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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可 第46节

    高考完了怎么办? 3瓶;

    花骨朵儿、易烊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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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嫌弃自己◎

    屋外寒风簌簌, 屋内rou香四溢。

    林温温傍晚醒来后,珍珠取了些吃的给她,那时候她还在为下午做的事而羞赧, 没有心思吃东西, 只随意糊弄了两口,便又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直到子时之后, 她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再加上躺久了,后背也开始酸痛,便下床溜达。

    顾诚因虽囚着她不让她随意外出,但在衣食住行上却不叫她受委屈,基本上还是能够做到有求必应的。

    珍珠也知她今日受了委屈, 想哄她高兴,就提出要给她炙rou吃。

    以前在林府, 冯氏将她管得紧, 从不让她吃炙rou,说那东西胡料多,刺激肠胃不说,吃多了还会对皮肤不好,只偶尔去出席一些酒宴, 她才能偷偷随着宾客们一道吃上几口。

    林温温一听, 果然就来了兴致, 眉眼中的郁色顿时消了大半,等仆从将东西备好拿过来时,她更是高兴的似乎忘记了今日发生的事, 满心欢喜坐在珍珠身旁, 等她炙rou。

    小炉台搁在窗后, 上面放着铁架,等那石炭烧旺,珍珠开始刷油,将切好的鸡rou和鱼rou放在架子上,待炙得半熟时,撒去一把胡料,滋滋啦啦的rou油与胡料相结合,冒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林温温都要等不及了,咽着口水,直勾勾盯着那rou问:“怎么还没好呀?”

    半刻钟前还发蔫的人,此刻两眼都在冒光,珍珠望她一眼,不由笑着道:“三娘别催了,若是炙不熟,吃了可是要坏肚子的。”

    林温温撇撇嘴,吹开唇边发丝。

    方才她起床后,没有梳发,只随意挽了个发髻,耳旁落着几缕发丝,使她看起来比以往更添媚色。

    纵是见过她各种模样的珍珠,此时都不敢多去看她,匆忙望去一眼,就将注意力又放在了炉台上。

    片刻后,珍珠将炙好的鱼rou搁进盘中,林温温笑容更深,夹起一片就往嘴里放,珍珠连忙喊她,“娘子别急……”

    话未说完,就见林温温拧起细眉,一副被烫到的模样,可便是如此,那片rou她都没舍得吐出来,张开口用手朝里面又是扇风,又是吸气。

    珍珠都被她逗笑了,递来花酿给她。

    炉台小,一次炙不了太多rou,林温温吃完盘中那些,新的还未炙熟,便又是急切地守在一旁,宛若一只贪吃的小猫,乖巧又可人。

    这次她也让珍珠拿些来吃,珍珠碍于主仆尊卑,自是摆手拒绝,林温温却是叹气劝她,“如今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尊卑,你同我一起吃便是了,不然我一个人也吃得不是滋味。”

    她语气不是命令,而是带着些隐隐的请求。

    林温温和珍珠是一起长大的,翡翠长她们几岁,是后来才被冯氏安排到林温温身边的,若是论感情,林温温更依赖珍珠,所以当初实在忍不住时,才会选择将实情告诉珍珠。

    林温温虽性子娇惯些,可对待下人不算苛责,尤其是珍珠,有时候多扯了布料,打手饰剩下些碎金碎银,也都会塞给珍珠。

    只同桌吃饭,倒是头一次。jsg

    珍珠见她已经如此说,便不能再推拒了,倒了盏花酿给自己,一边喝着,一边也夹起炙rou来吃。

    两人分食,明明吃得更少,等得更久,却莫名更香了。

    几杯花酿下肚,两人脸颊都有些发红,珍珠再次问她,“三娘,为何今日没压住性子,要和郎君争执呢?”

    傍晚林温温醒来时,珍珠问过她,那时她状态不好,不愿意说,珍珠也不逼她,这会儿见她心情好了许多,这才又问出口。

    林温温将杯盏中的花酿一口饮尽,红润的唇瓣叹出一口气,“宁轩阿兄……他要成婚了。”

    “啊?”正准备翻rou的珍珠忽然顿住,连忙回头看林温温,“是和谁啊?”

