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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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清疲惫地点点头,他现在困得睁不开眼,胡乱地摸摸林戈蹭过来的脑袋就整个人倚在对方身上,打了个哈欠说:“嗯,你醒得好早啊。” 林戈只口不提昨晚的事,非常殷勤地接过严清的背包,抱住严清,十分体贴地说:“清清你看起来好累哦,先去我房里休息吧。” 年轻人的目光在接触到严清后颈处的吻痕时陡然变得阴冷,像是湖里的水鬼趴在船底,怨恨地看着船上正在欢声笑语的旅人。嫉妒让他忍不住发疯,想把阳光下的人拽进冰冷的湖底,陪他一起经受折磨。 但没有人会把林戈的样貌和水鬼联系起来,说他是蛊惑人心的海妖还差不多。 “好,但我想先洗个澡。”严清没想到这次老幺这么好说话,以为对方终于成熟了一些,于是欣慰地亲了亲林戈的脸颊。 林戈拒绝了严清的提议,拉着对方一起躺到了床上,说:“清清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再洗澡。” 被折腾了一夜的青年也是真的累了,身体沾到了柔软的床褥便再也生不出动弹的念头,只想快点进入梦乡。 快要睡去的时候,严清感觉有人把自己上半身扶起,喂给了他一些清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这水有点泛苦。他还没来得及认真思考,就陷入了更深度的睡眠之中。 林戈把那杯混着安眠药的水倒进了洗手台里,望着镜子里自己因熬了一宿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嘲讽地抬起一边嘴角笑笑。 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林戈洗完冷水澡后,带着一身寒气上了床。 林戈拿大拇指用力按揉严清的嘴唇,鲜红的下唇艳得让人一看就知道亲他的人有多用力。林戈试图让这片唇变得再红一些,掩盖他人留下的痕迹。 “骗子。”林戈重重地锤了一下床褥。 林戈像是拆礼物一样一点点剥开青年的衣服,不带着一丝期待。这个礼物是个意外,一个不被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人喜欢的意外。 随着青年变得衣物被脱下,越来越多的情爱痕迹露了出来,红色的吻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在了林戈心上,将他的心脏炙烤得鲜血淋漓。 “所以你不回我消息,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只是为了和别人zuoai吗?”林戈对着青年安稳的睡颜红了整个眼眶。 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人会看到他卑微的眼泪。 “骗子。”林戈伏在严清的肩膀上,伤心地大哭起来。于他而言,以前只要说出严清这两个字,他就觉得心里发甜,忍不住开心起来。 但现在,严清收回了那份甜蜜。 “大早上的鬼哭狼嚎什么啊,让不让人睡觉!”席渝宁猛地推开林戈的房门,语气不善地说。 林戈大张着嘴巴哀嚎,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哽咽着说:“清清,他和别人上床了。” 席渝宁无语地晃了晃那瓶林戈放在厨房的安眠药,药片和瓶身碰撞出十分清脆的声音,混着烦人的哭声吵得席渝宁想挠墙。 男人将药瓶精准无误地砸到了林戈头上,傲慢地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瞧你没出息那样儿。” 林戈捂着被砸痛的脑袋,伤心瞬间转化为生气,吼道:“这难道不是大事吗?清清不要我了。” “你以为昨天我和他打电话是聋了吗?我当然听得出来他当时和别人在zuoai。现在,如果你不想他醒过来找你算账,就把药给我藏好了。” 席渝宁的声调更高,一脸煞气的样子倒真是有些唬人。作为团队里年纪第二大的人,制住老幺也是不在话下。 趁着林戈做贼心虚地去藏药的时候,席渝宁走到床边坐下,分开了严清的双腿,并起两根手指插入肿起的xue口。 睡梦中的青年难受地咬住下唇轻声呻吟,想要并起双腿,却被分得更开。 “啧,外头肿了,里头也肿得不像样。做得挺狠啊。”席渝宁抽出手指,嫌恶地看着手上的jingye。去洗漱间洗干净手之后,他对林戈说,“你待会给他洗洗,涂点药膏吧。” “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林戈藏好了药之后,抹抹眼泪委屈地问道。 