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舟
“既然旁人都以为殿下失踪圣上又纳新人,圣上就还殿下自由吧。” “殿下不是好端端在您手下学习,朕何时限制了他自由?” “圣上明知臣意。” “臣?您是西家的臣,您的殿下早就病薨。我的皇后也算前朝垣帝亲赐,明媒正娶。您又以什么身份干涉我的家事,离间我夫妻感情。”万伊托起卓鉴的手示意他起身,在卓鉴跟前狐颜道,“卓大人不要仗着朕惜才宽厚就终日放肆妄言,早有人劝谏朕他姓家臣养不得。” 言尽于此,卓鉴只得告退。 万伊在承机殿埋首政务直到深夜才出了殿门,值夜的内侍不问去何处,直接提着灯引路。万伊一整日都心绪不宁,吩咐内侍退下,站在漆黑的宫室外。如今卓鉴一党,乃至雪彻都敢怒不敢言,他和阿真之间再没有阻碍,只剩长久的相守……罢。 推开殿门,提灯的光所及之处不见人影,万伊循着被绷直的锁链在角落找到蜷缩的人儿。万伊将人抱了起来,西容真失重下环住了万伊的脖颈。 “醒着啊。” 眼看离窗门越来越远,西容真试探道:“能开窗吗?” 窸窸窣窣的锁链声瞬间停了,四周又静得令西容真惶恐,西容真抬头看万伊的脸,万伊也在看他。万伊把人放到一侧的椅子上,把灯笼递给西容真,西容真抱着灯笼立马缩到了椅子里。 橘黄的灯光从西容真怀里发散开,洒落在半裸的肌肤间,映照出体肤上新旧相彰的爱痕。万伊靠近一步,西容真就往后瑟缩一下,直到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一角,那半空中的锁链也扯得西容真脚腕生疼。 “这里的窗户都是钉死的。”万伊轻抚悬在椅边的足踝,呲了一声,笑道:“殿下真可爱。” 不规矩的手从小腿游走到红痕遍布的大腿内侧,西容真满脸凄然,用手挡了挡往内深入的手,“这么多年了,不要再叫殿下了。” 万伊抬起紧咬贝齿的人的下颌,俯身欺近,“不止我喜欢,他们都喜欢叫阿真殿下,你明明是我的皇后。你说他们是不是喜欢看一朝君储在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戏码。” 西容真说不出话,这话叫他无地自容,更难堪的是万伊拇指一圈一圈按压他的乳珠,乳珠挺立着,发着痒,引得全身燥热。 万伊揉捻着乳珠不算,另一手也趁机不紧不慢侵入待垦的下体,嘴上也不曾闲着,掰扯着瞎话分散注意力,“不出半月就是阿真名义上的生辰了,有什么想要的?” “我……我想……出……” “阿真又想离开我。” “不,我不离开,只是……唯伊想见我。” “改日我带他来。” “我这副样子……” “那便不见。” “万伊……万伊,这里好黑好冷。” “那我们做些暖身的事。” 最后的示弱也无济于事,万伊已经不再顾忌失去他的爱,他已经失去令万伊心软的能力,他已经彻底沦为万伊的掌中雀。 万伊朝西容真伸出手,没有拒绝的余地,西容真搁了灯笼投入他怀抱。万伊怀抱着人又坐回了椅子。 西容真两条腿光裸着跪坐在万伊腿间,整个人缩在万伊怀里。万伊握着他足腕,将丝帕填进锁链的缝隙间。 这算什么?监禁者的仁慈? “唔……” 不容西容真胡思乱想,长指探入了后庭。这两日万伊事后会亲自上药,西容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此刻,身体里的手指已经变得泥泞不堪,温热的液体在手指的搅弄中沿着臀缝流出。 