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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有车

    次日李恨水甫一醒来,迷迷糊糊便要伸手去寻谢从欢,却惊觉身侧榻上已然没了余温。

    昨夜自被他唐突地亲吻后,剑纯便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只是乖巧得紧,让吃饭便吃饭,让沐浴便沐浴,只是最后要同榻而眠时怔然了片刻,垂眼说要去睡客房,被李恨水一句“客房尚未来得及收拾”堵了回去,只好作罢。

    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竟生怕惹了他不快似的,教李恨水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然明白谢从欢是心中有愧于他,纵然有心开口劝解,但也十分了解师兄的性子——如今最不肯放过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即便李恨水说了原谅,恐怕他心中也只会更加煎熬。

    无奈,二人只好如此沉默各怀心事地抵足而眠一整夜。他起床不见人,以为自个儿师兄又不声不响地跑了,尚且朦胧的睡意登时散尽,一手披了外袍,急匆匆便要下床。忽听得房外隐约传来碗碟碰撞声,旋即浅淡的食蔬香气蕴在萧瑟的风中吹拂进来,消去了许多冬日的苦寒。

    李恨水霎时定下心来,轻手轻脚地摸到门边,偷眼看去,果然见谢从欢挽着袖子在厨房里忙活。他自己从小贪懒,不愿为了口腹之欲去学烹饪,往往与师兄弟们同吃同住,但谢从欢因着天赋高,进益快,被师父安排由高阶弟子单独带领修行,这才与祁清川二人独在雪竹林居住。

    只是这样一来,下山去食堂十分路遥费时,他便摸索着学了庖厨之事。这些年虽然少做,但也未生疏了手艺,此时正凝神熬制着配面用的鲜蔬汤,眉眼晕在氤氲水雾中,格外有种烟火气息的温柔,李恨水心满意足地看了半晌,方返身去拾掇自己。

    他伤后虽清减许多,却并无虚弱苍白之态,反倒生出几分孤云笼月的霭霭气度,愈发玉骨鹤姿,简单一身秦风道袍,竟是穿出了一派谪仙人的翩然风流,此时往门前一立,纵是谢从欢也不禁要恍神片刻,才欲盖弥彰地错开眼神,盯着桌面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低咳两声道:“醒了,来吃早饭罢。”

    李恨水早打定主意,剑纯认死理,他言语上讲再多也不过白费力气,既然谢从欢因着愧意不敢亲近,他便偏要得寸进尺地撩拨这人,于是在对面落座,却不动筷,只不依不饶道:“师兄,我好看么?”

    这倒真像是当日酒楼里的场景复现,只不过二人举止却是全然对调了过来。谢从欢下意识“嗯”了一声,又担心他误会自己敷衍,赶忙抬眼认真答道:“很好看。”李恨水故意低眉耷眼,闷闷不乐道:“都没仔细看,想是我如今形容憔悴,师兄不愿见罢了。”谢从欢见他难过哪还顾得上旁的,握住他手急切道:“不要这么想,我日日盼能再见你,一眼也好。若是又惹你不快,我真不知如何自处了。”

    李恨水顺势反握了他手,正色道:“那师兄便莫再躲着我。”见谢从欢只是默然不语,他将手攥得更紧了些:“我那时离开,不是因为怨恨师兄,更无需你偿还我什么,我要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份心意。你既已亲口说予我听,又为何要如此自惩?”

    谢从欢眉峰紧皱,轻声道:“我万没想过祁师兄会对你下杀手,但如今就算知晓了,却也不能为你报这一剑之仇。再如何错,他毕竟待我如师如友二十载,我实在是无法......”他说不下去,倒是李恨水淡然道:“我说过了,师兄,我不需要。”

    “旁人再如何伤我辱我,皆不过皮rou之痛,不能伤心,”他望着那碗热气渐散的面,叹息道,“真正伤我的是师兄那日说的话,无论是出自真心,还是想让我置身事外,都教我觉得......很难堪。”

    “我知我伤你极深,更不敢妄求你原谅,”谢从欢默了一瞬,低声道,“当时只一心让你对我断情绝念,将死之人,不值挂牵,但我确然从未那么想过——你与祁师兄,与我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我分得清。”

    李恨水闻言只浅浅笑道:“哪里不一样呢?”

