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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摇

    令娜把桌面上最后一个球清空,直起玲珑有致的身子,啧啧称奇:“我还从没见过你这副样子,在我甚至洪总面前,你都没这么卑微吧?”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叫卑微?”秦煊收起手机,唇边笑意残留,想到下周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宝贝,他心情很好。

    令娜放下球杆坐进沙发中点燃一支烟:“我没喜欢过人,理解不了。”

    她点燃了烟却没吸,一双美目在烟雾中看向秦煊:“那件事,你确定善后好了吗?”

    秦煊自己开了桌球,没做声。

    令娜继续道:“洪总对你还没有全盘信任,换句话说,你还在观察期,如果你现在弄出大事,他会权衡保下你的价值跟损失的价值,划不划得来。”

    “我想你应该清楚,要是这件事被陈家查出来,现在的洪总不会为你跟陈家杠上,那你会很危险。”

    “秦煊,你下手得太着急了。”

    令娜摇摇头,对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不知分寸,就跟当初借她的人演戏一样。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冲动。既然现在就动手,你根本没必要去为洪胜做事。”

    桌球碰撞的声音停下,令娜听到秦煊回答:“我不确定。”

    青年语气平静,听不出分毫血腥意味。

    “我当时没直接杀掉他,已经是尽力忍耐的结果了。”

    令娜扬眉,她在旁人面前多是一副风情万种模样,起初对秦煊是存了几分玩乐心思,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共事,以及青年为她赚取的利益,她不禁收起了轻视。

    秦煊这个人,放在别处的作用远比在床上能给她带来更大的好处。

    何况对方一门心思都在单家那小孩儿身上,对她退避三尺,令娜不喜欢勉强人,基本是把青年当合作对象和欣赏的弟弟了。

    但如今这件事仍让她有些许疑惑:“你为什么会跟陈遇结仇?那时你没细说,我也懒得多问,陈遇喜欢流连夜场,我还以为你是无意跟他起了冲突。可你现在……”

    令娜再次摇摇头,叹道:“别说要他的命,你现在动手的后果你就无法承受。”

    *

    单羽柠拿了手机下楼,大厅中不见兄长身影,哥哥的朋友给他指路:“你哥好像去后院的温泉了。”

    他道过谢后去往后院,奇怪大哥怎么去看温泉了,要泡的话回房间不就好啦?

    后院的温泉池子是露天的,别墅中的绿植栽种规划得好,没有出现冬季的凋零萧条景象,在寒冬盛开的花卉跟绿植交相辉映,被温泉冒出的热雾一熏,朦胧好似美丽仙境。

    单羽柠刹住了脚步。

    庭中站立的身影看起来也很美好。

    他的哥哥身形修长高大,披着外套却毫不显得臃肿,唇角的笑意优雅疏离,在袅袅雾气中温柔得不可思议。兄长身旁站着个略矮一头的男孩,大概跟单羽柠差不多高,容貌……

    他评判不出来,应该没自己好看吧?

    对方正仰着头跟他哥哥说话,笑得好甜,还拿出了手机。

    “我可不可以加承哥好友?”

    单承还没说话,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哥哥。”

    男人跟那男孩都转过头来,一个仍淡笑着,一个表情讶异,单羽柠掐痛掌心,他那是什么表情,自己不该出现吗?又是谁准他叫单承“哥”?他也配?

    单羽柠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停在男孩身前,疑惑地问:“你是谁家的人啊?”

    男孩朝他示好地笑道:“我是跟朋友来的。”

    这是委婉的说法,意指他不是圈子里的人。

    “哦——”单羽柠点点头,“那你今天带卡了吗?”

    男孩不解:“啊?”

