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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半句多

    早上周妈还没起床,我就偷摸地把内裤给洗了,自从和徐宙斯发生关系后,我就显少遗精了,基本上都想着办法在他身上发泄出来了。

    现在和徐宙斯不做炮友以后,我心情烦躁,又憋了太久没打飞机,才会做春梦的吧。

    只是梦里竟然会有夏无秋,这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负罪感。

    我想,都是因为她这些天太黏我了,才导致我有些混乱了。

    毕竟我也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在取向还有些模糊的时候,对异性有性冲动也是正常反应。

    我看着洗手池里漂浮着的红色内裤,一时间有点索然无味。

    难得我爸今天也在家,他和我各坐一间画室,两个人面对面支着画板聊天,中间隔了一条长走廊。

    他问我这几天电话怎么打不通,我告诉他我手机丢了。

    我爸心疼地咂嘴,才买的最新款,怎么没两个月就丢了。

    他哄我中午去国贸吃泰餐,顺便逛一下商场,买个新手机,我答应了。

    我们互相画完对方的肖像,交换赏鉴后都很满意,这才开着小跑车去了国贸那家泰式餐厅。

    我很爱吃泰餐的,尤其是生腌虾,有种直窜天灵盖的爽,又酸又辣,我常常吃得额角冒汗。

    我以前和徐宙斯也来过这家店,但他只是点了杯柠檬水看着我吃,自己对这种腥气生冷的东西毫无兴趣。

    后来我硬逼着他吃了几口生虾rou,回去后徐宙斯身上就起了红疹子,把我吓够呛。

    我这才知道他对酒精过敏,那活虾在酒里腌时间长了,连rou里都是酒。

    可他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呢,我想肯定是因为他自己也想尝一下吧。

    我爸点了冬荫汤和绿咖喱鸡,我照常吃生腌海鲜配芒果椰汁糯米饭。

    味道还是之前的味道,我却因为回想起和徐宙斯在这家店的过往,一点食欲也没有,心里闷闷的。

    我爸用汤勺搅弄着碗里的汤,他和说我下个月就是徐宙斯的生日了,问我要送什么礼物好。

    其实徐宙斯很讨厌过生日,每次都是敷衍了事,但我爸非要坚持年年都送他一件很贵重的礼物,用来小小弥补一下对徐宙斯的歉意。

    越是这样,徐宙斯越是心如芒刺,不给我爸什么好脸色,连带着对我也冷嘲热讽的,我给送给他的所有礼物,都会被他挑剔我的品味。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反正你送什么他都不会喜欢的,他讨厌我和你。”

    我爸诧异地看我,“这次你怎么不骗我了?”

    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和以前一样安慰我呢。”

    原来我爸什么都知道。

    原来大家都在装糊涂。

    只有我一个人还傻傻的两头糊弄着,以为有朝一日可以水滴石穿呢。

    买完手机后,我爸有事先回美协了,我自己一个人买了张电影票去看电影。

    是部网上炒得很热的科幻电影,去年冬天上映的时候我和徐宙斯一起看了第一部,很棒很精彩,我还吵着说要来看第二部,徐宙斯也答应我了。

    没想到第二部这么快就来了,我却忘了之前说要来看这回事。

    因为是在国内首映的第一天,电影里座无虚席,我临时起意并没有预约,只买到了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位置。

    虽然视角不太好,但远离人群,再也没人因为要上厕所叫我让一下腿的。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大灾难时代到临,外星文明侵略地球,一群科学家组织人类保卫地球的故事。

    电影放到一半时,我盯着大屏幕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前面几排突然有个人站了起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这个人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正侧着身子往安全通道走去。

    他的个子太高了,又一点不弯着腰,就格外地挡屏幕。

    有人不耐烦地发出了一点啧声,连我都觉得讨厌,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傻逼。

    但等他穿过一排座位,走到旁边阶梯上时,放映机的光线也正好打在了他的上半身。

    我睁大了眼睛,这个侧脸轮廓……怎么那么像徐宙斯?

    难道他也来看电影了?

