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杀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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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有气,可劲在陈怀璧身上撒。 但陈怀璧把小美人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吃什么玩什么,陈怀璧都伺候得小美人舒舒服服的。 知道小月心心念念皇帝陛下,承诺会带小月去找皇帝。 小月给景旸发消息,因为陈怀璧跟小月说,将小月从景旸家带走,是接小月去与陛下见面,小月便在给景旸的消息里写道:“相公别担心,我是去见陛下了。” 景旸马上给小月打电话,还是视频电话,小美人吓得不敢接,满屋子乱窜,心里又慌又乱。 陈怀璧都奇怪了,“你就那么怕他?” 小月怕得不行,抱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坐在床边,小腿肚都在打颤,“他可是我相公!” 少年将军,十几岁就上战场,割下几百个敌军的脑袋,一战成名,二十岁就官拜大司马、一品军侯,怎么不叫人闻风丧胆。 赶在电话声结束前,小美人接通了,一接通就先哭,反正吧,哭得是丑了吧唧的,小美人看了一眼镜头,赶紧擦了擦眼泪,想把自己弄得好看一点。 景旸问他:“你在哪?” 小美人哪里回答得上来,望了望不远处的陈怀璧,正想问陈怀璧,景旸大概在家,立马就要收拾东西出门,“我来接你。” 小美人又开始哭,哭唧唧地说:“我先、先不回去,我要去见皇帝陛下。” 景旸咬了咬牙,“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美人有些愣住了,等回到皇帝陛下身边,又做回了贵妃,还能再跟相公见面吗?抬头望见景旸猩红的眼,小美人哭着说:“我一定回来,等见了陛下,我会求陛下同意的,他不同意,我就一直哀求他,他肯定会答应的。” 景旸又气又心疼,问老婆:“谁把你带走的?”语气软了下去,他最担心的是,“这段时间有没有受委屈?” 小美人老老实实回答:“是陈怀璧”,怕相公不知道,解释道:“是从前陛下派来照顾我的人,他很好,对我也很好。” 都乐不思蜀了,现在才想起来这个相公。 景旸这段时间为这个小美人着急上火,现在又被气得肝疼,“我过来接你,到时候跟你一起去见你那个陛下成不成?” 小美人掉眼泪掉得厉害,摇了摇头,还是陛下更重要,“我、我要先去见陛下,陈怀璧说很快就带我去找陛下了。” 景旸真想揪着小美人的耳朵,狠狠地教训一顿,真是被人买了,还给人数钱。 反正小美人就不松口,哭得越来越伤心,最后景旸只是要求:“那你每天给我一个消息吧,我放心一点。” 小美人点头,保证,“我以后肯定每天都给你打电话,相公,我瞧你消瘦了好多,你是不是没好好睡觉、吃东西”,小美人倒是气色很好,这下愧疚得不得了,“我其实也很想你,你不要再担心我了。” 反正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的话,挂了电话,小美人继续掉眼泪。 陈怀璧也接到弟弟的消息,约好了时间,让他带着贵妃进寺庙,彼时皇帝陛下也在。 陈怀璧进了屋,小美人差点哭得背过气去,他看了心中不忍,说道:“其实见一面也不打紧,还有好几日才能见到‘皇帝’,到时候我再接你过来也一样。” 小美人大滴大滴落着眼泪,摇摇头,“我、我就不去见他了,我和他说,我还会回去,可、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回去。” “我既对不住我相公,也对不住陛下,对不住你,可是皇帝陛下待小月情深义重,无论如何,小月绝不会让陛下伤心。” 陈怀璧大概明白小月的取舍,笑着坐在床边的脚蹬子上,握紧小月的手,他笑容清澈明朗,“没关系,实在不行,我就去做一个真太监,一辈子伺候你。” 小月含泪望着他,唤了一声“陈怀璧”,凄凄说道:“你去做画师,做诗人,上战场杀敌,考取功名做文臣,做什么都好,你不要再回皇宫了。” 你做你自己。 陈怀璧心头大恸,明明时光荏苒,距离大魏已经过去数千年,可他此时竟能感知太监怀璧的心境,当日面见贵妃,贵妃问他:“陈怀璧,以后我能就叫你的姓名吗?” 见他点了头,贵妃盈盈笑道:“你放心,我就私底下叫你,不会让旁人知道,偷偷学了去。” 贵妃深受陛下宠爱,进到贵妃身边伺候,他的生活也较从前好了许多,出门在外,人人尊呼他一声“大人”,回到贵妃宫中,贵妃总是会很小声地唤他:“怀璧”,其实贵妃很多时间也不高兴,“陛下今日下朝回来不太高兴,是不是那些朝臣又在骂我了?” 他在宫中掌管御车,能得知不少前朝的事,忿忿道:“那些个臣子争着要在史书上留一个贤名,不过是一些贪慕名利的无能之辈。” 贵妃神情更是郁郁,等皇帝回到宫中,贵妃才展露笑意,只有在皇帝面前,贵妃才是高兴的,皇帝一身冰凉刺骨的外甲,到了贵妃面前,才会卸下。 