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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

    秦满几乎是一脸惊惧的看着乱作一团的己方军队,看着自己的人一片一片的倒下,他大为震惊,疑惑这是何种毒药竟然这样厉害。

    他离主战区不是很远,刚刚也吸了几口那种怪烟,只觉头脑发昏,但他有内力打底,向无烟处退了退,倒也还能支持,可处于主战区的人却被浓烟裹住,兜头胡乱冲撞,却冲不出来,只能动作越来越迟钝,最终昏倒在地。

    刚刚开战就如此溃败,秦满此时已忘了要杀炤元帝的任务,而是竭力大吼,传令下去撤退,撤回城,不论能撤回多少。

    杀不杀炤元帝是次要,最重要的是他必须保住寒林城!

    ?褚炤易立于阵前,静静的望着不远处黄烟弥漫的战区,为了这一仗他准备了多年,此时大局定下,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些许,心头如释重负,不禁喃语了声:

    “成功了,十三,为兄……真的做到了!”

    ?如此喃喃自语着,身后的投石机还在不停的向城内兜射装着蛰眠毒粉的弹丸,他的思绪却有些飘远。

    这箭矢阵加上毒雾阵,本都是不容易在战场上大规模运用的阵法,琨朵提出箭矢阵时也曾说过,她不敢保证上万人会整齐划一的列出坚不可摧的阵法,毕竟战场上变数太多,极不易控制。

    然而褚炤易却没有事先为自己设下极限,他看到阵法可行的希望,自然也看到了存在的困难。

    成型的箭矢阵也是在近半年的事,不光是阵型人数多寡经过多次频繁调动,令旗如何准确的下达指令也是经过了反复推敲,战场上出现人员伤亡如何保持阵型实现不慌乱的替补,防蛰眠毒的面具及冲锋盾牌的冶炼改造如何做到切实适用有效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几乎每一步都是经过反复演练核实,才使得今天的箭矢阵能够如此完美的发挥效用。

    毒雾阵的计划更是酝酿了许久,在毒物的选择上他们也曾犹疑很久,而最终确立药效足够猛势的蛰眠草是极其稀有的毒物,为了能够大量收集这种毒草,十三代替褚炤易求得师傅出山,寻找适合种植蛰眠草的环境,用了三年时间才攒够了药草,之后又用了近一年时间将其制成大小不等便于携带和投掷的弹丸。决定征讨南蛮之时,毒百草也是刚刚完成男人的嘱托,带着制好的弹丸回京。

    ?将两个阵法完美结合在一场攻城战中,是所有人的智慧结合,褚炤易自认在这场战役中起到的是完善、统合的力量,其中若是少了任何一个环节,这攻城计划都不会如此成功。

    ?在如此奇阵,奇兵,奇毒综合运用的奇招下,寒林城不攻自破了。

    没有人能够在蛰眠毒的雾中坚守城门,寒林城十五万守军死伤不到两万,但却有十三万被俘虏,就连守城将军秦满都包括在内,九名将军,四名战死,其余五人通通被活捉。

    炤元帝率领的五万精兵折损不到七千,比起胜利这点伤亡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占领寒林城的当夜,距他们始终保持六十里恒定距离的其余三十五万大军赶至寒林城汇集城内,安营扎寨彻夜狂欢以庆祝这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的一役……

    灰褐色的雄鹰展翅翱翔在碧蓝的高空中,飞过崇山峻岭,掠过峡谷荒原,路过无数村镇城乡,最终消失在一座繁华的皇城内。

    深秋初冬,院落中的古树树叶早已泛黄,微风拂过,金黄色的落叶纷飞,飘落在地,也或跌落水面勾出一圈圈涟漪。

    ?时近未时,午后阳光充足,温度适宜,凉风习习,不暖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寒冷,如此惬意的午后,熙王宫内格外静谧,但书房斋内却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动人的吟哦声。

    ?通晓灵性的赤腹鹰寻到熟悉之人自高空附飞到敞开的窗前,扑腾着羽翼缓缓落在窗沿,鹰头晃动,一双金色的鹰眼中映衬着屋内不远处的桌案前那紧紧相贴,忘情舞动的两具男性身躯……

