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兵谏前朝(羞辱朝臣)
洛怀霖在正殿门口正好遇到来送朝服的温桓,随即让他伺候着换上了朝服,“一会儿你便随我一同从御道上朝!” “是。”温桓垂首答道,语气里有丝抑制不住的激动。 洛怀霖见他俊秀的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即拍了怕他的肩膀以示安抚,思虑片刻后,突然正色问道:“你可知道你师傅此时身在何处?” “奴才不知,昨夜就已经没在甘泉殿出现过了。”温桓摇了摇头,一脸诚然地答道。 洛怀霖眯了眯双眼,神情颇为凝重。 洛怀霖沿御道疾步行走,老远便看见了守在外殿门口的魏昶,心中存了一百句想骂人的话,可是还没等他开口,魏昶就已经先发制人。 “内廷各宫殿皆已控制住,五处头领也被我下药迷晕了,宫内暗防皆已换上了我们的人。前朝那边百官刚刚入朝后,皇城已经被南岭军的前都尉把守住了,这是秦御风刚刚让我交给你的虎符,他说南岭军以此为信物。” “师兄他人呢?” “他此时应该去寻两位内官了,他说见不到人,始终是有些不放心。” “嗯。”洛怀霖随即陷入了一阵沉思。 魏昶内心正窃喜被他成功转移了话题,语气轻松地说道:“要不要我陪你去前朝?” “不用,你给我亲自坐镇到甘泉宫正殿门口去。你要是再敢落我脸面,我就把你私藏的小金库通通充进国库!” “别啊!我……我还是陪你去前朝吧。” “不行,此时父皇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你在我才放心!” 魏昶见洛怀霖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言,把自己腰间那柄长剑递了过去,“拿着防身。” 洛怀霖无奈得笑了笑,伸手接过,随即挎在自己腰间,“你这是要坐实我大不敬的罪名啊!挎兵刃上殿,乃我朝大忌。” “你现在难不成还怕多担这点罪名,你可是即将要篡位谋反的人啊!” “放屁,你会不会说话,什么谋反篡位?!败了才叫谋反,胜了那是天命所归!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呸呸呸!是我乌鸦嘴。你就别跟我这磨嘴皮子了,此时玄元殿里那帮所谓忠君爱国的清流可有你受的。” 洛怀霖目视前方,将手握在剑柄之上,缓缓说道:“那我就用这个给那群伪君子讲讲道理去!” ————————————————— 卯时三刻,玄元殿内。 刚刚入殿的群臣已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今日早朝不见司礼监李公公鸣鞭,殿前御林守卫也不见了,皆换成了着黑色重甲的兵士。 众人待看到洛怀霖挎剑直接从御道走进玄元殿时,皆是神色大惊,手足无措。只有分别位居两班之首的商首辅和青王洛权璟面色如常,两人都极其默契得选择了眼观鼻,鼻观心,心照不宣。 洛怀霖站于御台之上,一脸镇定得说道:“诸位臣工,今日父皇突发疾病,现昏迷于甘泉殿,不省人事,所以我想请诸位今日便不要出宫了,就留在玄元殿内为父皇守夜祈福。” 一时之间,殿内鸦雀无声,此话一出,任是再蠢之人也知道了淮王此时在行谋逆之举,而且皇帝多半已经是被他控制在手了,但此时谁也不敢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就在这时,一队黑甲重兵直接持刀入殿,为首一人走到殿前单膝下跪,“末将南岭军前都尉冯晖,见过淮王殿下。” 洛怀霖从怀中拿出虎符示众,“冯都尉请起,你家少将军已将南岭军虎符交于我手。” “南岭军前锋营听凭淮王殿下差遣!” “好,从此刻起,封闭宫门,一只苍蝇也不能给我放出宫去。剩下的人将这玄元殿给我围好了,半点消息也不可从这里传出去!” 话音刚落,一声斥责宛如平地惊雷般在殿内炸开,惊得群臣一个哆嗦。 “洛怀霖,你此举是大逆不道!” 众人赶紧沿着声音寻去,以为此时一定会是青王忍不住站出来,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竟是素与淮王交好的萧白羽。 萧白羽指着洛怀霖接着说道:“陛下如此厚待于你,你不知感恩就罢了,竟然行此谋逆之举,当真是……” 洛怀霖盯着萧白羽,一步一步走下御台,“当真是什么?” 洛怀霖嗤笑一声,“厚待?!你可知若是没有我的“厚待”,你萧家能有如今的局面?你萧白羽何以入的内阁,你心里不清楚吗!” 萧白羽神色倨傲,甩了一下衣袖,“我萧家百年清誉,怎能与你这般不知礼义廉耻,不知忠君爱国之徒同流合污!” 朝班之中几个翰林子弟此时也一脸正色得站在了萧白羽身后,随声附和,大声斥责着洛怀霖的大逆不道,更有些不怕死的指着冲进来的兵甲破口大骂。 群臣见状,一阵sao动,心中不禁也生出一种愤慨,跃跃欲试得也想上前痛斥一番,当然这其中多半是想借此青史留名的功利之徒。 