    “他们看我,却又好像并不在看我,我可以从那些眼神里看见他们自己的欲望。但你...”谢从欢难得带了些困惑神情,犹疑道,“你似乎只是纯粹地在看我这个人。”

    “因为这便是我的欲望啊,”李恨水温声答他,“师兄,就是我的欲望。”

    叶风虞带着李恪来串门时,谢从欢正在院子里择菜,李恨水搬了小凳,靠在他肩上打盹儿,许是担心人冻着,神情温柔的剑宗弟子又用足尖将火盆轻轻往身畔人那边挪了寸许,抬眼才看见他们,但不愿吵醒了李恨水,只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叶风虞立时明白过来,这便是李恨水的师兄。

    她原想等见到这人必要狠狠数落一顿替李道长出气,可如今见这幅情景,倒是如何也张不开口了,反是气鼓鼓对李恪道:“呆子,你看看人家!数你是个榆木疙瘩。”

    天策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顶嘴,只好赔着笑道:“我错了我错了,一定改!”

    叶风虞看他这傻样儿哭笑不得,拽着人到谢从欢面前,小声道:“那个…我们就是想来问问你和李道长,今晚要不要一起吃年夜饭呀。我食材买多了,两个人吃不完。”

    李恨水已同他讲过了这个小姑娘的事,因此谢从欢也不意外她的到访,应道:“好,知晓了,待恨水醒来我问问他。”

    李恪不知他俩的关系,只以为是要好的师兄弟,便随口问道:“看道长似乎是惯于厨事之人,应当有道侣了吧?怎的没一同来过年?我猜必然是极好看的仙姑......”

    叶风虞暗道一声糟糕,怕惹了谢从欢不高兴,赶忙要去拽李恪,却听道子低声笑道:“是好看。不过你当着他面叫他仙姑,若醒来听见了,可要同你打架的。”

    闻言顿时张口结舌的李恪被叶风虞连拖带拽地领走了,谢从欢那点笑意还没收尽,只悠悠道:“这位‘仙姑’,是打算装睡装到晚饭么。”

    李恨水终于破功,睁开眼枕在他肩头笑得眉目弯弯。方才叶风虞说话时他便醒了,故意不说话,就是想听师兄亲口道出二人关系。

    这点小心思谢从欢哪里不知,却也乐意顺着他,想了想,又侧头郑重道:“等出了节,我想回师门一趟,禀明了师父,才算是真正结侣。我入恶人谷后再没与门内传过书信,也不知他身体如何了。”

    “我与师兄同去,”李恨水握住他手,笑意中颇有些自得,“我还在师门给师兄备了件礼物呢。”

    谢从欢爱他这猫似的骄矜神情,忍不住垂首在他眼睫落了一吻,应道:“好。”

    这一年的年夜饭大约是谢从欢从小到大最热闹的一顿,他一向喜静,加之纯阳清修,年节不过是与师父小酌几杯,后来去了恶人谷,更没了什么庆祝的意兴。

    今年虽只有四人,但叶风虞和李恪这对欢喜冤家半刻也没闲下来,连带着李恨水喝了些酒同他们一道顽闹,倒真让他头回生出了贪恋红尘的心思。

    他酒量向来很好,又极擅自控,到最后照顾人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他身上。将叶李二人送回了家,便只剩了家里这只醉猫,见他进门立即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声音却软绵绵的,带着酒气唤他:“师兄。”

    谢从欢眼神不由为这句低喃暗下几分,揽住他一握细腰,却只强自压抑情绪,轻轻哄道:“是不是头晕?去床上睡罢,我来收拾。”

    “不要,”李恨水气哼哼地伸手去拽他腰封,一面仰着脸去亲他,卖娇道,“师兄陪我一起睡。”