    两人衣衫虽不整却还完好的挂在身上,依稀间遮住了暧昧纠缠的下 身。

    其中一人面若桃李,眉眼如画,美艳的惊人的白皙面颊上沁染着诱人的媚色,微启的红唇吐出的是令闻者面红耳赤的切切呻吟,慵懒而沙哑,令他身后紧紧拥着他的人一再冲动。

    “殿下……”低声唤着对方,身形较之身前人要壮硕的多的男子忘情的揽着对方柔若无骨的腰肢,下身紧紧抵着那叫自己销魂欲死之处,拼命的向前顶刺。

    他身着赤红色相间的暗卫服,胸口裸露出的皮肤黝黑发亮,褐色的细碎发辫散在颈间和后背,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啊啊……哈嗯……夜……啊……再快……点……”

    被动享受着激情的妖艳男子虽然注意到了一旁那双禽眼的窥视,但沸腾的脑子此时容不下其他,他只能出言让对方加快节奏的动作,好催使两人更快达到高潮。

    唤作夜的男子知道对方心中记挂何事,听到他的命令后低吟应了声弯腰俯身下去,将对方牢牢压制在碧绿的桌案上,之后开始疯狂的撞击男人丰润的臀部,奋力抽插着深埋于对方体内的肿胀。

    rou身相撞的啪啪声及暧昧的哧哧插入声响令两人浑身欲 火燃烧的更旺。

    感觉到身下人扭动腰肢迎合自己,男人心念一动,略提身子快速抽插的同时狠狠自内部磨砺那能引发对方强烈快意的敏感处,引出了对方一连串更加尖锐的高亢呻吟。

    ?身体濒临爆发的临界点,趴在桌案上的绝美男子脸颊酌红如醉,眼尾泛红湿润,强烈的快意让他都快昏厥过去,湿热紧窒的蜜xue阵阵痉挛紧缩,刺激的体内的硕大越发的饱胀,仿佛都能让他清晰感觉到上面突起的纠结青筋。

    又经历百次的冲撞,终于在一次深深的结合后被压在身下的美艳男子获得了高潮,本就妖艳的脸在泄阳的瞬间变得更加冶艳动人。

    深埋在幽xue中的巨物明显的感觉到男子身体的战栗痉 挛,强忍着喷射的欲望,又抽插了一下,抵在密xue内的敏感处爱抚一般的磨蹭,竟催着已经吐露完精华的前方玉柱又射出几波乳色媚液。

    ?“嗯……”满足的轻哼了声,男子眯着眼,舔着唇静待高潮过去,才感觉身后那有着强烈压迫感的guntang巨物徐徐抽出。

    ?“……呼……”巨硕阳具还未泄阳,自那湿透的xue口一寸寸滑出,足有七八寸长,柱身更是粗壮的不似常人之物。

    抽出自己的巨物后男人单手扣着快速套 弄,几次狠狠撸动,狞猛的黑沉这才滋滋的喷射出白浊汁液。

    没注意男人的动作,因为从高潮余韵中回过神的妖冶男子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他支起身,任身后人为自己整理下身凌乱,他却吹着哨音伸手唤那落在窗沿的赤腹鹰。

    那赤腹鹰金色的眼瞳动了动,遂展翅飞起,但到近前时却落在了从男子身后伸出的黝黑胳膊上。

    丝毫未觉不妥,因为男人知道鹰爪有多利,对方此举也只是怕赤腹鹰无意中伤了他。

    “流氓哨子,你这个胆大的登徒子,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窥视本王,就不怕被本王煮了吃。”微微笑着,恢复一贯邪性的男子伸出手指轻刮赤腹鹰的钩状喙,话语虽狠,表情却甚是宠溺。

    哨子似乎也早就习惯了男人的脾性,瞪着一双贼溜溜的鹰眼看着对方,像是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男子见状轻笑一声,又扣了两下哨子的小脑瓜,才从它的爪上卸下一个小木筒,从里面倒出一个纸卷。

    身上还留有欢爱过后的疲惫,他慵懒的靠进身后人的怀中,展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龙飞凤舞寥寥几个大字。

    【寒林城战大捷!攻破凤鸣指日可待!】

    只是几字他便能猜到那人在书写时难以抑制的愉悦,也只是这几字,他便能想象得到对方挥手自信十足指点江山的雄健之姿。

    “皇兄……你果然做到了。”

    脸上笑意更深,只不过这个笑,较之往常的邪气却清爽了许多,映着单纯的快乐满足,此外,还掩藏着一丝深深的迷恋。

    但很快被他用一贯的邪气遮掩了去,“玄夜,叫人准备套干净衣物,起驾去清荷宫!”

