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3-Sacrificed

    “三！哈哈哈哈哈哈！！！来啊！捉迷藏！”

    “大黄蜂！！！！！！”

    年轻的博派战士毫不犹豫地弹出刺刀朝敌人身上刮下。刺耳的金属高频摩擦一瞬间激得每个人耳朵里嗡嗡作响，身体立时爬满了鸡皮疙瘩。

    “fuck！！！我去你他妈流水线的炉渣未成年！！！我的漆！！！！”

    “闭嘴，狂派风sao。”

    “老子他妈是医官击倒（knockout）！！！”

    正和巨蝎缠斗的布蕾克觉得很一言难尽。

    ……

    距离宾州大学南南西方6公里的郊外树林，战斗群堪称混乱中自带秩序。狂派首席副官天王星已经被爵士和铁皮的高强度火力逼得节节败退，然而时不时从远处发来的支援炮弹和怒骂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缓解了他的窘境。

    密卡登的实力与博派领袖并驾齐驱，照理来说并没有更多的空间去施捨注意力在别的什么身上，可到底是曾经共同作战百万多年的兄弟，有些零零碎碎的馀地到底还是让他抓住了。

    至于大黄蜂一对一的目标----狂派首席医官击倒，则天生是武力战士的最大剋星。一场战斗下来，对于接收器和光学镜的伤害性简直令人发指。

    反观战场边缘，刚刚适应新身体和武器的布蕾克显得有些乏力，先不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不断滴落地面的能量液、以及cpu每隔几秒鐘就传来一次报错程序的情况让她忍不住一直分心想要关掉这些东西，光是尚未从人类习以为常的攻击模式转换成赛博坦的一大缺点便使得这一切略嫌绑手绑脚。

    哪怕对方只是一隻蝎子。

    班塞拉没有跟来。或者说，班塞拉被下令禁止随行，建议提出还是横炮主动向铁皮说明的，虽然立场不相似，但他可以预感得到这头疯起来连自己都佩服的黑豹一旦对上狂派将会是不要命的打法。因此他将他“正式”扣留在军队里，和早已赶来善后的大队伍一起行动。

    爵士和铁皮不得已分出一部分心神注意从密卡登而来的偷袭。战局开始陷入尷尬的白热化。

    “我知道你，prime。”狂派首领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甩出链球击飞了一颗苍天大树，“你总是心软、愚蠢，为这些碳基莫名其妙的作战，幻想自己很伟大。自由？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自由，我曾经的兄弟。”

    柯博文没有说话。

    “你不好奇那位难得一见的女士是怎么赛博坦化的吗？”他继续说，“你不好奇吗？一个全然的碳基生物，哈！又是一个全然的赛博坦人！”

    “收起你的念头，密卡登。博派和军方将全力保护火种源碎片的安全，以及小布----我们的同伴，也不会成为你利用牺牲的工具。”

    “工具？不，不是工具，她是绝佳的实验品。为了赛博坦。”

    “闭嘴密卡登，”他低沉磁性的声线猛然下降了数个深度，右手臂一伸一卡乾脆地调换出了阻击炮，“她不是你们的。她是布蕾克----”

    “----博派的左翼副官。”

    一枚热导弹兇恶地突袭而至，从背后狠狠地贯穿了柯博文的后心。

    那一剎那，万籟俱寂。

    狂派以外，每一颗心脏、每一颗燃烧的火种，在此刻通通凉了下来。

    博派领袖的胸口位置爆出一阵激烈火花，导弹的碎片伴随喷出的能量液在半空中散成漫天恶梦。死火（breakdown）慢慢地放下右手，任凭密卡登垃圾般地推开了柯博文的身体。

    他跪下来，说，“latron.”

    趁着博派们全都愣住了这一小片刻空档，他和密卡登除开的狂派立时跳脱出攻击圈，巨蝎悄悄抬起尾端刺针对准了布蕾克的左肩伤口。

    '碰！'

    这声炸响令他们回过神，明黄色机体举着枪管，地下的废铁只剩一截仍然不断跳动的尾巴，巨蝎近距离的偷袭成为了他最大的破绽。

    她不晓得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警戒得到周遭的微小动静，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好像也什么都没必要再说了。

    “狂派！撤退！”

