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我今天教你做的,你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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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我今天教你做的,你不要忘了】 言怀的母亲是个温柔娴静的豪门独女,言则决定娶她的原因非常简单——她家的势力和财力能给自己提供不少助益。 事实也确实如此,通过她家的帮衬,他建立了人脉、买通了政要,最终掌握了言家老爷子留下来的所有产业。 言怀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但并非是唯一一个,他圈养在别处的情人们也给他生下了几个孩子。不过对于这个明面上的儿子,言则本是寄予厚望的,只是他慢慢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似乎更多的遗传了他母亲的性格:安静、温和、心软,任何不适合当个领导者的特质他通通继承了,同时,母体的羸弱也让言怀先天就体弱,根本承受不了过强的负荷。而此时,他的妻子因为每况愈下的身体,早已无法再为自己孕育子嗣了。 他没有耐心等她慢慢耗尽生命,于是便命人在她的药中加了慢性毒药,终于在半年后的某一天,被毒药侵蚀的rou体再也无法动弹。 母亲死的那一天,十几岁的言怀独自一人偷偷跑出了家门,他哭着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奔跑,心中只想着逃离那个地方,他不想看到母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只要离开那里,自己的母亲就还没有死,还会在家中等着自己。 天色逐渐暗沉,天空下起了细雨,望向四周时,他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陌生得可怕。 阴暗的街道边有一条狭窄的小道,目光穿过幽长的小径,黑暗尽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着光。 他侧着身钻了进去,穿过暗巷,是一个杂乱的庭院和一间破旧的房屋。闪闪发光的,是院中央一株结满花苞的白樱,雪白的花苞衔着雨水矗立在枝头,在昏暗的天色中如点点光芒。 言怀蜷缩着身体躲在树下,并不繁茂的枝头挡不了多少雨,毫不留情地穿过枝叶间的空隙拍打在他瘦弱的身躯上。寒风卷着细雨几乎夺去了他所有的知觉,仿佛下一秒,自己就将被这场大雨吞没。 就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穿过雨幕进入了他的耳中。 “你还好吗?” 言怀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同他差不多大的人。 就这样,在这样一个冰冷的雨中,言怀和秦念第一次遇见了对方。 秦念看着树下蜷缩着的人,缓缓地向他伸出了手。树下的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手,雨水接连不断地落下,狠狠地打在了向他展开的掌心上。 言怀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覆盖住了那人的手掌,紧接着那稍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 接下来的几日是言怀毕生最难以忘怀的时光,没有父亲冰冷失望的眼神,不用再被迫去学习那些令他恐惧的杀人工具,耳边也不再回荡着那些恭敬却麻木的话语。 他们赤着脚行走在波光粼粼的小溪中,而后一同跑进河边的树林中,秦念教会了他如何爬树,二人会一起坐在树林中央那棵参天大树的粗壮枝丫上,日渐西沉时,看着那如火般灿烂的余晖点燃天际,世间万物好似都被这绚烂热烈的颜色所浸染。 当某日正午的阳光穿过林间时,两个饿着肚子的小孩结伴走出了树林往回走。到了庭院中,言怀站在白樱树下等待着刚进屋的秦念出来。 身旁的杂草间似乎传来了微弱的声响,他靠近拨开后才发现是一只白猫,幼小的猫似乎受了伤,皮毛上沾着一丝干涸的血迹,言怀慢慢伸出手,还未触及到它,猫咪似乎就受到了惊吓,反应极快地蹿出草丛逃走了。 言怀被吓了一跳,随即追了上去,着急忙慌地追了一路后还是没追上,后来实在跑不动了,他蹲坐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 这时,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中。他抬起头,身穿黑衣的陌生男子逆着光站在他跟前,语气中满是惊喜,“可算找到了您了!” 男子有力的大手伸向他,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起,如同未察觉到小孩的挣扎一般将人带上了车,男人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您消失了那么多天,言家上下都快翻遍了,最后还派了不少人出来找,您怎么……一个人跑那么远?” 于是那一天,最后走丢的,不仅是那只白猫。 后来的言怀会时不时想起那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那段时光就像心口的一道痕,时不时泛酸泛疼,可又在他快被支撑不住自己时,成了一道驱散黑暗的光。 时间的洪流冲刷着年幼时模糊的记忆,只有那株开在心头的白樱,依旧十年如一日地发着光。 接下来的几年,言家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言怀成了最容易被人忽视的那一个,家族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涌动似乎都和他无关,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看书,对任何接近他与他聊天搭话的人,他总是耐心地与他人交谈,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意就如同初春的太阳,宁静中带着一丝暖意。 只是这样的他,还是成了旁人算计言家的突破口。 言怀二十多岁的时候曾被绑架过,对方与言则有很深的恩怨,于是向这个看上去内向安静的长子下了手,想借他要挟言则。只是那人低估了言家的果决与狠戾,那时的言家不仅仅只有言则,还有那些站在他身后、置身于黑暗中的血脉子嗣,他们从小被训练、被教导,即使外貌并不相似,可目光中的阴冷和残忍却暗示着他们相互羁绊的血缘关系。 言怀被带走两天就被救了出来,再度被接回到家后,那个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痕,对他的平安归来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喜悦或是宽慰,而是叹了口气,带着失望说道:“你要是有言弈一半的能力就好了。” 