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里(春梦了无痕)
“尊敬的各位旅客请注意,列车下一站即将到达深城站,有在深城下车的旅客请自觉排队有序下车。” 熟悉的女播音员的声音,把侧着脑袋靠在列车窗上睡觉的齐铭叫醒了。 他揉了揉眼皮睁开眼看向窗外,午后的城市总给人一种阳光的味道,温暖又治愈。 “深城,我回来了,”齐铭勾勾唇角,起身拿起行李箱走下列车。 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北方小城,齐铭第一次来是在他五岁那年。父母因为工作原因无法照顾他,把他送到了这里的姥姥家。 那是齐铭第一次长途旅行,他既兴奋又好奇,一路上猫着大眼睛左瞧右看,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他没顾得上睡一分钟,小孩子的快乐真就是如此的简单。 迈向站台,兜售各种零食和小商品的推车还在,只是比记忆中的矮小了许多,就连站台上的水泥柱子貌似都缩了水似的变细了。 “时间总是在身高一天天拉长,体重一点点加沉中溜走。”齐铭觉得九岁的胖妹说的很对。 走出车站齐铭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按照他给出的地址行驶上主路。道路两旁的法桐和记忆中的一样,时值盛夏叶子遮天蔽日,一阵风吹过叶子哗啦啦地响。 大约行驶了20分钟,出租车拐到一条单行道的上,停在一个小巷口,齐铭下了车。 这条大约200米的巷子,两边是临街门面,尽头是一个建于上世纪90年代初的职工家属院,齐铭姥姥家就在个家属院里。 齐铭边走边观察左右的门面,想找个小吃店吃点东西,现在已经下午3点半,他还没有吃午饭。 他记得街边有家馄饨铺子,馄饨薄皮大馅很好吃,小时候住在这里姥姥经常带他来吃。 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爷爷,店门口种了一棵洋槐树,之所以记得清这些,是因为曾经在那棵树下,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蜜蜂这种生物,而且还被蛰了,那种感觉实在酸爽,钻着皮儿的疼,最后还是买馄饨的爷爷送他去附近的诊所擦的药。 拖着行李走到那棵洋槐树,大树依然枝繁叶茂,比起当年树干粗壮了不少,只是树后面的馄饨铺子变成了一个理发店。是啊!都快二十年了,那位爷爷应该也买不动馄饨了。 他向店里望了望,里面约莫有两三个人,镜子前坐的人肩上披着遮布,站在他旁边的理发师正低头认真的工作。 没有吃到馄饨的齐铭有些小失望,他拉着行李继续往里走,路过一家饺子馆。没有馄饨,有馄饨的“哥哥”也不错。 这个职工家属院一共有三栋六层高的楼房,每栋四个单元,姥姥家在第二栋四单元的一楼。 齐铭把行李放到家门口后转身上了二楼,敲了下二楼东户的门,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他对阿姨笑了笑。 齐铭话不多,不管是面对熟悉的人还是陌生的人,在开口说话前他都会先露出微笑,像是在示意对方先开口。 “齐铭吧?好多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阿姨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陈阿姨好,姥姥说她把备用钥匙放到您家了,我来取。”齐铭客气的对阿姨说道。 “嗯,崔老师走时放到我这里了,快进来坐,我去给你拿。” “我就不进去了,在门口等您就行。” “也行,天太热,你坐了一天的火车,开了门赶紧洗个澡休息休息。”女人说着转过身进屋拿钥匙。 拿了钥匙打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深城的暑气果然名不虚传!齐铭进门后赶紧开空调开窗通风。 姥姥家是一个两室两厅大约60平米的老房子,是姥爷单位的职工分配房,两个朝南的卧室,客厅和餐厅连着,显得空间很大。 厨房的阳台那里开着一个小门,连接着外面一个小院子,院子中间种着两株凌霄,遒劲的主干缠绕在一起,枝丫挨着枝丫,叶子抵着叶子,花朵连着花朵,深绿中点缀着一片片橙红,夏风吹过,枝蔓一摇一晃的甚是好看。 齐铭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等温度降下来后,他拿出洗漱用品进卫生间去洗澡。 脱掉穿了一天汗湿在身上的衣服,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高大结实的身材,优美的肌rou线条,齐铭默默地叹了口气,再美好的身材也掩盖不了自己是个小处男的事实。 这具寂寞了数年的身躯,可能是换了地方的原因,今夜特别的空虚,齐铭脱掉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下体粗大壮硕的性器弹进镜面。 齐铭很满意自己这根勃起时粗长颜色泛着紫红的性器,只是这么多年,也就五指姑娘和它最亲近,它都开始嫌弃那只手了,它渴望着容纳它的另一半。齐铭也渴望着,年轻体盛欲望多,再渴望远水也解不了近渴,他摇摇头无奈的伸出右手,侍弄起了他的小兄弟。 伺候小兄弟睡下后,齐铭穿着干爽的衣服坐在客厅,望着茶几上刚在洗澡前摘掉的助听器发起了呆。 在齐铭三岁那年,因为一起抗生素注射过量的医疗事故,他的听力受到了损伤,最后被诊断为中重度耳聋。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恢复了一点,但是毕竟受损严重,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从此他就过上戴助听器的日子,好在那时候年级小,他不太记事,所以也并不觉得悲伤难过。 