    寒林城大捷的消息很快就在黎皇城内传遍了,没几日,正式的捷报传回宫,大炤上下举国欢庆。

    此役大捷,俘虏有十几万,虽然国之间对立关系紧张,但这些百姓兵却并无过强的执念,尤其是在南蛮帝治国无方的暴政之下,只要能够很好的吸收,这是最好的现役军力。

    一连数次攻城战役,几位将军勇敢杀敌,屡立奇功,跟随大军一同远征的几位文散官一直苦于没有表现机会,每次会议唇枪舌剑时都会被他们口中的“莽夫”揪住这一点狠命打击。

    但这一次,寒林城一役后他们可算找到了用武之地,用他们那三寸不烂之舌给俘虏军进行炤国式洗脑,从大炤现今的民生状态讲到国君英明神武、治国有方,赞叹大炤未来形势一片大好~~现在为大炤效力就等于间接的造福他们自己。

    几位跟他们唱对台的将军冷眼旁观,嗤笑他们想法过于天真,只凭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将敌人变作己方生力军那天下岂不太平了!

    但让他们瞪冒眼睛的是这群酸腐书生、只懂纸上谈兵的文人,却当真有那份能耐。

    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一个人讲不听,那就换两人、三人轮流来……

    等到第五日过去,七八人都轮了几番,除了跟随秦满多年的两位将军和两万多他亲自训练出的守城精兵,其他绝大部分的人竟然都被他们说动了。

    毕竟他们也只是穷苦百姓出身,且现下已经成了大炤的俘虏,若是能够恢复自由身,还能吃饱穿暖,有丰厚的军饷可拿,这样的事为何不做,反正谁当皇帝不是当,只要日子好过了他们也不关心是谁执掌天下。

    多了近十万的生力军,禇炤易对几位文官的表现给予了很高的赞赏,但为了保证军力,他还是让几位将军亲自把关,按照大炤招兵律令对俘虏军进行了裁减,重新编制,最终留下了不到六万人,其余的则让他们领了一份银两各自谋求生路。

    站在寒林城的城墙上,禇炤易看着远去的人们,眼中浮现的是让人无法猜透的漠然,坚毅的侧脸完美的没有任何瑕疵,甚至连身上散发的气息都是让人无法靠近的冰冷。

    但不知为何,樊玉麒看到男人迎风站立在那的寂寞身影时,心底竟然划过一种悲戚之感,明明是大胜,为何胜了他竟不觉欣喜,心头反倒萦绕一股散不去的哀伤。

    可能是因为那个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乱世中要做一代明君,其身后也必然是白骨累累。

    所以不论是胜是败,樊玉麒心中总是充满怅然。他也永远也改不了那个习惯,沙场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探望伤兵。

    他并不喜欢杀戮,但为了迎来太平盛世的久安,必定要有人做那杀戮之王。

    他觉得,自己这份复杂的心境眼前这人体会的更加深刻,尽管他们所做之事不同,为的却都是一个目的。

    “皇上,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将军府歇息吧。”

    挥手遣退那些注意力都不约而同集中到静默而立的炤元帝身上没了心思守卫的兵士,樊玉麒走至男人身侧压下那被风吹的飘起的披风,没能发现自己的口吻带着不经意的温柔。

    禇炤易没有应声,但是当对方靠近过来时,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冰冷漠然随之遁形,染上几许柔情。

    “这里看不到凤鸣。”

    男人的话让樊玉麒愣了愣,这里当然看不到凤鸣城,此处距离南蛮京城凤鸣尚有二百里,视线所及只是绵延的山脉和幽暗的天。

    ?“寒林城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到凤鸣城了,想必已经备兵死守城门,决心拖延时间跟我们硬抗了吧,这是最后一役也是最难的一役。”

