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改变

    陈玉坐在出租车上，抱着怀里的玫瑰花，脸上笑得开心，只是马上要上飞机，花带不走，内心又显惆怅。说到惆怅，陈玉抬头看坐在前座的曲肖之，又看了看坐在身边的陈息，叹气道：“你们都多大了还打架，不害臊？”

    曲肖之没好气道：“你自己问他，他这样做是不是在糟踏含玉，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白瞎我们这么多年朋友......”

    陈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翻白眼，冷着声道：“关你什么事。”

    眼看着两人又有激烈争吵的趋势，陈玉及时开了口制止：“嘿嘿嘿，都说今天是来送我的，你们吵起来算什么回事啊！”两人对看一眼，都觉哪哪不顺眼，各哼一声，靠回自己的位置。

    陈玉拉了拉陈息的衣袖，小声问道：“你和含玉是发生什么了吗？”

    陈息静默一会，似是不知道从何开口，陈玉怀里的红玫瑰鲜艳得亮丽，一晃一晃地眨眼。只是陈玉无声的催促存在感过于明显，他难得感觉到不自在，轻轻开口。他们戏剧般的相遇，心知肚明却互不搓破的关系——

    陈玉先是诧异，之后转而平静，听到陈息说完，甚至轻笑一下。

    陈息被这一声笑弄得不明白，连曲肖之也回过头来看，目光不是很友好。陈玉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多年不在谈恋爱，真的不是再等我或者不想，你对感情，怎么还是毫无长进呢。”

    曲肖之冷笑着看了陈息一眼，转过头去，闭上眼睛睡觉，一副不肯再理会的模样。

    被这么说，陈息也不是很高兴，只是他形色向来外露得不明显，因此面上还是平平。陈玉倒是被牵扯进了巨大的回忆漩涡，小声地回忆过去那段短暂的恋爱。“那时候我和你提分手，其实还是很喜欢你。但是和你谈恋爱，实在太让人讨厌了......”陈玉的目光转向陈息，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从当初的不能释怀走出。

    “你并不喜欢我，这让我感到很挫败。”陈玉笑了笑，以前她对这个认知怀有强烈的厌恶与否认。她是那样优秀，可是喜欢的男生即使有个男朋友的身份，却还是不喜欢她。

    陈息一愣，张了口想反驳。

    陈玉一挥手打断他，很凶地说：“不要反驳，先听我说嘛。”

    她拨弄着玫瑰花娇嫩的花瓣，缓缓开口：“你确实喜欢过我，但仅仅在我们一起表演话剧的那一段时间，可能入戏曾经带给过你错觉，所以时间一久，我就意识到你的喜欢太虚假了.......你不会想每天见到我，不会想每天和我一起吃饭，和我约会时你也不总笑。”

    陈玉有些无奈地笑了，把玫瑰花递给陈息，对方不明所以地接过，抬头和陈玉对视。陈玉笑道：“之前我一直安慰自己，可能你就是这样的性格，直到我看到你和含玉......”

    “哼，阿玉你自己问他，他是为什么和含玉在一起，问问看他是不是明明知道含玉喜欢他，还和人家做什么狗屁约定。”曲肖之眯着眼睛，悠悠出声。

    “你安静点。”陈玉道，“这没你事儿了，给我安静睡觉。”曲肖之憋屈，还是乖乖不声不响下去。

    “陈息，我能想象到，如果我当初没有提出分手，我们到现在都还可以是一对，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息觉得陈玉说的不对，但是他没有想要反驳她的想法。

    “因为你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喜欢我了，也不愿意做先开口的那个人。”陈玉继续道，“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含玉，你就应该有所表示，而不是任他一个人在单恋的路上走.......”

    路边的风景慢慢安静下来，出租车一路疾行，终于在机场的入口停了下来。曲肖之帮陈玉把两个行李箱抬下来，皱眉道：“东西带这么多。”陈玉笑着打他一拳，透过半开的玻璃车窗对陈息道：“花就还你了，飞机带不上去。”

    “陈玉。”陈息一直都安安静静，此刻却出声道：“其实我想告诉你，一直到你和我分手那时候，我都是喜欢你的。”

    陈玉一愣，但陈息不准备再说了。他是所有人记忆中最温润温柔不爱反驳的男人，其实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陈息轻轻笑了，陈玉仿佛透过那张脸看到话剧里面的张旭丰：“陈玉，再见了。”

    回程，曲肖之没坐到副驾，反而和陈息一起坐在后面。他侧着身子，看着陈息欲言又止。陈息只好问：“你想说什么？”

    曲肖之看那张脸，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叹气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宋含玉，回去给他道个歉吧。他好像生气了，电话一直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