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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木挑了一天周末,在市里买好鸡蛋、rou菜和一箱牛奶,开着小三轮回了家。

    这家工地活忙不说,包工头还苛刻,工人请假比登天还难,陈木好说歹说才从包工头牙缝里挤出了一天调休。

    陈爸接了他要来的电话老早就搬个小马扎坐在家门口等,见着陈木开着小车由远及近,晃着一口大白牙朝自己笑,“爸,我来了,你坐这儿腰不疼啊,赶紧回屋躺着。”

    陈爸拄着拐起来,多看陈木两眼,鼻头就酸了。

    瘦了,也黑了,一看就是从早到晚没闲着。

    陈爸心疼死了,忍不住地念叨:“累吧,你看看你晒的,这几天是不是也不舍得买点好吃的,那身上还有rou啊……木,不然咱还是回来吧,我现在身子也好了,药钱也够,之前在电子厂干得好好的,怎么非要去市里搬砖。”

    “市里搬砖好啊,挣得也多,就是爸的钱够了,我娶媳妇的钱不是还不够嘞。”陈木知道他爸心里这是难受了,一边把车上的东西往屋子里搬一边逗他笑,“你想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啊?”

    陈爸不好意思地咧咧嘴,拄着拐杖慢慢跟在陈木后面,“木,你和美莲咋样了?”

    “爸,你说什么呢!”陈木一怔,擦擦脸上汗说,“没那回事儿。”

    “我是你亲爹,你心里那点九九我还能不清楚,美莲也是好姑娘,你不在的这几天也常来这帮着我,你们……”

    “爸!”陈木打断他的话。

    他只要一想起刘美莲就觉得自己忒对不起她,心里就开始一阵阵泛苦泛酸,甚至他回这一趟家都没脸再见她。

    陈木觉得他和刘美莲没可能了。

    不能耽误人家好姑娘,也不能耽误其他好姑娘,他一个人也不是不行,等有钱了,去福利院领养个可怜的娃娃,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没什么不好。

    他低头摸摸口袋里的手机,连忙寻个借口往外面走,“我来电话了,爸你先回屋躺着,一会儿我做饭。”

    陈木站在自家墙边,手捧着老头机按下绿色的按钮。

    真奇怪啊,电子厂的老板怎么想起给他打电话了。

    “喂,是陈木啊?”

    “是我,老板。”

    “陈木!”电话里头传出老板咯咯的笑声,“你现在可在市里啊?”

    陈木说:“没呢,今天休息,我回村里了。”

    “那敢情好,回来就别回去了。”

    “……啥??”

    陈木一怔,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板竟然说让他重新回厂子里工作,还给他加了工资,一个月五千五,这还只是底薪。

    可是为什么呢,之前还说要倒闭了,现在又把他叫回去,叫他干嘛啊,他也不是厂子里什么非他不可的重要人物。

    话还没问出口,老板那里就先给他解释了:“你老板我有福气,咱们厂子今年注定得旺,前几天我,我有个朋友说要入股,这不咱厂子准备扩建了,以后干得好,还要去各地开分厂呢,现在正是缺人时候,陈木,以前我就喜欢你,干活利索不偷懒耍滑,人还老实,所以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陈木犹豫道:“可这工资……是不是太多了?”

    “傻啊你!还嫌多,这,啊啊,你也不用多心,这咱们厂子现在每个员工都涨工资了。”老板说话停停顿顿,就好像有人在旁边教他说一样,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四处说,有的人涨得少,那是干活偷懒的我少给点,反正就这么回事儿,你来不来?就,嗯嗯,就光坐在这儿装装零件,挣得和你去市里搬砖差不多,哦,啊对,还有双休,每个礼拜咱们现在改成双休了,市里大公司不都是一周歇两天,还有五险一金,你工地搬砖人家哪能给你交保险啊,你看看这条件,多好啊。”

    既然老板都说得明明白白了,有这样的大好事,陈木怎么会拒绝,他也不傻。

    陈木高兴地笑道:“来,老板,我来的。”

    老板一听也高兴了,让他明天就来先把合同签了。

    “成了。”

