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遇系统知隐秘(一)周家公子/爱与不爱
晚夜昏沉,漫天的繁星逐渐隐没在渐亮的空中,亮了一宿的灯笼也熄灭了烛光,寂静的京畿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鸟雀飞过,一起等候着初阳的升起。 李子阁里彻夜通明,低哑的喘息断断续续,勾人的呻吟久经不息。 当水红色的幔帘再一次被掀起后,走出一玄色衣衫的男人。此人墨发高束,眉目冷漠,乌沉的瞳子看着就叫人害怕,与面对艳奴时暗藏的柔和乃是天差地别。 甫一他走出李子阁没几步,迎面来了一水蓝色长衫的年轻公子。此人生得倒是颇有几分书生气的温雅清隽,摇着折扇,一脸好客的笑意。 年轻公子正是这醉花庭的幕后老板,同时也是京畿中周家的三公子,周元申。 “林仙师好早。”周元申颔首点头,脸上的笑容带着恭敬,“艳奴伺候您可妥当?” 林仙师,也就是玄衣男人。他本是上界魔修,而今来下界的化名便是以林为姓,名为檎。 “可。”面对旁人,林檎变得寡言。 他从芥子戒中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钱袋,冷声道:“三个月后,我会带艳奴离开。” 周元申一愣,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惊异道:“这是艳奴的赎身钱?” 林檎点头。 那钱袋里装着的不单单是千两的银票,更是有着数十枚上品灵石。 虽然灵石是上界流通的货币,且并不适用于下界,但人世间的百姓却将此奉为珍品,便是拿作收藏都多的是。 周元申捏了捏钱袋,脸上的神情一时间有些奇怪。众所周知,周家三公子最是风流成性,他男女不忌,玩得也开,对于女子他最是擅长挑弄情欲;对于男人,他便可上可下,端是瞧对方合不合眼缘。 不过周元申还有一个不为众人所知的癖好——他尤其喜欢cao弄被玩熟的男男女女。 至于艳奴,好巧不巧,就是周元申看中了三年的人。只是一开始周家三公子想着做生意,便打算先卖了艳奴的初夜,待那艳绝的少年“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他再正好将人收入自己房中好生品尝。 只是他没有想到,艳奴的第一位恩客是个上界的仙师,而且过去了三年都不曾腻味。虽然他也觉得依照艳奴的模样,很难叫人厌倦,可周元申心里还是存了一抹希冀——等林檎厌了艳奴后,人就是他的了…… 如今,一切的遐念都没有了。 上界的人,他可惹不起…… 周元申顿了顿,很快挂上笑脸:“仙师放心,艳奴在这儿绝对被照顾得好好的!” 林檎点头,他捏着袖口中的指骨,沉声道:“看好他。” 林檎知道艳奴心里还是不愿去上界的,只是叫他放弃也是万万不可能的。若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上界即将开放千年难遇的秘境,这般情况下鱼龙混杂,林檎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掳走。 他按下心神,嘱咐道:“好生照顾。” “是、是,”周家三公子不住点头,这才目送着男人玄色的背影直接化作烟云消失在原地。 “啧……上界之人,还真是得天独厚啊!” 周元申语气带着讽意,隐约中还有愤愤不平的嫉妒。 ——毕竟,谁不想腾云驾雾、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呢? 他深深看了看即将消散的烟云,这才掂着手中的袋子往楼上走。 周元申径直向着李子阁去了。 阁楼内的檀香依旧,水红色的纱帘轻悠悠地荡着弧度,半开的竹窗进来一股清晨的凉风,吹散了室内的一片石楠花香。 周元申对此最是熟悉,他嗅动鼻头,眼里不爽地撇过地上零落的几缕不曾干透的红绸。 他走上前站定在榻边——被褥里正熟睡着一眼尾发红、唇珠肿胀的艳绝少年。 