西容真闷在怀中呜咽,万伊一手掐着他上腰将人上身撑了起来,咬了一口唇珠,温声道:“乖。” 随后便是更长更硬的粗物取代四指长驱直入。西容真被迫直挺着腰,他的双手依托在万伊肩上,万伊埋在身体里的粗物动得缓,落在唇间的吻也轻柔,西容真像是被一根羽毛来回试探的花蕾,花瓣被层层抚弄破开,花蕊却迟迟得不到滋润。 蠢蠢而动的情欲得不到满足,对西容真来说却是莫大的折磨,他追逐着万伊的吻,那甘霖落在耳垂、颈项,就是不碰干涸的唇瓣。 粗物也只缓缓抽动,既不深入也退出,西容真咬着唇,抬起臀taonong戳在身体里却毫无作为的rou棍,那东西却坏得很,在他抬起身躯的时候迎上,落下的时间退离。跪坐的身躯渐渐吃力,指骨也紧绷着,全身都止不住颤动,连蓄在眼底的那汪水都在灯光中颤抖。 手掌从纤细的脖颈滑下,待绽的情欲在身下人掌中震颤,西容真双手握起掌控在自己颈间的手,一滴滴泪坠在交叠的指间,“万伊……帮帮我……唔……” “乖,”万伊反扣起一双细腕,另一手扣在滑腻的腰间,“阿真可以的。” “不要……呜我不行……啊……啊……” 上臂没了依凭,全靠酸软的腰部支撑,西容真颤得愈急,理智全盘崩溃,语无伦次道,“万伊呜……我想要你……想要……” 破开rouxue的物什愈渐火热粗硬,万伊的声音也不似初时平稳,呼吸里夹着粗重的喘息,在甬道探索的力道重了起来,一杵一杵在深处研磨。 然而更受不住的还是西容真,收到情动讯息的胴体发着热,绯红一片,下面那张嘴吞吐着粗物的同时,还流着yin水的细沫。 西容真溃不成军,竭力挺动腰身,泣不成声,“万伊……师兄……好哥哥……呜求求你……” “继续。” “求求你,求求你干我……” 头一次万伊知道西容真还会说得出口这种话,愈发得趣,“还有呢?” “呜,阿真……阿真给你生孩子,求求你给我……” “不要阿真生孩子,阿真再叫叫我,乖。” “好哥哥……好师兄……” “乖,阿真好乖。” 没撑多久,西容真还是软趴在万伊怀里被胯下跳动的猛兽反复侵入。如此还是不够尽兴,万伊翻身将人跪按在椅子上,在啪啪的rou体交媾声中开始长蛇与幽xue的又一轮深入交流。 西容真双臂搭在椅子靠背上,乳首在顶撞中碾在冷硬的木料上。在他身后的人双手掐着柔韧的腰身往下身挺起的粗长送,亲密无间地鞭挞着挺翘的rou臀。 结合的部位被顶撞得酥麻,yin水从细沫中汇聚沿着腿缝下流,无休止的抽送将西容真的思绪顶得混沌破碎,声音也是破碎的,“不要了……不要了……万伊……” 得到的也还是十来下又深又重的顶入,身后的人摩挲着腰身向下,最后抓着颤抖的大腿粗喘着将热液留在了西容真身体深处。 西容真已经哭不出来了,被翻过来蜷坐在万伊怀里,那东西还在身体里蠢蠢欲动。西容真抱着自己的膝盖,目光涣散在光裸的腿上缠了两圈的锁链上,万伊抱着他,啄吻着他的背,身体里的粗物渐渐动了起来,带着他的身体摇晃,他咬着万伊横在他嘴边的衣袖,想起些旧事。 想起他怀上唯伊的那晚,他也是这般光裸着被连衣服都没脱的万伊侵犯。 就是从那天开始,他陷入了一场噩梦。 西承真下意识动了动腿,足间少了锁链的重缚,身前满是熟悉的气息。 万伊刚把手放到西容真肩膀,没来得及问候,便被西容真一把拂开,随后转身背对着他。万伊还来不及错愕,西容真便又滚回他的怀抱,双臂圈着他的脖子,“我吵醒你了。” 西容真猫儿似的,摆出一副求怜的姿态,万伊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我只是没习惯身侧有人。”