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0 第一辆车(等不及的直接跳这里)
苏臻小心翼翼地转过去,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方寸。 苏臻仔细地看着他,发现他的睫毛居然也是银白色的,轻轻地抖动,好像随时都会睁开。 倘若现在他睁眼,要怎么办?怎么跟他解释刚才的一切?他抱着我是因为同情吗? 苏臻胡思乱想的时候,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苏砚棠顺手一捞,就把他搂进了怀里。 苏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灼烧起来,那是一种超乎理智的混乱,他小声地说:“你醒了?” 他得到一个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回答:“刚才你……吓到……我了。” 苏臻仰头往后躲,苏砚棠顺势挨过来,毛茸茸的耳朵在他下巴上蹭:“现在好点没有?” 苏臻慌张地问:“你干嘛?!” 苏砚棠没有回答,就这样睡眼朦胧地,眯着眼睛靠过来。 尾巴牢牢地缠上来,苏臻的视线之内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或者说,他也无暇再顾及其他,他跌落在一片无尽柔软的白色之上,除了陷进去毫无办法。 苏砚棠轻轻地啮咬着他的耳朵,呼吸声顺着他的耳畔钻进来。 “我不是说了嘛,你可以要点别的。”苏砚棠含混不清地,在他耳边低语。 苏臻慌张极了,但他退后一点,苏砚棠就靠近一点,他们就这样近乎咫尺地看着对方。苏臻不断往边上挪,就这么大的枕头,挪着挪着就突然一下子掉下去了。苏砚棠眼疾手快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翻上去一口咬住了苏臻的嘴唇。 那一刻苏臻觉得心脏要跳出胸口,他唔了一声,发觉舌头被苏砚棠用上下唇咬吸过去,磕到牙齿,刺麻麻的,然后就被猛吸了几口。 苏臻舌根被苏砚棠柔软的舌尖抵着,他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僵硬地乖乖躺着不动。于是闯进来的舌尖肆意往上顶了顶,绕着他的舌头打了个圈,灵活地滑出去,开始在他口腔里横冲直撞。一股强烈的热气扑在脸上,苏臻被亲得简直喘不过气,浑身冒着热汗,舌底下被猛撞了几下之后,不知戳中了什么地方,口中分泌出许多涎水。可偏偏他又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急急地一口咬回去,咬在苏砚棠的下唇上,偏过头去,用力地吮吸了几口。 好甜,接吻的感觉居然这么甜,他从来都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伸出手去,搂住苏砚棠的背,用力地吻回去,他小心翼翼地咬在柔软的舌侧,苏砚棠捧住他的脸,舔过舌根底部那块湿热的软rou,轻轻地回到他唇上,使劲地嘬一口。 苏臻头晕目眩,但与上一轮麻木的感觉不同,他在这种狂热的眩晕中,感受到知觉在被持续地唤醒。尽管他浑身无力,但是心跳得很快,一种难以遏制的欲望涌上心头,又因为身体渐渐发烫,而奔涌到四肢。他无师自通地在接吻中岔开双腿,拱起上半身耸动着,贴在苏砚棠身上滑蹭。 屋里是安静的,最开始只有甜腻的接吻的声音,中途叠加了衣服和被褥蹭来蹭去的窸窣声,在第二种声音的帮衬下,那接吻声从甜蜜变得yin靡起来,并开始夹杂着一些交叠的喘息声。苏臻在头晕目眩的接吻中,隐约看到唇边有白色的津液勾出,在晦暗的屋内一闪而过,他唇角湿漉漉的一片,低沉地喘着气。 苏臻伸手朝苏砚棠胸口摸去,苏砚棠只穿了一件衬衫,那衬衫在刚才一阵摸索之中,已经皱成一团。苏臻隔着衬衣朝他胸口摸过去,他的理智被yuhuo焚烧殆尽,满脑子想着趁现在把苏砚棠给上了。可下身却突然被苏砚棠用力一顶。就像是非要比谁反应更快似的,苏砚棠一只手已经抓到苏臻两腿之间,先是狠狠捏了一把,再突然抬手,狠狠打了一巴掌抽下去。 清脆地啪一下。 