    电子厂的老板张国富放下手机,笑嘻嘻朝对面的男人邀功道,“程总,您看我照您说得都还行吧?”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捏着彭显给他找的资料,手指头弹了下纸面,抬起头笑道:“张老板,辛苦了。”

    “哪里的话!”张国富站他对面弯着个腰,啤酒肚滑稽地凸出来。

    这人谁不认识啊,他天天在电视报纸上看到,京城程家的独苗程锦明,禾呈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这种人竟然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犄角旮旯,还跟自己说要投资入股,给他这个马上就快黄了的小破电子厂当股东,他哪里受得起程锦明一句辛苦,不给他跪下来磕头叫爹已经是不错的了。

    只是让他好奇的是,程锦明啥理由也没说,唯一提的条件就是要让陈木回来,他一开始还不明白,等程锦明走了以后,他自己瞎琢磨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儿筋搭上了,忽然就想通了,一拍脑门大喊了一声,差点没把他老婆吓死。

    他老婆骂他他也没反应,手搓着下巴咂咂嘴。

    嚯,这城里人口味真独特,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换着野禽吃吃嘛?

    陈木一挂了电话,赶紧回家跟他爸说这大喜事儿,这下每个月攒的钱更多了,他也不用再去工地累死累活的,爷俩都高兴,晚上的时候也舍得开灯了,坐在明亮亮的电灯泡底下做了一桌好菜庆祝。

    第二天一大早陈木就去了电子厂,老板拉他进办公室,往他面前摆了几张纸,之前电子厂员工都没签过什么合同,陈木捧着这白纸黑字,弯弯绕绕的官方话看得头晕。

    他抬头看老板,老板就眯着眼说你可得看仔细了,看完了签上字可就不能反悔了,他又低头看合同,老板走过去,手指头戳着纸面,你看这儿,是一个月五千五吧,还有这儿,给你交五险一金,这儿你再瞅瞅,双休,都写好了。

    陈木一看,行,真的都写上了,其它的他也看不懂,就握着圆珠笔在最后那里一笔一划签上了陈木两个字,还按了手印。

    老板捧着合同左看右看,满意地说:“行,你回车间工作吧。”

    陈木往车间走的时候,看到旁边一个屋子正在装修。

    他又重新回来上班,同事都没说啥,该聊天聊天,还问他这几天在城里干啥了,陈木回答完了也问他们那个屋子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嘛,咱们这厂子遇到有钱人了,我估计这有钱人是钱多得没地方花,来投资这破厂子。”坐在陈木旁边的一个大妈碎嘴子说道,“就这破厂子都挣个几块钱啊,投了好多进来,他来做啥,那叫啥东来着。”

    “股东,股东。”

    “哦对,股东,咱也不知道这个股东是啥意思,反正也是来做老板的吧。”

    “那屋子就是给他装修的,准备做办公室用的呢。”

    陈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起来,他还得感谢这个股东呢,要不是他自己还得在工地搬砖。

    屋子都装修好几天了,里面放上了气派的大办公桌和黑皮沙发,还有崭新的大电脑,那屏幕比老板的二手电脑都大。什么都齐全了,就这办公室的主人一直没出现过。

    那天中午下班员工都往厂子外面的员工食堂去打饭,陈木走得慢,被老板神神秘秘喊住了。

    张国富往他怀里塞了个花盆,君子兰,淡绿的叶子里藏着两个花苞,还是没开花的。

    “小陈啊,麻烦你。”张国富拍了拍他肩膀,“这花给那办公室送去,放那办公桌上摆着就好。办公室那边门现在锁着,人还得等一会儿来,你先在车间等下,估摸着个五六分钟后你再进去看看。”

    陈木说:“老板,我吃饭快,五六分钟我吃完了再来……”

    “你的饭我一会儿给你捎过来,老板我请你吃。你就坐一会儿吧,怎么个回事呢,是最近小偷多,这花可值这个数呢,要是被偷了或被谁不小心碰了那谁赔得起。”

    老板伸出两根手指,陈木一惊:“这么个花竟然要二百块?”

    “什么二百块,两千!”

