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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6月6日,大概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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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的一声轻响,触觉恢复。

    是血液和针尖。

    冰凉的金属戳在你的手臂上,其中暗红腥甜的液体正缓慢的注入你的身体。

    至于你明明只有触觉,却为什么会知道是血……

    这可以说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黏黏稠稠的液体,顺着针管汨汨涌入你的身体,这种触感哪怕隔着血管,也足以瞬间辨清。

    你甚至还能神奇地感觉到,这不像是什么新鲜的血液。

    但现在,除了刚刚恢复的触觉外,你既无法动弹,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视力出了问题。

    除了安静的躺着,你似乎也别无他法。

    不过身下的平板又冷又硬,硌的你肩膀很不舒服。

    安静的环境里,只有血液流进你血管的声音,规律的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在想。一次性输入这么多坏血,让你对你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毫无参照物可以用来对比的时间流逝,让你变的有些烦躁。

    你想屈起手指敲击平板——这大概是你的一个习惯,但此刻,小臂上的针管传来了被抽出的触感,中止了你的打算。

    针尖离开皮肤的刹那,听觉恢复。

    你敏锐的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你的身侧,那人的呼吸是如此的粗重,以至于你还没能完全复原的听觉,也能分辨的出,这是一个有些年纪的男人。

    紧接着,你听到了男人抬起手,甩出了什么。

    大概是之前的针管吧……你猜。

    你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向这里唯一的存在询问——询问什么呢?这是哪里?你是谁?我是谁?你在做什么?

    然而事实是,你什么也没能问出来。

    在你开口的那一刻,一只干枯的手掌忽然强硬的压上了你的嘴唇,力气之大,甚至让你觉得那手掌上的干皮被印在了牙龈上。

    为了避免再继续品尝这种恶心的触感,你决定闭上嘴巴。

    但那只手并没有因此拿开,反而是另一只跟上,按着你的脑袋,和男人一道,把你翻了个个——变成了趴在平板上的姿势。

    你并没有听到两个人动作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只有刚才已经察觉到的那个男人的动静,这个如今依然盖在你脑袋上的手,不论怎么动作,都没有任何响动发出,甚至连划破空气的声音都没有。

    你觉得你应该有点恐惧,但不知为何,你的心底毫无波澜。

    “还差一点……”

    一个沙哑干裂的声音冒了出来,你知道,这就是那位站在你旁边,给你输血的男士。

    但差一点什么?你并不明白,并且也没有问出口的机会。

    因为,你觉得你快要被捂断气了,你必须努力的试图控制身体,挣扎一下才行。

    脑袋上这双手似乎终于意识到把你按的太紧,于是稍微松了一些,但你发觉,你仍是无法动弹。

    又有一只手按上了你的后腰,这次是那个给你输血的男人。

    直到男人的手带动着丝绸的布料,给皮肤带来了一点压力,你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穿着衣服的,并不像传说中的被实验者那样浑身赤裸。

    但很快,那只手就拽着你的衬衫,把下摆从扎紧的腰带中扯了出来,顺带把裤子往下推了推。

    你觉得后腰一凉,是湿棉花擦过的触感,那个男人似乎在你的尾椎骨周围进行消毒工作。

    随后轻微的刺痛传来,又是血液顺着针管注入的触感,男人似乎担心你挣扎,粗糙的五指用力的按在你的皮肤上,让你觉得有些疼——比被针扎要疼一些。

    然而事实上你根本没有移动自己身体的力量,你十分的老实,就这么伏在平台上。

    你以为又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过这次你错了。

    很快,针尖就被抽了出去,你甚至感觉到一滴遗留的血液晃晃悠悠的落在了你的后腰,紧接着就又是一针。

    ……

    男人统共在你的后腰上戳了五针,你觉得他应该是按照某些规律刺下的痕迹,不过可惜现在也看不见。

    男人终于松开了紧紧按着你的手,并且打了个响指。

    捂在脑袋上的两只手像烟雾一样消散在了空气中,你渐渐觉得眼前有了亮光。

    站在一旁的男人把你翻了个身,顺带随便帮你塞了塞衣服。

    他俯下身,在你还模糊不清的视线中,距离你十分的贴近,近到你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整个人压到你的身上。