西容真低声软语道。 “殿下,你不是不习惯,是习惯性地厌恶和抗拒。”万伊拇指摩挲着眼前人的眉梢,“只是一夕之间,殿下对我的爱和惧都变得强烈又敏感,就好像……我长期对殿下强制做过什么非礼甚至非人之事。” “没有。” 西容真一口否认,两行清泪却瞬间涌泛,打湿鬓发,浸入枕中。 再出声西容真已是哽咽不止,“怎么会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你舍不得,我也相信你舍不得。” 西容真在撒谎,万伊了然。 再反复下去,西容真一双婆娑泪眼怕是见不得人。万伊不留片语,翻身下床,西容真仓皇伸手,衣袂无情在指尖边缘错开。西容真如坠深井,三面被窒息与寒凉围困,一方天际离自己原来越远。 西容真失神片刻,万伊又折回来。一片温热敷在他红肿的眼上,黑暗中,一个吻落在额间,“待阿真愿意告诉我。” 西容真的心怦然一动,熟练找准身前人的唇,密密送上珠唇,在摩挲中缓缓撬开虚掩的齿门。西容真没睁开眼,他发现比起患得患失的光景,自己好像更习惯黑暗。 “我……出去解决。” “没关系,时辰还早,而且我也想……” “不妥,万一……被人瞧见……” “这种欲拒还迎的情趣一次就够了,难不成每回咱们都要来一遍。”西容真翻身骑在万伊腰间,俯身直视万伊,“万伊在外有胆违抗君令,如今却畏畏缩缩,你在怕什么?” “太荒唐了,我怕这只是黄粱一梦。” “那就当它是一场梦。”秋水盈盈,软玉在怀,“我在你梦里……任你所为。” 西容真的腰身很细,在万伊的手掌中也不过一握。西容真是蓦然绽放的,明明昨日还是朵纯白花蕾,一夜之间吐露花蕊,情爱的痕迹点缀在初经人事的胴体上,像极了昨夜簇拥在他身后的白杜鹃。 有花堪折直须折,万伊深知这个道理,狡辩再多也是欲拒还迎,就回:“殿下,这个梦微臣可以回味一生。” “一生还长着呢。”西容真扶着腿间的灼热纳入自己身体,“此刻,天要亮了。” “阿真。”万伊咽了咽口水,翻身夺回主权。 段后来的时候,西容真还在沐浴。万伊服侍着穿戴整齐,还郑重检查了有没有痕迹裸露在外,趁万伊俯身,西容真隐在屏风后偷啄了一口干燥的唇瓣。 万伊惊了一诧,倏而退开,西容真偷腥猫儿般笑着转过屏风,大跨步走近段后问安。 段后摸了摸西容真的头,责怪道:“你呀怎让万伊伺候起居,他是你师兄,还是你父皇亲赐的平雪侯,调到你宫内可不是受你欺负的。” 西容真耍赖,“他是我师兄,照顾我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万伊,”段后示意揖礼的万伊起身,并招呼到跟前,“真儿这几年愈发被宠坏了,你勿事事顺他。今后真儿还需你辅佐,从今起就该多敲打敲打才好。” “段后言重,万伊自当尽忠。” 尽忠二字便被西容真时时拿来打趣,尤其是在床上。说得多了,万伊也不甘示弱,灵rou合一之际在西容真耳畔侬语,“微臣之忠心是否让殿下尽兴”“感受到微臣的一片忠心了吗殿下”云云,也是叫西容真在春潮迭起、湮没于欲海时羞赧得无地自容。 西容真没脸明说,只得腹诽,万伊的忠心没埋在胸腔,倒长成了下腹的利器。 夏至过后,日头并未可见变短,两人在床上厮混的时间倒是变多了,西容真的肚子却是没有动静。失落了一段时间后,西容真很快坦然,他的重生或许就是用这父子缘分作的代价。 勤勉于为父皇分忧之余,西容真不忘心底的算盘,召了蒙盟布了暗渡的任务。 