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汹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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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补课班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宫锡。 她在等人。和我一起补课的,有个叫江意寒的和宫锡那类人走的很近,或许说她们都是一类人。但江意寒和宫锡又不一样,江意寒会按着她爹妈的意思来上补课班,宫锡不会。 我就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几个穿黑衣服的男男女女,就埋头走开了。有个妆化的跟个洋娃娃似的女的挽着宫锡的一只胳膊,旁边站了两个男的,我认出其中一个是江意寒的对象。难怪宫锡会在这出现。应该是一会儿他们要出去玩吧。 我垂头走过的模样表现得极其普通,甚至有点畏畏缩缩。我快走了几步,拐进一个没人的胡同,从书包里摸出昨天买的那包炫赫门,又摸出来从抽屉里顺出来的打火机,背着风点燃。 一团白雾袅袅的从我嘴里飘出来,辣得我眼睛一红。我躲着烟雾脸换了个方向,沿着小胡同往前走。四周是砖红色的院墙,脚下是沙土样的小路。我知道这边能拐出去,而我也能在这条路上抽完这根烟。 我妈也抽烟,有时候是这样细长的烟,有时候是粗短的烟。我并不讨厌烟草的味道,因为我从小在这样的气味里打滚,我怀疑烟草的味道早已经烙在我的五脏六腑里。 我家的客厅里有的时候烟草的气味并不热烈,有的时候是她吐出的烟雾是甜腻的蓝莓味或者是一股悠悠转转的红酒味——我还挺喜欢那股蓝莓味。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没发现我抽过了烟。 如果说抽烟折寿的话,我刚开始的这十几年已经折给了我妈。 我叼着烟,感觉自己像个不良少女。 “我!cao!你!妈!” 左侧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吓得我一哆嗦,烟灰抖了一胸口。紧接着是一阵响亮的巴掌声和混混沌沌的磕碰的动静,其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骂娘的声音。 “臭你妈的傻逼!” “你这个婊子养的狗杂种!” “cao你妈逼!再你妈逼逼叨!” “不要脸的贱货卖给谁了啊哈哈哈!” …… 不堪入耳的脏话直往我耳朵里头冒,我心里划拉一遭心寻思应该是有人在这打架。从来都是从别人嘴里听着说打架是怎么回事,还真没有亲眼瞧过。我朝左侧的胡同口探出一个脑袋,看见一个橙红色的脑袋。 脑子里嗡的一声。 宫锡。 我探出去的脑袋顿时收不回来了。 三个女生围着她,两个女生和她推推搡搡,旁边一个女抱着胸站着。宫锡不是应该和刚刚那一群人走了吗怎么会被人堵在这里。我僵硬的扭转自己的脖子,深深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妄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喉咙里好像有一口气吸进来深入肺腑,顿时口腔鼻腔好像被打通一样冒着丝丝的烟草味,大脑也莫名其妙反馈出些许的清明。 我抽烟过肺了。 舌尖依旧是化开的微微甜味。隔着几步之隔纠缠叫骂还在继续,我四下寻找,捡起半块墙根底下的红砖,拿在手里刚刚好,掩盖在书包底下。 我从拐角出现的时候,那两个女生正按着宫锡的肩膀。 她们看见我之后好像看见什么玩物,咯咯的笑了起来,一个吊着高马尾的女生冲我骂道:“没看见你jiejie们干什么呢?傻逼识趣点就快你妈滚!” 我抖了抖烟灰,又吸了一口,我走到她们面前一两步的距离缓缓吐出一团白雾。我想,那个画面一定是扭曲而又滑稽的。 我说:“我不是傻逼,你看走眼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有勇气说这种话,我应该是低着头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从她们身边携带着窝囊废之类的话匆匆跑过。而不是冲着她们吐烟圈,说这些话。 可能是因为宫锡在这里,我不想像个傻逼。 也可能是那些脑海里反复演习过无数次的血rou横溅的景象激起了我的劣根性。烟雾缓缓的在空气当中逸散微微遮住了宫锡不真实的面容,让我一瞬间分不清这究竟是我的梦境还是现实。 就当是在梦里吧,在梦里我的劣根性完全暴露,不断渴望血液汩汩流出的模样,流动着的艳红蜿蜒在脚下,脖颈割开露出和血rou混着的森森白骨。 我眼睛里好像出现了重影,我感觉眼前的这个女生脑后正在流血。 她突然上前,猛地一下揍在我的左肩膀,我拿烟的手抖了抖,烟灰又落了一胸口。沉闷的疼痛和女生尖锐的叫骂声把我拉回现实,她的脖颈上没有流血。 为什么不流血? “cao你妈的!你个小逼崽子哪来的傻逼!” 她该流血的。 “你他妈的不是傻逼是狗婊子吗?” 她该流血的。 “你妈了个逼的今天连你一块揍,让你不知天高……” 她流血了。 我没等她说完右手就扬起了藏在书包底下的砖头。我第一次如此真实的听到骨骼和砖石碰撞的声音,沉闷而带着些细微的脆响。胸中好像有什么猛兽在躁动,在她额角流血那一刻突然挣脱锁链嘶吼着被解放。我看见血的那一刻就眼红了起来。 左手捏着烟头深吸一口,指尖传递来一阵烟草燃烧时的热度,我烫的想把烟头扔掉。但是我没有。 另外一个捏着宫锡的女生跑过来要扇我的巴掌,我把烟头朝她挥过来的巴掌死死摁了上去,她的脸顿时由愤怒而转化为扭曲的疼痛,眼线都皱在了一起。 