    然而对方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用那沙哑干燥的嗓音,在你耳旁喃喃低语:

    “我们是猎人。”

    “……去到血雾尽头,找到神明,杀了他。”

    “我等宿命,必将于神明之血下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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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青年的视野完全清醒,那个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几个通体莹白,皮肤紧紧勒着骨骼,空洞眼眶,手指长的不似常人的魔物,正扒着身下平板的边沿,试图把自己萎缩短小的身体也拉到平台上。

    青年屈起胳膊,撑着身体勉强抬起,四下环视一番,终于看清楚了——这是哪里?

    是一间破旧的病房。

    头上的灯光昏暗不已,四周的墙面上挂着许多样本似的干枯组织,病床旁边摆着一架推车,上边摆满了针管,空掉的血瓶和各种款式的手术刀,大部分都沾满了血迹。

    身下硬的硌人的病床,确实只有两块木板。

    哪怕上边铺了两层床单,但并没有任何缓解的作用。

    更何况这床单还相当的脏,也不知道上边躺过多少人,又有多久没有清洗过。

    搭配上如今缓慢往上爬的魔物,留下一道道暗黄粘液,更加污秽恶心。

    青年倒是并不惊吓,只是指尖抵着下颌,认真的凝视了一会儿魔物——

    “没有力量的废物。”

    青年喃喃自语,瞬间对这些魔物失去了兴趣。

    被猎人协会救起又注入了圣血的青年,如今空荡荡的大脑中仅存十分有限的内容:

    前往血雾尽头,找到神明,杀了他。

    那么青年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会以这个目标为判定标准。

    现在看来,青年手无寸铁,也缺少足够的力量,哪怕潜力深不可测,却是没有可以直接解决掉这些下等魔物的工具。

    青年觉得他需要一些力量,他的本能告诉他,获得力量的时候,武器就也会随同到来。

    这些没有什么力量存储的下等魔物,青年并不打算放任它们爬到自己身上来。

    并起五指,青年尽力把自己的手臂向魔物挥去,那些莹白色的魔物也察觉到了青年的反抗,愈发张牙舞爪的朝上爬来,有几只甚至已经勾到了青年的裤子——

    青年的手掌即将接触魔物的刹那,被纹在后腰的不明图形处,忽的传来了一阵灼热的气息,附着在青年的掌上,接触魔物滑溜的皮肤的那一刻,瞬间点燃了魔物。

    刺耳锐利的尖叫在狭小的空间中炸起,魔物翻滚着掉下病床,虚幻的火焰沿着魔物留下的痕迹,接二连三点燃了病房内所有的白色魔物,异类的尖叫没有持续多久,地上就只余下一片焦黑色的灰烬了。

    抬起腿迈下病床,青年思索着,当务之急,他应该去找些力量来。

    瞧了瞧身上的衣物,一件精致的丝绸的衬衫,一件套在衬衫外的贵族马甲,一件挂着扣带的贵族西裤,上边没有任何魔纹,这是猎人协会文职人员的标准装扮——自然也没有任何的战斗力可言。

    尽管没什么用,但姑且还能蔽体,青年抬起还有些僵硬的步伐,推开了病房破旧的木门。

    走廊尽头,楼梯正对着的那间屋子似乎有烛火的亮光。

    拖着肌rou匀称但暂时还没有力气的身体,青年来到磨砂玻璃阻隔的门前,从玻璃背后隐隐透出的烛火光芒,以及模糊流出的孩童笑声,无一不表明了里面有人,并且不止一个人。

    青年抬起手,指节在玻璃上叩了几下。

    “谁在外边?”

    房间内笑声戛然而止,一道稚嫩的童声朝外问。

    “我叫……我是一个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