    陈木赶紧把花盆抱怀里,生怕摔了,两千块,顶他半个月薪水了。

    “那老板您去吃饭吧,一会儿那个老板来了我给他送去。”

    陈木坐在车间里,盯着桌子上的花左看右看,这花到底和别的有啥不一样,竟然值两千块,他小心地摸摸叶子,又拨拨那两颗小花苞,正瞧着呢,听见外面那屋子的门好像开合了一下。

    陈木伸着脖子往那边瞧了瞧,门关着没有动静,他抱起花盆走出车间,站在门口小声说:“是老板来了吗?”

    还是没动静,他走到门前,手放在把手上一拧,门开了。

    陈木推开门走进去,眼前的办公室可亮堂,装修得就和电视上的一样漂亮,他一边看着气派的屋子,一边走到办公桌前,把花盆放上去。

    放在正中间好像有点丑,不然放桌角,不行,万一碰倒了呢,两千块啊这可是。

    好像放哪里都不合适,陈木苦恼地盯着这个花盆。

    “喜欢君子兰么?”

    “啊!!”

    陈木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背后突然发出的声音把他吓得心脏砰砰直跳,他猛地回身,胆怯地后退了半步,被桌子拦住,胳膊差点碰倒那盆花。

    陈木及时收住手,“程老板——”

    “嗯,这次真的是你老板了。”

    程锦明靠在墙上,因为他站在门后的那面墙前面,陈木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他。

    程锦明很满意Beta见到他之后的反应,弯了弯嘴角,话里有话地说:“真是巧,陈木。”

    怎么回事,什么叫他就是他的老板了,陈木睁大眼睛,“你,你就是那个给电子厂投资的股东??”

    程锦明扬了扬眉。

    下一刻陈木直直地朝门快步走去。

    他要跑出去。

    但是他慌张到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程锦明就站在门边啊。

    “急着去哪儿。”程锦明挪动了下身体,挡在陈木面前,手背到身后把门反锁。“你是在躲着我么,陈木,你害怕我啊?”

    程锦明微微弯腰,盯着陈木看了一会儿,忽然皱了皱眉。

    语气里有不满:“你怎么瘦了,还晒黑了。”

    “嗯……”程锦明探究的视线从陈木晒得有些深麦色的脸,一路往下扫去,脖子,锁骨,还有……

    程锦明有点担心。

    如果缺斤少两的,会不会摸着不好摸呢。

    “你,你。”陈木被他赤裸裸的目光吓到了,后退半步,感觉后背都快被冷汗浸透了。“程老板,你你想干什么,这里,这里可是工厂,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我……”

    “我想和你谈谈。”程锦明说。

    又是和我谈谈。

    陈木大气不敢喘。

    上次也说和他谈谈,结果就谈到医院让别人看自己屁股,这次还谈什么谈。

    可是门在程锦明身后。

    陈木眼巴巴望着男人肩膀后面的门,觉得这三五步的距离遥不可及。

    “我要出去。”他小声说,“程老板,麻烦你让个身。”

    程锦明默不作声,居然听他的话退开两步。

    陈木咽了口唾沫,走到门口,手还没落到把手上,程锦明的声音又落入他耳朵里:“看样子,屁股好了么。”

    温热的呼吸轻轻吹拂在他后颈的绒毛处。

    陈木一个激灵,回身的一瞬间被男人按在红木质地的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陈木一时间傻眼了。

    程锦明搂着他的腰,手顺着后脊背往下摸,指尖在他的腰窝上打着旋儿,两根指头轻轻捏了下黑色的运动裤腰边,松紧的,往外一扯一松手就弹回rou上。“我们谈谈,陈木,做个交易怎么样?”

    陈木一抖,回过神了,两只手要去推他,程锦明就等着他动作了,顺势把膝盖挤进陈木两条rou腿间,身后的手指顺着裤边就向下探了进去。

    大腿一下一下轻轻顶着裤裆处的那包软rou。

    手也没闲着,两瓣屁股rou软弹结实,臀尖凉凉的,藏在臀缝里的xue却是热的。

    “啊!程老板!!”

