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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先生

    “唔……”

    季凡揪着被褥的边缘,本能地紧紧咬住嘴唇。他知道周立钻起牛角尖来相当难缠,但今天这种架势未免也太过了。还有秋,谁给他的,自己和秋的视频……布料纯白的纹路浮现在眼前,愈发模糊的意识使可怕的回忆从阴影中生长出来——有些被埋藏的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只会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肆意壮大。

    “停手,我……我难受……真的,真的不行了……头好晕,周立……停手……”假如低血糖的情况好一点季凡大抵是耻于向身上人求饶的,不过他也清楚,一味倔强对事态的发展并不会有多少好处。

    然而从洗手间出来就一直缄默的混蛋对他的哀求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蹂躏他被cao得烂熟的xue,算算时间,简直几近一夜了。

    都说记忆会欺骗主人,不过不应该啊,搂着他亲吻的家伙是他喜欢过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呢?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的,这五年和疯子上床的经历还少吗?被折磨成什么样都熬过来了,没理由因为周立……明明已经很久……很久没想起那天的事了……

    “爸……mama……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明……”

    “明先生。”敲门的年轻人叼着一卷细细的烟,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潇洒地束在头顶,本是英气的造型偏在配上他的眉眼后尽显妩媚。

    “人间”的老板?不过是他明笙养在边陲小镇的一条狗。替他处理些有价值的政治犯,用少爷小姐们矜贵的身体换来大笔大笔的钞票——原本这样的日子倒不是过不下去,毕竟有联盟急速扩张的背景支撑,像他这样的人讨张长期饭票肯定是稳赚不赔。

    但这家伙,怎么总热衷于对他上了心的人再动手呢?已经害得孩子家破人亡了,还继续紧追不放,真是有损风度。

    跨坐在男人腿上的动作很熟练,金发一度垂到腰间,可以被抚着他腰肢的人轻易拽住。青年吐了口烟,挑逗地笑了笑,俯身去吻他的主人,议会主席唯一的儿子,整个联邦内定的接班人。

    “在为周家小将军生气?”瞧吧,他能留在这人身边,靠得不仅是诱人的皮囊,还有极其敏锐的嗅觉。不止是性事,甚至政治军事也需要稍微涉及。

    “怎么?打算劝我放过季家那个小子?”明笙望向自己不够坦率的小奴隶,勾了勾嘴角。自从之前有个韩国男孩在“人间”被做掉,他就察觉到了,对方隐藏得不错的戒备。

    他绿色的眸子显然不是生自这片土地的种族,发色偏金,但没有老板那种染的鲜亮,一张年轻的面庞上全是野心和邪气。

    “什么时候,你都敢做我的主了?”勒紧的手臂会给怀里人适当的疼痛,自幼以舞蹈谋生的人过了二十五岁仍柔韧得像一树柳枝——当然,他更喜欢藤蔓缠绕、鞭笞他的场景。瞥着金发男子乖顺地为他解开皮带,掌权者的眼底并未添多少温和。

    “你在心疼吗,清?”捏住下巴的视角能让他窥探清楚对方的恐惧,尽管面对的是一条心思颇多的美人蛇,可他丝毫不担心失去掌控一切的资格。

    “搞清楚你的身份,我对你尚且有点兴趣,不代表我会听你的意见。一旦有必要,把你送给某些癖好独特的怪老头,让你被人cao到求死不能的地步……也不会犹豫的。”明笙的声音冷下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警告一下僭越的宠物。

    “季凡是个很好的饵,但假如钓上来一条食人鱼,那就不好玩了。”

    .

    季凡沉沉地昏睡过去以后,周立去厨房给他熬了一锅鱼粥。其实他只是想找点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身后老管家的眼神又让他锋芒在背。但理智回笼的愧疚让男人实在不好说些什么,他必须找时间和季凡好好谈谈,但不知为何他俩处在同一空间时自己的脑子就不做主一样。

    “既然寄东西来的是‘人间’,那它的老板不可能一无所知。”昨天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下令找人调查“人间”最近的客人。奈何进出那里的不仅普通富商,更多还是安保措施一流的高层官员,想查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

    至于三天中见了季凡的家伙……能进入他的宅邸、让季凡闭口不言,他始终认为老情人的推测合情合理。可录像里的亚洲面孔不是任何他熟识的军队长官,根本没有机会潜入他的房子。

    他原本怀疑的倒还有一个人,不知是不是受父母偏爱弟弟的影响,离开首都后多年未来往的周涵突兀出现,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危机感。然而季凡见到周涵的反应很正常,甚至被目睹了性爱现场也没过度表露愤怒羞耻之外的情绪,那除他以外还有谁?

    周立陷入沉思的同时,季凡正窝在床上等待发霉。

    他的精神状态依旧不好——其实可以说是越来越差。周立刚刚压着他cao弄的样子,让他想起父母死的那天,想起秋死的那天。他仿佛终于明白温暖过自己的青年为何那般憎恶从后背的姿势,确实,看不见施暴者的脸会使一段冗长难熬的性爱充斥着臆想与恐惧。

    他的人生,即使如鲜花枯萎,如轻浮的霓虹灯在昏暗中闪烁,便都罢了。可为什么总要和无端的血腥相伴。十五六岁的他曾接受过作为军人的训练,但真正被刨开了平摊到现实的熔炉里,几乎无济于事。

    “吃点东西吧。”

    瞧,那个虐待了他一晚上的男人又假装没事一样试图安抚他,季凡心里很乱,可实打实的虚弱和饥饿让他没法拒绝热气腾腾的食物。但他的胃明显还没适应,刚咽下一口就狠狠揪疼起来,最后还是和着温水才勉强吞下一小碗。

    看着认真擦拭他嘴角的周立,季凡简直不懂应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