没有避讳万伊,西容真阖了公文,咬着笔头思索后吩咐,“你去盯着大皇兄。” “是。”蒙盟回。 “算了,还是盯着三皇姐。” “是。” “等等。” 西容真大笔一挥,两个恣意墨字书于纸上,“不,还是二皇兄吧。” 西容真将纸折了两折,下堂递给蒙盟。蒙盟收进怀中本欲告退,西容真回首眨了眨眼,陡然喊道,“蒙指挥,切忌不要被人察觉。他啊什么都好,就是叫人cao心,你说是吧万伊。” 西容真这番纠结让万伊窥得一斑,殿下对三位皇兄都存有疑心,万伊以为西容真还在计较西容仁与西逐鹿的私情,却也不敢附和,就答:“殿下自然比旁人了解。” 西容真开颜道:“那是。” 待蒙盟出殿后取出纸张,打开一看,纸内墨迹未干,赫然写的是平雪侯的名字。蒙盟紧了紧眉,暗忖,情同手足的两人竟然生出猜忌? 不负殿下厚望,蒙盟很快追踪到平雪侯与大皇子西容慈私会的消息。地点在一江中画舫,玩乐密事两皆宜,一个失权首将加上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大抵不太寻常。 “今日之行,微臣本不该瞒着殿下。瓜田李下,私自与大皇子会面实在不妥。”万伊率先道。 “嘴上说不该,你还是来了。” “万伊还要在西都立足,岂敢回拒大皇子美意。” 这话叫一窗之隔的西容真听了差点没忍住笑。 真不敢就不会说出来,分明故意揶揄,西容慈倒是和颜悦色,言辞依旧,“我听闻侯爷在寻蛟珠。” “并无此事,微臣岂敢觊觎如此宝物。”万伊直截了当回答,又道,“微臣可否告辞。” 似是怕沾到什么晦气,万伊语罢就要走,西容慈声音陡然提高,“西国江山,侯爷难道不想要么。” 万伊不怒自威,转身回问:“大皇子明知我是殿下的人,殿下是西国社稷天命的接班人。皇子这番问话是质疑我谋逆不忠还是挑拨离间?” “此间只有你我二人,我只问你想还是不想?”西容慈食指在身前的木匣叩击,“我正巧得到了失踪两年的蛟珠,如果侯爷有兴趣,我愿将它送给侯爷,并全力倾助侯爷如愿以偿。” 万伊迟疑道:“你如何得知我想要什么?” “容真……” 西容慈刚说了两个字,门蓦然被推开,西容真踏入门内,柔柔唤了一声,“大皇兄。” 西容慈瞬间变了脸色,疑色投向万伊,见他也是一脸无措,恢复了泰然,应,“容真。” “皇兄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西容慈跌坐回原位,须臾才道,“没有。” 西容真握上西容慈紧张动作的手殷切道,“有的有的,皇兄……你若是现在没想好,等你想好了,我随时可以听。” 西容慈到底没有说什么,连木匣都没拿失魂落魄走了,门外蒙盟没拦,倒是关了房门独留下西容真和万伊两人。 万伊吃不准西容真听到多少并作何想,坐在西容真对面试探道:“殿下……” 西容真身子探出窄桌,手肘支颐在桌上道,“蛟珠象征着君,万伊想要西国的君位吗?” “我不敢。”万伊说完还是觉得衷心没表够,补充道,“在我心中,殿下是西国无可替代的未来君主,我以为殿下尽忠为荣。若西国未来的君主不是殿下,那必定是我捐躯也没能力挽狂澜。” “我俩这般叫情同手足?那你和我在一起岂不是luanlun。不过你确实日日践行‘尽忠’之职。”西容真不怒反笑,戳着万伊的心口,“我发现啊,你一紧张就喜欢喊我殿下,我不过问你想不想要,没有男人不想坐上那个位置罢,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