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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传闻

    第八部队驻扎在巴塔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我们的小镇。要是以前我大概是不会很快知道这些消息的,毕竟我不怎么需要出门。离开普莉玛的帮助后我这几天不得不经常出门购买食物。

    我们小镇的商人大多在巴塔城都有认识的人,所以那里发生什么事很快就能传到这里。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第八部队会跑到法拉的边界来,明明他们作为最精锐的部队几乎总是驻扎在王都附近负责保护人最多的地方。在我看来那也是第八部队最好的用法。

    这阵子弗格斯没有出现在我这里多半是因为这件事,我只能这么认为。

    每天出门我都能听见一些新的新闻。小镇的生活太过于无聊,难得有这么新奇的事情离他们这么近,大家似乎都对第八部队和弗格斯的热情格外高涨。就算大家并不认识弗格斯的脸,但这位法拉英雄的大名与国王的知名度也没有相差多少。

    吉尔伯特听到第八部队的消息甚至都过来跟我主动搭了话——这个小镇上据我所知也只有我和他两位从法拉军队退伍的。

    “你以前是第几部队的?”他直接开口。

    吉尔伯特对部队出来的人都带有些天生的好感,我从没在他身上感觉到过对我的恶意。

    “第十部队。”

    “我以前是第六部队的。新兵营还进了前十,比那些前几名的天才也没差了不少,啧,还是进不了第八部队,连退伍后的补贴都跟他们差了一节。”他随口抱怨几句,“那些第八部队的人,说不定还没我强。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的补贴要养活一大家子也够了。”

    看来他并不怎么喜欢我们第八部队的人。

    别的部队的一些人看待我们的眼光有些不同,这我一直都知道。有些是羡慕,有些是嫉妒,还有些人愤愤不平地觉得他们才是该进第八部队的人。

    我随便嗯了一声,不过吉尔伯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敷衍。

    “那些家伙我就不多提了。你见过弗格斯长官吗?”

    “……只在他演讲的时候。我没有这个荣幸能认识他。”

    他也只是亲自折磨了我几年,前几天还在家里强jian了我而已。

    平时不怎么正经的吉尔伯特提到弗格斯本人变得更加严肃起来,“那也是,他不是这么好见到的。法拉军队的大家都是把弗格斯长官当作英雄来看待的,要是能在他手下干活说不定我能亲眼看看他战斗的样子。”

    “是啊。”弗格斯的战斗确实很吸引人,以前的我的想法跟吉尔伯特差不多。现在的话,每次听见别人说起弗格斯的事时我都会觉得自己是唯一讨厌他的人。最多再加上几个其他被他侵犯的人。

    “你去巴塔城逛一逛说不定就能见到他。”或者来我的家里。

    ”我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我干笑,快速转开话题:“总之是有机会的。不知道他们这次跑到巴塔城来驻扎到底是因为什么。”

    吉尔伯特凑近我的脸压低声音:“我还在军队里的朋友说是因为兽潮转移到诺加森林里了,所以第八部队才被派到巴塔城。”

    “是这样吗……”我隐约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奇怪,但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

    现在的兽潮几乎都不需要第八部队的人就能够轻松处理掉,除非那里有一些更加危险的东西。或者又有一些什么别的我猜不出来的理由。

    只要我问弗格斯大概就会告诉我。

    他在军队时后来几乎不怎么对我掩饰他真正的性格和想法了,有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情也全都是弗格斯告诉我的。

    就算我想克制住关心第八部队的心情,可里面不是只有弗格斯一个人,还有许多我并肩作战过的伙伴们。我知道与我一起进入兵营的霍奇亚之前已经成了第八部队的一名队长。其他的伙伴们同样混得不差。

    进入军队那么多年又退伍了快两年,我的年纪仍不算大,许多活跃在战场的士兵都与我同龄。要是我没离开法拉军队的话,说不定现在也会是个小队长。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正常一点的方式与他们重新见面。

    虽然有弗格斯的存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霍奇亚是最熟悉我的人,他大概知道弗格斯对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才导致我提前退役。我离开第八部队时没告诉任何人,只留下了几封信。我并不想认识的人知道那些屈辱的细节,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最好。

    至少给我留一点自我欺骗的空间。

    这几晚睡觉前在酒精和药片之间我都选择了药片作为我的夜宵,吞下几片后我的头脑不久后就会变得昏昏沉沉。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成分,稍微多吃一点我总是能睡得很安稳。我连早上那些该死的鸟叫都听不见了。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两种都不需要。

    我知道这药里肯定有不少对我不好的东西,不过只要能短暂地逃开弗格斯的影子,我宁愿多吃点药片。

    这几天我过得十分平静,每天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前一晚靠着药片睡到接近中午,出去买点东西或者吃饭,在小镇上绕一圈,在教堂里坐一会儿,接近日落的时候再回家。我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比前几个月出门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这生活有些太过于平静,就像暴风雨前夕一样。我不需要什么预感也知道弗格斯到我这里来只是时间的问题,除了睡着的每一刻都过得有些煎熬,根本无法真正地享受任何在做的事。

    就这么到了星期四的中午,我打开门时看见插在门口的一张有些发皱的纸片慢慢掉落在地。我本来以为是普莉玛留下的纸条,一展开纸就看见那个我熟悉又张扬的笔迹。

    ‘晚上见。’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我并不期待他的到来,可看见纸条我的内心却奇妙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