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误推妻主落脚榻 棍棒相加心酸楚
薛微出阁入童家已是三月有余,这三月里他处处谨慎,循规蹈矩唯恐行差踏错坏了规矩。赵氏也颇为严厉,对他难得慈爱多是训诫。但好在童谦与他日日耳鬓厮磨的,府内奴仆见他受宠也不敢为难于他。 这日一早童谦睡眼惺忪揉着双眼,伸着懒腰坐在床榻上。透着月白双绣莲花纹的帐幔向外看去,见薛微早已经垂首恭敬的站在外面等着他传唤。 “来。”童谦清了清嗓子,招手让薛微把外袍脱了到床上伺候。 昨日童谦与三五好友饮酒至亥时才归,便没有招薛微来,倒是一大早琉儿唤人传话至薛微处,让侧侍一早过去伺候。 薛微听到吩咐不敢怠慢解开衣带,很快爬到床上跪坐在妻主对面。童谦手一挥,束着薛微青丝的簪子就落到了被褥上。黑发如瀑般落了下来,衬着他面如白玉一般。 手自柔顺的发尾一路游走到薛微的衣衿处滑入,再到细腰上反复摩挲。 “你怎的又清瘦了,是谁刻薄你吃食了?”话虽那样说,但手在纤瘦却不显单薄的腰身摸起来实在舒服。屋外暖阳透进来,正好照在他颀长脖颈处。似被润泽过一般诱人,看的童谦欲望大兴。 “奴。。。饮食节制才好伺候妻主。” “说的也是,就喜欢你这懂事听话的劲儿。” 童谦的右手不断往上游走,两指夹住薛微胸前的红缨。她的手虽然柔软,可这样来回掐揉捏弹很快让那颗红豆充血挺立。 “疼吗?”童谦已经感觉到怀里的人轻颤,她越发戏虐心大起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疼你也得忍着,谁让我是你妻主。”童谦窃笑,手上的动作不停。舌尖则向薛微红透了的耳后处润了润。 “是。”薛微咬着唇,羞得低下头只极力忍耐不敢乱动。童谦突然将背挺直朝他右耳廓咬了一口,手上更是不断加重折磨,仿佛要把那颗小小的红缨捏碎一般。 薛微垂下眼睑,浑身抖的厉害。童谦手突然下移,猛的掐了一把他肚子上的薄rou冷然笑道:“你入门都几个月了,怎的每次和你闹还是只知咬唇强忍。真是块木头,气煞人呢。” 他说着越发气结,又换了一处狠狠的掐了一把。 “啊。。。”薛微痛呼一声,本能的想要推开童谦。只听童谦“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从床上翻滚下去。 “欸。。。哎呦!”童谦人摔到地上的时候,后腰磕到红木脚榻瞬间红肿起来。 屋外伺候的小厮听到这声响,忙敲门外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童谦哪里顾得上搭理他们,“哎呦哎呦”的又叫了两声。薛微骇然失色知是自己闯下祸事,赶紧下床将人扶起。这时外面伺候的奴婢小厮,推门齐齐跑了进来。 童谦顿觉颜面尽失,被人扶着站直身体。她拂了拂衣襟,反手就是一巴掌将薛微的脸打偏过去,脸上迅速肿起一道五指掌印。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我!”童谦鬓角青筋爆起,一双秀眸瞪着薛微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薛微自知犯了大错,低下头跪好请罚。童谦见他又是这幅样子越发怒火中烧,薛微但凡说上几句求饶的软语不是不能饶。如今又这般“硬气”的请罚,好像在和自己叫板一般。 “怎么还委屈你了?滚去院子里跪着。” 薛微起身想去穿衣裳,童谦一把将衣服抓过来扔到他脸上:“我没把你扒光就是恩赐了,你还想穿衣裳!竟敢和我动手,真是宠的你要翻天了!”薛微瞥见落在地上的衣袍,眼圈猛地一红狠狠咬了咬下唇到院子里的墙角边跪下。 童谦见人走了,只觉兴致大扫让侍儿伺候完速速传了早饭。 薛微跪在院子里见提着食盒的侍儿进进出出,没过多久便有阵阵香味传出。辨着味儿就知道是灌汤小包,脑海里浮现出醇厚的汤包汁儿,鲜美的rou馅就让人馋的直流口水。若是再蘸丁点儿醋,更是提味儿。 薛微折腾了这么许久,肚子还是空空的。他咽下口水,心中悔意渐生。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若是忍住了那一时,这会儿定是和妻主共进早膳了。说不定妻主还会像往日那样,亲自咬一口热腾腾的包子喂给他。 