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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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孟带着一肚子气从本子后面撕下了一张纸,转身就把那页纸重重的拍在了李睿的桌子上,李睿刚回到座位上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检讨你帮我写,是你害的我。”迟孟看着他,话说的很冲,谁叫他捉弄自己。 李睿心里当然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不假思索道:“好,我帮你写。” “你真帮我写?”迟孟对他做出的反应半信半疑,“要写两千字。” 李睿浅嗯了声,把手伸了出来,“我想不出很多的检讨句子,你把手机借给我,我在网上搜一篇照着写。” 看着他的样子,迟孟更加相信了他现在没跟自己开玩笑,把桌洞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在浏览器随便找了一篇检讨书,把手机放在了他面前,“照着上面写,在明天中午之前写完交给我。” “行。”李睿握起笔,边看手机里的内容,边往那张纸上填写字。 迟孟看他写的认真,才放心的转过了身,没再打扰他。 期间,姜游找他去篮球场打篮球,他以在忙为由给拒绝了。 “你不去打篮球,搁着写检讨呢。”姜游低下身子去看检讨书里的内容,一撇一捺写的很工整,他挠了挠头发想不明白,“我记得你也没犯什么错啊,干嘛写检讨。” “犯错了。”李睿很坦诚边写边说,“你不是说男孩子要温柔?这样才能讨女生喜欢。” “我那都是随便说说,你还真记在心上了啊。”姜游真没想到一句日常闲聊话他还真放在心上了,觉得好笑又不可否认的说,“也是,谁会喜欢对自己凶的人啊,这不纯属找虐?” “所以你他妈到底跟谁写的啊!”姜游将话拉回正题,轻掐着他的后颈,嬉皮笑脸地说。 “我前桌。”李睿被他折腾的写不了检讨,“可以滚了?老子乖乖的要写检讨了。” 姜游看了迟孟一眼,“行,我走,但下午放学你要陪我打篮球啊。” “……”李睿敷衍的点点头,把心思全放在写检讨上了。 就在迟孟的背后讲话,迟孟不想听也全听进去了,他要是真温柔了,那肯定是对神许的愿显灵了。 “姜游,这你朋友啊。”慕如是从厕所回来,看见姜游和李睿聊的起劲,随口问了句。 姜游傲娇的拍了拍李睿的肩,“兄弟。” 慕如是红着脸,说话比平时温柔了不少,“明天我生日,晚上在家举办生日派对,你带着你兄弟一起来参加可以?” “我倒是没问题。”姜游垂眸问李睿,“你去吗?” 李睿不感兴趣去了也觉得浪费时间,本想拒绝的,但听见慕如是说迟孟和她的男朋友也去,他就立马改口了,“去。” 慕如是高兴的说:“那就这样说定了。” 姜游回到座位后,过了会儿李睿看见迟孟的手机屏幕上端接连弹出了几条消息,全是季宴礼发来的,他看着就烦。 [你没事吧,刚刚哪个男生是谁啊,他怎么强拉着你的胳膊走。] [我好像感冒了嗓子好疼,下午放学我要去趟中心医院,你陪我去吗?] …… “你男朋友给你发消息了。”李睿用笔戳了戳迟孟的背,把手机递给她,语气尽量温柔,还冲她僵硬的笑了下。 “哦。”迟孟转身看着他僵硬的笑容,差点没笑出声,一贯不爱笑的他今天出奇的笑了,还笑的很僵,她故作淡定拿回了手机。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教室,慕如是和她道别也离开了,教室内就寥寥几人了,按照和季宴礼的约定她要收拾好书包后去隔壁班找他陪他去医院。 最后一本书塞了书包里拉上拉链,背上书包,准备离开时,突然被人拉住了衣角。 迟孟惊讶地低头看,那只手是她后桌李睿的,他的手腕上缠着绷带,白色的绷带被血染成了鲜红色,脑袋趴在桌子上,一副焉吧唧唧的样。 迟孟有点儿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我浑身无力好难受,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李睿说话声音很轻,可怜巴巴。 他的脸很红,迟孟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像煮熟了的鸡蛋壳,又看了眼他手腕上的伤,估计是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 可她答应了季宴礼陪他去医院,她环顾四周教室里空无一人了,就连平时跟他要好的姜游也走了,现在只剩下他们在教室里。 正当迟孟犹豫不定时,手机震了下季宴礼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今天我值日要打扫下卫生,你来我教室等一下我嘛,打扫完我们就去医院] 迟孟瞥了眼在桌子上趴着的李睿,手腕上的伤口透过绷带一直在滴血,她怕这样耽误下去他会出现生命危险。 她咬着唇下定了决心,回了条消息给季宴礼。 [抱歉啊,我今天可能没法陪你去医院了,我有点儿急事] 季宴礼秒回,[没关系,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走吧,带你去医院。”迟孟看完消息把手机揣进兜里,把他拉起来,他自己也用了一小部分力气,她把他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 扶着他走出了学校,在校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把他先放了进去,然后她也跟着进了车里面,关上了车门。 “小姑娘,去哪儿啊?”师傅从后视镜看着她。 “叔叔,哪个医院厉害点,就去哪个医院。” 这时,她听见李睿虚弱的声音,“中心医院好像厉害点。” 师傅跟着附和道:“对对,中心医院可是我们市里很有名气的医院。” “那叔叔我们快点去吧。”李睿昏昏沉沉把脑袋倒在了迟孟的肩上,迟孟见了有点儿慌的催他。 虽然他杀过自己无数次,但要是迟孟见死不救,那又和他有什么区别,同样会成为杀人犯。 计程车以正常时而加速的速度到达了中心医院。 迟孟挂了急症科,很快医生就来了,把李睿送进了治疗室里。 经过三个小时,医生从里面出来了,迟孟起身走过去问他,“医生,他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同情地说,“他自残过很多次,手腕上全是疤痕,眼睛也瞎了只,我听他说你是他家属,等他好了你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好的,医生。” “打完退烧药,等他醒来就可以回家了。” 跟医生说完话,迟孟就去了治疗室,坐在了病床前,看着打着点滴昏睡的李睿,手腕上缠着新的绷带,眉头紧皱着,似乎有些不安。 打完两瓶点滴,李睿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眉头舒展睡的很安稳,她一直坐着有点儿累,索性就趴在了病床边,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夕阳照的她有些刺眼,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皮,发现有个人正在拉窗帘。 “你还需要再睡会儿?”李睿现在看起来精神气比之前好了点,将窗帘拉起来,走到迟孟身边,问她。 迟孟完全清醒过来后,“不用了。” 李睿不好意思地说:“这次麻烦你了。” “知道麻烦,那你下次就别自残了。” 他乖乖点头,像个听话的好孩子,“好,我听你的。” “随便你。”迟孟觉得他莫名其妙,上午还在欺负她,下午就变得温柔听话起来,他以为自己是百变马丁? 李睿看起来相安无事了,他们就出了急症科,要穿过挂号大厅才能出医院大门回家。 走到挂号大厅,迟孟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迟孟回头去看,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季宴礼,他正朝她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