    林温温吸吸鼻子,声音有些发囔,“还真让顾疯狗猜对了,是要和我二姊。”

    “啊?”珍珠又是一惊,彻底搁下rou夹,望向林温温。

    没有人比珍珠更了解林温温到底有多在意宁轩了。

    当初知道宁夫人上门说亲时,林温温高兴的睡不着觉,硬是将身子熬倒了,那几日夜里是珍珠守在她旁边的,她就是发着高热,嘴角都是朝上扬的,许是梦里梦见了宁轩,她还喃喃出了宁轩的名字。

    许是酒精的作用,珍珠想到那些,也不由红了眼尾,几度想开口劝慰,话到唇边又不知从何说起。闻到一股炙糊的味道,这才幡然醒神,赶紧去翻架上的rou。

    她将糊了的rou放进自己盘中,炙得恰到好处的搁在林温温面前,叹声道:“三娘莫要太难过了,人的缘分天注定,许是咱们与那宁三郎……”

    “其实,顾疯狗说得对,”林温温知道珍珠想说什么,她夹起一片rou,吹了吹,放入口中,望着炉台里的火,语气怅然道,“我根本不善良,便是当真嫁给了宁轩阿兄,两人在一起住得久了,他知道我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兴许便不会再喜欢我……”

    “谁说娘子不善良啊?”珍珠给她满了盏花酿,又重新取了rou搁在架子上,“天底下有哪个氏族的娘子,肯同婢女一桌吃rou喝酒的?”

    林温温细眉挑起,用力抿了抿唇,她如何听不出珍珠是在宽慰她,她这个人,别的许是不行,可最有自知之明,她朝珍珠笑了一下。

    许久后,开口道:“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如二姊,只比她长得好看,我看那话本上说,男子最图新鲜,等用不了多久,还不是会两看生厌,若只空有一副美貌,是没法长久的,到时候宁轩阿兄定要纳妾……”

    临近婚期的那几日里,冯氏有一次私下里同林温温说过此事,她叮嘱林温温若是嫁去宁府之后,怀了子嗣,可千万不要妒忌,直接将翡翠推给宁轩。

    林温温当时听完惊讶不已,反驳冯氏,为何她与爹爹就能一双人,而自己却要推人给宁轩。

    冯氏没有详细解释,可那语气不容置疑,林温温当时心中不满,只敷衍应下,很快便抛诸脑后了。

    此刻再想起这些,她也渐渐明白过来,她根本没有娘亲的手段,宁轩也不似爹爹那样云淡风轻,不喜麻烦与争抢。

    她这般笨头笨脑,只有一副样貌绝好的皮囊,怎么可能要求宁轩的院中只她一人。

    想到这些,林温温眼眶又开始泛酸,“我真的想明白了,二姊那样好,的确与宁轩阿兄相配……待日后,他便是我的姐夫了,我不能再去想那种事了。”

    “娘子能想明白,才是最重要的,”珍珠说着,朝门的方向看去,两人已经知道,门外的仆从耳力极好,听到什么都会告诉顾城因,所以压低声,凑到林温温耳旁道:“总之,不论顾郎君说什么,娘子日后也不要再发脾气了,明日多做些透花糍给郎君,再说些软话,男人嘛,很好哄的……”

    “不要!”林温温却是忽地抬起头来,声音也跟着扬起,“今日明显是他故意在激我,说好要给我讲趣闻,结果竟然将喜帖拿给我看?”

    “我和你说,我将他手里的透花糍打翻在地,用力踩的时候别提多爽快了!”林温温说完,一连喝了两盏花酿,才又开口,“反正我豁出去了,日后也别想我给他好脸色,大不了再让他将我锁在那椅子上,不就……”

    半壶花酿下肚,林温温明显有了几分醉意,她话音忽然哽住,眼前又浮出下午的那些画面,她咬着唇瓣,脸颊愈发guntang,片刻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忽然挺直腰背,开口道:“反正他不嫌脏……就、就这样呗!”

    只日后他不要再亲她的唇瓣就是了。

    珍珠听得一愣一愣,看看那醉翁椅,又看看双颊似火的林温温,不由压声询问:“娘子今日疼吗?”

    林温温也怔了一下,随后蹙眉摇头,“虽然很奇怪……但、但……”但那顾疯狗的确很轻柔,并没有让她觉得哪里疼痛。

    见她不好意思开口,珍珠也不勉强,今日她醒来后,珍珠与她讲了些基本常识,也是那个时候,珍珠才知道,原来这一月中,林温温所认为的男女之事,都只是碰碰唇,根本未曾真正有过。

    这让珍珠很意外,在她眼中,顾诚因将林温温囚禁过来,除了当初县主府的事情,想要报复以外,肯定也是图了娘子的美色,不然折磨人的法子千千万,何必要像现在这样,好吃好喝将人养着。

    可她没想到的是,顾郎君竟然能忍到今日,且根据林温温的反应来看,的确是没有折磨她,应当是极为怜惜才是。

    她莫名觉得,只要林温温在顾诚因面前乖顺,顾诚因是不会对她如何的,可这个三娘根本就没法乖顺,如今更是好了,一副要和顾诚因杠到底的模样,如何能不珍珠心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娘子若是……”珍珠又开始耐心劝她。