    单羽柠天真地问:“你追我哥哥不该讨好我吗?我想要一款新出的跑车。”

    男孩涨红了脸,连忙解释:“不是,我没有想……”

    单承适时揽过炸毛的弟弟,柔声哄他:“好了,小柠,不要捉弄人。”

    然后对那男孩说:“抱歉,我不加不熟的人。”

    “不好意思!”男孩说完慌忙跑了。

    单承低头看向怀中的弟弟,少年脸鼓得像只藏食的仓鼠,不说话,是在赌气呢。

    从小到大,每当单承身边出现了有可能夺取他关注的人时,单羽柠都是这副模样。他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刁难方式,除了对女孩讲些礼貌和风度,基本没有几个人能在单羽柠的针对下走过三个回合。

    何况单承总是纵容着他无底线偏向他,久了之后稍微打听过单承情况的追求者们都望而却步。男人本就难追,还有个小魔王弟弟,谁想尝试前都得掂量掂量。

    单承捏捏他的脸:“小赌气包。”

    单羽柠双眸气得明亮,指责单承:“你为什么要乱勾引人?”

    “嗯?小柠讲不讲道理啊,哥哥什么都没做啊?”单承失笑地回。

    单羽柠不信:“那他为什么跟你搭讪?而不去找别人?”他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吸引人也不是兄长的错,但他就是很生气。

    “不对,你为什么理他?刚刚他要加你好友你也没立马拒绝,你是不是打算答应,你明明……”单羽柠话音突兀地停住。

    单承深深地看着他:“明明什么?宝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明明说过爱我,只想要我。

    单羽柠惊骇地察觉那一瞬间他想质问的话居然是这句。可大哥本来就不该对他有别的感情……

    单承像是能看透他心中的想法,奇怪地问道:“小柠,你不愿跟哥哥在一起,那么如果我想办法喜欢别人,不再对你怀抱肮脏心思,之后就可以放过你了,那样不好吗?”

    单羽柠闻言一怔,那样不好吗?当然好,哪怕他答应了大哥的要求保持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都是在赌大哥厌倦然后结束不是吗?

    假如大哥喜欢上别人……结果不是一样的吗?

    可他为什么说不出“好”?

    单承注视着茫然的弟弟,正要继续说话,走廊上就传来宋星酌的声音。

    “阿承。”

    单羽柠被旁人惊醒,眼神复杂地看了单承一眼,迅速转身跑掉了。

    “小柠檬?”宋星酌差点被少年撞到,他疑惑地看着好友弟弟逃似的跑远,皱眉走向单承。

    宋星酌摸出烟盒问单承:“抽么?”

    单承摆摆手,他手臂伤还没好,未免出来应酬不好解释,还是拆掉了石膏绷带,所幸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日常小心不被碰撞就行,当然要避讳烟酒。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宋星酌说:“现在这样不像你。”

    别的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这短短小半天,足以令宋星酌观察出单承跟弟弟间的不对劲。

    那猜测饶是他都感到震惊。

    过后细想又觉得理所应当意料之中。

    “我该是什么样?”单承在好友面前并未掩饰语气中的微涩。

    宋星酌抽出支烟放在鼻端轻嗅,回道:“总之不该是这副失魂落魄优柔寡断的模样。”

    “四年前你跟我说,我们这样的人谈真心像个笑话,要玩什么样的人没有,阿承,那时我可真羡慕你的冷漠。”

    单承淡淡问:“现在呢?”

    “你对单羽柠来真的?”宋星酌不再打哑谜,直白地问。

    单承眼神落在凝结了水雾的花瓣上,想起第一次那天弟弟的眼泪和恨意,坦然地承认:“是。”

    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听到好友亲口说出来还是不小的冲击,宋星酌哑然半晌,感叹道:“你牛逼。”

    “小柠檬不愿意吧?要是哪天人跑了你怎么办?”

    单承侧首看他,忽然反问:“你呢?替身游戏什么时候才玩到头?”

    这话果然令宋星酌瞬间阴沉了面色,冷声说:“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非他不可。”

    单承拍拍他的肩,结束互相戳伤疤的交谈:“星酌,跟自己较劲没有意义。”

    “回去吧。”

    *

    单承没在大厅寻到弟弟,便回房间去找,卧室的大床上鼓起一个小山包,单羽柠又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

    男人走过去拍拍山包,开口先认错:“是哥哥不好,小柠别闷着了。”

    “我带你去玩电动。”

    “不去。”单羽柠的声音从被子中闷闷地响起,任谁都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

    单承垂眸,不想让弟弟继续闹脾气,说:“那你希望大哥怎么做?”

