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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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一开,冲着沈怀书才子身份来求学的不少,自然分了其他学堂的生源,刚开堂那会也有隔壁镇上学堂的人来闹事。 母亲担心他的安微,好几次提起要给他找几个健壮家丁跟着,他之前不以为意,现在因为田壮,觉得找个他这样的书童,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他白天晚上的忙活,日子长了肯定吃不消,又不是个细心的人,身上痕迹被人看了去也是麻烦。跟在他身边,不用那么受累,少了暴露的可能,母亲那边也能安心。 沈怀书去母亲那里说明来意,沈夫人一口答应,还难得的主动提起给田壮做几件能穿出去的像样衣服。 傍晚吃了饭,沈怀书就传话让他过去,他轻手轻脚的进屋,屋里却不是沈怀书一人。 “快过来。”看着田壮站在门口不往里走,沈怀书伸手招他过来。 “这是我们家的老裁缝,今天专门找他过来给你量体。 ”沈怀书把人牵到一花白头发的人面前,跟田壮介绍。 “你叫祝伯吧。” “麻烦……祝伯了。”田壮对着那人躬身点头。 “哎呦,这大高个子,有些地方我怕是不好量啊。”祝伯上下打量田壮一番,缕着胡子开口。 “还麻烦少爷找个差不多身高的来给我打个下手。” “那就我来吧。”沈怀书接过祝伯手里量绳,在田壮身上比划。 “麻烦少爷了。” 田壮在沈怀书面前伸开双臂呆立站着,看沈怀书在自己身前忙前忙后,想的却都是晚上两人赤身裸体这样贴在一起的时候,他抿抿嘴看沈怀书在他胸前蹭乱的鬓发,一时没忍住,伸出手去给他理了理。 “别乱动,不好量了。”沈怀书也惊了一下,反应过来责怪看了田壮一眼。 “……”田壮缩回手,窘迫站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祝伯,这样便行了吧。” “哎,好了。”祝伯把记好的尺寸收起来,又把准备好的布料拿出来。 “少爷,您看,想挑什么布料。” “就深色的吧,结实耐脏,好洗的那种。”沈怀书说着,选了两块蓝色料子。 “好,就按少爷的吩咐,我让手下抓点紧,两天就能做好一身了。” “劳祝伯费心。”等着人走远了,沈怀书关上门,看田壮还是低着头。 “怪我刚才说你了?”沈怀书过去坐下,扯着田壮也坐下来。 “不是……是我……不该那样做。”田壮自知做错了,声音低落。 “晚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做,可是白天,我们俩的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只怕对你更不利,所以以后在人面前忍一下?”沈怀书歪一下头,用食指把田壮的下巴挑起来。 “听懂了?不许苦着脸了。” “嗯。”田壮点头,这才有点表情。 “但是少爷,为什么要给我做衣服,祝伯还说是做长衫,我干粗活不方便。” “以后你不做劈柴的活了,跟着我去学堂,做我的书童。” “书童?我没做过。”田壮又开始紧张,否定的摇头, “没做过不要紧,慢慢来,我教你,肯定比劈柴轻松。” “好,少爷。”沈怀书一个安抚的眼神过来,田壮心里放松不少。 要一起去学堂那天,田壮早早就在沈怀书门口等着了,清晨沈怀书一推门,看到束发长衫背着书笈的田壮,竟也一时惊艳到无话。 田壮被沈怀书盯得不自在,低头把自己看了个遍,然后前前后后的拽身上的衣衫。 “少爷……要不然还是换上我的短打吧,不好看……也不舒服。” “怎么不好看,好看。”沈怀书给他抚平褶皱,拍拍他的手臂。 “走吧,带你去学堂看看。” 学堂在镇子的最东边,从沈家过去要穿过一整条的街道,现在这个时间开门的大多数是早点摊位,包子烧饼rou汤的香味伴着热气飘出来,隔老远都闻得到。 田壮每年也只有置办年货的时候才能来逛一次街市,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场景,他一时看得有些入神。 沈怀书在前面停着等了一会,招呼他一声后看田壮快步赶过来,开口问他。 “以前没来镇上逛过吗?” “只能一年来一次,都是买一些家里需要的米面,没什么功夫逛。”田壮紧了紧书笈的绳子,跟上沈怀书的脚步。 “等过些日子开了夜市会更热闹,到时候我带你来逛逛,现在我们先去学堂吧,我这先生迟到了,可是不应该。” “是,少爷。” 山下河边,学堂就建在那里,堂前载满了杨树,这个时节,落叶纷纷,几个人正在那里清扫。 大门进去,正对门口的是讲堂,两旁分别是学生的住宿院和待客茶室。 学生也都陆续准备上课了,路上碰见沈怀书躬身行礼,几个胆子大的注意到他身边陌生的面孔,看几眼发问。 “先生,这位是……” “是我的书童,就叫……阿壮哥哥吧。”沈怀书站在一群学生中央,回过头来看不知所措的田壮。 “阿壮哥哥好。”一群跟弟弟meimei差不多大的孩子叫他哥哥,田壮更加不好意思,频频点头。 “你们好,你们好。” 讲堂前挂的铜钟敲了三下,沈怀书拿着书往里面走,边走边回头。 “阿壮,你去旁边茶室休息下,想要出去也行,别走太远,我下了课去找你。”他对着旁边的屋子指了指,没时间等田壮回复就迈进了讲堂。 田壮束手束脚坐在幽静的茶室,想起方才沈怀书叫他名字的样子。 “阿壮。”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沈怀书比平时更温柔的样子,他羞得脸红低头,嘴角忍不住笑。 朗朗读书声传来,田壮坐的无聊,循着声音到了讲堂。 学生们挺直肩背挨个坐齐背书,沈怀书一手拿书一手戒尺,在学生中来回的走动巡视,是少见的严肃认真的样子。 田壮撑一下直接跳上了台阶上的地板,他背靠窗框,两条腿垂下轻晃,时不时回过头趁着沈怀书转身偷看他一眼,觉得这书童的活果真如少爷说的那样比在家劈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