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脱离险境,盖章定情,当然是甜甜的故事啊
“曹爷爷!!曹爷爷!”气氛沉重的医馆里忽然响起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活泼欢快。 “是小雁儿回来了!盛大夫一家回来了?!”一个药童惊呼出声。 老大夫一听,脚步迅速冲出去,只见医馆走来三人,原来是游历的盛神医回来了。 只见盛神医长得那是长身玉立,气质高华,疏朗落拓。 而他身边立着一个容貌昳丽出尘的青年,亦是郎独绝艳,其匪如玉,其世无双。 那青年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小男孩,小男孩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曹伯,我们……”盛神医名唤盛阚衾,此时笑意盈盈正要开口叙旧,却见那曹老大夫手上满是鲜血,于是脸色猛地一变! “阚衾啊!来不及叙旧了,你来得正及时啊,快快随我来救人!”老大夫迈着老当益壮的步伐,三两步就冲过去,拽着盛阚衾的衣袖就往内堂拉。 盛阚衾亦不敢怠慢,跟着曹老大夫就往内堂快速走去。 还未来得及掀开内堂的门帘,就闻见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盛阚衾一掀开帘子,只见里面挤满了人,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少年,而那少年的床边,跪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作镖师打扮,此时那男人双目赤红,额头流满鲜血,失魂落魄地对拉着床上少年的手,眼泪混着鲜血淌在脸上,一片狼藉。 盛阚衾不敢怠慢,一步跨过去,嘴里对着一众人迅速吩咐着:“无关的人全部出去,免得室内不够通风,有闲力的人,快去打热水来,将我的药箱取进来!” 跪在地上的赵羌看见盛阚衾,眼里瞬间凝聚光芒,他颤抖着问道:“大夫……大夫,您能救他吗?” 盛阚衾上前,赵羌赶紧让开位置,眼里充满希冀,紧紧盯着盛阚衾。 只见那盛神医只匆匆摁了摁伤口周围,便做出了判断,他皱着眉说道:“情况有些紧急,不过可以救活,我的荆室在外堂,你去叫他将我的银针带进来,我先给人止血封xue。” 赵羌赶紧手忙脚乱,踉跄着脚步爬起来冲出去,他环视一周,也没见到一个妇人,不过倒是有一个牵着小孩的青年迎上前来,问道:“可是寻我?” “大夫要银针……他找他荆室……我……”赵羌急得语无伦次。 那青年名唤暮时,正是盛阚衾的伴侣,人命关天,他也不等赵羌表达完整,将手中的小男孩往前一推,说道:“雁儿给这个大哥哥清洗包扎一下额头的伤口,爹爹去里头帮忙。” 小男孩乖巧点点头,暮时就匆匆带着盛阚衾平日用的银针包和药箱走进去了。 赵羌那里顾得上自己额头的伤口,眼巴巴地又要跟着暮时走进去,却见里面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来,镖头大哥一把揽住赵羌,说道:“阿羌,你冷静点,盛大夫说何小弟有得救,他让所有人都出来了,你进去反而误事。” 内堂里只有盛阚衾和暮时,赵羌的身子浑身发抖不停,他的镖师兄弟们此时都安静地陪着他,一众人坐在外堂等待,只有暮时偶尔捧着水盆出来。 那些热水被血水染成可怕的浓稠血色,几个药童不断轮流烧好水,只等暮时一出来,就捧着新的干净热水给他。 时间一点一滴流淌,眼看着日薄西山,岁月被拉得绵长而悠远,赵羌从一开始身子浑身发冷发抖,到后面如同一尊石雕,如若不是偶尔眨一下眼睛,真叫人看不出那是个真人,他的额头伤口一直没处理,血迹已经凝固了。 名唤雁儿的小男孩虽然年纪小小,却从小跟着神医父亲学医术,悬壶济世的家教和善良的天性,让他乖乖地蹲在赵羌旁边,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心,一会儿伸头看看内堂的方向,一会儿又瞄瞄赵羌失神的脸。 终于在天色初暗时,盛阚衾走了出来。 赵羌猛地就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想要问里面的情况,然而他一张口,却因为过激的悲痛引起生理反应,他根本发不出声音了。 “别担心,伤患脱离险境了,后续需要好好修养,只是身子伤了根本,可能往后要仔细金贵地养着。”盛阚衾的声音沉着冷静,在赵羌混乱无序的浑噩意识里,撕裂昏暗带来一抹清明。 赵羌下意识就想跪下来谢救命之恩,只见盛阚衾一把揽住,说道:“不必多礼,只是现在为了让那位小公子的伤势稳定下来,需要对全身施针,可能要除掉浑身衣物,那位小公子应该是一位双儿,我作为男子毕竟有所不便……” 知道何升升脱离险境之后,赵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开口:“不会不便的……只要能救他……只要能救他……” 盛阚衾轻轻拍了拍赵羌的肩膀以作安慰,说道:“我并非此意,我的意思是我的荆室亦是双儿,并且他的一手施针之术比之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他正在里头施针,此事需要专心致志,所以还请你稍稍等待片刻,如今还不便进去。” 赵羌抓着盛阚衾的手臂,此时他哪里敢不听大夫的话,连连点头。 “我帮你处理一下额头的伤吧,你受伤并不会减少那位小公子的疼痛,反而让他醒来之后还要担心你。”盛阚衾耐心劝道。 赵羌赶紧乖乖点头,跟着盛阚衾到一旁去处理伤口。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暮时终于从里头走了出来,只见他面容清绝出尘,此时脸上挂着一抹温润的笑意,对着医馆里一众等待的人说道:“诸位不必忧心,施针很顺利,不出三日,那位小公子必定就能醒来了。” 