    他们没力气拦住，眼睁睁地看着一架又一架战机冲天而起，击倒和死火的原先扫描型态都是跑车，然而现在也全部替换回狂派内最司空见惯的模样。

    这一场战斗是个陷阱。

    不管在哪里都是----

    ----彻头彻尾的陷阱。

    *

    树林战输得惨不忍睹。

    基地中沉默了三个小时，谁都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或者一个字。

    也没有人敢相信柯博文已经牺牲了的事实。

    博派领袖晴天蓝的温和目光及低沉、令人感到心安稳定的声音依旧徘徊在他们的眼前和耳里，像是从未失去过。事实上，他们甚至不会想到这一天是如此地发生，措手不及得使他们徬徨无措。

    山姆躲在大黄蜂的车内，将头深深地埋在屈起的双膝中。

    他已经反反覆覆在大脑里演练了无数遍，可是始终没有勇气说。

    “……bee……？”他试探性地问。

    “sam.”

    “……i'msorry.”山姆低低道，“如果我听话……他不会因为我而牺牲。”

    “没有人怪你，山姆。”大黄蜂伸出安全带摸了摸他的头，“狂派偷袭得可耻，这是我们共同的失误。”

    “但是当初我……”

    “no,sam.itisnotonyou.”

    他身上的广播器“滋滋”地传来一阵调频的杂讯。

    “嘿，各位，你们需要过来看看这个。”

    蓝诺克斯和艾普斯站在一楼加高的站台上，拉出了一面投影，“weareiroublenow.”

    「……领导人隐瞒了真相，这宇宙中不只存在着人类。我们一直与你们共存，隐藏身份，但再也不会了。现在你们……」

    “我们、法国、德国、乌克兰、中国、埃及、印度、俄罗斯，数十个国家全都遭受狂派袭击。”蓝诺克斯盯着面板，脸色难看地可怕，“这位堕落金刚在15分鐘前摧毁了军方的一艘航空母舰。”

    「……除非你们交出这名男孩，别试图反抗，如果你们不想全面毁灭。」

    “现在则是山姆----”

    “----全世界都在找你。”

    一张灰白色照片被释放了出来。

    铁皮前进了一步，伸出手指按掉投影，“别看了。山姆、蜜琪，不在郊区的人需要知道树林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鐘，开口道，“我在米辛市穿的外套帽子里有一块遗留下来的火种源碎片，而我无意间接触了它，后来，那些符号就在我脑海里不断播放不断播放。然后……”

    山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柯博文和小布来找我，你们都知道那件事，接着我在学校碰上了间谍金刚袭击，小布第一个过来支援，小蜂则载蜜琪帮忙转移我们的位置。但是半路上----就在工厂外不远，我们被袭击了，小蜂留下来应付他，小布带着我和蜜琪、里欧逃跑。首先是那隻巨蝎出现拦下我们，可没有人想得到天王星在后面埋伏。”

    “小布就是在和天王星撕杀的时候……，他击中了小布的背包，”蜜琪接着说，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低落和疲惫，“我在墓园将火种源碎片交给小布，炮弹应该打中它了。我们看得并不清楚，但那一瞬间碎片忽然开始发光，金色和蓝色互相交织而成的光芒，它笼罩住小布，可太亮了，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光芒过去之后，小布背包里所有的武器似乎全都毁了，当我们反应过来就是你们一开始所目睹的，黑色机体的赛博坦人。”

    “我……我想她的伤是那时候造成的。”里欧怯怯地举手，“那疯子……你们叫他'天王星'，他抓住我们跑进工厂后就将她丢在地上，除了拆掉什么部件之外，一直到大黄蜂过来。”

    “那你们呢？”艾普斯问。

    “他们有一个外科医生，密卡登把我们吊在天花板上，那个东西从我的嘴里进去又鑽到……”山姆停了一下，“总之他们已经录下了那些符号。我想是通过什么细胞记忆，……这是小布擅长的。”

    “狂派的高级成员都在树林里埋伏，但……”

    “我们还是少算了。”爵士接道。

    “……我应该去自首，他们想要我。”

    “no！”横炮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此刻却忽然吼了一句，“他拚死保护你和小布是为了什么？你自首了，他就白白牺牲了！”

    “……itisallonme.”

    他原地坐了下去，心里愧疚得想哭。

    眾人一阵静默。

    雅希踩着足下滑轮靠上来，“嘿，这并不单单算在你头上，它算在我们所有人的头上。山姆，你已经是我们最后的王牌，除了你，没有人拥有火种源的'知识'。”

    大黄蜂变回本体，抬起手指戳了戳他，跟着道，“ifyouneedme,iwon'tbefaraway.”

    他看着他，轻轻地将手搭了上去，半晌，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问，“对了，----”

    “----小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