在安静的环境下不戴助听器,面对面的交流,正常的说话声音齐铭是可以听见的。所以一般在家里他都不戴助听器,他喜欢不通过任何媒介听到来自外界的声音,那才是最真实的世界。 齐铭21岁,在本地一所重点院校上的大学,6月底刚毕业。 论文答辩结束,领了毕业证,吃了散货饭,一切毕业前的工作都准备就绪。这一天齐铭在宿舍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打个车回家。终于毕业了,决定许久的事情是该付诸行动了,于是他拨通了mama的电话。 “妈,你在家吗?”齐铭犹豫着开口道。 “专门请了半天假,回来给你做顿好的,庆祝你顺利毕业,”mama在电话里的语气很高兴,“你真的决定不考研了吗?” “不考了,想早些工作,再被你们这样养着都要废了。”齐铭开着玩笑继续试探着,“我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回去,要顺路买什么东西回家吗?” mama总觉是自己疏于对齐铭的照顾,才导致了他年幼后天失聪,所以万事都顺着他,他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被决绝过,甚至不出去工作养着他都行。齐铭觉得mama太溺爱他了,所以他要快点成长起来,要用事实证明自己,让mama不再因为他这一点点的生理缺陷总是心怀愧疚。 “我的儿子这么优秀,再怎么养都废不了,”mama乐呵呵的说,“不用买,我都让你爸爸买好了,用他去接你吗?这次要带回的东西肯定很多,打车不方便吧?” “我自己回去就行,用不着的东西我都留给学弟了,剩下的才装了一个行李箱。”齐铭说着咬了咬下唇,心里想着,下一句就说正事吧,再不说照这个节奏就要互相问候道再见了! “行,那你早点回来,别赶上晚高峰堵车。” “嗯,好吧......”齐铭觉得不能再酝酿了,否则要憋回去了,“妈,我想跟您说个事。” “嗯,你说吧。”对面的mama还有些期待。 “我.....喜欢男生,以后想找个男朋友!”齐铭闭着眼睛对着话筒一口气说完。 电话那头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儿子,你....喜欢男生........是mama想的那样吗?”mama显然是被惊到了,“你先回家吧,回来再说。” 那天齐铭忐忑的回到家,饭桌上爸妈只是说着他毕业和毕业后的事情,别的什么也没提,显然是在回避问题。之后的几天,父母也没有找齐铭谈话,预想中的“被大骂一顿,丢出家门”更是没有发生。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这天晚上吃完饭后,齐铭正在整理房间,mama敲了下门让他出来有事谈谈。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吗?齐铭深吸口气走出门,准备迎接暴风骤雨。 客厅里,父母坐在沙发上,齐铭搬了个凳子坐在了茶几前,纠结而紧张的等着父母的训话。 “mama这几天想了很多,是我们太自私总是拿工作太忙当借口,疏于对你的陪伴,缺席了你的成长关键期,才导致现在局面,我们向你道歉。”mama语气沉重一脸的愧疚。 “都说在男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更需要父亲的陪伴,是爸爸不对,忽略了你青春期的成长教育。”爸爸心里也内疚的很。 齐铭没想会是这样的开场,出柜后没有等来父母的责骂,却等来了父母的道歉。 “爸妈,不是你们的错,对不起,是我让你们失望了。”面对父母这样的态度,齐铭有些慌了,真的还不如直接上手揍他一顿。 “大学四年你都没有谈女朋友,我一直痛心的认为,是听力影响到了你,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沉默了一会儿后,mama说起了自己的担忧,“这条路很艰难,真的决定好了吗?” “我已经决定了,希望你们能理解,对不起,mama,让你们失望了。”齐铭一句一顿很坚决的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态度很重要。 面对齐铭这样坚定的态度,爸爸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客厅。 看着爸爸离去的背影,mama说:“我们知道了,你也回房早点休息吧。” 此时客厅的气氛沉重到桌上的陶瓷茶杯都要被压碎,听到mama的话,齐铭如蒙大赦般回屋了。 齐铭小时候是个很听话的小孩儿,由于听力的原因,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就连说话也是慢慢的很温柔。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时,也不像别的男孩子那样欢脱闹腾,这样的齐铭,让老师和家长都很喜欢。 他是上初二那年发现自己的性向与别人不同的,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女孩子貌似进入了疯狂的青春发育期,班里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大着胆子在背后讨论哪个女生腿长,哪个女生腰细,更有甚者还会评论谁的胸前若隐若现。面对这些齐铭是无感的,他一度认为自己应该是生理和心里都发育比较慢。 直到有一天和同学一起去集体浴室洗澡,旁边的同学让齐铭给他搓搓背,齐铭拿着搓澡巾看着面前纤细白嫩的腰背,顿时生出一种无名的尴尬,搓到腰部时他的心里竟泛起了一丝涟漪。幸好当时年龄小不知道其中缘由,否则当场可能就硬了。 结果当天晚上齐铭做了一个非常疯狂且色情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