    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掏出新手机拨通了徐宙斯的号码。

    与此同时,那人的口袋里有亮光闪动,他似乎是在观影前调了静音。

    我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他边下阶梯边掏出了手机,低头看上面的号码。

    这是我新换的号码,我想,他大概是不会接陌生号码的,但只要确定了这个人是他,接不接电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刚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嘟一声被接通了,电影也在此刻刚好放到了高潮部分,女主角的欢呼声从我们彼此接通的电话里传来。

    周围很吵很吵。却又好像很安静。

    安静到我能听见自己局促的呼吸声。

    徐宙斯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阶梯上往回望,放映灯的光线一遍一遍的从他身上晃过。

    我不确定他是否能够看见角落里的我,但我仍旧感受到了他帽檐下的目光,静静的,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准确寻找到我。

    但徐宙斯还是挂了电话,转身离开了,他推开安全通道那扇大门时,我也整个人瘫软在了座位上,额角冒出一层细汗。

    下半场电影我看得心不在焉,不知道隐约期盼着什么,但直到电影谢幕,灯光亮了起来,徐宙斯都没再回到座位上。

    我有点后悔拨通了那个电话。

    也许正是我败了他的兴,让他没心情继续回来看电影了。

    他真是小心眼。

    他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想浪费一点时间在我身上了。

    我怅然若失地回了家,我坐车上的时候,总在回想过去我和徐宙斯的点点滴滴。

    我真是下贱,我甚至还觉得他对我并没那么坏,以前的他虽然也是冷冷淡淡,要死不活的,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对我很纵容。

    他会陪我去吃他讨厌的东西,陪我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有很多耐心给我补习功课。

    不像现在,只要我犯一点点错,他就无法忍受似的暴跳如雷。

    他对我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厌烦我了。

    秋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周一上学的时候还在淅淅沥沥的落着雨,我没带伞,从出租车里下来后,把书包顶在头上一路往校园里狂奔。

    夏无秋还是像上个星期一样,站在教学楼下等我,她倒是带了伞。

    一看到我跑来,她就撑开了伞,从廊檐下迎上来接我。

    “……谢谢。”我被她很匆促地兜头笼罩在伞下,呼吸还有些不平稳。

    夏无秋站得离我很近,今天的她穿了秋季校服,马尾扎的很高很精神,一张圆脸蛋上透着毛绒绒的粉。

    “去吃早饭吗?”她问我。

    “不了,我出门前吃过了。”我骗了她,我甚至因为那个梦,一时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好吧。”夏无秋点了点头,“那你快点上去吧,你的衣服都湿了。”

    我低头看了眼,果然我的黑色外套上颜色变得有些深了,伸手一摸都是小水珠。

    “那我走了。”我对她说,正好我也苦恼没有借口先走。

    “好。”夏无秋还是那样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便从她的伞底下钻出来,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等我到了班级的走廊上,探头往外看,那把黑伞在雨幕中缓缓移动,往餐厅方向去了。

    教室有点闷热,已经来了的同学正在吃早饭,我回到自己位子上,把外套脱了来回的甩,这面料不吸水,不甩甩一时半会儿还很难干。

    “呀!霍安!!”坐我旁边的女学委大叫起来,她刚才正在啃面包,冷不丁被我甩了一脸的水珠子。

    “对不住对不住!”我大感歉意,忙抽了几张纸巾手忙脚乱给她擦脸。

    就在这时,教室外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夏无秋。

    她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还被我揉在纸巾下的学委,把手里的纸袋放在窗台上就转身走了。

    我打开看了看,居然是一杯热咖啡和三明治,

    她是特地来给我送早饭的吗?

    我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我竟然会觉得有些内疚。

    大课间的时候,我找了沈宇去天台抽烟。

    自从上次生病在医院,医生不给我吸烟后,我足足有半个多月没碰烟盒了。

    再抽到嘴里时,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缓缓朝着空气里吐出烟圈。

    沈宇边叼着烟边玩我的新手机,把他自己的号码先存了进去,他又拿着摄像头对着我,咔嚓一声把我吸烟的样子拍了下来。

    “啧啧,瞧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真像个抽大烟的。”他把照片递到我眼前。

    我瞄了一眼,嗯,确实挺没精神的,这几天下巴都瘦尖了,刘海也长了,有点遮眼睛。

    我把夏无秋在追我的事和沈宇说了,他见怪不怪,“早就觉得她对你有意思了!”

    他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看了看,“啧,不就一张小白脸,有什么好稀奇的。”

    “滚你妈的!”我骂他,却不是因为他说我是小白脸。

    而是因为这个酷似徐宙斯的动作让我心里直犯恶心,用力挥开他的手,我把嘴里的烟头啐在了地上,用鞋底碾灭。

    沈宇哈哈地笑,烟灰差点抖到我身上,他骂我矫情,我垂眼拍了拍衣服,没搭理他。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上去大约四五个人,很安静地上楼,并没有伴随着交谈声。

    这个点?

