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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知夏非白的一切经历之后,我与他的关系竟慢慢开始变得和平起来。我不确定他对我讲的这些故事是否经过了加工,不过这无所谓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发生了转变,这时我对此虽然有所察觉,但并未重视。

    我一如既往的喜欢盯着他看,当然了,在夏正麟和杨梅女士面前我还是有所收敛的。

    每一次与夏非白的目光相接都让我有一种浑身战栗的感觉——我和他,在这间不到百平方米的房子里,有了秘密,天大的秘密。不仅是我和他的秘密,我还完全掌握了他个人的秘密。

    我想我投向他的眼神应该是平静的,虽然这平静是我极力伪装出来的,而伪装下面就是炽烈汹涌的波涛。但据他说那其实是包含了同情和怜悯的眼神。

    在一个炎热的夜晚,我们做完爱之后,他躺在我怀里,用他独有的湿漉漉的表情和语气对我说,熹熹,以后不要那样看我。

    哪样看你?

    他轻叹了气,说,可怜我似的那样看我。

    我说,我没有可怜你。

    他一下就妥协了,说,好吧。

    我认为他实际上是有些生气,或者说是难过的。

    在此之前我并未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中除了情欲和厌恶还带有同情。然而当我意识到之后,我便发现这种感情很难抑制住,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开始疯狂增长膨胀。它胀大到把我对夏非白的“厌恶”之情给一点点挤走。总有一天它会爆炸,让我陷入混乱。

    整个七月我们家都生活在一种相当的和美之中。夏正麟和杨梅女士恩爱如常,我和夏非白不再有争吵,并且在我填志愿的那个晚上,所有人都围在我身边帮我检查核对。我最终选择了邻市的一所二本大学。

    最让我感到舒心的是,夏非白很久没有和夏正麟上床了,自从我与他的关系逐步走向稳定之后,他便再也没和夏正麟睡过了。因此,我自认为夏非白实际上不过是离不开男人的老二,当他有了我,他就可以放下夏正麟。

    我在日复一日的性爱中对夏非白的身体有了愈加深入的了解和痴迷。在八月那一整个月里面,我如同发疯般渴望着夏非白的身体。我迷恋进入他的感觉,迷恋他的表情和反应,迷恋他皮肤的触感,迷恋他叫我名字时的嗓音。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才感到后悔——我应该报本市的学校的,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和他见面,天天和他zuoai了。

    我显然在情欲最旺盛的时候变成了一个所谓的“恋爱中的傻子”,我把夏非白的男朋友忘得一干二净,把隔壁的张向笛也忘得一干二净。我自作主张做了夏非白的“男人”,很天真的以为睡了他就有了他的所有权。

    八月底,临近开学的时候,现实打破了我的天真。

    那天我和高中的几个好朋友们一起聚餐,吃了烤rou喝了啤酒,借着酒劲大家开始炫耀暑假的几个月里约了几次炮或者和谁谈上了恋爱。这个话题胡早插不上话,他和游戏恋爱去了。我原本也不想接话的,但是胡早忽然指到我,我在准备拒绝时,脑中闪现出和夏非白zuoai的场景。我说,我和一个大自己四岁的jiejie约了几次。

    我将夏非白化作女人,编造了一些和这位“jiejie”相识的经过。我说“jiejie”真的很美,人也很温柔,他们提醒我不要陷太深,不要假戏真做,因为“这种女人最会钓男人”、“裤裆都烂了”、“小心做接盘侠”,我有些尴尬,心里泛起了厌恶和气愤。第一次发现原来别人诋毁夏非白的时候我会如此生气。接着他们找我要“jiejie”的照片,想看看她到底多好看,但我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想评判我的品味,无论“jiejie”长什么样,他们一定都会说,不就一普通中上的长相吗!于是我说我没有照片,他们就要我下次zuoai的时候拍下来。

    我的胃里忽然一阵翻涌,我站起来就往卫生间走,说,喝多了,想吐。

    我弯腰对着马桶却怎么也吐不出来,难受得很,回桌后就跟他们告别。他们一脸坏笑,说我“不行”。我听懂了他们的言下之意,知道这是男生之间的无伤大雅的玩笑,可还是感到不快。但是转念一想以后不用再和他们常见面,心下就松了一口气。