赵羌话也来不及将,得了盛阚衾的首肯,就冲进去。 只见床上的何升升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小脸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此时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赵羌单膝跪在床边,握住何升升白嫩的小手,那双手终于有了一丝暖意,他的大掌紧紧包裹着那双手,带着满身的狼狈,深深地看着床上的人,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赵镖师。”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羌回头,只见是暮时掀开门帘,探了个头进来。 “大夫……”赵羌忙站起来。 “伤患需要充足的休息,此时最好还是不要打扰他,夜里有人轮流在房间守着就可以了。”暮时的声音轻柔和缓,让人莫名就相信他说的话。 赵羌点点头,蹑手蹑脚坐到一边。 “赵镖师如果方便的话,我有几句话想同赵镖师讲。”暮时又开口。 赵羌赶紧起身跟着出去。 暮时将赵羌带至后院,微凉的初秋晚风吹过,为狼狈混沌带来一丝凉。 只见暮时的眼眸温润,看着赵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赵镖师,对于你们夫妻私事,我本不该多嘴,只是我与那位重伤的小公子,同为双儿之躯,便有些同怜之心,故而忍不住多言,还请见谅。” “大夫请说。”赵羌拱拱手,认真地看着暮时。 “我为小公子施针时,瞧见了他大腿内侧处,有一个印章,应当是用丹霞朱砂印下的,并不易去除……赵镖师,人生在世,能遇见相爱之人,并不容易,能两情相悦更是难得,我听别的镖师大人说,小公子是为你挡剑受的伤,而你也为他心急如焚,可见你们本该是有情人,只盼你们不要互相折磨才是啊……” 暮时的脸忍不住染上一丝绯红,他施针时看见何升升的大腿内侧印着“赵羌私用jingyerou壶”,简直是尴尬得手都差点抖了一下。 赵羌也忍不住满脸通红,虽然暮时的话没有明指出那印章内容,但表达的意思却很直白,他羞愧难当地连连保证,一定会洗去何升升身上的印章。 三日之期转瞬而过,何升升醒来时,先是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 “嗯……”他发出一声闷哼。 “升升!” 何升升听见声响,只见他的床边守着赵羌,看见他醒来,那平日里又凶又悍的汉子,竟然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羌哥哥……”何升升娇俏的声音此时带着沙哑。 “身子可有什么不适?”赵羌焦急问道。 何升升感受了一下,发现除了胸口的伤口有些疼之外,并无不适,于是摇了摇头,歪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胸口有些疼,你得给我吹吹……” 赵羌的眼眸里全是温柔,看着何升升脸上鲜活而灵动的表情,只觉得恍如隔世。 沉默寡言的汉子说不出什么情话,只能握住小美人的手,不断保证着,从今往后再不会让他受伤,何升升笑得眼睛眯起来,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对了,你们运的货物呢?”何升升问道。 “兄弟们继续运镖去了,我留在这里,等你身子完全好了,咱们再回家。”赵羌轻抚着小美人的脸说道。 两人一顿互诉衷肠之后,药童适时送来清粥和汤药,赵羌耐心地喂何升升喝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对了,这里刚好是医馆,你还记得你大腿内侧的那个印章吗?洗掉印章所需的中药这里都有,我……” 赵羌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何升升惊得焦急打断道:“什么?!你不会洗掉我的印章了吧?!” 男人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美人急急忙忙地掀开自己的衣袍,拉开裤子往里瞧。 只见白嫩的大腿内侧上,鲜红绯色的印章还清晰可见,小美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中箭那日的衣袍还在不在?”何升升问道。 “在的在的。”赵羌赶忙说,那套衣袍染满了血,赵羌没有浣洗,而是将那衣袍收了起来,他要自己往后的日子里,日日都记得,曾经差点就要失去何升升了。 “快将它取来!”何升升说道。 赵羌看他一副着急的模样,连忙取过了过来,只见何升升对着那衣袍的内兜一顿乱掏,取出来了一枚印章。 他打开印章盖子,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何升升专属大roubang”。 小美人娇蛮地将那印章往前一递,霸道地说:“你也给自己的大腿印一个!” 赵羌看着那印章,哭笑不得,不由得发问:“你是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个东西的?” “你带我上镇上去镖局的那一日啊,你在里头和镖师商谈,我自己悄悄跑去打的。”小美人的脸上狡黠娇俏,惹得男人心头发痒。 赵羌自然不会拒绝何升升的要求,于是两人的大腿上就盖上了整整齐齐的一对印章。 “赵羌私用jingyerou壶” “何升升专属大rouba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