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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发烧2

    第二天何清持是被闫大叫醒的。

    窗帘拉开了对着床尾的那半,所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何清持并未觉得不适。

    早上醒来的时候,闫大就给他测过体温了,刚刚好36.5°,知道他现在只是犯迷糊,闫大好笑的捏了捏他软软的耳垂,:“感觉怎么样?”

    何清持翻了个身,又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清醒了许多,看了看立在床边的闫大,皱着眉头表情难受的道:“不舒服。”

    闻言,闫大蹲了下来,紧张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着急的问道:“宝贝,哪里不舒服?喉咙吗?还是头晕?”

    何清持见他这模样,弯了弯眼睛,“身上不舒服,想洗澡。”

    松了一口气的闫大揉了揉他的头发,严肃道:“不行,你高烧刚退,不能洗澡。”

    “可是我感觉身上黏黏的,不舒服。”何清持抿了抿唇,神色挣扎道。

    闫大只好退了一步,“可以用毛巾擦一擦,再多的就不行了。”

    “好吧……”

    闫大见他起身,于是将准备好的衣物从衣柜里拿了出来,“新买的衣服,”

    何清持站起身来抬手拿过他手里的衣物,垂目看了两眼,是很宽松的休闲装,心里一松,抬脸笑道:“谢谢。”

    闫大心里蓦地一紧,嘴上却温声道:“快去吧,我去看看饭做好没有。”

    随后又警告了一句:“不要趁着我下楼就洗澡。”

    原本活跃的心思被闫大无情镇压,何清持只好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闫大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收了脸上的温和,眸光晦暗不明。

    他似乎忘了他的衣服是因为什么被自己扔了,而此时拿着买的衣服,还抬眼笑着对自己说谢谢。闫大其实该开心的,但是看着他似乎不在意那天晚上,闫大又无比的烦闷。

    又想起昨天的短信,以至于闫大阴沉的想到:现在温润的何清持会不会是装的。

    浴室里响起的水声打断了闫大的思绪。

    他走向前,敲了敲浴室的门,水声戛然而止,“敢开水洗澡的话,接下来几天,我就不让你出这个卧室门。”

    说完后,听人不应声,便下了楼。

    何清持听见脚步声消失后,看了看手上的淋浴,面露纠结,最后还是将它放了回去。拿了条毛巾,简单的擦了擦身体,最后穿上新买的衣服,倒也清爽了不少。

    等闫大进来的时候,何清持正在拆床单被套,听见脚步声后,他看了看闫大,随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我记得我昨天晚上出汗了。”

    “我来吧,你还病着。”闫大拉住他的手腕,将人往旁边推了推,然后接过他拆了一半的被套。

    何清持站在旁边愣了愣,随后无语道:“只是发烧而已,而且已经好了,哪儿有这么娇弱。”

    “昨晚上那个可怜兮兮难受的人是谁?”闫大也不看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生病了可能脆弱一点,但是我现在病好了。”何清持将拆了被套后的被子抱在怀里,反驳道。

    闫大用力一扯,整个床单就拆了下来,随后捡起脚边的被套,抬起身后,看见站在旁边抱着被子的何清持,倾身亲了亲他的嘴角,笑道:“放床上吧,等会我来装,去大厅吃饭。”

    说完便拿着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扔进浴室里放换洗衣服的衣篮里,等佣人拿去洗。

    何清持将被子放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刚才略显倔强的眸子软了几分。

    “呆着干什么?不饿吗?”

    “嗯?哦,来了。”

    连续吃了几天清粥小菜的何清持此刻脸色无比的难看,让最擅长察言观色的闫大有点不知所措,便导致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饭后,何清持坐在沙发上看书,而闫大坐在他对面气定神闲的看着手里的报纸。

    何清持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问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你不着急吗?”

    闫大将报纸折好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笑道:“今天第三天了,何律师不着急吗?”

    何清持并不想和他打太极,于是看着书头也不抬的淡然道:“被告就坐在我对面,我着什么急。”

    “恩?”闫大起身坐在了何清持的旁边,将人手里的书抽走,盯着那双略带疑惑的眼睛问道:“和被告朝夕相处了几天,何律师有得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吗?”

    “当然有。”

    空气中似乎有那么一点争锋相对的味道,但是何清持接下来的话却只让一人气急败坏。

    “被告没有性能力。”

    突然逼近的身躯,让何清持靠在了沙发上,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我有没有性能力何律师不知道吗?”说话间闫大一只手探进了他的腰间。

    何清持按住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头往后仰了仰,“你能对女人硬起来吗?”