贵妃爱笑也很爱哭,告诉陈怀璧:“陛下每日主持朝政,已经很辛苦,若回到宫中,再看见我哭,他又要费心思哄我高兴。” 陈怀璧用手帕轻轻擦去贵妃洁白脸颊上的眼泪,贵妃的眼泪,许多时候,也只在他面前掉落。 贵妃保他温饱,予他身份地位,但他却对大魏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皇帝陛下的挚爱,怀着龌龊的、见不得人的心思。 他深爱贵妃。 可这份爱意就算深藏在心中,对贵妃而言,也是一种玷污。 贵妃说:“我有的时候常在想,这宫里太大了,陛下从前大概会很孤独。”贵妃倚在窗边,仰头望着外面的带着碧绿的树梢,上头绽放出了一朵很小的花,“但陛下说,我进宫以后,他就不孤独了,我很高兴。” 贵妃转过头来,笑着望着他,“怀璧,你出宫去吧,我会向陛下请求,让他给你好多好多钱,你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任何人都不知道你,高高兴兴地好好过日子。” 陈怀璧望着贵妃,极力克制住心中的爱意与怜悯,他竟可怜高高在上的贵妃,灰白的薄唇颤抖着,哀求道:“我们一起走。” 贵妃先是一笑,转而眼中缓缓落下眼泪,“怀璧,可是我就是因为在宫外活不下去才进宫的,陛下爱重我,这里是他的皇宫,我得陪着他。” 陈怀璧便想,那我陪你。 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身份,从前陈国未亡时,陈怀璧是陈国王子,人人称呼他殿下,陈国亡了,他和幼弟保全性命,改名换姓流落民间。 后来,他与幼弟在街头走散,他被骗进宫做了太监,见识过这世上最恶毒的咒骂,最难听的称呼,陈怀璧觉得自己活不下去,靠着刻骨的仇恨醒过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亡了陈国的敌国覆灭了,陈怀璧恍惚,他想去死,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死了又太轻松,便打算安心做好一个太监好了。 他的命比不过一只猫、狗,甚至一只蛐蛐,改过很多次名字,可遇见了贵妃,贵妃笑着唤他:“陈怀璧”,他不是陈国王子,不是太监,好像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再往后幼弟哀求他,“王兄,尊上收留我,还帮我们全族报仇雪恨,此等大恩,我们可以为尊上做任何事不是吗?” 他没办法做一个普通的人,甚至没法做贵妃身边一个普通的全心全意伺候贵妃的太监,他得做幼弟的“王兄”。 他点头,恍恍惚惚回到宫中,贵妃在院子里中荡秋千,凉风习习,裙摆在风中绽放,“陈怀璧,你快点过来。” 他走到贵妃身旁,贵妃仰头望着他,笑着道:“只不过分别一日,但我就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瞧,我们院中的树都开花了。” 陈怀璧抬头望向树上的花,可哪有什么花,他只瞧见黑茫茫的一片,眼前只有贵妃是鲜活明艳的,他看不见花,却应承道:“果真极美。” 贵妃在树下轻声笑,“那明日你帮我作一幅画吧,就在这里,就在花下。” 陈怀璧点点头,他说:“好。” 但当夜贵妃便受了凉,再也没有出过门,喝的每一碗药都是经陈怀璧的手中递过去的,贵妃越病越严重,脸色越来越苍白,起初还抱怨:“怀璧,我好疼。” 后来病得很重了,便不当着陈怀璧的面前喊疼了,只轻轻地说:“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贵妃心系陛下,很想快点好起来,让陛下不用再为自己挂心。 因为贵妃病重一事,陛下听从华颉和尚的话,大施仁政,对臣子也宽容了许多。 但贵妃仍旧重病不愈,华颉和尚觉得时机成熟了,派遣小和尚来找陈怀璧,命令陈怀璧下最后一剂药。 陈怀璧喃喃,“为什么一定要杀贵妃?既然要杀贵妃,又为什么让贵妃死前受了那么多苦?原来贵妃疼了那么久,竟然还是得死。” 小和尚师承华颉,有一种天真的残忍,“王兄,尊上要杀贵妃,朝臣也要杀贵妃,你不动手,总会有人动手的。” 可我明明应该保护贵妃,怎么会成了亲手杀死贵妃的人? 小和尚催促道:“这数月的时间,毒素深入骨髓,王兄,你不动手,贵妃也活不了了。” 小和尚絮絮叨叨,讲了很多杀了贵妃之后的事,“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住在龙兴寺,就跟小时候一样,百年之后,轮回转世,我们也会被尊上庇佑,王兄,……” 陈怀璧与小和尚告了别,回了皇宫,贵妃睡在温暖如春的宫室,盖着精致的锦被,许久的昏睡之后,一睁眼就看见守在床边的陈怀璧,嘴角翘了翘,“怀璧,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你给我画了一幅画,在秋千上……” 贵妃死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