    单羽柠紧紧抓着被子,从刚刚跑回来他就在想这件事,他不准别人接近大哥,排斥所有可能抢走哥哥的人,那他到底要大哥怎么样?

    不敢也不愿相信早就在心底对兄长萌生特殊感情的少年把自己绕了进去。

    他希望能变回从前的样子,他跟煊哥甜蜜的交往,他在大哥面前永远无拘无束。

    单羽柠掀开被子,一头柔软的发像小动物凌乱蓬松,他低头掰着手指,找到说服自己的逻辑,对单承说:“就算你喜欢上别人,不再、不再这样子,我也没办法跟煊哥在一起了啊。”

    他已经失去了煊哥,难道以后还要失去哥哥吗?

    不,不可以。凭什么哥哥就能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以前他们没变成这种关系时,他也讨厌别人抢走大哥,所以这并不代表什么。

    并不代表他就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单承抚上他的脸,感知着掌心那抹滑嫩温软,在心中一叹,不想逼弟弟太紧。

    “那如果大哥永远不喜欢别人,一直要跟你在一起呢?”

    “我害你失去了秦煊,我永远陪着你可以吗?”

    “这样小柠还会不会生气?”

    单羽柠觉得这个话不对,试图厘清思绪:“不是这样的,我想永远跟大哥在一起,但不是这样……”

    他抓住抚摸自己脸颊的手,低声问:“我们不能变回从前的样子吗?”

    “不能了。”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兄长温柔的吻,单羽柠还想讨论明白这个话题,习惯了情欲调弄的身体却很快沦陷在男人缠绵的亲吻中。

    单承早就知道该怎么用性事恰当好处地回避弟弟的问题、转移弟弟的注意力。

    单羽柠挣扎着躲开哥哥的唇,气喘吁吁地说:“不、唔不要在这里。”

    “不做。”单承哄他,“就亲亲你。”

    比起思考那些复杂的东西,当下阻止哥哥发情更重要,单羽柠捂住嘴,摇头:“唔唔。”

    单承没打算在外边弄他,但弟弟这样子太可爱,让他忍不住想逗弄。

    他轻笑一声不管单羽柠紧紧捂住的唇,埋首进少年颈项,在纤细的脖子上浅浅亲吻,一手滑进了弟弟宽松的毛线衫中,揉捏对方敏感的腰肢。

    这具被他占有多日的身体在他掌下轻易地情动了。

    单羽柠不得已放开手好呼吸,讨价还价地退让:“只能亲亲……”

    单承笼罩着他:“乖宝把舌头伸出来。”

    一点湿软舌尖从红唇间微微探了出来,单承低首吮住,抓住弟弟的手按向了下身。

    想着可能随时有朋友寻找他,单承没做得太过分,把自己跟弟弟的性器并在一处taonong释放了。

    过后单羽柠自然不记得前面的纠结,他软在床上被哥哥擦干净穿好衣服,又有些犯困。

    单承却不许他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哥哥带你去玩会儿。”

    单羽柠只得酸软着腰爬起来,随单承下楼参与聚会。

    *

    度过了周末,单羽柠去上学前向兄长确认:“哥,我真的不能摘掉这个耳钉吗?”

    单承为他穿的耳洞愈合良好,单羽柠渐渐习惯了耳钉的存在,不再像刚戴上时感到别扭。

    “戴着上学有点奇怪……”

    “为什么要摘?小柠的同学没有戴首饰的吗?”单承给弟弟抹好吐司片,不甚在意地说,“哥哥还戴着去公司呢。”

    单羽柠吞下了不该说的话,担忧同学的注视只是借口,G大校风开放自由,打扮得怎样新奇的学生都有。

    他在意的是过两天要跟煊哥见面,他要怎么解释?算了,见煊哥前偷偷摘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