    剑纯被他撩拨得呼吸紊乱,那双水色潋滟的眸子偏还直勾勾望过来,盛满不自知的诱,无辜又放荡。

    他原是心念着李恨水的伤,想着将养些日子再说,当下这情状却是再也把持不住,扣住人后颈吻得又深又急。二人便如此唇舌交缠,踉跄着进了卧房,谢从欢抱他坐在膝上,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李恨水本就因着酒醉晕晕乎乎,长吻里不会换气,憋得眼尾通红,摇晃着就要栽倒在谢从欢身上,还不忘委屈嘟囔:“好晕...”谢从欢无奈又好笑,抱着人缓了片刻,指尖捻弄他柔软耳垂低声调笑道:“惹完祸便想睡觉了?真要被你折磨死。”气纯面颊guntang,贴在谢从欢颈侧磨蹭,手却不安分地去扯他衣襟,倒真教他胡乱脱去了外袍,又要去解腰封。

    剑纯由得他鼓捣半晌不得其法,终于愿意帮忙,只轻轻在那腰间软rou处一捏,便让李恨水身子一软,溢出两声柔软的轻哼,他乘势卸去碍事衣物,很快两人便赤裸相对。

    许是酒催情热,李恨水那紧闭的xue口微微翕张,竟已然有些湿润。谢从欢并指探入,抽插勾弄之间,那桃源水声愈发明显,身上人的喘息也再收不住,唯一双盈润含情眼沾染欲色,迷离痴缠地看向他,教谢从欢身下孽根又涨大几分。

    过去几次的情事,谢从欢总是带着些凶性,李恨水便以为这事儿本就是要疼的。但如今剑纯乍然温柔克制起来,剩下的只有潮水般绵长缱绻的快感。他向来敏感,酒醉后更加,竟被指jian得丢了一回,呜呜咽咽地射出来时,被谢从欢堵上唇瓣,连呻吟都被吞吃入腹,那手指却不肯放过他,仍一味在后xue里冲撞,漫长的高潮让他小腿痉挛,舒服得连足尖都绷直,眉骨高耸,显然是得了趣儿。

    “好师弟,”偏谢从欢挺身cao进来时还要哑着声在耳畔唤他,“太紧了...放松些。”

    他答不出话,在时快时慢的颠动中快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唯一鲜明的只有身体里那根逞欲的roubang,一次次撞进更深,带着几乎要将他贯穿似的力度,狠狠擦过敏感软rou,顶到横向肠壁时,逼得他抓着谢从欢的肩膀死死向后仰头全身抽搐,爽得叫出声来。

    “师兄...师兄!不要...呃啊...不能再深了......”

    谢从欢被他高潮时热情的xuerou嘬弄,亦是忍不住低喘,听在耳中情色又勾人,双手扶住李恨水腰侧下压让他吃进去更多,身上人果然发出几声难以承受的泣音,又娇又媚。

    “嗯...还叫师兄么?”他抚弄着李恨水xue口褶皱,一面亲吻他汗湿的发鬓,哄道,“心肝儿叫上两声好听的,便射给你。”

    李恨水被欺负得狠了,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地喘了半晌,仍是说不出口。谢从欢也不催他,身下的顶弄却没停,在气纯性器抖动又要射出时,忽以指腹堵住了前端。高潮被遏制的痛苦混杂着尖锐快感席卷而来,李恨水终于哽咽出声,崩溃泣道:“谢郎,谢郎...放开,不成了......”

    谢从欢满意地松开手,吻去他眼角将坠未坠的泪,挺腰cao进最深处,将guntang的浓精尽数射入,语音亲昵地夸他:“好乖。”

    令人眼前发白的极致高潮迅速淹没了李恨水,他茫然地张着眼望向床顶,含不住的涎水牵出一线银丝从唇角垂落,小腹紧绷着到了第三次高潮,性器射出稀薄的jingye,后xue也涌出一大股温热液体,僵着身子抽搐几下,终于脱力瘫软在谢从欢怀中。

    阖眼入睡前,却觉有人与他十指交扣,在耳畔轻叹道。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他便无比安心地在这个怀抱中坠入梦乡——而窗外,风雪散尽,檐月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