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宫面圣
“宿主,我觉得你……” “什么?” 来政事堂找沈相的是跟在皇帝身边侍候的大内总管,姓姚,也是个人精,两边讨好,脸上的笑让人丝毫挑不出错。 沈相一面与姚总管谈笑风生,一面在心底回应系统,“有话直说。” 系统沉默了片刻,“你觉得白学士这个人怎么样?” “……” 沈相闻言面上的笑微微僵了一下。他正与人说着话,此时却蓦然停了下来。 “大人?”姚总管见人忽而止住话头,不由疑惑地抬眸望了过来,关切道,“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无碍。”沈相很快恢复过来,不在意地摆了下手,若无其事地继续方才的话题。 系统小心翼翼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是对他感觉还不错的话,你可以尝试去讨好他。” 讨好自己的政敌?沈相心底嗤笑一声,言简意赅地回复道,“痴人说梦。” 御书房很快便到了,姚总管通报一声,待人进去之后便细心地掩上了门。 “微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相敛了神色,重新挂上一副温和有礼的表情,跪下身来向殿中之人叩首行礼。 然而等了片刻之后,殿中之人却并未给出丝毫回应。 沈相眉头轻蹙,却并不出声,只沉默地跪伏在地。 因着提倡简朴,皇帝的御书房中并未有太多装饰,只是架上藏书极多,壁上也颇多名家挂画,显出几分不凡的大气。 殿内燃着一种奇异的熏香,味道微微有些辛辣,能使人一下子神清气爽,但闻久了会觉得这味道之中还掺了一丝丝的甜,令人莫名有些上瘾。 近两年来,沈相身子骨越发弱。此时天凉,地面便极冷,丝丝缕缕的寒意透过薄薄几层衣裳侵入身体,他渐渐便感觉到身子有些冷,微微地发着颤,喉里还有几分难耐的痒意,却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受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地上跪得身子发麻的沈相终于听见了动静。 “瞧朕这记性,竟将你忘了。地上凉,爱卿快平身吧。” 端坐于案前的皇帝终于良心发现,自一片繁重的案牍之中抬起了头,随手将朱笔搁置,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人,另一手指尖在桌案颇有些节奏地轻点着,姿态慵懒而闲适。 皇帝年纪不大,与沈相相仿。他生得极为俊美,一身明黄的龙袍更衬得他容貌越发耀眼夺目,身上有种常年居于上位的贵气,只是这般慵懒的姿态倒不太像是九五之尊。 “谢陛下。” 下方的人缓缓站直了身,许是跪得实在久了些,起身时身形还微微晃了一晃。他强撑着站稳,垂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而后表情淡然地平视着前方,“不知陛下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沈相不愧为京城万千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理想夫婿,单就这般站着,姿态俊秀得仿佛青松修竹。金灿的阳光投在他的身后,仿佛在人身上镀了一圈金边,实在俊得耀眼。 皇帝托腮欣赏了一会儿,忽而轻轻勾了勾手指,“站那么远做什么,爱卿过来一些。” “微臣身体抱恙,恐过了病气给陛下,恕难从命。” “怎么,身体还未养好吗?”皇帝见人不愿凑近,索性起了身径直走到沈相面前,见人低垂着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履,不由伸手欲抬起对方的下颌。 恰在此时,沈墨脑中忽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响,“宿主,危险!” 沈墨神色一凛,反应奇快地后撤了一步,恰躲过皇帝伸过来的手指,与此同时,一层透明无色的半弧形屏障在沈墨面前撑开。 皇帝触到那层屏障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了手,微微后撤几步,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 “他这是怎么了?”沈墨在心底问询系统,面上则微勾着唇,“朝廷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保重龙体。” 系统的机械音莫名变得严肃而冷酷起来,“有入侵者。” “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面前这个人生病了,现在的一切行为与平常极不相符。”系统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本系统需要立刻将情况进行汇报,数据传输需要一定的时间,请宿主务必小心!” 待系统说完,尖锐的警报声响随之停止。 皇帝微微眯了下眼,两指捏起,指腹来回轻轻摩挲了一下。他并不坚持要碰对方,只转身又坐回高位,“沈卿以为白学士如何?” 