站在一旁的言弈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男人那个容颜姣好的第三任妻子若有所思地偷偷打量着面色冷漠的青年。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件再发生,言则还是给言怀找了个贴身保护他的人,对方是个年纪和他相近的青年,言怀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张略显沉默寡言的面庞上隐隐透露出他的认真与专注。斑驳的光线穿过树枝,那人坦荡的视线直直地注视着他。 言怀愣在原地,良久后他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后露出了一如以往的笑容,只是这次眼眶却微微红了。 他迎着光看向那人,温和的话语裹挟着空气中的暖意,对眼前的人说道:“好久不见。” 往后的时光里,言怀依旧常常坐在树下看书,只是身后多了一个默默站着的人,阳光太盛时那人会提醒他,起风落雨时那人会护着他进屋,时不时微微咳嗽时那人会递给他一杯温水。 几年后,他们一同在河边救了一只掉入水中的白猫,言怀轻轻将猫抱入怀中带了回去,趁着某个晴天将其放到了庭院中的草坪上玩耍,家中那个最小的孩子看到后很是开心,一步一步摇晃着走向它。 言怀将猫抱起递给他,自己则静静地倚靠着树干,眼底满是笑意地看着草坪上的一人一猫,猫咪撒娇般地冲小孩叫了声,言怀嘴角笑意更深,声音温和道:“比起我这个主人,它好像更喜欢你。”说着,他从秦念手里接过小鱼干递给了小孩。 随着言则的身体越来越差,深藏在言家平静祥和表象下的波云诡谲逐渐浮了上来,各怀鬼胎的众人似乎都在算计着什么。 置身于这个大宅中,言怀就如同行走在黑白交接的边界上,只要不小心走偏一步,就将踏入那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中。 他恍若未觉这场即将到来的看不见的风雨,更多的时候,他依旧是坐在树下,抱着怀中熟睡的小孩温柔地拍着,沉静的面庞上看不出丝毫的不安,可那个一直默默站在他身侧的人,眼中的担忧却越来越浓。 直至某个夜里,言怀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卧室窗边,秦念走了进来站到了他身后,长久的静默后,他开口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言怀看向窗户上的倒映,那个一向沉静肃穆的人,此刻脸上却布满了忧虑。 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克制的敲门声,秦念走了过去打开房门,门外,抱着熟睡小孩的女人看到他后愣了愣,而后她略微不安地开口道:“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我……待会儿有一些事需要和家庭医生商量,你们也知道,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我不放心把小晨单独放房间里,能不能……” 还没说完,言怀已经走过来抱起了她臂弯里的孩子,他温声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您不用担心。”女人看向他,眼眸有一丝动容,“小晨能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幸运,谢谢你,一直替我照顾他。”说完,她小心地合上房门离开了。 只是这次,言怀不再像以往一样拍着言晨的背哄他睡觉,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温柔呼唤着,“小晨……醒醒……小晨……” 言晨睁开困倦的眼眸,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小声嗫嚅道:“哥哥……” 言怀抱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后伸手拿出了秦念身侧的枪,他推下转轮倒出了子弹,将手枪递给了言晨。 言晨不解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可言怀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笑意,他伸手握住了言晨的小手,将他的食指按在了扳机上,而后又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扶着他的手按下枪身后方用来保险的撞锤。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一丝温和,“这个是手枪,一个可以用来杀人的工具。” 言晨慌了神,试图挣脱双手,可那个平日里只会轻柔待他的哥哥此刻力道却十分大,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容他挣脱。“我今天教你做的,你一定要记住,不要忘了。我不希望你长大后用它来杀人,但如果……将来有人要伤害你,你一定要会自保。” 小孩的脸上已经露出惊惧的神色,他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却死死咬住了嘴唇不敢哭泣。 言怀放开他的手,随后打开了转轮装入了一颗子弹,他抬眸看向一旁的秦念,当秦念看到他的动作时心下已经了然,于是直接拿出了消音器递给他。 言怀熟练地装上后固定住插栓,接着他再度握住了言晨的手,带动小孩的手臂一同抬起,枪口对准了不远处的墙壁,他按着言晨的大拇指扣下撞锤,紧接着另一只手的食指扣下扳机。 爆鸣声被消音器阻隔,伴着轻微的声响,一颗子弹瞬间射出,言晨睁大着眼睛看向嵌在墙壁内的子弹。 言怀放开他的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秦念后将怀里的小孩转了个身,他俯下头认真地看着言晨,“我刚才教你的,你记住了吗?” 言晨饱含恐惧的双眸看向他,记忆中那个温柔的人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严肃面容,虽不知这是为什么,但他隐隐感觉到他的哥哥在说很重要的事,他吸了口气后用力地点了点头,“记住了,哥哥……” 言怀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个笑容中满是苦涩。他轻抚着小孩的脸颊,抹掉了他眼眶边渗出的泪水,眼底流转着心疼与不舍,“我以后可能没法再陪着你了,对不起,小晨,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平安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