那一巴掌落在苏臻的下身,力道不小,苏箴浑然一怔,他的身体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不自觉发出哀吟,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苏砚棠突然撑起来,猛地开始拽他的裤子。 苏臻穿的是抽绳的卫裤,抽绳一拉,裤头松开。再猛扯住,轻轻松松就被拉开。苏臻还在思索为什么苏砚棠要扯他裤子的时候,裤子已经褪到了膝盖底下。再等他反应过来,他似乎因为反应慢了半拍,已经丧失了主导权。他还没摸到苏砚棠的胸,自己身上的卫衣已经连翻往上卷,尚未卷到胸口,毛茸茸的大尾巴已经戳了进来,精准撩开衣服,在他胸口横扫而过,尾巴上细密的绒毛拧成一股,猛戳在右胸上。 苏臻那一瞬如同被电流暴击,浑身不可遏制地颠了一下,他猛地顶起上半身,复又软绵绵地瘫下去,闷哼一声,剧烈地喘着气。 像是被用通电的鞭子狠狠抽了一记似的。痛感很强烈,那截纯白色的尾巴尖,像毒株似的绕着rutou转了一圈,突然朝最中间凸起的缝隙硬钻进去。苏臻又疼又痒,不断倒抽凉气,又像被人按着,还拿着一根针硬往rutou上戳,果然右边的rutou陡然立了起来,在紧实的胸肌上长出一朵小蘑菇。偏偏边上那尾巴蓬松的毛尖,顺着肿胀起来的乳粒连环打转,在胸肌上扫来扫去,像是毛笔似的横竖撇捺抖着,撩过来、扫过去。 苏臻朦胧地看见眼前一朵大棉花糖飘来飘去,一阵阵的刺痛从胸口往心里钻,又痒又麻,他满脸羞愤,还有点懵,脸红得发烫。那尾巴尖每扫几圈,都会重重在rutou上最拱起的地方,狠狠往下戳去。苏臻每次被被扎得狠狠弓起身,战栗着叫一声,再脱力跌下去,腹肌伴随着呼吸剧烈地一收一缩。 就这样反复折腾了十几回,苏臻连另一侧的rutou都立了起来。他呜咽着发抖,双眼迷蒙地瞪着,沉重地喘着气,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涎水。苏砚棠突然停下,把尾巴甩开,苏臻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空虚,迷迷糊糊地抓着苏砚棠的手,就往胸口捏过去。 “衣服脱了,自己脱。”苏砚棠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在苏臻下身。 苏臻浑身一抖,一脸茫然地支起来脱衣服,甩手一扔就把卫衣扔在了地上,迷迷糊糊地想,这人怎么转眼就凶起来了。苏砚棠的手指摸上来,手指比尾巴尖柔软很多,摸在胸前鼓起的圆粒上没有那么痛,苏臻两边rutou最上面的rou,原本平缩在胸口,被尾巴尖一阵勾连拉挑,硬生生挑出一点点嫩红色的rou,被手指按着揉几圈,苏臻忍不住发出带着鼻音的哼声,抓着他的手用力地划了几下,顶起腰往上拱。 他本来也就不见得多清醒,刚才那一针的药劲还没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力气。苏砚棠突然俯下身,伸出舌头,在他锁骨下方,两块上胸肌之间的沟里舔了一口。苏臻倒吸一口凉气,脑子更加转不过来,上胸肌rou绷紧上移,挤得胸沟更加明显,于是一条黏糊糊、湿哒哒的唾液勾出去,顺着沟缝直延伸到腰腹。突然又像窜起的小蛇似的,又朝前反咬过来,一口舔在他左边的胸上,裹着rutou绕了一圈。苏臻两眼瞪着天花板,本能地仰头朝后顶去,他绷得越紧,那股酥酥麻麻,触电般的感觉就越强烈。苏砚棠手抵在他的腰腹上,又捏又掐,手指勾开内裤的边缘,往下一摸,就抓在了他的耻骨上,再往下滑去攥住他的yinjing,强行拖了出来。 苏臻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随即紧紧咬住嘴唇,不发出声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腿用力蹬了几下。非但没蹬开,反倒被狠狠压住。 “你居然趁人之危……” 苏臻叫起来,对自己被压在床上的局面感到恐慌,他脑补出来的场景可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在下面?!于是他奋力挣扎,不幸两腿之间被膝盖狠狠抵住,裤子粗粝的顶上来,在毫无遮拦的性器上碾压了几下,苏臻又爽又麻,愈发恼怒,支起上半身,抓住苏砚棠的领口,猛地一拽,掀掉三颗扣子。不幸的事情再次发生,下一秒,他双臂就分别被从两侧翻卷上来的大尾巴拖住,彻彻底底地摁在了床上。 “你作弊!” 苏臻气鼓鼓地像个小河豚,胸口鼓起来,他突然觉得毛茸茸的尾巴一点都不可爱了。 “再喊?你再喊?”苏砚棠一巴掌又拍下来,啪嗒一声,拍在他的性器上,“给老子躺好了别动!”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苏臻两腿之间挨了三巴掌,被打得两股乱颤,他整个人都跟着抽搐了一下。除了痛和痒,现在还有一种微妙的快感翻上来。尾巴变成了两截锁链,牢牢勒住他的手臂,他以一种毫无反抗能力的姿势躺在那儿,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渗出来,他打了个哆嗦,偏偏性器前端又热得发烫,他甚至能感受到这个有些难堪的姿势下,yinjing充血,微微地翘了起来。 他浑身的皮肤都是小麦色,在太阳底下会发出蓬勃的光泽,但偏偏yinjing颜色要浅一些,与常人无差的rou色,偏偏因为与身上的肤色差,唯独那里看起来很苍白,现在前端被三巴掌打得冒出一点艳红色,要翘未翘的,透出一种青涩的情欲。底下的囊袋居然是金黄色的,圆鼓鼓的两颗,像两颗饱满的文玩核桃,刚好两颗能被整个手掌裹住。 太羞耻了!苏臻闭上眼睛,深呼吸,希望一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做梦。他一闭上眼睛,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果然动静停住了。可偏偏停下来之后,他又觉得不尽兴,欲望在身体里乱窜,那股针扎的刺痛感一捋一捋挑着,胸口和下半身都热得发烫。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停住了,原本他下半身被牢牢压住,现在突然被松开,拽着他手臂的尾巴也砰得弹开。但紧接着苏砚棠整个人朝前挪上来。苏臻还没喘口气,就发现一个又硬又烫的东西戳在胸口,他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了,猛地一睁眼。 “妈的!”苏臻现在满脸羞红,冷汗直冒,“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苏砚棠直接把性器抵在了他的胸口的沟上! “那我直接cao你?还是塞你嘴里?” 苏臻大脑持续宕机,往后直躲,被拽着两条腿往回拖,哆嗦着直叫:“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你要我说什么?我在床上跟你背元素周期表?” 苏臻这会儿宁可去背元素周期表,奈何被一把薅住头发,被迫抬起头直视苏砚棠。 “今天我不跟你做到底,但是你要接受我有另外一面。我既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性冷淡,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有欲望的男人。” 苏臻被抓着头发,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苏砚棠连衣服都没脱,被扯开了三颗扣子的衬衫皱巴巴地拧在身上,裤子居然都只拉开裤链。要他看,却又抠抠缩缩的只让他看一部分。苏臻的视线根本没办法往别处挪动,性器已经抵到了他的锁骨下面,滑腻腻地来回蹭着。苏砚棠的皮肤很白,yinjing都是淡粉色的,现在浑圆一截颀长地立起来,如羊脂玉雕似的,用力在他胸口滑蹭时,外侧渗出晶莹如羊脂般的白液,筋脉绕柱清晰可见,虎踞龙盘似的蠢蠢欲动。 苏臻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出,于是胸肌往上拉紧,肌rou被拉扯成一截截丝状,恰巧弄出许多沟壑,性器就在沟壑里蹭来蹭去。铃口处隐隐张开一条艳红色的口子,被外面一层粉嫩的rou膜牢牢地套着,在他胸前上下滑蹭,冲到顶部的时候才能看到里面最深处的一个小孔。苏臻盯着性器在眼前来回摆弄,看到那截硬物变成更yin靡的红色,血脉贲张,所磨蹭的地方guntang像要烧穿似的,两块胸肌上全是透明的黏液。 他有点招架不住,这样光看着,他浑身上下都躁动不安。他看了一会儿,咽了咽口水,突然伸出手去,握成半个圆箍,一下子套住了那生龙活虎的东西。有点儿烫,苏臻惊了一下,原来这么热!