    我和沈宇对视一眼,他妈的,忘了今天是周一,小飞警随时要检查的。

    “躲。”沈宇吐掉烟用口型和我说,指了指我身后的门。

    因为天台还在飘雨的缘故,刚才我们躲在了楼梯间,现下眼看着那几个人就要上来了,无处可藏,只能往外边的大露台躲去。

    我们两个轻而快地往露台跑去,秉承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兵分两路往不同方向的水泥柱后躲。

    刚藏好没一会,我就听到了楼梯间有人在嚷,“地上有两根烟头!有一根还没灭!”

    妈的,死沈宇!一到关键时刻,他们这种体育生的脑子就是笨!

    我只能在心底祈求,这群人里没有徐宙斯,在这种场合被前炮友抓住,太难堪了。

    但我忘了,我天生带有那种背后灵的bug,往往我越是祈求什么,老天越是要和我反着来。

    我听到徐宙斯的声音,很冷淡在说,“找,人应该还在天台上。”

    闻言,我贴紧了背后的水泥柱,站得笔直,生怕自己的身形露一点点出去。

    好在这里的水泥柱……嗯……说是柱子并不贴切,而是一个个长方体的水泥墩子,死宽,死高。

    别说我站这里了,就是我躺这里,估计从另外几个角度都看不到我。

    但我依旧丝毫不敢松懈,我太了解徐宙斯了,他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猫的习性,只要捕捉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就会静静地守在老鼠洞旁,等着对方自投罗网。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此时此刻应该就站在门口,眼神沉静且锐利地观察着天台上的一切事物,不紧不慢,等着那两个烟头的主人露出马脚。

    脚步声四散,似乎是这些人在一个柱子一个柱子的找人。

    很快就有人朝着我这里走过来了。

    比起其他的脚步声,这个脚步明显要慢一些,好像不怎么在意地,缓缓踱步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也在竖起耳朵仔细分辨着他的方位,悄悄移动着,想要从他另一边绕过去。

    我想起了之前学的文言文了,荆轲逐秦王,秦王绕柱走。

    但我比秦王境遇好一些,我这只是面子问题,和命无关。

    在我贴着水泥柱绕着走的过程中,本来在我右侧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我不确定他是否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也许是我的鞋底踩到了哪颗小石子,被他听到了也不一定。

    他这样敏锐,不动声色,我有种不妙的预感,我直觉这个人是徐宙斯。

    我的心脏开始咕咚咕咚狂跳,更加慌张地往后躲,这一躲不要紧,背后突然就撞到了一堵rou墙。

    我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过身去看,又是吓一大跳。

    徐宙斯默不作声地站在我背后,一身笔挺的秋季制服,身影在蒙蒙细雨中显得很俊逸修长。

    他看着我,一如既往地没表情,只是因为下雨天没戴眼镜,目光便显得不那么阴沉了。

    但也不温柔,倒像……像在看路边一棵树,一朵花,一块石头一样的,漠然。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徐宙斯却没有立即叫人过来,他只是伸长了手,将一样东西搁在了离他头顶不远的柱顶上。

    他的眼神也很快就从我脸上移开了,全然没看见我似的,转身就走,毫不停留。

    “抓住了!抓住了!”那头传来了小飞警的喊叫声,夹杂着沈宇很无奈地求饶。

    “我都第四次记过了……求求你们,大哥们行行好……徐、徐哥、我就抽一根,就一根……另一根是……”

    “带走。”徐哥没什么耐心地结束了他的话。

    等天台上重新安静了下来,我垫起脚伸手往上摸出了那个东西,竟是我的新手机,屏幕一打开就跳出来我刚才在抽烟的照片。

    妈的,沈宇这个蠢东西。

    我的面目扭曲了起来。

    肯定是他刚才跑的时候,不知道随手搁哪里了,这才被徐宙斯抓了个人赃并获。

    真丢脸,真他妈的丢脸。

    徐宙斯是高手真是高手,他连羞辱我的方式都很特殊,让我每次都想原地失忆。

    我愤恨地在手机页面上滑动着,好在这是新买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但翻了几次后,我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看了眼通讯录,本来排第一位的A沈宇怎么不见了。(霍安强调:他自己输得与我无关。)

    难道被我刚才手滑删了?

    还是这个机子有问题?

    不过我没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上课铃很快就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