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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不知该如何怜你/徒弟出场

    温长默醒来时,意识还带着茫然的昏沉,只是随着他的扭动,身下那处似乎又被什么火热的东西填塞满胀,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男人怀中。

    是阿凤,还是泽重……义兄来去匆匆,少有与他同宿到天明,对了,此时天光大亮,为何无人唤醒他洗漱穿衣。往日日影高照时,他该是端坐在政事堂中,批阅一份份摞起来几乎能把他整个埋了的奏折。

    温长默迟缓的思维终于开始跃动,他眼前也逐渐清晰,却看到的不是他那几个情人的脸,而是他的好友,也是如今大赵权贵间炙手可热的国舅爷。承恩公世子郭瞬青。

    昨日的记忆却如一团浆糊,温长默努力回忆也分辨不清,只能依稀记得他服了那丸药,身体内却如火焚般,然后压着郭瞬青索取亲吻,拉扯着男人衣衫,而郭瞬青却只能因为手脚的伤,无力反抗,便惊慌无措的喊着他的名字。再然后便混沌忆不清楚。

    温长默头一回沦落到这等尴尬境地,他自幼早慧,一举一动都多是被人夸赞,自从科举上展露才华,家族间那些龌蹉都已无需记挂,朝堂之上面对多少明枪暗箭,他自巍然不动,大道直行。纵然他和先帝当真有私,可是他如今权位也不是全然靠着先帝的宠信。而是他一步步稳稳靠文采吏治军功踏上这登天之路。只是此时,他比当年被人当众斥骂“幸进之人,竟与吾等同立玉堂,耻也!”还要难堪。

    杀,杀是杀不得的,他不是摄政王高应玖那条疯狗,郭家的庶子庶女成群,但是嫡子只有郭瞬青一人,慈安宫那位明孝太后已经因郭瞬青的伤怒不可遏,若是郭瞬青身陨,怕是真要撕破脸了。只她毕竟是小皇帝的亲娘,若是温长默没有造反之心,就必须要忍着她的脾气,否则日后定要被小皇帝清算,毕竟那位虽说年幼,眼中也不是能容得沙子的人物,他兼任着太傅,自然看出这位学生已经初见棱角的桀骜脾气。

    所以温长默还是维持着面上的茫然,逐渐聚拢的视线却在暗暗打量着郭瞬青的反应,郭瞬青长的很是柔美,俊秀,平日便似谦谦君子,总温和带笑,润泽似玉。很似他母亲那位温柔似水的江南女子,他当年拜会郭太夫人时曾见过一面,而他meimei郭媛郭太后才更似承恩公,原郭大将军。眉眼间张扬浓烈,锐气逼人。总之这对兄妹的相貌皆是出众,虽不比周凤锦李扶仙那等绝色之资。但也如鹤立鸡群般,在常人中如明珠生辉。

    郭瞬青也有了反应,他醒来后两人四目交接,只是两人这个姿势,是彼此赤身裸体,裹在被褥之中,rou贴rou的紧蹭,甚至温长默的xue里,还含着郭瞬青那根半软不硬的东西,稍做挪动,还有温热粘稠的液体外溢,可见昨日的疯狂放浪。不…郭瞬青看到温长默这副模样,身下那处迅速充血涨大,硬挺guntang的塞得温长默发出一声低吟喘息。

    男人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连忙躲闪着温长默的视线,慌乱的垂下眼眸,慌张道:“明拙……”

    温长默觉得郭瞬青这副反应居然意外的有趣起来,与他这样的人一夜风流,其实也并非什么坏事。郭瞬青此人是少有的表里如一的剔透干净,他手中攥着先帝未登基前就驯养好的乌云卫,那些探子是一条条经验丰富且刁钻的猎犬,替他寻觅着猎物。关于京都内那些需要警惕的对手朋友,定期都有他们的隐秘出现在温长默桌案上,而郭瞬青被安了体面闲差奉养后,他的确老实的过分。