随即那烫了一下的感觉,从手心往身上钻进去,他轻轻提着,上下撸动起来,那薄薄的一层膜像白虾的虾壳,摸起来硬邦邦,但又透出底下脆弱的rou红色。他抓住性器的时候听见苏砚棠闷哼了一声。 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力箍着,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下耸弄,甚至伸出半个手掌包在最前端,一边来回轻轻碾弄着最前面那层薄而软的皮,左右来回地打着圈。这个姿势苏砚棠近乎要半抵在他上半身,苏臻感觉呼吸困难,一边弄一边用力地吸气,他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往凑到眼前的铃口处舔了一下,又猛嘬了一口,咕兹一声,勾出一条透明的涎丝。 很奇怪的感觉,苏臻很难说得上是什么感觉,他刚才用力嘬的时候,听见苏砚棠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带鼻音的哼声,甚至往后缩了缩。他顿时心跳加速,并且还想再试试。 苏臻用力抓着近在咫尺的性器,往自己的rutou上撞过去。guitou刚才被他嘬了一口,现在前端湿漉漉的,沾着黏腻的涎水,硬往胸上顶。guitou底下隐蔽的rou,蹭着rutou上微微凸起的小颗粒,苏砚棠明显爽到了,用力在这里反复碾来碾去。苏臻就蹭了几下,他突然感觉到一种绵软的快意涌上来,拱起胸朝上蹭去,发出小猫一般的呜咽声,不自觉地蹬着腿。 苏砚棠一把将他拽起,捏着他苏臻的下巴,用力咬着嘴唇上亲了一口。 “你真可爱。”苏砚棠小声地说,眯起眼睛笑了一下,亲昵蹭了蹭他的鼻尖。 苏臻搂住苏砚棠的脖子,他的欲望被勾得乱窜,跨骑在他身上,两条腿绕到他背后勾着,黏黏糊糊地亲回去。他的舌根底部有带绒毛的倒刺,像一只小吸盘似的,攫住苏砚棠的舌头又吸又吮,发出一阵yin靡的咂吸声,那倒刺原本是用来勾取猎物的,现在被口腔中的津液浸透,软软地扎在舌头上,像软刷子在口腔里来回扫动,撩过的地方又酥又痒。 他现在浑身都冒着热汗,脑子乱七八糟的,性器戳在苏砚棠肚子上,隔着半掀不掀的衬衫戳着。苏砚棠手摸过他的侧腰,在他腰腹上摸了几把,腹肌是硬邦邦的,腰肢因为肌rou往里收,呈现出一条窄而流畅的腰线,腰线再后面隐蔽的腰窝,腰窝处意外地柔软,戳一下就会浑身用力一抖。他半身往上拱,双手抓着苏砚棠的肩膀,歪着脑袋亲得直叫唤。 苏砚棠抱紧他,搂着他的后腰,苏臻就顺理成章地贴过去,靠在他身上。性器抵在一块互相摩擦着,他轻轻唔了一声,哼声都变了调,压蹭着有点疼,薄薄的皮拉扯着抽动,但很快有一些黏腻的汁水渗出来。他开始觉得变舒服了,蹭到一块儿的地方很烫,但总是蹭两下就滑出去,yinjing就会弹到苏砚棠的肚子上,把那里也弄得潮湿而黏腻。苏砚棠亲亲他的脸颊,伸手过去摸着性器,用力地捏了几下,他手指绕着四周来回绕着扭了几圈,套住用力往下一拉,苏臻情不自禁嘶了一声,好似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整个人猛地紧随着朝前一顶,苏砚棠的又疾速往上提去,这一提像是挤一块湿漉漉的毛巾,滋一下挤出很多水,发出一声咕唧。 苏臻又软塌塌地猛坐下来,哼哼唧唧地抽搐,苏砚棠来来回回突然连续拨弄了十几次,苏臻陷入了一种迷乱的情欲里。性器一侧被用手指用力拨弄,另一侧还在另一根上持续地摩擦。被捋平的地方撞上褶皱,又酥又软,摩擦之处渗出缕缕银丝。 苏臻的小腹连环传来抽搐痉挛的感觉,他无意识地往下身瞄去,那双白皙的手紧捏着guitou下面的地方,guitou顶端狰狞地变成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紫红色,像一条突突乱跳的小蛇被掐住了喉咙,他浑身剧烈地震颤了一下,突然铃口处渗出三五滴乳白的黏液。 他瞪大了眼睛,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乳白色的汁液,先是三五滴冒出来,又喷出来好多一截,全部都淋在了苏砚棠的手上,然后那双手在他小腹上轻轻抚过,那一抹浓稠的白色液体,就像一枚标记似的,盖在了他蜜色的,生机勃勃的身体上。 苏臻呜了一声,害羞极了,靠在苏砚棠肩膀上,静静地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苏砚棠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老婆。”