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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爱情的真相

    舒悦回到宿舍之后就先把花放一旁,拿出化妆包就开始上妆。

    “终于化妆啦?我以为你不化呢。”方敏笑着打趣。

    “这是仪式感,并不是我见他就一定要化妆去。”舒悦回。

    “别问了,方敏,是因为她素颜也好看。”尹璐瑶在旁边插话。

    舒悦回头看了一眼尹璐瑶,笑着说,“是这样的。”

    “如果舒悦真的妆前妆后差距大的话,她恨不得天天把妆贴脸上跟颜易文见面。”尹璐瑶继续说。

    舒悦被逗笑了,“真有可能,我确实是因为对自己素颜有自信,不然,我肯定不想把不够好的一面给他看的。”

    “我以为你要说是因为你俩的感情不需要你注意自己的外在打扮了呢。”方敏说。

    舒悦夹着自己的睫毛,“不会,人永远想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是漂亮的是自信的,这跟那个人爱不爱你无关,这跟你爱他有关。”

    “但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完美状态吧。”方敏回。

    舒悦笑了笑,“没错,所以他也要爱你才行。”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我被绕进去了?我站的立场应该是要保持才对啊。”方敏皱眉看着舒悦,神色委屈。

    “得了吧你俩,我要剪片子了,素净。”尹璐瑶打开电脑。

    舒悦收拾好之后就拿了一个小行李箱开始装衣服。

    尹璐瑶被声音吸引忍不住转头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在外面住几天。”舒悦折着衣服回。

    “果然啊,有了男人忘了室友。”尹璐瑶叹息。

    “那是普通男人吗,那是我最爱的男人。”舒悦笑着回。

    “得得得,行了,别秀了。”尹璐瑶赶紧转回头继续看电脑。

    方敏注意到了舒悦床位的大箱子,又看了看她刚拿回来的花,“你又要把这花做成标本放那大的行李箱里了?”

    舒悦把箱子关上之后就起身往门口走,“对啊,等我回来再抹干燥剂。”

    方敏点点头,头仰着往后倒,看着她开玩笑,“快走吧,别磨蹭了,宿舍少一个人多清净。”

    舒悦惩罚似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走了。”

    颜易文没有走去哪儿,就一直站在树底下等她。

    倚着树干的他在看到拉着行李箱走过来的人之后,直起了身子,赶紧上去接过行李箱。

    她穿着牛仔鱼尾裙,上面穿了黑色的背心搭了一个黑色坎肩,头发还是被鲨鱼夹高高的扎了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凸显着大方温柔的气质。

    颜易文拉过箱子,牵着她的手,“走吧。”

    “去哪儿?”舒悦问。

    颜易文笑了笑,“回去吃。”

    颜易文没有开车,于是两人就打了车过去。

    ——

    颜易文定的民宿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居民楼房间,本来舒悦正好拿着他的房卡在手里把玩,到了门口就自然想用手中的房卡打开,但颜易文却阻止了她,接过了黑色的房卡,“我来。”

    舒悦感觉有点不对劲,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颜易文,你如果给我搞什么那些室内惊喜布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反应,那种室内的我真的很容易犯尴尬症。”

    颜易文眸子暗沉的盯了她一瞬,眼神移开后门卡已经贴上感应器,“布置了,但不至于你尴尬的地步。”

    颜易文将门往外拉开后,里面的黄色灯光就映入眼帘。

    舒悦抬步进去,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些蜡烛灯,还有餐桌上的放着的香薰蜡烛,投影仪上放着黑白的老片子。

    颜易文走过去把餐桌上的蜡烛都点燃了,回头看她,“尴尬吗?”

    黑白色的光亮与昏黄的蜡烛相融,整个房间的氛围暧昧又神秘。

    “不尴尬,很喜欢。”舒悦进门后就站在投影仪前看上面放的电影。

    是安东尼奥尼的《夜》。

    颜易文把醒好的红酒倒在高脚杯里,端着两个杯子去到舒悦身旁。

    他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舒悦,“怎么说?不浪漫吗?”

    舒悦接过杯子泯了一口,“很浪漫。”

    “为什么选这部电影?”舒悦问。

    颜易文拿着酒杯,站姿随意,“因为里面有吉奥瓦尼和莉迪亚在草坪上对过去的缅怀。”

    舒悦略带不解的转头,“你想告诉我爱会消逝?”

    颜易文笑着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是,只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我心里面也在问自己,这真的是爱情的真相吗?”

    “过期的情书,兰因絮果的婚姻,”舒悦看着电影里莉迪亚独自都在马路,“我也不知道爱情的真相。”

    “我想试着和你创造一个我们可以相信的真相,我希望那是一个童话。”颜易文转过身看她。

    颜易文拿酒杯碰了碰她的,抿了一口红酒,等到香气在口腔漫延后才说,“这才是我想说的。”

    舒悦面部表情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眼里又满是笑意,“颜易文,你怎么老是直往人心窝子里钻?”

    颜易文挑挑眉,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魅力在这儿了。”

    他转身走回餐桌,“过来吃饭。”

    舒悦跟着他走过去坐下,看着那些菜肴,“你做的?”

