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们是一样的

    莫夜雨几乎是冲出了房间，他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沈秋池晕倒在地的身影，然而，现实却是大相径庭。那个颤抖着的身影还在拼命挣扎着要爬起来。“够了，停下吧。”他哽咽着，扑了过去。

    一把扯下那蓄意折磨人的大号口枷，打横抱起沈秋池不断痉挛着的身体，莫夜雨飞快的冲进浴室，然后，将人小心翼翼的放进浴缸。拔掉肛塞的时候，他的手是颤抖着的，直到耳边响起一声微弱的“别急，没事的。”

    猛的抬头，依然是那张苍白的脸，虚弱而疲惫，干裂的嘴唇竟然微微上扬着。莫夜雨觉得眼睛有些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双眼。用力咬了咬下唇，他听见自己在说，“忍一下，我给你洗洗”。

    “好。”强撑着说完，沈秋池闭上了双眼，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

    大概是痛得麻木了，清洗上药的过程，沈秋池并没有觉得有多痛苦。倒是莫夜雨，不管是看到沈秋池喉咙里咳出的血色，还是清洗时流出的血水，都觉得阵阵发冷，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把自己骂了个够。

    一通折腾下来，午饭时间就过去了。莫夜雨自己对付了两袋营养剂，至于沈秋池，喉咙吞咽还有些困难，直接输了两袋营养液。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沈秋池是在半晕半醒中度过的，莫夜雨除了偶尔来看看，也没再折腾他，甚至连话都没再多说。

    到了第二天早上，沈秋池总算彻底清醒了过来。没听到声音，撑着下床一看，没人，或者该说，没活人，只有一个机器人，一边跟着他的转来转去，一边各种叨叨，“你是谁啊，我没见过你”，“你生病了，我给你检查的，你要多休息，不然会影响排便”，“主人工作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他通常都要很久才回来”，“你不无聊吗？你怎么都不说话。”

    忍无可忍，沈秋池禁掉了那个自称“水池”的机器人的语音功能。“水池，呵”，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沈秋池又好笑又难过。以前莫夜雨跟他生气的时候，总会叫他“臭池子”，可惜，这个“水池”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当初的自己，倒更像小时候的莫夜雨，话多得厉害，只是，现在的莫夜雨，话少多了。当然，作为一个AI高手，沈秋池通过这个小机器人知道的事，远不止这些。

    接下来的几天，莫夜雨依然没有回来。而得到“水池”转告的许可后，沈秋池自得的一边养伤，一边把房前屋后都摸了个遍。是的，他醒来后发现，就连最初的“脚链”都没有了，他完全的自由了。

    看来这一顿挨得挺值的，沈秋池想，可惜不知道莫夜雨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后，彼此面对，又会怎样。

    一直到一周以后，沈秋池的伤已经彻底好了，并且已经通过那个小机器人连上了帝国的网络，甚至保密网的时候，莫夜雨终于回来了。

    回来的莫夜雨依然阴沉着脸，只说了一句“扒光”，就径直进了卧室。沈秋池也不多问，老老实实把自己扒了个干净。回头一看，莫夜雨拿着一堆东西走出来了。抿了抿唇，沈秋池认命的配合莫夜雨的动作，被红绳捆了起来。简单的龟背缚，绳结被塞进了后xue深处，项圈，乳夹，贞cao锁，标准的奴隶装束，最后，一根锁链连上项圈。就这么被拉扯着，沈秋池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在车库中了。

    直到被塞进车子的后备箱，沈秋池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就这么赤裸着被带出了门，而且还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他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蜷曲的不适完全被忽略了。过了许久，车似乎是停下来了，后知后觉的羞耻才浮了上来。

    后备箱再次打开了，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微凉的风拂过赤裸的肌肤，带来一丝轻颤。

    “下来”。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沈秋池却一动不动，直到一只手拉扯起锁链，项圈一紧，才被迫着抬起来头，却已是满脸绯红，“不要，求你”，眼底全是乞求。

    “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沈秋池几乎完全是被拉扯着迈开步子，一路跌跌撞撞的走着。他的头低垂着，双眼只敢盯着地面，他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也不敢去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羞辱，又为什么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秋池只知道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撞上了什么东西，再然后，被突然的温暖包裹着，这才停了下来。茫然若失的抬头，入眼的，是另一双深邃的眼。“主人”，他轻轻的呢喃，这才发现，一件长长的风衣，包裹住了他赤裸的身体。

    眼底充满疑惑，却没有说话，他相信，莫夜雨会给他一个答案。

    “这几天，你知道了多少？”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很笃定。

    “很多。”沈秋池觉得自己的脑子终于回来了。看来，这几天的自由时光，对他和莫夜雨，都一样意义重大。

    “说说吧。”

    “好。”整理了一下思绪，沈秋池再次开口，“我侵入了帝国的机要网。”

    “你是故意被我抓住的。”

    “对。那个警卫的信息，是我放出去的。”

    “所以没有警卫？”

    “没有警卫，但是，有我。想查清当年真相的，除了你，还有，我”

    “为此不惜忍受屈辱？”莫夜雨的声音有些发抖，也有些冰冷。

    “不。”沈秋池的回答迅速而坚定，“不是屈辱。”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接着道，“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屈辱。之前说过的，甘之如饴，是真的，陪你，也是真的。我想和你一起，寻找真相。”

    “哥……对不起”，似乎瞬间破防，莫夜雨再也无法维持冰冷的样子，“十年了，我一直不相信，干爹干妈还有你，会害死我爸妈。可是，所有人……所有人，都说是你们害的……我找不到你们，我什么都找不到……我好害怕……你怎么一直不来……”泪如雨下，这是堆积了好久好久的宣泄。

    紧紧的抱住莫夜雨，沈秋池的手，终于摸上了他的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顿了顿，“我们试着联系过你，但是发现你身边太多人了，我们的人接近不了你。后来，也怕会害了你，觉得在你成长起来之前，什么都不知道，恨我们，会让你更安全，所以一直就只让人私下保护你。至于现在，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了，所以，我就来了。”

    “可是……让你受那样的苦，我……”收敛起情绪，莫夜雨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沈秋池笑了，“你的心里，确实住着一个魔鬼，而我的心里，渴望你的魔鬼。”

    “秋池哥，你……”有些无法控制的惊异，“你不会害怕我，鄙夷我吗？我那么的……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不，你不是。”微笑着，“如果你是，那么，我也是。我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