宫锡把那两个女生踹在红砖墙上,额头流血的那个女生摸到自己缓缓向下爬着的血液眼睛顿时瞪的像铜铃一般,手指颤抖着望着我。 我靠近她,砖头上还染着她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血液从额角歪歪扭扭的爬了她半张脸,配上惊惶的表情在我眼里简直动人非常。这是略带着些诡异的暴力美。 她以为我还要再抡她一下,反而像被按了弹簧似的跳起来咬我。胳膊上一阵细密的疼痛传递到大脑里,手指一松砖头砸在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你他妈的属狗的啊!” 我第一次如此中气十足的喊出一句脏话。 我甩了甩胳膊想要挣脱。 宫锡过来捏住女生的后颈把她摔在地上。宫锡眯着打量我。我木着一张脸看了回去。 “张欣媚,今天是你先找我茬儿的,见点红不过分吧?”宫锡掏了根烟点上。 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女生此时面上的神色不太好,可能是被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搅了局,恶狠狠地盯着我,我被盯的不耐烦。 “你再盯我,你那张脸就别想要了。” 你那张脸就别想要了。 就别想要了。 这句话我妈对我说过,我脱口而出有一瞬间的惊讶。我感觉我妈好像附在我的灵魂里,用打击和谩骂浇筑着我的灵魂,喂食着藏在心底的暴怒怪兽。 可是我不喜欢我妈。 我不想让她出现在我的灵魂里。 我的灵魂里要盛放着宫锡。 张欣媚尖着嗓子说,“一码归一码,你是你,这个小逼崽子是另一码。”她还瞪着我,我真想把那双好看的眼珠子挖出来,在脚下踩爆玻璃体。 “她打了我姐妹儿,这个事儿必须得算清。”她梗着脖子说。 我觉得我可能天生就是个疯子。 我冲到张欣媚的面前,不管她乱挥的手臂和嵌进我后背的指甲。双手死死地捏着她纤细的脖子,我感觉我往后一折,她的头就会扭断,滚到我的脚下变成个皮球。掌心能感受到飞速跳动的脉搏,提醒着眼前这个人正在本能的求生。 后来我感觉手上一空,宫锡把我扯到她身后,她看着我的眼睛。不像张欣媚那样骄纵刁歪的目光,我感觉到那琥珀色的瞳孔里正铺天盖地的席卷着波涛浪花,想要吞噬我。 我突然平静下来。站在宫锡身后,垂着头。 “这回你和她也算结了吧?” 张欣媚腿上失力狼狈地滑坐在墙根的砾石上,咳嗽得双颊通红,她那两个姐妹儿连忙跑过去给她顺气。 “今天这个事就揭篇儿了,以后不许借此找茬。” 宫锡冲她们扔下这句话转身拖着垂着头的我拐出了小胡同,走到街道行人走路的地方。 身旁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裹挟着热风,吹在我们的脸上。宫锡站在我身边,抓了抓头发一脸烦躁的看着此时摆出一派逆来顺受垂头丧气又有些柔弱得不敢反抗的我。 我可能是醒了过来。 在刚刚她拉开我,在她碰到我,掌心和我裸露的小臂肌肤相贴时候。 我醒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做了多么出格的事情。我不仅拿砖头砸人我还用烟头烫了别人手心,甚至还差点要掐死一个人。这是我平时发呆才会在脑子里活灵活现险恶场景,今天终于实现了。 我有点害怕。 我不敢看宫锡。 我从来都是在班级圈子的边缘人物,和这些混社会的人撇的清清楚楚,我就是大街上再普通不过的初中生。却做出了有悖于我平日性格的事情。我害怕宫锡无法接受我。我害怕她说我做作扭捏。 “怎么了?摆这么一脸色?刚才不是挺厉害吗?”她唇齿间呼吸的热气喷在我的耳边,我感觉从脚心升腾起一股邪火。 她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我。 我接过来叼在嘴里。 她又扔过来一个打火机。 我点燃了这支烟。 吐出一团烟圈之后我望着她的脸,长相很有男相的一张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分明的下颔线。 “你叫什么?” 一旦隔着缭绕的烟雾,我的感受就变得不真实。 ”厉琅。” “哪个学校的?” “和你一个中学的。” “嗯……你刚才跟头红了眼的豹子,要吃人似的。” “……是,是吗?”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还是从宫锡的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又惊又喜。 “你为什么要过来替我打她们?”她把脸凑到我面前,眼眸里闪过玩味的光芒。 “正好路过。” “不是因为别的?”她朝我吐了口烟圈。 我眉头没皱一下。 “因为你。” ”因为我?”她笑了笑,我在她瞳孔里看见了我的影子。 因为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我搂过她的脖颈,含着一口烟的嘴贴上宫锡的唇,有些凉的唇瓣。脑子里闪现出AV里面亲吻的画面,我的舌头吮吸着宫锡的下唇,顺着顶开她的齿关将那一口烟尽数渡给她。沿着唇齿相贴的缝隙袅袅的荡出一缕白烟,我莽撞的在她的口腔里探索,寻找到她的舌头黏腻的绕着圈舔舐着。 手上不禁加重了力道让宫锡更加靠近我。我的舌尖充斥着带有薄荷和烟草的味道,我的舌头抵着她的上牙膛浅浅的扫过,留下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我从宫锡的口腔退出,细密地吻了吻她的嘴角。 我能感受到我最开始吻上她的嘴唇时,她微微惊讶得眨了下眼睛。 可是她没有推开我。 这是一个薄荷烟味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