    “不然呢?”颜易文将刀叉在她盘上放好。

    舒悦撑着头看他,眼睛亮亮的,“你得爱死我了吧,从法国跑回来,又做饭又布置的。”

    颜易文哼笑了一声,语气里颇多埋怨,“然后女朋友在进来之前给我说,颜易文,我怕我尴尬。”

    舒悦捂着嘴笑了好一阵,“不好意思啊,我确实有点担心,我很怕辜负你的用心,但我又不想抠脚。”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了解你?还给不了你想要的?”颜易文反问。

    “我是以防万一,”舒悦垂眸切着牛排,伴着牛rou与刀齿的互磨声,继续解释,“我当时站门口察觉到的时候我在想,我是应该装一装,还是实话实说,最后我选择先坦白。”

    “但是,”舒悦停下手中的动作,两手握拳在一起撑桌上,很真诚的望着他,“我很喜欢,这个布置,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过。”

    这布置点到为止,有感觉但不做作。

    颜易文哼了一声,顺带撇了她一眼,又低头吃饭,“我懒得和你说。”

    舒悦看他这反应,知道自己得想办法哄哄了,于是她在桌下的脚腕抬起,拖鞋滑落,随即她就用脚尖在他小腿上摩擦。

    “生气了?”她问。

    颜易文忽略掉小腿被唤起的神经,冷声回,“没有。”

    舒悦又顺着他的腿来回游走了好久,见他还像个木头一样没反应,才说,“那小女子给大人跳支舞?”

    颜易文终于抬头看她了,但表情带着不解,“什么东西?你跳舞?”

    舒悦还在他小腿上的脚轻揣了一下他,“看不起人是吧?我好歹小时候六年舞龄。”

    “你不是说你全忘了吗?”颜易文笑着问。

    舒悦起身,“前段时间排的戏需要舞蹈,我跟着演员学的。”

    她一股脑起身过去打开行李箱,“你就说你要不要看吧。”

    颜易文马上就把刀叉一放,撑着头看她,“我看。”

    舒悦拿着衣服去一边换好了之后才出来。

    她穿着一条墨染风格的吊带长裙,背部几乎全部显露,只有几根黑色的绳子拴在后面固定住衣服,衣领低的看起来随时有可能会春光乍泄。

    颜易文看着那些裸露的肌肤,更恼火了,“你学舞穿这个?”

    “这衣服很正常啊。”舒悦提了提裙摆说道。

    “你……”

    舒悦一下子打断他,“好,你别急,没穿这个,新衣服,第一次穿。”

    颜易文彻底把倚子转向她那边,像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公子哥,手指点点桌面,“我看你学了什么,你跳。”

    舒悦把拖鞋脱在一边走到中央,“我怕你看完了,你会,哇,我女朋友居然还有这种才艺。”

    颜易文回以一笑,“好,我等着。”

    舒悦摆好了开场的姿势,一只手朝向上方,另一只手朝向右边,左腿交叉在右腿后,她身材本就苗条曼妙,再加上动作看起来也实在柔和漂亮,倒真让颜易文神色有些认真了。

    舒悦没有马上开始,而是背对着他问,“你觉得什么舞蹈最好看?”

    颜易文眸子里全是她,“中国古典舞。”

    舒悦笑了笑,“我也觉得。”

    说完这话,舞步就正式开始,她时而轻点玉足,时而轻云般慢移,真如墨色般晕染开来,姿态轻盈到如云卷云舒一般自在变换,虽然没有伴奏,但古典的韵味在她一姿一态中被晕染出来。

    颜易文的眼神渐渐沉了,他脑子里猛然蹦出一句诗词……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颜易文时不时与她对视,每一次都是对于荷尔蒙的洗礼。

    舒悦最后一个动作做完后,就看向颜易文,“怎么样大人,满意否?”

    颜易文起身去到她身边,将人一把带到怀里后,手掌就在她的薄背上轻抚,“好看,怎么这么好看?”

    随后他又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小爷我黄金万两,换和这个舞姬春宵一夜。”

    舒悦佯装伤心,说着,“莫攀我,攀我太心偏。”

    颜易文笑出了声,唇落在了她的肩颈,像尝到了冰激凌的第一口,甜味瞬间在全身的细胞中迸发。

    “如果我说,娶你回家做正房呢?”

    “大人说笑了。”舒悦继续演,手上还要捏着兰花指,仿佛真有风尘的帕子在指尖。

    颜易文放开了她,踱步到了茶几面前,拿出了一个盒子,“姑娘,我是认真的。”

    颜易文走到她面前后才把盒子打开,是一只镶有白玉的银簪,成环形的白玉里,镶嵌着镂空雕刻的绿竹。

    颜易文将装着美钗的盒子递给她,在她的注视中念着,“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舒悦看着那枚簪子,简单而又不失精美,在蜡烛的摇曳之下显得更加美丽无暇。

    “好美。”舒悦没有直接接过盒子,而是小心翼翼摸了摸钗身,“这上面是白玉吗?”

    “嗯。”颜易文扬着嘴角。

    这白玉温润脂白,是上好的品类。

    舒悦看着玉簪觉得它美得有些和她不处于一个纬度,“我……我能拿吗?”

    “你说呢?给你的。”颜易文掂了掂盒子。

    舒悦将它拿了起来,手指轻轻抚过白玉,“买这个给我那不是糟蹋了吗?”

    颜易文走到她身后,把鲨鱼夹取下,从她手里拿过簪子帮她盘发,“冠冕都配过了,簪子怎么就不能配?”

    舒悦用手尝试着在头上摸了摸,“就是感觉,我们国家的一些传统首饰含的意义太有历史的厚度了。”

    颜易文指尖还在她的发丝之中,用簪身将长发固定住,“含的什么意义?”

    舒悦转了身,面向他时发髻中簪上的白玉闪着润滑的光泽,但她的眼睛还要更亮些,“不是说……若君为我赠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吗?”

    颜易文双臂环上了她的腰身,低头看着怀里软嫩的她,“你怎么不说完?后面才是重点。”

    他的鼻尖扫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洗尽铅华,从此以后,日暮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