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寻常的观星(上)
晏文卿并未觉出那话里的滔天醋意,他皱着眉,面色不虞:“陛下此话是意指臣有勾结外臣之祸心?” “......” 这不点而朱的唇瓣,是被吻得不够动情吗,竟能说出这般戳心窝子的话。 李承逸心下啧啧,他单手搭在雕花扶手上,一步步踏阶而下。 帝君一声惊呼,被皇帝拦腰抱起,放在身侧木廊转折处的球形木墩上。 李承逸一手揽着他的背,一手钳住他的下巴抬起,俯身对准那拉直的唇角恶狠狠地咬了上去。 晏文卿只觉他脾气发得毫无道理,亦不甘示弱咬了回去。 “嘶——” 鲜血的腥甜在彼此的唇齿间交融,晏文卿想退,皇帝却衔住他的唇珠慢慢碾磨。大浪惊涛逐渐化为平湖秋波,令沉溺其中的人几欲窒息。 李承逸抱住化作春水的帝君,喉中发出低笑,在他的眉间吻了一下:“这便是说错话的惩罚,文卿日后说气话可要斟酌一二。” 他抱着怀里喘息的帝君返回寝宫,将人放到铺了几层皮毛垫子的床上。 座下床铺绵软,是皇帝趁自己不在时换的。晏文卿垂眸,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恼他行事放浪,亦有些许动容,皇帝不按常理行事着实令他捉摸不透。 他掩在袖中的手按了按床垫,修长的玉指下陷又回弹。戳弄了几个来回后,他看向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吃冰碗的皇帝。 “方才秦相来访,说起今年多地滴雨未下,恐有大旱将至。臣应下他,今夜观星推演。” 这是向他解释今日秦澜思来摘星楼寻访的目的。 晏文卿被加封为后,却并未被褫夺国师的身份,在继承者出现前,他依旧是大周独一的国师。天灾事关国运,因此,秦澜思寻他将要事相托并未逾矩。 李承逸自是明白这点,他“哦”了一声,嘴里吃冰不停。 晏文卿对他的反应不满,冷下脸:“事关黎民百姓,陛下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承逸收起嬉皮笑脸,端着冰碗坐到他身侧,挖起一小勺带蜂蜜的冰霜递到晏文卿的嘴边。晏文卿冷眼看他,不为所动,他只好将勺子拐个弯放进自己嘴里。 “朕心中确实有疑问。” 晏文卿见他神情庄肃,口中又自称起“朕”来,不由侧目:“陛下有话直说。” “帝君认为秦相其人如何?” “秉节持重,可堪国之重任。” 唔,虽然夸得挺有道理,但是从帝君口中说出,还是莫名有些不爽呢。 “那文卿认为秦澜思如何?” 晏文卿忍不住拧起眉头:“陛下这是何意?” 李承逸踢了踢床凳,不欲挑明秦澜思的小心思。自己还没俘获帝君的芳心,万一两人果真知交以上恋人未满,岂不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谁叫文卿同秦相看上去私交甚好,比对着我时还要和颜悦色呢。” “不过昔时有同窗之谊罢了。”晏文卿忽略他装乖卖惨的腔调,推开李承逸靠过来的头:“若论私交,秦相曾是太子伴读,同陛下的交情应当远甚于臣。” 他澄明的目光仿佛一面可以探照人心的镜子,似乎看穿了李承逸蓦然僵硬的身躯:“陛下莫非将在太学进学时的事俱忘了?” “哈哈,怎么会。”李承逸干笑两声,脑海中快速抓取原身的记忆:“只是那时澜思寡言,文卿一周难得来太学一次,朕对文卿竟能同他交好感到好奇罢了。” “那陛下还有何疑问?”晏文卿收回目光,开始赶客:“臣应了秦相,今夜要观星推演旱灾一事。恐有怠慢,陛下不若先行回宫。” “朕不走!” 听到系统发布的新任务,李承逸放下冰碗,缠上正在更衣的帝君:“帝君观星需要童子服侍吗,在下毛遂自荐。” ...... 是夜,晴夜无云,星斗漫天,正是观星的绝佳之日。 摘星顶楼,身着白金软纱祭服的帝君大人,虔诚地祭出历代国师传承下来的星盘,将其放在中央的案桌上。 案桌后摆放着两个蒲团,晏文卿正欲拂开长袖坐上其中之一,以神侍身份跟来的皇帝眼疾手快,将两个垫子叠放至一起。 对上晏文卿“你又想耍什么花样”的怀疑眼神,李承逸举双手投降:“帝君坐着便好,朕喜欢席地而坐。” 今夜观星事关重大,晏文卿不欲在小事上浪费时间,坐下后立即执起星盘开始推演星象方位。 皇帝坐在帝君身后不远处,不敢出声打扰,便默默打开系统面板。今日系统更新了主线任务,内容是要求自己协助帝君完成这次观星推演。 虽然李承逸很馋那2000点昏君值,但他无法理解,自己既非天文学专业,亦不通晓神学,系统发布这项任务岂非刁难自己。 