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中窥见
预警:祝晓尊幼时窥见叔叔和陌生人酒后打炮/冉波揭晓往事 周六的夜晚,美好不言而喻。 这是祝正严难得的清闲时光,日程表上固定的空格。冉波体贴,“治疗”结束后为他做按摩,顺带听他倒一倒苦水。最开始发现少言寡语的祝正严与自己竟有这么多话讲,冉波自己也大感意外。 “……在公司里搞起来,视屏传得满天飞。今天跟人谈合作时对方还拿这事来打趣,公关小琦慌里慌张也没应对好……” “年轻人一时把持不住,他们也不愿意被拍的。那个保安开除了?” 祝正严伸手将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立起来,调高温度,放回去。 “开除了。你穿件衣服,空调装得不好,正吹你。” 冉波趴下去,贴在他背上,吹着他耳朵问:“背后长眼睛了?” 那头发丝落到他肩头,冰冰凉凉,言语却是香软又带着热气,把祝正严的心化成一池春水。 “穿这个。”祝正严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衣服,扔到冉波怀里。 这是件旧衬衫。冉波接过来先是打量,靛青色的绸缎质地上乘,银线绣的橄榄枝工艺一流,印象里没见祝正严穿过。最后磨磨唧唧看了好几眼才穿上。 “你穿怎么正合身?” “这是我落在你家的衣服。” “……你什么时候落在我家的?” 不出意外,这衣服放在衣柜里将近十年了。 冉波分外遗憾:“原来你真不记得。不过也是,我变化挺大的,你也喝得不少。我倒是第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不然也不接你这么棘手的活。” 祝正严瞥过自己身下软趴趴的东西,立即将视线转开,瞥到窗上冉波的影子,对着那儿讲:“真难为你了。” 搜索回忆,半天祝正严才回过味,原来是一笔风流债。窗上的倒影能看见冉波正与衬衫老友“叙旧”,祝正严不免感叹:冤有头债有主。 祝晓尊小学毕业后升到了市里最好的中学念书,但突遇父母工作调动,最后他自己决定,要留在本市。就从那个漫长的暑假开始,祝晓尊像一颗钉子,扎进了祝正严的生活。 祝正严的家真大,他一个人住,空落落的。相比起来,那几栋肃穆的大楼和他的办公室反倒更显人情味。 第一次来到这里,祝晓尊背着书包在沙发边站了很久。直到祝正严把打包的饭菜都热好了摆上餐桌,那一声“开饭”才把他从不知所措的状态里叫醒。 祝正严有时不在家,守着空空的大房子,祝晓尊就很爱钻进祝正严的衣柜,或打个盹,或支个手电筒读杂书。大衣柜是木质的,刷棕色木漆,与门、床、书柜、桌椅是配套的。布料在木制品中会闷出独特的气味,祝正严身上就有这个气味。在这里呆着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祝正严把自己抱起来放在腿上逗,同时敷衍那些可有可无的报告。 还记得那个周末,下午风大,天阴沉沉的,祝正严又不在家。空荡荡的屋子如一只号角,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风不断吹响。祝晓尊检查过所有的门和窗户,都已关好,还是吵得要命,最后钻进祝正严的大衣柜里,关上柜门,才清净了些。 衣柜里有些闷热,他半梦半醒,似听见了动静,又像在梦里。祝晓尊不知此时已十一点半,夜已深了,他还以为傍晚风停,夕阳照进来。他饥肠辘辘,想着出去找点吃的。手心睡得汗乎乎的,打滑,柜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 这条宽一指的小缝夹住他的视野,被错看成夕阳的暖黄灯光从床头照来。屋内未开顶灯,只有床头灯亮着,灯下有一双纠结的手,被靛青色绸缎衬衫的袖子紧缚住。 祝晓尊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不能挪动分毫。 他看见,祝政彦被一个齐耳黑发长得不男不女的人压在身下亲吻。