此时冯晖站于一旁,心中实在是有些不耐烦这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书呆子在一旁大言不惭,简直聒噪得很!随即将手中长刀出鞘,随手将离得近的一个翰林士子一刀入腹,捅了个穿透,瞬间毙命。 guntang的鲜血溅到其余人的脸上,死亡的恐惧瞬间袭卷了这些一时脑热之人的心,那些刚刚还在破口大骂的翰林士子吓得腿软跪倒在地,嘴唇哆嗦不已。 洛怀霖见状微微皱眉,看了冯晖一眼,随即也没有言语责怪,只是缓缓走向大殿中间站得笔直的萧尚书,萧家麒麟子,萧白羽。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古人真是诚不欺我,读书人果然就是靠不住,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洛怀霖抬腿就是一脚,将萧白羽踹得跪倒在地,随后一个转身,身后剑鞘力道极大得就往萧白羽脸上抽去。 萧白羽瞬间被打得整个人趴倒在地,脸颊rou眼可见得肿起,嘴角溢出丝血迹,但随即还是挣扎得站了起来,“洛怀霖,你再蛮横,也改变不了你是乱臣贼子的事实!” 满朝文武看到此景,都不由得同情这个傲骨嶙峋的年轻人,读书人最重门面,打人不打脸,宁死不辱啊!萧白羽当真是好样的,萧家风骨依旧,后继有人。 而此时只有商辂这等聪明人才知道这俩人在玩什么把戏,淮王这明显是在给萧家上保险啊!此举可以让他与萧白羽彻底划清界限,若是谋逆成功,赦免萧家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若是失败了,萧家也可以不受他的牵连,说不定还能得一个世代忠君的好名声。 洛怀霖轻咳一声,随即命令冯晖将站出来的这群人拖出去打上二十军棍,关进凌影司地牢。 洛怀霖神情阴冷得环视一周,“还有谁?还有哪个伪君子想来跟我讲讲这仁义道德?!什么天地君亲师?” “或者是你们这群自诩清流的言官!平时向父皇参我不是参得挺勤的吗?往日里只尝过廷杖的滋味,现在不想尝尝军中军棍的滋味吗?被打死了也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啊!” 洛怀霖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贪生怕死之辈,随即开口讽刺道:“哼,真是满朝忠贞啊!” 洛怀霖握着剑柄重新走上御台,看了眼台下的青王与商少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让青王兄和商首辅受惊了!本王想请两位分别到内殿侧间内单独歇息。” “………” 洛怀霖见得不到回应,便使了个眼神给冯晖。 “两位大人,请!”冯晖五大三粗得挎刀走到御台之前,双手合抱。 青王倒是很干脆,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得在甲士的护送下入了内殿。 商辂此时目光如炬,深深看了眼洛怀霖,随即缓缓开口道:“臣想与淮王殿下单独聊聊。” “好。本王给商少府这个面子。” ————————————————— 玄元殿耳室之内,门窗紧闭,只余洛怀霖与商辂二人相对而立。 商辂直接开门见山道:“殿下,收手吧!趁现在陛下还有法子保你。” 洛怀霖不禁被此话逗笑了,“商少府,你怕不是当我是三岁孩童,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了,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我知道父皇之前召见你,给了一份可以调动北山上那五千雪凛骑兵的密诏。并且你昨晚已经敏锐得发现京城气氛不对,于是便派旗下的商号打着出城接货的幌子,带着密诏出京了。我说得对吗?” 洛怀霖缓缓背过双手,语气平淡得接着说道:“只可惜,现在这份密诏已经被销毁得干干净净了,不存于世了。” 商辂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愠色,忍不住斥责道:“愚蠢,你不这么做,皇位迟早是你的。” 洛怀霖眼里戾气陡增,随即开口道:“你以为我稀罕这个位子吗?凭什么我就要在你们步步规划好的路上走下去!这个位子,当然是自己抢来的才有意思。” 洛怀霖说到这里突然笑了,凑到商少府跟前,“诶,你和父皇今晨骂我的话都一模一样,你们还真是……有默契呢!” 商辂无奈得深深叹了口气,随即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串敲门声打断了。 门口守卫来报:“殿下,少将军有要事相商,请您含章殿一见。” 洛怀霖随即看了眼商少府,见他沉默不言,转身正欲离去。 “殿下,臣最后只有一言相劝,不管发生了什么,勿忘坚守本心!” 洛怀霖身形顿了顿,随即大步跨出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