他关掉面板,看着前方坐姿端方雅正的媳妇,幽幽叹了口气。任务时限在天亮前,总不能在这里干坐着吧。 既然专业方面出不了力,那便搞好后勤,也算是协助......吧? 今夜平静无风,晏文卿目光在手中的星盘与天上的星象间来回交织,眉间的皱痕越来越深。他陷入一种无人之境,身侧皇帝替他打扇都无法分得他半分注意。 “怎会......” 李承逸听他口中喃喃,忍不住问:“怎么了,可是哪里有问题?” 晏文卿不答,而是闭上眼睛冷静片刻,又重新推演起来。 观星推演是一项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晏文卿似乎陷入了某个瓶颈,数次推翻结论重新演算。他的唇色rou眼可见地苍白下去,端着星盘的手亦有些颤抖,哪怕皇帝多次劝他休息片刻,俱充耳不闻。 李承逸忍耐许久,夺过他手里的星盘:“够了,不要再算了。” 晏文卿骤然被人打断,语气十分冰冷:“还我。” “休息一下,可好。”李承逸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放柔了语气哄他:“文卿,你可知你现在的样子,像走火入魔一样,我很担心。” 黑夜中的双眸比明星璀璨,晏文卿怔了怔,冰雪顿消。 他坐得笔挺的身子似乎晃了晃,低落的嗓音充满彷徨与无助:“我......我推演不出,我看到的星象并无异动......” 李承逸听明白了他的话。 大周各地今年酷暑难当,哪怕是京师,入夏后亦只下过一场雨。而星象变化最能直观反映这些异常现象,晏文卿承国师秘学,是大周推演星象最为权威的能人,若是连他都无法看出异象...... 皇帝望着漫天星河一个愣神,手中的星盘便被帝君抢走。 此事蹊跷,他呼唤系统:001,你知道帝君为什么会推演失败吗? 系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上线:雾里观花,当然看不出来。 李承逸谄媚地笑了笑:智慧的系统君,给条明路呗。 系统报了先前被李承逸强制下线的仇,摇晃着方形的脑袋讳莫如深:事关任务,系统不可多言,请宿主自行探索。 于是,它又被强制下线了。 李承逸抬头仰望星空,做为一个只认的出北斗七星的废物,他着实看不出这宇宙的玄妙。 晏文卿的体能似乎已达上限,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回过神的陛下连忙把人揽到怀里,将晏文卿手里的星盘往外扔去:“不许看了。”他差点忘记了,这人身后还未好呢,竟让他任性了这么久。 天降大旱,让朝廷赈灾便是,哪里值得他不顾身体非要推演出来。 星盘是神圣之物,却被皇帝随意扔到地上,晏文卿本就不悦,想去捡又被对方百般阻挠,顿时心头火起。 在内府,哪怕是皇帝也要敬着国师,遑论在国师观星时。晏文卿天骄之子,在内府被皇帝压着侵占,心头本就有一股郁气。只是他们姻缘线相连,床笫之事避无可避,这才对皇帝多有忍让。 但观星事关他毕生所学与职责所在,生平首次观星失败,诡异蹊跷,他急于找出原因,却被皇帝再三阻拦。心头火起的他喊了句“放肆”,帝君威仪尽显。 李承逸抓住他高高举起的手臂,神色陡变,眯着眼危险道:“帝君这是想做什么?打朕的脸?” “孤有权处置阻挠观星大事的任何人。” 皇帝冷笑,亦被激起恼意。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抓起晏文卿的双臂举过他的头顶,见对方神色微变,勾出一抹邪笑:“朕本是怜惜帝君昨日承欢辛苦,看来帝君并不领情。” 他侵上那张苍白的唇,不欲再听到任何惹人生气的话。 带着怒意的亲吻步步紧逼,晏文卿被亲得向后仰去。柔韧的腰身似拉满的弓弦,最后被李承逸一个用劲,推倒在案桌上。 趁着晏文卿脑袋放空,无力阻拦之际,李承逸解开他腰间的玉带。 华美的纱袍向两侧散开,宛若绽放的白莲。皇帝用嘴上功夫化解帝君的抵抗,手上功夫却不停顿,直接伸进晏文卿的下摆,解开他亵裤的绳子。 “刷——”的一声,掩藏在衣袍下的亵裤被人扯下。李承逸解完自己的裤子,将炽热的棒子送到那瑟缩的双丘之下。 “无耻!”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中破空响起。 李承逸捂着脸,两人一时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