那个人上身光着,男性的骨骼、男性的肌rou线条,特征分外鲜明。可是他还有那样苍白细腻的一张皮,娇生惯养更胜贵族小姐。青紫血管透出皮肤,呼吸鼓动他的躯体,艳丽五官被发丝遮遮掩掩,以及透明的海蓝色指甲,他诡异得不像人类。 狐狸精—祝晓尊第一次把这三个字和一个切切实实的人对上号。 祝政彦明显被这只狐狸精迷惑了神智,他粗重的呼吸连祝晓尊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狐狸精鲜红的嘴上或许是抹了蜜。从散碎的黑色发丝间,祝晓尊的双眼清清楚楚捕捉到了一条舌头。那舌头正饥渴地探索上面的双唇,为舔蜜糖,舌尖拉得如蛇信子,又细又长。 在这个年纪,祝晓尊才窥探到风月世界的一角,孩子们半玩笑半探索,暗地流通属于大人的秘密,以为梦遗就算不得了的大事。活色生香摆到面前,祝晓尊震惊到僵硬,他捂住嘴巴,他吓得想叫出声,但喉咙却使不上一点力,眼泪滚到指缝里,不见踪迹。 祝晓尊因为害怕紧闭上眼,但耳朵还暴露在外。起初衣柜外交缠的喘息渐渐加重,他没意识到什么;再然后有几声很轻的闷哼,从他的胡思乱想中蜻蜓点水般掠过;床板的响动和rou体相接的声音让他意识到事情在进一步发生,可他的猜想终究是肤浅而幼稚的…… 直到那妖怪一样的人突然讲:“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会勾引人。” 祝晓尊顿时睁开眼,他不相信,这是诽谤,祝政彦怎么会勾引人? 床头的手与银橄榄枝一同懒垂着,衬衫虽还穿在他身上,但只有一颗扣子还倔强地勾连两块布料。胸前的枪伤暴露在空气中,赭红rutou湿润挺立,肌rou因吊起的双手被竖向拉开,那是祝晓尊向往的身材,但上面多了莫名其妙的红痕,祝晓尊以为看走眼,可是太多了…… 祝政彦双眼无神,像困了,脸很红,头发上的发胶散开,头发成缕垂到面前,割裂他冷漠的表情。 没过一会儿床又费力嚎叫起来,祝政彦的头发反复扫过五官,他咬着唇,仰起头露出正在挪动的喉结。他不哀嚎,也不索取,他沉默,理所当然享受着性欲。 “主动点,给我一点鼓励嘛。”狐狸精抱住祝政彦撒娇,“不然我不干了。” “手。”祝政彦动动指头。 狐狸精爬上去为他解开。祝政彦活动活动手腕,取出一只手,或许是因为系得太复杂,另一边松松垮垮挂在手腕上甩不下去,祝政彦索性懒得管它,推开身上的人翻转过身体。 祝晓尊视野受限,他只能看到祝政彦坐了起来,然后便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只有挂着银橄榄枝袖子的那只手,它撑在冷白的皮肤上,妖怪一样的人目不转睛看上去,不知欣赏到了怎样的风景。 银橄榄枝在手间摇动,昏黄光线暧昧抓住它的另一头,又绕回手里。艳红的唇溜进指缝,他的手被捉起来亲吻,献礼般疼爱。 那人没能忍住多久,他的欲色渐浓,本就妖艳的面庞大显yin荡。 他们的手交缠在一起,扣得分外紧。 “cao我……好爽。”喑哑变调的语句不知从哪张嘴里说出来,现已无从分辨。在之前,祝晓尊始终被银橄榄枝分散注意力。 他们又重新滚在一起,银橄榄枝这样也没掉下去,祝晓尊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泪痕都干了,时间像是很长,但又很短,不知不觉已目睹全程。 就像这些年,也过得如那时,每一刻都深刻,但又转瞬即逝。 祝政彦回忆起来也颇有感慨,当年冉波竟是那样一个人,外表大不相同,任性撒娇胜今天太多。也不知如今的温柔包容是如何修炼得来。 “这些年你想没想过我?我这么好的露水情缘很难得吧。”冉波贴着他躺下。 祝政彦被他梗住。他早忘了这一遭,不是今天提起,他甚至都记不得这衣服从何而来…… “算了,记不得就记不得吧,我总要被你忘的。我只是祝老板的打工人——”冉波拖腔拖调开玩笑。 “这回忘不掉。”祝政彦说得一本正经,冉波却像没听见,用手指梳着头发进浴室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