    陈木面红耳赤,又羞又急,当下没个轻重,一拳抡在程锦明胸口。

    程锦明闷哼一声。

    这人倒是没可惜这一身壮实的肌rou,一拳下来他rou都麻了,不过比手劲儿比力道技巧,陈木和从小练过柔道的程锦明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程锦明只扣住了陈木一只手死死压在门上,任凭他另一只手去推自己的肩膀。

    陈木越是着急,就越是推不动。

    但是裤子里的那只手却可以肆意地揉着他的屁股。

    陈木急得快哭了,一会儿那些人吃饭就快回来了,要是被他们看见了可怎么办。

    “程老板,你松开我吧,我不搞这个的,别弄我了,不然,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他的威胁像羽毛落在身上不痛不痒,程锦明笑道:“那你好好听我讲。”

    “陈木,和我上床吧。”程锦明说。

    “你是Beta,是一个可以让我放心的床伴,当然我也可以让你放心,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你需要钱,我知道的。”

    程锦明眼睛紧紧盯着被吓得嘴唇哆嗦的Beta,一字一句地,“好吗?陈木,和我上床。”

    “……”

    程锦明的脸歪向一边。

    陈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儿,兴许是人愤怒到一定程度就会有这种力量吧,他呆呆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拳头。

    刚刚他就是用这个砸在了程锦明的脸上??

    陈木,你疯了吧!

    陈木呼吸一滞,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程锦明摸了摸脸颊,没肿,但这力道估计不出明天就要青了。他失笑道:“陈木,非要打脸吗?”

    “是你,是你先说瞎话的。”陈木慌里慌张地摸自己的裤兜,从里面掏出钱来,他抽出皱巴巴的一张一百和两张五十,塞到程锦明手里就赶紧缩回自己的手。

    程锦明看着手心里破旧的钱,慢慢抬起头。

    陈木嘟囔道:“其实这一下不怨我,程老板,是你先欺负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我给你的两百块你拿着去买药吧,以前我跌着了碰着了去买药油,二十块就够,我,我今天赔给你两百,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你看成,成吗?”

    程锦明哑然,他越来越觉得这个Beta有些好笑。

    “你不同意?好,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走吧,他们该回来了。”程锦明看着Beta如释重负地偷偷呼气,冷笑了一下,忽然又开口叫住他,“陈木。”

    “你等一等。”程锦明淡淡道。

    陈木没有办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回脸,“程老板,你还有什么事么。”

    程锦明扬了扬夹在手指头间的三张票子,“打出血了的话,要怎么赔?”

    陈木偷偷瞄着他的脸颊,“啊?我……我没给你打出血啊。”

    这可不好冤枉人的,他不会是想讹自己吧,陈木心想。

    然而程锦明一脸认真,“没呢,只是好奇问问。”

    陈木抿抿嘴,不想继续呆下去,就随口说:“那就四百吧。”

    “嗯,四百,好。”程锦明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那程老板没什么事儿我就……唔!!”

    一瞬间,Alpha的信息素如山雾般倾轧而来,陈木闻不到,却能感受得到被信息素搅浑的逼仄的空气,碾压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陈木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信息素压制着他,男人也压制着他。

    那只手包住陈木的后脑勺,指缝咬着Beta柔软的发使他的头被迫抬起,程锦明用手臂把他的腰禁锢在自己身前,低下头照准那两瓣唇rou就发狠地咬下去。

    “呜啊!!唔唔——!”陈木被吻得无法呼吸,脸立刻变得通红,他出于本能地想要后仰,那只手却牢牢捧着他的脑袋,让他一寸也动不了。

    这个吻没有持续很久,但是嘴唇却倒霉地遭殃了,尤其是下唇rou,被程锦明含在牙齿间不停地吸吮咬啮,陈木吃痛,想要挣扎的话,男人就会搂紧他的腰变本加厉地用牙尖研磨。

    陈木不敢再乱动了,紧紧闭着眼浑身颤抖,直到疼得生理泪水在眼睫毛上挂了亮晶晶的水珠,程锦明才肯放过他。

    “啊,好疼,好疼……”陈木无力地贴在门上,手指头颤颤巍巍摸了摸嘴角,放到眼皮子底下一看,吓得嘶了口凉气。

    嘴角被咬出血了。

    然后那个带血的手上就被放了五张票子,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和两张皱巴巴的五十,还有另外两张崭新的一百。

    程锦明走到办公桌前,坐在桌沿,两手抱胸笑着看他,“四百块,快点一点有没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