    只要郭瞬青能闭上他的嘴,温长默盘算着,太简单了,对付一个温吞君子,欺之以方即可。“…元惠……”

    温长默缓缓直起身体,只是这般又把郭瞬青的东西吞吃了又深了几分,他似乎要从郭瞬青身上起身,却又双腿乏力,刚把那物从xue里抽出一半,便重重坐下,这次两人皆发出一声呻吟,郭瞬青的头垂的几乎要贴着胸口,温长默胸口起伏深深,方才用最平日冷肃低沉的声音道:“我知元惠你并无龙阳之好…但我昨日因药性之故,冒犯了元惠你。你若是觉得我不堪为友,要与我割袍断义,也是理所应当。”

    他看似平静的声线,其实也隐隐抖颤,缠着几分欲色,郭瞬青勉强抬起头来,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温长默,毕竟他还要比温长默长了几岁,虽说克死几任未婚妻后一直未娶,但也并非没有见识过风月。文人雅兴出入画舫,可也没有见过昨日那般。

    想到温长默昨日被jian辱的连合都合不拢的艳红xue口,缓缓吐着浊精下淌,郭瞬青觉得自己小腹下那根东西又硬上几分。而温长默的甬道又紧又热的把他紧紧包裹。湿滑的软xue让他有种浑然飘忽的满足和刺激。但是昨日之前,他们只是谈诗论画的朋友。郭瞬青拿不准温长默所思所想,他是怕温长默恼怒愤恨。不想温长默也是这样怀揣着担忧。

    “不……明拙,你我相识多年,为何要决断情义。”

    温长默低头俯视着郭瞬青,目光中是郭瞬青读不懂的深沉,温长默长相是英气的俊美,哪怕时人追逐面若好女的风流,多是涂脂抹粉簪花束腰的男人。温长默这种英挺的俊逸,也太过夺目,尤其是他的气度,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从容,再无二人。但郭瞬青看他露出的那一抹自嘲的苦笑时,心间竟痛了一刹。

    “元惠,我这隐疾在身,连起阳都已不能,还自甘下贱,雌伏于人……你若觉得与我友是辱没了你,那也该是应当,更何况,昨日……分明是我冒犯了你。”

    “你还记得昨日之事?……明拙,此事又怎能怪你。况且我又怎会觉得明拙你不堪……我…你这样自轻,倒让我不知如何怜你。”郭瞬青竟激动起来,可是声音还是温和的温柔的:“温相…你可是我皇赵立朝之初最为年轻的帝宰,寻常士子与你年岁相近者,尚未得中进士,谁人配与你相比,你无需这般……其实我昨日,只觉欢喜。”

    郭瞬青话脱口而出,脸上又红了几分,他这般年岁,若是正常娶妻生子,怕是孩子都到议亲年岁,但他固执着在未婚妻病夭后,坚持不肯再害人家女子,与人定亲。拖延至今还孤家寡人,只说这一世要学前人梅妻鹤子。寄意诗词书画,也算逍遥。倒是头一回说这种私语情话。

    温长默在听他说到不知让我如何怜你时,心间便软软似被什么触了一下,一时酸麻弥漫,亲在郭瞬青唇角处试探时,也多了几分实意:“元惠…你这话可是真心。”

    郭瞬青只想将温长默揽入怀中,可他手脚尚不能挪动,只能作罢,可眼神难假,亦是因温长默主动递送的吻,其中闪动亮色,好似夜幕苍星。他悄声道:“我原是不知自己是否有那龙阳之好,可明拙你……我是对明拙你有情的。天下间,男子女子,我也只待你如此,你昨日那般,我欢喜还来不及,却又怕冒犯你,怕你与我交欢,也并非出自本意。”

    “你我今后,还能做友人么?”