艳奴侧着缩在被子里,绣着团簇繁花的锦被整好遮住了少年半截白生生的下巴,睫毛投下了一片浓墨重彩的阴影,像是一片即将被吹起来的羽毛。 周元申不禁有些气恼——当年他料到艳奴开苞的那天必然会引得众人疯狂,毕竟早在拍卖初夜之前,有着商人思维的周元申就叫艳奴一月露面三五次。 那时候,凭借少年出色的容颜和本身的气质,自然引得诸多恩客哪怕是送上千金,也想同艳奴坐着谈天说地。 但意外的是,在拍卖的那晚,林檎林仙师便用灵石买下了艳奴的初夜。自此以后,艳奴虽然人在醉花庭,可实际上早就被林檎花钱变作了养在秦楼楚馆的禁脔,便是寻常露面都不被允许。 初时周元申不觉得有什么,可而今一万多个日日夜夜过去了,艳奴的恩客还不曾换过,便叫周元申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喃喃道:“你可真厉害,三年了还没叫那人厌弃……” 说着,他缓缓俯身,不住地贴近艳奴姝丽的脸庞。 在即将吻到对方红唇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半路伸出挡住了周元申的下巴。 “周公子,自重。” 是艳奴。 此刻已然睁眼的他眸子里还有不曾消散的睡意,嗓子虽然被林檎灌了修复的灵药,但还是因为身体中怠懒的情欲而显得沙哑,还有一丝丝不经意的勾人。 “都是秦楼楚馆的,你叫我自重?” 周家三公子挑眉,俊雅的面孔立马染上几分风流。 艳奴垂眉,“若是被大人知道了,你我都不会好过……” 周元申一愣,甩袖转而坐在了室内的锦凳上。 确实,他和艳奴都清楚林檎的占有欲。 两年前,京畿来了一个江湖上有名的邪教——五鼠门,单单只有五个人组成。别看他们好像身单力薄,可实际上各个武功极高,不然也不会在江湖上名声大噪。 他们来次就是因为听到了艳奴远播的花名,便北上到醉花庭想一睹美人之风姿。 但艳奴被林檎包下后就不再见客,于是那五人打伤了醉花庭众多护卫,冲到了李子阁中霎时间被美人恍惚了心神,伸着手就想将人抓到怀里亵玩。 艳奴的身子因为以前的经历留下了病根,一向单薄柔弱。或许曾经的他可以对五鼠门这样的凡间歹人不屑一顾;可现在他却不得不闪躲——因为他知道,无力反抗的他会是那些人眼里最香甜的猎物。 当艳奴被麻绳绑着手腕、被侵入者抗在肩上之时,林檎来了。 那一天,鲜血浸湿了醉花庭的楼梯,将上边铺着的藏蓝色地毯染成了黑红。 至于那五个人的头颅则被悬挂在了京畿城门之上,而属于他们的躯体早就在林檎的震怒中化作了血水。 事后,艳奴身上挣扎出来的伤痕是林檎亲手上的药,只是整个过程却叫艳奴难耐厉害——他被男人用硕大的性器顶着,整个人被压在了桌面上,满是勒痕的手腕被林檎桎梏在背后。 男人慢条斯理地上药,同时身下一深一浅,整好顶得叫桌角蹭开被摩着发红的yinchun,令那肿胀的阴蒂直直接触到木制的桌拐上。 那日,艳奴被摩阴蒂摩得失禁了好几回。 昔日的回忆漫上心头,侧躺着的艳奴有些恍惚——不知不觉,他在下界已经三年了啊…… “你喜欢他吗?” 周元申的发问叫艳奴反应迟钝,“谁?” “林檎。” “为什么这样问?” “这三年,若不是你被他包着,迟早都是要去接客的……而且,他对你很好了。” 按着一般恩客与妓子的关系,林檎对艳奴确实可以说的上是优待了。 “不喜欢的。” 艳奴坐了起来。 黑发的少年此刻穿着单薄的里衣,隐约可见胸膛上没有消退的吻痕。 他缓声道:“或许你早就猜到了,我本非下界之人。曾经我有的、我得到的,远远比现在多……即使落魄为妓,我又为什么会因为被优待而爱上自己的恩客呢?” 艳奴曾经是天之骄子,他有能力有底蕴,若不是因为那些陈年往事,他合该是高高在上、一尘不染的仙人,而非现在藏于醉花庭的艳奴。 即使他一身傲骨早就零落成泥,但这并不能掩盖他灵魂中与生俱来的高傲。 ——所以,纵然可怜至此,他也不会爱上一个把自己当作禁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