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在彩蛋里
上面说这是巡视任务,安排一支小队和杨酹在山脚的北部五号辖区附近进行例行巡视。杨酹出发之前看向身旁喋喋不休的好友,并下定决心,这次任务回来就告诉他自己的心情。 杨酹到达辖区的小型信号站,那里的人正等着他。他汇报完自己的行程,准备开始巡逻。小队里的人都奔赴了各自的岗位,他则按照指令向着山的深处走去。 杨酹不疑有他,耳机里传来的指示冰冷而僵硬,伴随着微弱的电流响声。而后那电流的微弱气息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柔和的嗓音,诱导着他一步步向更深处前进。 这山很高,抬头望去看不到顶,并且会觉得山会倒下来似的沉重。杨酹缓了口气,厚实的作战服还能够抵御山间料峭的春风。 直到他发现周围的植被越来越稀疏,气温也低得叫人打颤时,他完全迷失了方向,通讯也同时切断,毫无回应。杨酹骂了句脏话,朝山下走去。 但是他怎样走,都会回到原地,就像遇到了鬼打墙,明明他在往山下走,转来转去地就又回到了他做好标记的地方。 杨酹鼓捣着通讯的耳机,仍然没有反应。而他听见了远处狼的叫声。 [这片辖区有狼?]杨酹很清楚这片辖区的猛兽活动轨迹,他们目前并没有观察到狼的存在。 杨酹并不想和狼对上,无论是集体活动的,还是独狼,他都不会在交锋中讨得好。于是他又开始想法从这该死的地方出去。 在他疲惫而无奈的转圈活动中,狼的嚎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么他必须在坐以待毙和精疲力竭中进行抉择。 这地方真够邪门。杨酹选择了坐以待毙,至少这样他还能保存体力,情况也不会因为他的轻举妄动而恶化。 就在杨酹以为自己要听着狼嚎在树林里过夜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本能感到危险,他看见低矮的灌木后面闪着一双眼睛形状的光,一双属于猛兽的眼睛。 杨酹在心中爆了句粗。那头狼只是看着他,好像在等待一个契机。他于是对视上那头狼,幽幽的光叫他脊背发寒。而更叫他恐惧的是,那头狼从灌木丛后出来,比普通狼大了两倍的体型震慑住他。他想要拔腿狂奔,却因为那慑人气势而无法动弹,呆愣地继续凝视着巨大的狼。 巨狼踱步到杨酹面前,脑袋在他胸前蹭来蹭去。杨酹不解其意,下意识地想要趁此机会解决掉它,掏出匕首扎进狼的脖子。巨狼光滑的皮毛却好像软甲,让他的匕首被弹开来,小刀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好像在哭诉自己的无能。 杨酹因为恐惧自乱阵脚,一击不成,失去了机会,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巨狼冰冷的眼神瞥向地上的匕首,又收回到他身上,停顿了两秒,硕大的脑袋凑过来直接叼起了他的领子。巨狼张嘴的时候,杨酹还以为自己会被一口咬掉脑袋,预料的疼痛没有到来,巨狼正拖着他往外走。 杨酹到了一个漂亮的居所,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绿萝挂在天花上,四周散发着植物的馨香,清新而舒适。 可是他仍然不敢大喘一口气。他的旁边有一头焦躁的、一口就能解决半个他的巨狼。 那头狼正走来走去,踩过山路的脚掌却丝毫没有弄脏白色的地毯,它好像在等待什么,又好像在考虑什么事情。 杨酹看着它,被那焦急所感染,想要摸一根烟出来抽,就在他四处摸索自己口袋里的私藏时,他摸到了作战服上别着的手枪。他的步枪刚才因为被叼走而遗落了,但是手枪还在。 但是这头狼好像没有伤害他的意图,而且看上去有点人类的情绪……也许它可能没有饿,或者等着同伴回来一起“吃饭”。杨酹犹豫了。 就在杨酹犹豫低头的时候,巨狼朝着他扑了过来。疾速的动作带来的风都要把他掀翻,好在巨狼按住了他,用它的前爪。杨酹于是被巨狼按在身下,嗅着味道。 [这是在确认新鲜程度吗?]杨酹一边想着,一边为自己还有心思开玩笑感到无奈。他摸到那把手枪,在巨狼撕咬他的作战服的同时,对准狼的胸膛开了一枪。 这次也没有成功。 并没有闻到血腥味的杨酹连忙又补了两枪,那沉甸甸的枪声叫他耳朵生疼。 仍旧是失败。 巨狼终于和他拉开点距离,杨酹得以看见它胸膛上雪白的毛发纤尘不染。杨酹突然就后悔刚才枪打的不是他自己了。 和刀枪不入的怪物比命长,他显然没有胜算。 杨酹鬼使神差地问道,“喂,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话说完他都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了。 巨狼点了点头。 [见鬼!它真的能听懂!] “你能放开我吗?” 巨狼果然退开,一双漂亮的蓝色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这是狗吧?]杨酹叹了口气,“刚才的行为我很抱歉,我以为你想吃了我。” 巨狼摇摇头,好像不在意这事。 [是不是大度过头了?]杨酹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喜悦。既然巨狼能沟通还不记仇,那就说明他应该安全了。 “你认识路吗?” 巨狼不回应了。 “你可以送我下山吗?”杨酹继续问着,单凭他一个人是没法从鬼打墙的地方出去的,但是有一个奇幻的生物帮忙,那么还有些可能性。 巨狼坚定地摇头,刚才小幅度摇来晃去的尾巴也沉寂下去。 “这里,出不去吗?” 巨狼又没反应了。 杨酹叹了口气,看着坐着都比他高的巨狼,仔细打量起来。一头相当漂亮的狼,周身是银白色的毛发,透蓝的眼睛正注视着他……杨酹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那颗头,尽管狼的嘴都比他脑袋大,但还是不妨碍他撸狼的心思。 巨狼甚至伏低身子方便他摸头,好像很享受似的。杨酹小心翼翼地一路顺毛下去,摸到狼的后背,他感觉到皮毛覆盖下肌rou蕴含的力量。它的温顺只是表象,只要这头巨狼愿意,甚至能学虎与熊的攻击方式,用肢体解决猎物,这已经超出了狼的体能极限。 杨酹趁狼闭眼的时候,悄悄拉开了距离,靠着那架舒适柔软的大床坐了下来。 杨酹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已经凌空。巨狼叼起他,把他扔到床上。 “等等,我身上全是泥……”显然巨狼不在乎这些,杨酹只希望这架床的主人也不在乎。“我将就地板也可以的。”杨酹不太好意思,他这算是鸠占鹊巢了。 巨狼并不理会他,只是发出呼噜声,好像很生气。 “你怎么了?” 巨狼也上了床,用前爪按住他的手臂。一人一狼近距离地面对面。巨狼又开始撕咬他的作战服。杨酹没由来地想起哈士奇,那种充满破坏欲的傻狗。 可是眼前这只明显是猛兽,也会有这种精力无处发泄的爱好吗?杨酹看着自己逐渐报废的作战服叹了口气,报销的时候可以再加上精神损失费吗?他今天遇到的事说出去都没有人会信。 杨酹只剩下贴身的一件背心,勾勒出他胸前的线条和腹肌的轮廓。巨狼满意地看了两眼,又去扯杨酹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