席渝宁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望向林戈,极为不满地说:“他自愿和别人上的床,我阻止有用吗?我问过岑竹了,那人应该是他的初恋。没办法啊,你家清清单相思人家十几年,我们这些人哪儿比得上啊。” 只是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林戈也感受到了对方的一点落寞,他被这股悲伤的情绪感染得连反驳都没那么有底气。 “胡说,清清……清清才不会这样的,他也许只是被对方骗了呢。” “他有没有被那个男的骗我不知道,但你自己骗自己还挺有一套的。”席渝宁走到浴室里替严清放好了洗澡水,又拍拍老幺的肩,难得地安慰对方说,“好了,振作一点。其余的事,等他醒了再说吧。记得动作轻点,别弄伤他。” 为了等严清醒过来一起吃饭,他们生生把午饭时间推迟到了下午一点。醒来后的严清觉得身体更加疲惫,虽然席渝宁做的饭菜丰盛,但他兴致缺缺,实在吃不下几口,到最后还是席渝宁逼着他吃了小半碗饭。 午餐气氛沉闷得过分,没人说话,严清也乐得清静。 “和别人做是什么感觉,技术比我们好吗?”席渝宁冷不丁地问。 严清想要回房休息的脚步顿了一下,整个人呆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席渝宁把愣住的青年拉到沙发上坐下,极为亲昵地搂住严清说:“聊聊呗,大家都在。” 席渝宁把手机放桌上,通话界面上边的联系人显示的是岑竹。而林戈什么也没说,坐在严清旁边,握住了青年的手,好像怕他逃跑似的。 “聊什么?”严清觉得这群人倒是有意思,这氛围不像聊天,而像是逼供。 席渝宁捏住严清的下巴轻浮地晃了晃,他想吻上去的时候却被严清躲开。挂不住面子的男人立刻没了笑脸,说:“就刚才那个问题,想知道你和初恋做的感觉如何?” “谁告诉你们他是我……” “我说的,很抱歉哥哥,席渝宁问我方高卓是谁,我只能如实相告。” 严清用闲着的那只手托住下巴,有点疑惑,“我从没和你提起过他,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严清的神情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十分平静。无论是方高卓和他曾经的关系,还是昨天他和方高卓上床的事,他都没打算刻意瞒着他们,只是他也不会主动提起罢了。 他能走出第一步,和方高卓断干净,就能大方地去面对这些问题。他只是好奇队友们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这不意味着他害怕队友们知道这些事。 “你高中毕业那年喝醉了,抱住我哭着喊我哥哥。我想,是个人都会好奇你口中的哥哥到底是谁吧。”岑竹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到让人听不出委屈的意思,又说,“所以我一直想问哥哥,哥哥是在拿我当他的替身吗?” 哪怕是一直与岑竹不合的席渝宁听到这个问题,都忍不住有点同情对方。 “怎么?看起来你们是一个人要问我一个问题喽。”严清这时候突然变得无比冷静,他问林戈,“那你的问题呢?” 被人质问的滋味儿并不好受,特别是这样的质问从来都是单方面的。严清精神疲惫极了,才会很不清醒地把自己心里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十分无情地去面对每一位队友。 林戈倚在严清的肩上,对严清十分依赖,他睁着可怜的狗狗眼问严清:“你爱我吗?” 幼稚的问题心酸得严清简直要掉眼泪,在林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便觉得过往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他想起方高卓说过,引诱一个孩子爱上自己,是罪恶的。 “你们四个人都有我很不喜欢的床上习惯,真比技术,那就是一样烂。至于替身……”严清说得毫不客气,“也许吧,我和你刚接触的时候,因为你和他小时候长得很像,我那时候又很思念他,所以我总会不自觉地把你当成他。但后来不会了,因为你们两个性格差实在太大。” 严清忍住手部的疼痛,尽力平静地说:“我如果爱你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人,就不会和你们同时上床。以上就是我给你们的答案,满意吗?” 席渝宁和岑竹觉得林戈的问题幼稚,但他们不会嘲笑,因为他们谁都想在那一刻成为了林戈,亲口问出那个问题。 而现在他们知道了答案。 一些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