    “只有对着你才能硬起来。”

    何清持自动把‘你’换成‘男人’,对这句情话自然不在意,“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你不着急自然是想到了,对吧?”

    闫大吻了吻因为他仰头而露出来的喉结,随后反手扣住那只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揶揄道:“何律师,这场官司你输了。”

    “你不要叫我何律师。”何清持抽出自己的手,又往旁边移了几分,“刑事案件以证据为中心,以法律为准绳。所以,只有正义没有输赢。”

    说出这句话的何清持在闫大眼里就像是一个拿着天秤的审判者,自己内心的黑暗在他眼里无处遁形。

    “你输了。”闫大忍不住的把人抱进了怀里,将下巴搁在怀里人的头顶,倔强的说道。

    何清持受不了这样腻歪的气氛,但只能忍着性子好笑的问:“我怎么就输了?”

    头上的重量消失了,转而下巴被抬了起来,被迫对上那双沉的像一潭深水的眸子。

    “你把你自己输给了我,你是我的。”

    何清持作为一个三十岁的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内心坚持的便是拥有完全的自主能力,尤其是在如此清醒理智的情况下。他可以爱人,也接受被爱,但不能失去自我。

    “我不是你的,我不属于任何人。”语气坚定并冷清,然而摸清闫大脾气的他在人生气之前又加了一句:“我想要的不只是这五天。”

    “什么?”

    怒上心头的闫大显然是没能理解这句话,或者说是听懂了但是不敢相信。

    可是脸皮薄的何清持怎么肯将那句话再说第二遍,那不亚于是表明心迹,只含糊的说了一句没什么。

    闫大在心里将那句话咂摸了几遍,硬是给不吃甜食的他在嘴里咂摸出了丝丝甜味。看着又将书拿在手上欲盖弥彰的人,闫大勾唇笑了笑。他知道何清持脸皮薄,但是他也最喜欢看何清持羞耻时的神情,这算是一种只针对何清持的恶趣味。

    闫大没有拿走他手里的书,只凑近了他的耳边,性感的声音透露着笑意:“何律师喜欢我?”

    何清持猛然捏紧了手里的书,他没想到闫大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句话,这是在他心里永远不会宣之于口的一句话。

    往后余生他可以接受闫大,但是这不代表他会对他说喜欢说爱,因为他们的开始是他心里永远不可磨灭的痛,是不可以被原谅的。或者在他心里,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如同被玩烂的破布娃娃,他不再奢求也从来没奢求过爱情,如今的他只配和绑匪同床。如若要他对闫大说爱说喜欢,那么第一天被凌辱的场景就会如影片般在脑海里浮现,会勾起无限的恨意啊......

    旁边的人一直没有开口,闫大低头发现书都快被他拽裂开了,一边感叹着真容易害羞,一边试图伸手去拯救他手里的书,“怎么这么容易害羞,书都快被你......”

    话还未说完,一滴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

    闫大顿时心慌意乱的将人面向自己,那双平常冷冷清清的眼睛此时泪珠涟涟。

    “宝贝,怎么了怎么哭了?”闫大小心翼翼的用手抹去他滑落的泪珠。

    何清持此刻脑海里都是第一次被强迫的画面,还有那天晚上自己不知廉耻在镜子面前的画面。脑海里充满了矛盾、恨意、悲戚、唾弃......就像一锅沸腾的热粥,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顶着锅盖。而脑海里对自己施暴的人的脸和眼前的脸重叠了起来。

    他的哭泣是无声的,闫大看见他这样心痛的无以复加,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手忙脚乱的替人擦着眼泪,嘴里轻声哄着,又伸手想将人抱进怀里。

    可是刚把手环过何清持的背,就被一双手给推开了,紧跟而来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滚!别碰我!”

    闫大被他吼的愣在了原地,似乎看见了第一天的何清持。

    “滚开!”

    “别碰我!”

    “你就是个变态!”

    他尽量把这些声音从脑海里摘去,虽然他已经怒火中烧,但是此刻何清持正缩在沙发的一角颤抖着。

    闫大上前强硬的将人抱在了怀里,仍由怀里的人对他拳打脚踢。怀里人身上的温度高的离谱,于是闫大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这是烧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