    林温温一面听着,一面用筷子翻着盘中的rou,却是未曾再吃,珍珠看出她吃腻了,将盘子收好,要将花酿端走时,却被林温温拦住,她今日就想喝酒,说什么也要将那半壶留下。

    珍珠也知她心头不快,索性就由她去了,反正喝完之后,便该上榻休息了。

    林温温连酒盏都不要,提壶就直接往口中倒,几口入喉,她发觉珍珠收拾东西的动作竟然变得缓慢起来,不由蹙起小眉头,笑了起来。

    她眸光又落去一盘未吃完的rou上,盯看了片刻,忽然一把将忙碌的珍珠拉住,“明媒正娶的妻子,被厌恶后还能帮夫君纳妾,那我这算什么呀,若有一日他腻了厌了,我该怎么办呢?”

    顾诚因肯定不会让她回林府,那她会如何?

    珍珠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倏然顿住,她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林温温不可能回林府,她也不可能,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珍珠也逐渐露出紧张之色。

    林温温撇着嘴,一副快要哭的模样,“那他该不会……把咱俩给杀了吧?”

    珍珠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慌忙搁下手中东西,跪在林温温面前,拉着她手臂,一脸正色道:“娘子啊,你……你日后可莫要意气用事了,咱俩能不能安稳的活着……可全都靠你了!”

    林温温已经喝得有些晕乎,她眼睛瞪得极大,直勾勾望着珍珠,半晌后用力点了一下头,整个身子都跟着朝前倾,被珍珠连忙扶住。

    林温温似是在给自己打气,也似是在安慰珍珠,缓了片刻,扬起语调,朝她笑道:“好!我这次一定能忍辱负重的,争取不让他那么快就把咱俩杀了!”

    话落,门外一阵低咳。

    两人皆是一个哆嗦,齐齐朝门口看去。

    顾诚因闻到rou香上来时,正好听到林温温叫他疯狗,他挥退仆从,便候在门外听。枉他纠结了一路,对她各种不放心,她倒是好,似没事人一般,在房中吃rou喝酒,到底还是低估她了,她纵是这般没心没肺。

    顾城因原本是打算继续听下去的,却因路上受了寒气,又犯了咳疾,实在没忍住,忽然咳出声来,索性他一抬手,直接去推门。

    林温温在与顾诚因眸光相触的瞬间,酒劲涌上脑中,脱口便道:“完了,顾疯狗来杀咱俩……”

    珍珠惊得直接捂住她的嘴,扭头就朝顾诚因解释,“郎君,娘子今日喝醉了。”

    顾诚因在作息方面极为自律,他向来不会这个时辰还不入睡,更不会跑来寻林温温,所以,珍珠才敢纵着林温温去喝花酿,此刻看到顾诚因,她才后悔不迭。

    顾诚因神色淡淡,似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只朝她挥了挥手,要她收拾完东西退下,不必再进来伺候。

    珍珠哪里敢让这副模样的林温温同顾诚因在一起,那还不翻了天,她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提议去端碗醒酒汤来。

    顾诚因却是道:“不必,去备些热水,我今日宿在这里。”

    这让珍珠更加胆颤,不安地看向林温jsg温。

    林温温眼睛半睁,似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城因走上前,伸手去扶她。

    珍珠无奈只能松手起身,去拿搁在一旁的炉台时,却见林温温终于反应过来,一脸嫌弃地躲开了顾诚因的手,胡乱朝珍珠抓去,一不留神,她手指碰到了那还在灼热的炉台,瞬间疼得吸气。

    珍珠赶紧提着炉台朝后躲,顾诚因一把将林温温拽回怀中。

    林温温倒在他胸膛上,将食指举得高高,委屈地直掉豆子,“好疼啊,呜呜呜……”

    顾诚因忙将她手指拿到唇边,朝烫红的地方不住吹气。

    林温温眯眼看着面前的这张脸,片刻后眼眸倏然睁大,用力抽手。

    顾诚因却是不肯放开,一把又将她手拉了回来,轻斥,“别闹。”

    林温温在他怀中挣扎,哼咛着:“你嘴巴好脏,别挨到我的手了。”

    提着东西准备退下的珍珠,忍不住脚下又是一顿,恨铁不成钢地抬了眼皮,迎上顾诚因阴沉的眸光,便又屏住呼吸垂下眼去,三步并作两步地合门退下。

    林温温还在企图挣脱,顾诚因的手臂却更加用力,最后将她锢在怀中,几乎动弹不得。

    在林温温刚说出那句嫌弃的话时,顾诚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明明来时已经沐浴过,也嚼过齿木,一路上连水都未曾喝过,怎会唇齿不净。

    然看到林温温那又羞又厌的神情,他便恍然明白过来,她口中的脏到底是指什么。

    “三娘竟还嫌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