苏臻小声地说,“我爱你。我特别特别爱你。” “宝宝,我也爱你。” 缠绵之后,苏砚棠叫来了大厨给他涮火锅。没错,很不幸,又是上次那个做海鲜粥和韩式烤rou饭的老师傅。 老师傅进门的时候,苏臻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看书。他忽然感觉到一道恶狠狠的目光锁定了他,一抬眼,果然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拎着两大袋食材,绿着一张脸,正在那儿瞅着他。 老师傅心宽体胖,两腮气鼓鼓地像个河豚,后槽牙磨得咔咔作响,那架势恨不得把他丢进锅里煮了。 苏臻一哆嗦,赶紧说:“麻烦师傅了。” 想想他又觉得不够有诚意:“师傅您想做什么做什么吧,我都可以。” 苏砚棠很惊讶:“你不想吃火锅了?” 苏臻拉了拉他的衣袖:“吃火锅我们可以自己涮,师傅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吃上回那个海鲜粥。” 苏砚棠脸色都变了,变得充满怀疑:“你不是觉得不好吃吗?” 老师傅的脸色也变了,变得阳光灿烂:“你想吃吗?” 苏臻真诚地说:“我想。” 他想喝粥纯粹是因为先前那一针下去精神萎靡,醒来之后又胡搞一通元气大伤,他现在都还没太缓过来,绝对不是认可老师傅的厨艺。 老师傅鼓起的两腮瞬间放气,跟戳破的气球似的,然后他和善地笑了起来。眉头的川字纹和嘴角的笑纹如同演出幕布一样拉开,一张闪亮的慈祥的老脸露了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老师傅一高兴就给粥里加了很多黑松露。做完饭还十分绅士地大手一挥,鞠了个躬,用一种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说:“您二位请用!” 然后就迈着喝醉了般的步伐,左右腾挪式地离开了。 苏臻吃的很慢,苏砚棠一直忐忑不安。无论是白天出去玩,还是现在,苏臻都有心事。今天他并不开心,而且很累。 “你可以住在这里。”苏砚棠低声地说,“你也不能一直住在情报部的楼里,这里很安静,一个人住很合适。” 然后在苏臻回答之前,他又说:“我回家。” 苏臻淡淡地笑了一下,他的神情恍惚,好像发了一会儿愣,才慢慢地说:“我暂时,还是先回情报部住着。” “都行,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这里给你留着。” 苏臻这样静默地看着对面的人,苏砚棠说完一直低头吃饭,也不说话。 他在凝视许久之后,朝窗外望去。世界已经是一片深蓝色,在深蓝的尽头有一种燃烧过的紫红色,热烈地存在过但最终幻灭,像一层釉漆在蓝色幕布的表面。他的心中却因此下起黑色的雨,瓢泼一般倾倒下来,那一刻他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他回过神,想了半天,艰难地说:“其实刚才我才发现,我并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 空气一下子凝滞了,苏砚棠抬起头,凝视着他。 苏臻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他再多看一眼都觉得无法呼吸,因此低下头,手无力地垂在膝上:“很多事情都变了。” “白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臻轻轻地摇头:“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再这样继续相处。今天,只是个意外,我……我其实不想这样。” 苏砚棠没回答,尽管他什么都没说,苏臻还是能察觉到他在生气,他只是没有发火。 苏砚棠放下筷子,轻轻地放下。 苏臻心想:求求你发火吧,别这样,你别难过。你难过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死。 