他正想着突然吃痛的一缩,在那后腰处被硬物击中。再一抬头便见童谦拿着手腕粗细的棍子,往他身上招呼,那力道可不轻,触不及防的让他叫喊出声来。 “你还有脸叫,给我跪直了!”童谦说着又是几棍子砸到他后背,棍子夹杂着风声一下狠过一下。薛微将头低下背部弓起,臀部微翘做好受罚的姿势。 童谦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客气,只听到“啪,啪,啪。。。”棍子急急落到他背上,责打声不绝于耳。跪伏在地上的薛微手紧紧握成拳头,强撑着稳住身形不至于被打趴下去。 童谦一气儿责了数十下,而后将棍子立起自绕到薛微后面,直接砸到他双丘上。那浑圆挺翘的臀上立马浮出几道红痕,只是被亵裤隔着,童谦看不着甚是不解气下手越发重了。 “呃。。。呃。。。啊!”薛微开始的隐忍唔鸣,而后一棍棍的落下变成了带着沙哑的惨叫哭嚎。 瘀伤不可见,可疼痛却实打实的在加剧。薛微几次险些被打的趴在地上,又被小厮扶起硬撑着跪直。这一棍棍的落下,他白绸裤上隐约是氤了血。 “小姐。。。” 站在一旁的琉儿见童谦这样的打法实在有些不忍,走到童谦身边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落忍的上前劝道。 “有话快说。”童谦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比往常多了几分冷硬。 “侧侍已经知错了,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您看在他平日里还算伺候尽心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你心疼他?”童谦挑眉,满脸戾气。 琉儿见主子脸色有异,忙跪下辩解道:“琉儿知道薛侧侍伤了您的贵体,便是杖毙也不足惜。可是他入府三个月,您常说这院子里也就属他伺候的最舒服周到,人也可亲。若他遭不住这顿打,您这一时又哪里找伺候的人。再者若因为这事儿侧侍有个好歹,坏了小姐素来的好名声可就真是大罪过了。” 童谦听完这话倒觉得有理,她再看下跪之人泪花子糊了满脸,想若不是拼着那股劲儿估计已经昏过去了。 琉儿见这样劝童谦倒是愿意听,便继续道:“薛侧侍入府不过三个月,让教养嬷嬷以后多调教便是,您可别气伤了贵体。” 童谦连连挥棍亦觉得手酸,她冷哼一声扔了棍子大步迈出院子。琉儿及一众小厮忙也浩浩荡荡的跟了出去。 薛微眼见木棍落地,恍恍惚惚抬眸方知人走了。他硬撑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泄完了,人一歪倒在地上。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到脸颊上,与汗珠融到一块儿。 薛微养在闺中十六年,哪个男子不怀春。他也曾在夜里透过窗棂,望着诸星与明月幻想和未来的妻主一起林间起舞鸳鸯剑,月下共对黑白弈。况且童家长女随母征战,外界皆言其鸿骞凤立,不循常流。对患病夫侍亦是不离不弃,千金寻医,这样的轶事人人传诵。 他以为童谦待他也自然会爱护。。。他从不奢求荣华恩宠,只期许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过日子。 可如今,他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困在这座大宅里。努力地服低做小,百般讨好。童谦对他如同玩物,兴起时亵玩无度,稍惹不悦便棍棒相加。 甚么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的全是白日做梦。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他如何甘心。 薛微绝望的敛上眸子,放任自己瘫卧在冰冷的石板上。意识渐渐涣散,他恍惚间看到一道白光在眼前乍现。 他悠悠然好像回到了在家与三弟习武的日子。那时的衣食虽然不及现在精致华贵,却是母亲呵护,父亲关怀,兄弟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