    快走到小区大门时候才三点多一点,我已经开始想念夏非白了。他的实习即将结束,所以最近下班时间不定,有时会早很多。

    如我所愿,我看到了夏非白的身影。他正站在大门口和一个男生讲话,手里拿着一叠纸。我走近他,看清那个男生的脸,脑子里嗡一声响,我记起来,这应该是他的男朋友。

    他看见我,朝我挥手,然后把我介绍给那个男生,说,这是我弟弟,夏熹。

    而他对那人的介绍是,这是我好朋友,严羽。

    严羽对我笑着说你好,我也说你好。平心而论,我对严羽的第一印象要好于张向笛,严羽看上去更阳光和纯粹一些。

    他们讲了点学校里的事就互相道别,夏非白对严羽挥了挥手上的一叠纸,说,这个谢谢啦,那开学见。

    严羽也挥手,说,再见。

    回家的路上夏非白告诉我严羽今天来是给他送实习报告的。他用实习报告当扇子来扇风,说,烦死了,一堆报告要写,等你上了大学也是一样的。

    我说,严羽就是你男朋友吧。

    他说,不算是。

    我说,你以前承认过有男朋友的。

    他笑一下说,我说什么你都信啊?

    我感觉自己又被他耍了。

    到家后他的手机不停振动起来,他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后对我说出去和张向笛讲几句话。

    我点头,然后进了厨房——从厨房的小窗户可以看见一点连廊上的情况。

    张向笛已经等在连廊了,他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很不好接近的女生,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夏非白过去后向女生点头问好,然后张向笛从烟盒里抽出两颗烟分别递给夏非白和那女生。没多久连廊上就充满了呛人的烟味。

    他们的谈话声不大,我听不太清楚,只看到后来张向笛把女生支走,连廊就只剩他和夏非白两个人了。

    张向笛走近夏非白,身子侧倚栏杆,整个人便矮了些,仰着头同夏非白说话。我看夏非白并非每句话都回答,更多时候是听着。他低垂着眼俯视张向笛,呼出一口烟来,落在张向笛的脸上。这一幕让我忽然想到张向笛那冷淡的女朋友,她与此时的夏非白在某种程度上有了重叠。我想,张向笛一定想给自己戴上项圈,然后将狗链交到夏非白的手上。

    夏非白的烟快要燃尽,他深吸最后一口,然后将剩下的一点递到张向笛面前,张向笛乖乖张嘴,含住了。

    夏非白的唇角勾起来。虽然是个笑容,但给我的感觉却非常冷漠。接着他看向我的方向,好似知道我肯定会在厨房窥探,对我也轻轻笑了一下。是个有点调皮的笑。

    我离开小窗户,回到客厅等着他回来。果然没两分钟他就喊我开门了。

    这个晚上我没有什么zuoai的心情。他却偎在我身边,吻我的肩膀,抚摸我的胸,小声撒着娇问我,不做吗?

    我说,不是很想做。

    他却直接坐上我的胯,俯下身来亲吻我的脸颊和脖颈,瓮声瓮气问我为什么不做。

    我双手松松抱着他,说,你有男朋友的。

    他没听见我说话似的,顾自用唇蹭我的脖子,我那处敏感,被他弄得已有些情迷意乱了。

    我继续说,你不该脚踏……好几条船。

    他直起身子直视我,面容带上了严肃,说,严羽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固炮,不管你信或不信,反正我这次没有骗你。

    至于张向笛,他顿了顿说,我以后不会再见他了。

    他因为我对他的误会而有些生气呢,见他这样,我内心的不快反而消散了。我抱着他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说,我信你。

    他微微笑了笑说,我不会和别人谈恋爱的,我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使我清醒了不少,也失落了不少。我想他是对的,他不属于任何人,即使得到了他的身体,他的心也不属于我。

    但是我却因此而有了斗志,即使我暂时不能拥有他,退一万步讲,即使永远不能拥有他,只要他能认可我,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也算是件美满的事。

    我和他接吻,说,做吧。

    他笑起来,勾住我的脖子,猫一样蹭我的脸。

    这次的性爱我很卖力,把他弄得眼泪不断。他害怕发出声音就一直咬着手,我让他咬我的手,他却摇头,说怕咬疼我。

    我便吻他,堵着他的嘴,他的呻吟就被闷闷地压在喉间。这样的禁忌之感让我的情欲猛涨,我们用掉了好几个套子,折腾到将近天亮。

    结束时他已经累得眼睛都不想睁,我只好用湿厕纸给他擦干净下体。他迷迷糊糊地叫我,熹熹,快来睡吧。

    我处理干净之后上床躺在他身边,一只胳膊揽他进怀里。

    我说,夏非白,我爱上你了。

    许久之后他囔囔地嗯一声,囔囔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