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六腰间切玉

    （46）腰间切玉

    你们在这冰雪王国里并肩而行，竟也不觉得孤寒。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忽现一片玉树琼林，那奇树的枝干晶莹剔透，宛如玉雕，姿态横斜旁逸，颇有风骨。

    身旁的红衣少年顿时雀跃而呼：“是飞琼花树！我们赶上啦！”说着飞快地奔跑起来，如乳燕投林。你长腿一迈轻松跟上，兀自微笑。

    待你二人踏入那片飞琼花林的一瞬间，原本风骨劲瘦空无一物的枝干上，忽有千万朵莹白的花苞霎时间长了出来，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膨起花房，又竞相盛放，于是便有一股淡雅高洁的馨香盈在这一方天地间。那花朵如梅似棠，却是通体透白，光华隐隐，雍容淡傲的气度竟然压过了千丈冰雪。

    红衣少年张大了一双美目，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场盛大的绽放，一时竟忘记了言语忘记了呼吸。

    他在看花，你在看他。在你的眼中，这百年难遇的仙境奇观不过是为眼前之人作陪衬罢了，唯有那人秾艳的眉目和可爱的表情让你心动。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片盛开的飞琼花忽然又纷纷脱离了枝头，竟是凋谢之状。然而却不似寻常花瓣那般萎顿而下零落成泥，反而向浩淼长空横渡飞去，倒灌星河！这生命的最后一瞬也要与夜空中那轮皎皎孤月争辉！

    漫天的纷纷扬扬里，一时分不清花与雪。你乘兴而起，弹铗清啸，酣畅快意。有雪花在墨色的刀尖上一触即落，又跌碎在风里。

    那人也忍不住学起你来，双手在口边拢作喇叭，没腔没调地舒气长啸，嗓音却仍稚气未脱，搅扰了你的节奏。但你只觉他一派天然十分可爱，用自己低醇的啸音与他应和。

    喊累了，两个人相视大笑，一齐躺倒在花林间，胸膛起伏呼出白气，同看头顶上高悬的亘古星空……

    ，

    檀弥离从别人的回忆里艰难地缓缓抽离，眼前人还是一身大红喜服，与回忆中一袭红衣的模样重叠，却不复笑意鲜活，而是满面悲戚。看到这样的陆离，檀弥离竟然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疼。可是很快，他便认为这都是那记忆游丝作祟，对此嗤之以鼻。

    “你这身衣服碍眼，脱了。”檀弥离居高临下道。

    若是之前的陆离，尚且不知男子之间也会有那种事情，也许就脱了，可是如今的陆离闻言却是两手立刻攥紧了衣领，警惕道：“我不脱。”

    檀弥离极少被人忤逆，拧眉看他如临大敌之貌更觉不快，抬手一道剑气就把他的衣袍割得稀烂，红色的碎片纷纷落下，露出莹白的身子。

    “你！”陆离气得说不出话来，慌忙之下一阵摸索，想要找到蔽体之物，却只寻到脚边那只青色的琴囊，他只得重新钻了进去，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檀弥离蔑然看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陆离气苦，不知这魔教教主究竟是何用意。

    不多时，檀弥离去而复返，丢给他一套衣服：“借你的。”

    陆离松了一口气，毕竟有衣服穿总好过光着。他有意请檀弥离回避，可是想到他那喜怒无常的脾气又有些发怵，犹豫了一瞬，终是硬着头皮道：“檀教主，可否回避片刻……”

    果然，檀弥离嗤笑道：“这里是本座的寝殿，你竟敢让本座回避？”

    陆离无法，思前想后还是背转过身去，松开攥着琴囊边缘的手，那丝绸的面料十分顺快地滑落而下，露出他美丽洁白的胴体。

    他弯腰去捡方才被檀弥离丢在脚边的衣物，圆润的臀瓣撅起恰好对着檀弥离，呈现弹滑幼嫩的美妙触感，神秘的股沟随着弯腰的动作轻微开阖，那口粉润幼软的蜜xue在眼前一晃而过，诱人一探究竟。

    檀弥离的表情却愈加阴沉，他看着陆离先是穿上了亵裤遮住了那两条纤瘦笔直的长腿，然后又穿上亵衣将背部那两片精致的蝴蝶骨藏了起来……

    “本座反悔了。”他忽然出声道。

    “？”陆离刚开始穿外衣，不明白他这是又要闹哪一出。

    “想来你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吧？呵，确实有几分姿色。”檀弥离怀着恶意诋毁道，“可惜本座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这便让本座的爱宠来满足你吧。”说完，他口中开始发出一种“咝咝”的声音，像是在召唤什么。

    这间寝殿巨大的落地窗外有一块延伸至水面的露台，伴着檀弥离“咝咝”的召唤声，不一会儿，就有什么东西从水底游了上来，爬上露台，又“沙沙”地从落地窗游滑进来——赫然是一条通体漆黑发亮的大蛇！

    这大蛇似是与檀弥离十分亲近，蜿蜒优雅地行至他面前后前端立起，乖巧地朝他吐蛇信子，仿佛在行礼一般。

    檀弥离抚了抚它覆满了黑亮鳞片的蛇身，端详着那双碧绿的眼睛唤它的名字：“瑟瑟，许久不见，你又长大了。”音色醇厚宛如情人间深情的呢喃。

    陆离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本能地感到了危险，他胡乱套上外衣，往后退了几步。

    檀弥离抬眸看了他一眼，却仍是同那黑蛇不紧不慢地说话：“今夜难得有客，去和他玩吧，记住不许咬他。”

    那唤作瑟瑟的黑蛇像是得了命令，极快地朝陆离游滑而去！

    “啊！！这是什么？！”陆离恐惧地叫出了声，只感到一条冰凉湿滑而附满坚硬鳞甲的东西爬上了自己光裸的脚背！他惊得原地跳起，拼命跺脚，却仍是被它缠着细瘦伶仃的脚踝爬到了小腿上，钻进了衣服里。

    “啊啊啊！它爬进来了！啊啊！！救命啊！”陆离又惊又怕地扯掉了刚刚才穿上的裤子，想要去抓住那蛇却又手抖得厉害不敢伸手。

    那黑蛇已经缠到了他的大腿上，“咝咝”地吐着鲜红的蛇信子，舔舐着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肤。黑色的蛇身缠绕在白皙的身体上，反差强烈，色气横生，檀弥离感到下腹顿时烧了起来。

    “救命啊！这是蛇吗？啊啊啊！”陆离慌乱惊惧之下把自己绊倒了，无力地匍匐在地，害怕极了。

    正如叶秋篪之前所言，他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不算灵光，五感之中唯有触觉最为敏感，是常人的几倍。这黑蛇攀着他身子越缠越紧，细密的鳞片搔刮在细嫩敏感的肌肤上，触觉被放大，恐怖极了。他此时已经冷汗涔涔汗毛倒竖。

    “呜呜呜……檀教主，我与你无冤无仇……”陆离骇得哭了出来，“求您帮我把它弄走……”

    檀弥离再开口时声音已经略微沙哑：“可是，瑟瑟似乎很喜欢你呢……”原本醇亮的音色此刻饱蘸了欲望。

    仿佛为了印证檀弥离的话一般，黑蛇在陆离的小腿上点了点细细的尾巴尖，又往他腰间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