苏臻低着头,他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最终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苏砚棠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无可奈何地问:“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苏臻停顿了片刻,回答:“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会有压力。” 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期待地想,你可以站起来骂我,或者把我赶出去,再不济对我失望,因为我实在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但是苏砚棠并没有做以上任何一种选择,他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说了一句好。 “你待会儿,自己回去吧。”苏砚棠垂下眼帘,淡淡地说,“狼人在附近,你跟他们一起走。” 绝情总比深情容易,收回好意总比小心翼翼简单。苏砚棠甚至没有送他去楼下,只是要他到了地方之后说一声。苏臻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房门,走下楼梯,最终走进那片深夜里。 他面对偌大的一片黑夜,无端泛起一种酸涩的感觉,他想:他终于要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在那之后,大约有三个礼拜,他们除了不咸不淡地打了几次电话之后,并没有什么联系。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好像就是找到隐藏在城市中的兽化病人,把他们抓起来,但最近,城里的兽化病人也越来越少了。周琰提前给苏砚棠打过预防针,不排除兽化病患者还存在,但是数量已经越来越少。这是个好现象,但对于苏臻来说不是件好事。 “你身上必须要有药物备着,以防万一。”周琰说,“但是报备的话,姨娘那里……” “我去跟她说。”苏砚棠没有任何犹豫,“你把他的检验报告给我,我去找她。” 几天之后苏臻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还好吗?” 过时诈骗电话般的开场,苏臻没有回复,他放下手机准备挂掉。 “上次给你的药,你觉得怎么样?” 苏臻默默看着手机,三秒之后他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你到底是谁?” “你如果有空,我们可以见面聊聊。” 苏臻犹豫了片刻:“可以。” 然后他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电话里说:“时间地点我发给你了。” 电话里强调:“白天过来,一个人。” “不太可能,一定会有人监视我。” 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轻笑:“你最近的表现应该很好吧?那一针shuangma?你现在应该无欲无求了吧?” “有病!” 电话里的人无视他的咒骂,说:“记得来,我们好好谈谈。” 两天之后,在一家非常偏僻的咖啡馆,苏臻见到了一个身材魁梧,但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留着胡茬,并不是先前追到饭店里来的其中之一,他大约四十岁左右,打着花领带,手上戴了一只明晃晃的金表,留着络腮胡。 苏臻面前已经摆好了一杯咖啡,因此他在咖啡面前坐了下来。 男人问:“你还好吗?” 依旧是诈骗团伙般的开场。 苏臻懒得对此作出任何回答。 男人自顾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发出啧地一声叹息,用杯子点了点他,“不渴吗?” 苏臻冷淡地看了一眼杯子:“谁知道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苏臻也依旧是同样的问题:“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