    ?虽然那南蛮帝暴虐无比,但毕竟年轻时曾征伐四方,统一了多个部族,兵力不敌他不会迎战,箭矢阵和毒雾阵是奇招,一次好使但却无法重复使用,如何攻破凤鸣,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樊玉麒这才明白了男人心中所想,他看着男人宽阔的背脊,仿佛看到了对方担在身上那无形之中能将人压垮的担子,胸口闷痛,有些纠结,为这个坚强的像神一样的男子。

    他下意识的又往前站了站,让对方的背靠在自己身上。

    “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城。”只是一句话,却足以表达自己想要支持对方的心思。

    樊玉麒很清楚对方会如此挖空心思思考那攻城之法是为了什么,将伤亡减至最底,禇炤易心系的是天下,心疼的却是兵将的命。

    但有时,针锋相对还是无法避免,既然无法避免,就该毫不犹豫的迎头冲上,他有着锋利无比的利刃,就是他和那四十六万大军。

    听到樊玉麒的话,禇炤易愕然的瞠大了一双眼,喃语着仔细品味这句话,最终悟了意思轻笑了声,是要他相信他……依靠他?

    不是不可,只是他都快忘了依靠他人是什么感觉了,自从他学会走路起,他已学会了什么都靠自己,一刻不得休息……

    背后那抵着自己的力量仿佛透过支撑传入体内,本来面对未知一役他有些怅然,但被对方这么体贴一撑,他倒真有了想依靠的冲动。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将自己的一半体重依附在了对方坚实的胸口,他脸上带着抹淡笑看着苍茫大地,心中莫名其妙的郁结竟随之消散了。

    樊玉麒望向表情放松下来的男人,待对方转过头来与他对视时,他看着那双惬意半睁的眼,呼吸慢慢变得急促,对视半晌后情难自禁的低下了头。

    仿佛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思,禇炤易唇边的笑意加深,启了唇等待那喷着热息的唇落下。

    距离越靠越近,可就在微微相触的瞬间一声清咳却打断了这份旖旎。

    “咳咳,镇南朱雀,镇北玄武有事求见皇上。”

    一句声音不大不小的话登时让樊玉麒浑身一震,惊得满脑子空白立时向后退了一大步,要不是禇炤易定力非常,在对方后撤的瞬间回身,对方这么不打招呼的一让,他非躺到地上去不可。

    但饶是这样他还是无法避免的踉跄了步,樊玉麒闷红了脸又手忙脚乱的上来扶他,这一看就有些诡异的情景让那阶梯口的两人看了笑话。

    难得的,日里总是冷漠示人的禇炤易脸色红了红,露出个有些窘怒的神色,但看在那两人一个低头一个瞅向别处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识相模样,他压下怒火垂眼轻咳了两声冷声问道:“何事要劳两位将军大驾亲自找上朕。”

    喝!较之往常的不冷不热,男人此时的语调竟带着令人浑身泛寒的冷气,显然就是X求不满的一种表现。

    程天远努力憋着笑,发觉这被人奉为神人的皇上竟也会有如此情绪化的一面,心下暗暗感叹,这人啊,不论是什么性子,只要动了情怕是大抵都是如此。

    看着眼前的人,此时他脑中却映出令自己心系的另一人的脸,明明性子别扭的那人与皇上一点不像,可不知为何他竟将两人重叠了。

    程天远没答话,齐牧之抬头应了声:“皇上,臣和朱雀将军想去看看那秦老将军,他自清醒后就绝食,现今已是第九日了,怕是就快不行了,臣……想送送他。”

    齐牧之一语倒提醒了禇炤易,自秦满清醒过来后,他就一直派人做说客想要招降这位老将,毕竟他很欣赏这位忠心的老将军,没能劝服对方他也觉得很遗憾,所以他没任何犹豫的准许了。

    “皇上,臣也想一道去。”恢复常态的樊玉麒听后一抱拳,也请了命。

    禇炤易了解樊玉麒的心思,他轻易不会提出这类要求,此时提起定是想抓紧最后的机会去劝说对方试试。

    也许他们这些武将不善言辞,但是他们可能更理解对方此时的心境,抱着一分期待,禇炤易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