沈墨暗自疑惑,以为皇帝是在试探自己,便微笑着答道,“白学士勤勉好学,精明能干。微臣不在时,白学士帮了政事堂许多,是难得的可用之才,陛下真是慧眼识珠。”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桌案,“仅此而已?” 沈墨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微微有些迟疑地道,“陛下这是何意?” 皇帝正欲继续开口,面上神情却忽然凝滞住,身躯也仿佛冻结了一般,紧接着,他的身躯整个软倒,头颅往下猛地砸在了桌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陛下?” 沈墨睁大了眼,正欲上前察看,下一瞬,皇帝扶着额从桌案上抬起了头,手指来回摩挲着伤处,嘴里轻轻地呻吟了几声,片刻后才垂眸看向下方。 他像是才发现丞相在场一般双眼微微睁大,而后起身快步朝沈墨走来,关切地道,“朕早朝时没仔细看,沈卿现下可是病好了?” 沈墨看着人似乎又恢复成原先那般模样,眉心几不可见地微微一蹙。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伸过来欲扶住他双肩的手,微笑道,“尚未好全,陛下小心过了病气。” “朕再给你派些御医吧。”皇帝担忧地看着他,“沈卿若是还未好全,也不必这般着急赶回来,可多歇息些时日。” “能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荣幸。”沈墨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则一副大义凛然的清正模样,“这般病痛并不碍事,多谢陛下垂怜。” 两人虚情假意地又客套了片刻,皇帝才终于放人。 待丞相一走,皇帝立即召来了姚总管,吩咐他将殿中燃的熏香换了。 …… 待沈相重新回到政事堂时已至未时。 许是因为大病初愈,在御书房中跪太久受了寒,又兼之沈相直到此时还未用饭,他只觉身子莫名又难受起来,走起路来有些头重脚轻,头脑昏沉得很。到了后头,眼前竟开始阵阵发黑,双腿也软得险些站不住。 但沈相在外人面前素来习惯端着些姿态,根本不敢叫旁人看出任何一丝不妥之处,硬是强撑着自行走回自己的书房。待他进去将门关上时终于再撑不住,身躯竟一下子软倒下来。 本以为会摔在地上,未成想竟落入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之中,清冷好闻的木香亦随之扑鼻而来,神思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大人?” 他只觉耳畔拂过一阵温热的气流,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随之响起,仿佛一把细钩一般撩拨着人的心弦。 沈墨勉力睁开双眼抬眸望去,入目的是白学士那一张极美极艳的脸。他双眉微蹙,神色担忧地望着自己,漆黑的瞳孔之中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见到自己正狼狈地依偎在政敌怀中,心下不由有些羞恼。同时他又想到皇帝,都是那个狗皇帝害得自己变成这般模样,羞恼便化作了委屈与不悦。 一想到对方是皇帝派来的,此番作态也不知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身上莫名便涌出一股奇异的力气,让他一下从对方怀中挣脱出来,抬手一把将对方推开,冷声喝道,“滚开!” 白屿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眉心狠狠折起,眼神立时暗沉下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压低了嗓音轻声问道,“大人刚刚说了什么?” 为官多年又身居高位,沈相什么场面没见过,如今见到一个区区学士这般模样竟莫名有些不安,心下立时更加烦躁不悦,正欲继续开口,太阳xue竟一下刺痛起来,不由抬手捂住了脑袋,痛苦地低低呻吟出声,身躯颤抖着微微蜷缩了起来。 白屿见状立即凑上前去,取下他的双手,两指并起放在他的太阳xue上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沈相头晕目眩,身躯发软,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力,只能任由对方动作,身躯渐渐软倒任由对方将他抱在怀中。所幸白学士按揉的手法相当娴熟,技艺也相当精湛,不过片刻他便觉得没那么疼了,不由舒服得轻轻喟叹出声。 他微微闭了眼,耳畔却又在此时拂过一阵热流,暖融的吐息轻轻喷洒在他的颈侧,带起一阵奇异的酥痒。 对方将他揽在怀中,头颅凑近他的耳畔,压低了嗓音轻声开口,“下官还知道一种方法能让大人更舒服畅快一些,不知大人可愿一试?” “什么方法……”沈相下意识地出声追问。 话未落尽,他忽觉揽在腰间的手臂一下紧了起来,随即面上拂过一阵暖融的气流,唇瓣触上一片湿热柔软。 沈相不由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