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去床上睡。

    “舒逸……？”

    魏子默半梦半醒间动作熟稔地将手朝前探去，却扑了一个空。

    床的另外一半边空荡冰冷。

    ——舒逸不在。

    魏子默陡然清醒，撑着醉后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坐起身来。

    他没怎么断片，甚至还隐约记得自己被舒逸扶着进电梯后，借着未完全散去的酒劲说的那些话。

    .

    魏子默几乎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舒逸身上，头原本枕在他的肩上，却又渐渐偏过一点，嘴唇故作无意地轻轻碰上舒逸侧颈细腻柔嫩的肌肤。

    呼吸之间全是微醺的酒气。

    他埋在舒逸的侧颈，低声开口唤了声舒逸的名字。

    “我在，您哪里不舒服吗？”

    魏子默没有回答，只继续维持着那个亲昵的姿势，埋在他的脖颈间闷声道：

    “我没有回来……你就没有想我吗？”

    舒逸似乎是怔了一下才答道：“有想您。”

    但魏子默却仍然不依不舍，追问他：“想我什么？”

    舒逸声音温和，不急不缓，一点也没有因为魏子默还在醉中就敷衍他。

    “想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舒逸可以完全说是被问愣住了，他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心想我哪能随便给您打电话呢？不应该是您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吗？

    这么想着，只好如实应道：

    “我怕打扰您……”

    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肩膀上的重力倏忽移开了，舒逸侧过头望去，刚好对上魏子默目光如炬的注视。

    他比自己高了些许，此时垂着眼和自己对视着。

    “不打扰，你要给我打电话。”

    舒逸展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他轻轻道：“先生，您喝醉了。”

    “我没有——”

    电梯门在此时开了，魏子默却站在那岿然不动，只紧紧盯着眼前的舒逸。

    半晌，舒逸像是妥协了般，微微叹了口气，柔顺道：“我会给您打电话的，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

    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魏子默满意了，他起身下床，顺手端起床头柜上准备的那杯水抿了一口。

    ——是甜的。

    魏子默看着手里的蜂蜜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换好的睡衣，不由地想，舒逸的确是脾气好也会照顾人的那种类型。

    已经凌晨时分，落地窗外夜色如墨。

    魏子默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的舒逸。

    这么会照顾别人，怎么对自己这么无所谓？

    魏子默皱着眉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把人横抱了起来。

    舒逸没有醒，只是被惊动似的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轻喃了一声。

    “去床上睡。”

    魏子默这么低声说着，连带着连脚步都放轻了些，但又忍不住皱眉，心想他怎么这么轻，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

    次日清晨。

    饶是前夜醉酒，魏子默常年养成的生物钟也难以轻易被改变。

    他如往常一般先给自己煮了杯咖啡，才低头划着手机按照食谱，一步步打好鸡蛋最后放入蒸锅。

    ——卖相还是不错的。

    魏子默看着眼前出锅的鸡蛋羹，自我评价道。

    他吃完自己的那一份，把给舒逸的那一份放好保温，拿出便签写了一张放在桌上：

    早餐在锅里，晚上不回来。

    等到魏子默一切收拾妥当，都换好鞋准备开门出去了，动作却顿在那两秒，又转身回来把桌上的便签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了一张。

    他微微躬着身子，晨光倾洒在他神色专注柔和的脸上，他从西装口袋抽出钢笔，再次提笔写到：

    早餐在锅里，家里有事，晚上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