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4-艾克塔

    ……

    好吧，其实有件事也不算太糟糕的。

    “嘿brain，”他突然放下叉子，“你可以帮我查查到底是谁寄了推荐信给我的老闆吗？”

    “推荐信？”

    “对啦。我的工作地点----艾克塔（aktainc.），那个超级奇怪的老闆告诉我有人替我寄了一封推荐信，我敢保证那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大学教授寄的鬼东西。现在我想知道他----或者她----是谁。”

    “……sam，”小诸葛很“小诸葛”地问，其实他和甩轮的关係还不错，他们常常会在布蕾克的车上聊天、或和布蕾克一起待在领袖的车上聊天，“ijustwannaknow----”

    “----didyoutellanybodythatyourinterviewplans？”

    他愣了一下，“没有？”

    “那帮你送信的那个人怎么会知道你的面试公司里有艾克塔？？”

    山姆又愣一下，“……我不知道？”

    “okay，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小诸葛做了一个伸展的动作，说，“让我们来諮询一下博派最高级的侦探。”

    布蕾克。

    ………………

    停机坪空空荡荡。今天晚上的基地里比平时冷清了一些，柯博文带着飞轮、铁皮、摇摆和迪诺、横炮、雷霆救援队登上苍耳号往月球啟程，他们不确定是不是会在那里遇见震波或其它狂派，所以派遣了很多成员一同随行。

    爵士和布蕾克作为代理领袖留守基地，博派一如既往的考虑周到，也深知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事实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有时候会聚在一起讨论地球的经济脉络，然后发现投资这回事其实和打仗差不多，并且雅希得出了这个星球的未来将会呈现“交易值膨胀”的结论。

    好吧。

    shewasn'twrong.

    “推荐信？”爵士托着下巴想，现在他们的小伙子有一整个团队为他出谋划策了。

    “yeahya，不对劲对吧？我是不是被骇客入侵了？还是被盯上了？guys我发誓我这一阵子除了找我的女朋友真的没有做其它没必要的事情。”

    “冷静点，伙计。”大黄蜂把脸凑近镜头，“再说一次那间公司的名字。”

    “艾克塔！”

    艾普斯记了下来。

    “小布有什么想法？”

    他们熟悉的紫罗兰色双眸似乎盯着某一个点，左手食指与拇指无意识地互相摩挲，“你和你的教授们关係怎么样？”

    “噢拜託他们没有杀了我就是奇蹟！”

    “then，你毕业后就开始找工作了对吗？”

    “yes！”

    “没有多馀的社交？人脉的应酬？只有纯粹的面试？”

    “ofcourse！”

    “面试者根本不会替受试者写信。而想要推荐信得到认可，动笔的人也需要具备一定的信用值，或者名声。”她顿了顿，补充说，“……我报名硕士班考试的时候有一封推荐信。”

    “所以……？”

    “所以它的来源是建立在你的个资都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完成的。”

    蓝诺克斯皱了皱眉，“这可不是好消息。”

    “有办法反向追踪吗？”爵士问。

    “i'dtried,”小诸葛回应道，“itdidn'twork.”

    “那好像是一封手写的，没有任何联络讯息、通话记录，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监视器呢？”

    “被洗掉了。”

    布蕾克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说，“很好，山姆。你又被盯上了。”

    “你是说山姆是被安插进去的？”

    “……what？！嘿！我没有背叛博派！”

    “我是说你被利用了。有人造了一封工具性质的推荐信，想要让你留在艾克塔。”

    “但是，甜心，”大黄蜂转过身，“他们无法保证艾克塔的老闆一定会雇用山姆。”

    “他们可以，”爵士说，“只要写信的人够大牌。”

    噢，这可真是炉渣，蓝诺克斯很想要仰头长叹。

    人类中间竟然有“大牌的傢伙”和狂派合作了，fuck。

    “好吧，那么为什么是艾克塔？”他一副沧桑的表情问，然后看见布蕾克立刻撑大的紫罗兰色瞳眸。

    “因为艾克塔里面有狂派的部署。”

    “……scrap.”

    “山姆，我必须过去你那里一趟，明天你得坐我的车去公司。”

    她迅速站起身，抬起右手点了点右耳鬓角旁的一小块区域，随即，金属零件清脆的敲击声从她胸腔内响起来。流动性极佳的玫瑰金和黑色交织，彷彿河水一般覆盖住了她身上所穿着的衣物，布蕾克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好像有一个“核心”能够源源不绝地冒出无限的dna构造、不可思议地形塑了一个新的身体。

    一个从完全的人类，到完全的赛博坦人的身体。

    “爵士，”她说，金属化的嗓音变得清冷了一些，“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

    她点点头，双臂合抱、弯下身，一辆崭新的蓝宝坚尼gallardolp-5604稳稳地停在了地上。布蕾克催了催油门，朝基地出口驶去。

    “等等！”

    大黄蜂猛然叫住她，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屏幕，又看向爵士，“iwishtoapanymyboy.”

    “i'mallowingit.”

