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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的时候,彦凛与裴留书进入了同一所学校,又被分到了同一个班,刚开学时大家都不熟悉,彦凛单肩背着书包,径直来到裴留书的身边,坐在了他邻座的位置上。

    那之后他们做了半年的同桌和半年的前后桌,课业间、放学后也基本都是黏在一起的,班里有同学起哄他俩是情侣,裴留书只是微笑着否认,而彦凛干脆将那些揶揄的目光尽数无视掉,然后拉着裴留书离开。

    否认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裴留书喜欢去图书馆借书看,也喜欢去音乐教室玩那台教师专用的三角钢琴,有时候他会告诉彦凛,有时候不会,但彦凛的脑子里好像藏了一个特定的雷达,每次都会找到他,口袋或者背包里带着裴留书喜欢吃的零食。

    当然,裴留书也经常去彦凛打球的球场找他,带着不同口味的两种气泡水,等待休息的时候递给彦凛,每一种口味都是他喝一半、彦凛喝一半,享受两种味觉上的快乐。

    彦凛有几个球友是体育生,说话直来直去,某次中场休息,裴留书将自己喝了一半的葡萄汽水递给彦凛,一只篮球忽然直冲着他们弹过来,向着彦凛的背部砸去,裴留书脸色一变,彦凛看到他的反应后瞬间反手捞住球,在地面上拍了两下然后拖在手里。

    那一撮体育生勾肩搭背着挤在一起起哄了起来,发球那人远远地大喊:“阿凛,有老婆真好呀,还给送饮料!”

    彦凛拍了拍球,用力地将篮球投回去,那人立刻孔雀开屏似的打出一套运球技巧,球场外面也有女生的欢呼和男孩子吹口哨的声音,但彦凛懒得吹捧回去,而是仰着脑袋将手中清凉爽口的碳酸饮料一饮而尽,咽下最后一口的时候他发现站在他身边始终没有讲话的裴留书迅速地挪开眼睛,那样微妙的、别扭的神色差点让彦凛呛住。

    裴留书本来就比彦凛小半年,生长期又晚很多,这时候彦凛一米八出头,而裴留书需要微微抬头看他。见裴留书那副表情,彦凛忽然回想起了那人刚刚说过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对裴留书说点什么了。汽水瓶表面的水珠沾在手指腹上凉凉痒痒,心里竟然也有些类似的感觉,两人气氛诡异地分完汽水,裴留书忽然模模糊糊地说:“你还没跟他解释呢。”

    “……啊。”彦凛好像头顶冒了个气泡的金鱼,他想了一下准备去解释,身后却传来“咚”的一声。

    彦凛又回过头来,发现是裴留书将汽水瓶用力扔进了垃圾桶。

    “算了,无所谓的。”裴留书说完,冲彦凛摆了摆手,然后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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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升高二的暑假,彦凛的第二性征觉醒了,裴留书知道Alpha在第一次易感期里易怒又敏感,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敲了敲彦凛家的门。

    开门的是彦婉仪,儿子第一次易感期她不放心,所以请了假在家照顾,裴留书乖乖对彦婉仪打了招呼,随即来到彦凛的房间。

    此时的彦凛正仰躺在床上看手机,只是两只鼻孔里面塞着纸条,额头上覆着毛巾、毛巾上顶着一小包形状已经化得圆润的冰块……这不是感冒病号的待遇吗?

    裴留书转过脸去问彦婉仪,“为什么易感期要这样啊?”

    “我小时候彦凛他外婆也是这么教我的。”彦婉仪面无表情地说,还解释道:“也不是每次都要这样,第一次没有准备所以就算是吃药了也要熬一段时间,明天应该就好了。”

    裴留书怀疑彦凛家里祖传的方法并不科学,但还是点了点头,彦婉仪走后,裴留书盯了一会彦凛,小步挪到他面前,俯下身去问:“有用吗?”

    “好像有一点……不许笑。”彦凛将手机丢到一旁,用沉闷的鼻音说。

    他这样讲,裴留书反倒是觉得更好笑了,他从没听说过哪个Alpha在易感期里这样没面子,一时忘记了Alpha易感期脾气会暴躁这件事,他耸着肩膀笑了一会,又忽然靠近了些,鼻尖与彦凛的颈侧距离极近,几乎将脸挨到了彦凛的肩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啊?”

    他说的味道是指Alpha的信息素,支起身子的时候裴留书发现彦凛整个身体僵硬地崩直在床上,半天后才小声挤出一句:“你现在肯定是感觉不出来的,以后……应该也感觉不出来。”

    裴留书的父母都是Beta,以后大概率也会是Beta。裴留书叠起腿来直接坐到了彦凛床边的地毯上,留下脑袋和两只手臂搁在彦凛的床面上,一会抓抓彦凛的被子、一会玩玩他的手指,“可我之前看过一篇报道,有些Beta也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嗯……不过他们也仅仅是能闻到那股‘味道’而已,并不会……”彦凛顿了顿,想了半天措辞,然后声音小了些:“……并不会被那股味道诱惑。”

    裴留书慢条斯理地发出一声“哦”,接着将手伸进彦凛的被子底下,摸到了他的手指之后拽出来,将鼻子贴在他的手腕上嗅了嗅,“我再试试——好像是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哎。”

    “……”彦凛的表情一阵变换,“香香的”这种词明明好像是在形容Omega的信息素。接着,裴留书像只转在猫爬架之间的猫一样挪到了彦凛床上,这次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贴在了彦凛耳朵下面的皮肤上。

    彦凛忽然支起了两条腿,下半身的被子被撑起来,看不出里面的形状了。他红了耳朵尖,语气急了起来,“裴留书,你别这样。”

    裴留书侧着脸去看他,眼睁睁地盯着彦凛耳朵尖上的红色一点一点蔓延到了耳根,他忍不住笑起来,气息打在彦凛发热的颈侧,又故意伸手去摸了摸那里乱乱的碎发,他听到彦凛的呼吸声比平日紧张,这才心满意足地从彦凛的床上爬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只有恶作剧的快感在血液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