    温长默揽着他的脖颈,含着他的唇瓣,郭瞬青配合着张合嘴唇,仰着下巴,由着更擅情爱的温长默,在他口中翻搅,虽然没有得到温长默言语上的承诺,可是这个吻却比千言万语,还要更让他心神安定。而温长默面上也是薄红未散,原本冷清的凤眼,顾盼间是郭瞬青从未见过的风情。却比昨夜他在李扶仙胯下的哀吟,更惹郭瞬青情动。

    李扶仙昨夜将被cao弄的筋骨酥软,昏昏沉沉的温长默长腿和被cao松的软xue分开,而那处吞下郭瞬青未经抚慰便泄身一回的东西,果是格外顺利,他还贴心的为两人盖好被褥。

    郭瞬青便隐忍着被温长默夹弄的感觉,可是他也只能感受着温长默甬道中的滑腻,而不能放肆cao弄,更是明白了李扶仙对他的嘲讽和恶劣。而温长默扶着他的肩膀起伏跨坐时,郭瞬青才真正品悟到,连李扶仙都忍不住流露沉迷的极乐。

    站立在廊下的青年人身形微瘦,是文人特有的单薄。只穿了件蓝灰的素面棉布长衫,乌黑的头发整齐的被束进一个样式简单的铜溜银的小冠中,只是腰间却带着一块极品的羊脂白玉,玉质温润有光,雕刻的纹饰古拙有力,显然出自大家。

    不过虽说他肤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像是大病初愈的模样,不过此人却始终身形笔挺,仪态端方,而双目神采凌然,面上凝肃。莫名带几分与他一身简朴不符的威仪正气。

    他这样的人该出现在京都城内的某处寺庙给上京赶考举子提供的寄身之所,或是书局书院总之是沾着书香的文萃之地。但也代表了功业未就的落魄,却不该踏足这处御赐的丞相府。

    原本是亲王府的大宅,还是原本的规制,飞檐斗拱,廊柱萦回,说不出的大气富贵,宗汝正一身寒酸,却在其中闲庭漫步的从容。而身后跟随的宰相家的小厮竟没了在外的高傲,反倒亦步亦趋,随时听候他的吩咐,眼见天色愈见昏沉,简直要下一场瓢泼大雨般的无常,终于听得赶来通传的下人恭敬道:“宗少爷,相爷听闻您来,刚回府便说要见您呢。”

    宗汝正父亲本是分拨给温长默同赴边军的亲随护卫,不幸中了流箭,血虽止住,却高热而亡,温长默回京后便令家人另送宗家一份丰厚的抚恤银两,宗汝正刚中秀才功名,便前去温府谢恩拜会。

    温长默那时前途未卜,虽又被召回京中,只是当年离京时闹得好一场沸沸扬扬,也不知陛下该如何安置他的官职,若是低了,难免会被些小人以为失了圣恩而被落井下石,若是高了,却是在打皇后的颜面。

    不过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却悠哉哉的继续看他新得的画,思索其中笔锋转折的画技。也有闲暇去见那位寒酸秀才。

    宗汝正想着自己何其有幸,当时他仰慕的是温长默的学识,竟能被温长默主动开口收做长徒也是唯一一位亲传的弟子。尤其是温长默收他为徒后官运亨通,直登青云。虽说他这几年在老家乡下守着父孝母孝,少有在京聆听老师教诲,但是鸿雁传书不断,在他心中,温长默只是个温和又不乏严厉的可亲师者。而非他人嘴里那个窃居高位的弄权小人。

    距温长默的书房愈发近了,宗汝正竟生出一丝紧张来,他入内所见,却见屋中满屋满室的书籍堆积如山,摆设皆是风雅简朴,唯有墙上挂着副泼墨山水,染着红山绿水,才多些活泼生气。他竟也安定下来,对着书桌后正查阅案卷的温长默,直接双膝跪地,不待随侍摆放蒲团,便迫不及待的行了拜会恩师,久别重逢的重礼。

    “不才劣徒,拜见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