    他下意识立起了车门小翅膀，俐落地变回雪佛兰科迈罗，和布蕾克一起衝出基地。

    爵士凝视着他们离去的那一个方向，湛蓝色的光学镜逐渐变得深沉。

    他是博派副官、他是博派特别行动指挥官，因此不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必须稳住。

    他必须得稳住。

    他必须得在博派领袖即将陷入必然的打击中时稳住所有的成员、稳住每一个军心。

    他深知御天至尊的背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他也深知，这个事实，除了他和刚才离开的布蕾克以及大黄蜂，没有成员愿意百分之百的接受。

    毕竟御天至尊曾经是一手终结了乱世的英雄领袖，曾经凭一己之力復兴了赛博坦的大萧条，曾经创立了母星唯二之一的繁荣盛世。

    用人类的话说，大概像……发现林肯其实是共產党党员、或者种族主义者一样的令人不敢置信。

    也很讽刺。

    非常的讽刺。

    他最后还是和蓝诺克斯与艾普斯解释了一些东西，该交待的交待完就回去了自己的车库。

    爵士慢慢地向前开，一如既往的银白色庞蒂亚克流线型车身，即便没有月光也莹莹熠熠地闪烁着漂亮的辉芒。

    心里那种很差劲的感觉越来越大。

    战争要开始了，真正的。

    他知道。

    *

    【苍耳号登陆月表，准备营救人员。】

    博派的内线又关闭了，以防万一这颗迷你卫星上突然蹦出来他们不是很想看见的东西。

    柯博文简洁地向基地回报了一句，示意其他人跟上。

    【这个地方只需要我花上半小时就可以绕完一圈。】灌铅脚持续murmurs，【人类的卫星真矮。】

    【是窄。】

    【那也不对，横炮。】迪诺说，拄着手肘思考了几秒鐘，【是真他妈炉渣的可爱。】

    铁皮敲了他一拳。

    方舟号巨大的影子慢慢从地平线下转了上来，他们稍微安静了点，看见船舰后左右两侧的喷射引擎被炮弹打得稀巴烂，其中一支甚至根本脱离了船体，静静地倒在一旁。

    驾驶舱的面板和内部构造完完全全地被粉碎了。

    但是御天至尊不在那里----他们都清楚----他在防撞逃生舱里，只是不晓得是自己走过去的，还是震波把他搬过去的。

    【ratchet,preparingtorescue.】

    【基地，我们要开始了。】

    【收到。】蓝诺克斯戴着耳机，万能站台的半透明投影幕上正在实况直播他们的行动。

    这是铁皮提出的建议，另外，两位指挥官也想亲眼看看月球到底长什么样子。

    早在博派抵达之前的五分鐘内，他们就接到了布蕾克的消息，并得知了山姆的情况，虽然不确定是否能这样直接地做推论，不过他们总觉得蜜琪的失踪或许和这件事有关联。

    几个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当着青年的面说出来。但布蕾克已经在博派的共享讯息栏里面看到他们的猜测，她认为那并不是不可能。

    今天一大早----大概是早上07:30左右----山姆就推开了大门，一辆蓝宝坚尼和雪佛兰分别停在对面和自己的眼前，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必须得说，你们的审美观真的很好。”

    “appreciate！……mypal！”

    大黄蜂打开了车门，他和布蕾克讨论过了，认为玫瑰金蓝宝坚尼比起雪佛兰更容易让狂派那群变态流口水，“let'sget……theparty……started！”

    “哈！”山姆不禁笑，“你还是喜欢这个？huh？”

    “that'sfunny.”

    雪佛兰啟动引擎，亮了亮车头灯，转动轮胎向前开走。布蕾克在原地待了十秒，才悄悄地跟了上去，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现身到大街上，而是贴着小巷走，毕竟她有点……明显。

    不过不需要担心，她已经在山姆身上放了追踪器，老实说，她甚至有非常多q送的追踪器。

    因为“参谋长hat”。

    她猜应该是“这样比较酷”的意思。

    【小布。】

    熟悉的低沉、磁性的金属嗓音从私人传通里响起来。

    【怎么了？】

    【……我们已经接回御天至尊，准备返航。】

    【我觉得先别这么快甦醒他，】布蕾克快速地思考了一下，说，【有些东西还需要进一步讨论。】

    【我知道，你呢？】

    【山姆刚刚下车，我在暗处观察。柯，或许艾克塔的狂派暗桩就是侦查鸟，她的体型最适合，而且声波和她是直属的。】

    宇宙背景没有星光，只有一片黑暗与深邃的漩涡。他不太晓得自己为什么会用“漩涡”这个词，但感到十分的混乱和失望，晴天蓝的目光低垂不语，柯博文算得上刻意避开了他的博派成员。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对不起身后那群跟随了他一起作战四百万年的……老朋友？

    也许是家人。

    也或许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他甚至不晓得……接回御天至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他有没有做，狂派都已经拿到能量柱了，……大部分，他突然疑惑了一会儿。

    【……柯，】布蕾克发现他很久都没有说话，【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

    【ijust……】

    【我知道，】她打断他，【你只需要明白，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hardtobelieve.】柯博文沉默了几秒鐘，他其实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在鑽牛角尖，但他无法让这种思考停止。

    他决定换一个话题，【小布，主控柱还在。】

    【还在……？】

    【狂派没有拿走它，事实上，包含主控柱，我们有五个。】

    【……这是一场交易。】布蕾克沉吟一会儿，抓住了几个重点，【柯，他从赛博坦上离开的时候，这五个能量柱就已经是全部了。】

    【你是说他早已背叛博派、并偷偷将其馀的能量柱运送到这里来？】他将私人传通关闭，接着打开内线。

    【月球一直都是他们的能量柱仓储基地。我想方舟号离开赛博坦时所设定的座标，应该就是那里了，他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没有交出主控柱，这样他才有资本和狂派谈判。】

    【but……，】横炮犹疑地道，【他让狂派把自己打下来。】

    【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