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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殿前一家人

    包拯:你们两个杀才,总是借故去人世流连!学了这等不成样的村话!牛头

    马面呢,换他们来站堂!

    张龙:牛哥纳贿,被六殿阎罗扔油锅炸了。

    包拯:马面那厮跟他那么好,不用问也被牵连了。

    赵虎:没有,马哥是举报人,他领了奖金娶了牛哥的老婆,卖了牛哥的房子

    和儿子,到意大利炼狱度蜜月去了。

    包拯:……那个谁,把今天的案子报来!

    公孙策:是一桩luanlun怀孕案。

    包拯:一桩什么案?

    公孙策:luanlun怀孕。

    包公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头顶乌纱起火,火焰直冲阎王殿的大梁。

    阎王殿外站着两男两女四个人,都穿戴睡衣。两名古代衙役装扮的鬼差在一

    边看守,一个穿黑一个穿白。

    面色青黄的青年男人眯着两只眼、满脸堆笑地对两位鬼差说:「两位大人,

    你们就是是非无常吧?我姓宁,我叫宁国富,我跟你们宗教界很熟,许多熟人,

    知道五台山智嶂峰水峪寺无法大师吗?我去拜访过他几回,请他来给我们单位看

    风水,我知道他现已开了天眼,常常神游四海……」

    黑衣鬼卒说:「我们是包公驾前鬼差王朝马汉,拘魂索命,不看风水。」

    宁国富奉承地笑:「不看风水好,您这句话也好,说得真有气势。」

    白衣鬼差哼了一声说:「他不看风水,我姓马的偏偏最喜爱看风水。」

    「他小孩子不理解事,风水也是正派的学问。」两个妇人中年岁较大的一个拦

    下话头,她看上去四十几岁,没开口先带笑,眼角显出鱼尾纹,但是皮肤白净、

    头发漆黑,也算风韵犹存,穿件真丝吊带睡裙,胸前显出两个硕大的半圆。她陪

    笑着问:「我们几个吧,睡得浑浑噩噩地就被拉来这儿,小马,我们这是在哪儿?」

    马汉说:「这儿是阴间,我们是鬼差。」

    另一个妇人也凑上前,她岁数年青些,大约三十来岁,只穿戴乳罩短裤、双

    手抱在胸前,一张娃娃脸满面媚笑,合身蹭上马汉的胳膊,嘴里娇滴滴地说:

    「小马哥哥,你们必定是活人——吓唬我们……」

    遽然「砰」的一声巨响,两个鬼差回头看,之间十八丈高的阎王殿大殿顶上

    被炸开一个窟窿,一道火光直冲阴间灰蒙蒙的天空,照亮了阴云间盘旋萦绕的无

    数条鬼影。

    几个人同声尖叫:「鬼啊……」居然是那宁国富叫得最响。

    马汉说:「早就跟你们说了,我们是鬼。」

    两个男人都唬住了,那年青女人却不怕,双手拉住马汉的胳膊来回摇晃:

    「厌烦,小马哥哥不要吓唬人家啦。」她相貌平常,但胸部很大,裹在三点式内

    衣里,波涛荡漾。

    两个男人四道目光都情不自禁地瞄以前。宁国富随即瞪了那少年一眼,少年

    脸一红,把目光挪开。

    马汉挣开胳膊,说:「不要出卖色相,再说你也没有色相!」

    王朝说:「真狐狸精我们这儿都铡过几百个了。」

    「谁出卖色相了?老封建。」那年青女人讪讪退开半步。

    半老徐娘挺胸而上,问:「我们这是死了吗?煤气中毒?」

    王朝说:「你们还没死,包拯包大人要断一桩案子,所以委屈各位到阴间耽

    一夜。」

    马汉拍拍手里的文件,说:「现在点名。栾小菊一名,女,五十六岁……五

    十六岁?」他看王朝:「弄错了吧?」

    半老徐娘栾小菊说:「没错儿,人家都说我年青。」

    马汉:「——五十多岁的阿婆抓来干嘛?」

    栾小菊眉毛一扬:「什么阿婆?」

    王朝对马汉说:「这是阎王殿,不会弄错。再说弄错了又怎样了?老规矩,

    弄错了就弄死呗。」

    「也是。」马汉答应附和,继续念:「作业:退休;家住陕西巷六号。」

    栾小菊听到「退休」二字,赶忙说:「其实我返聘了——现在在纱帽中医院

    看专家门诊,每周坐诊两个下午,晚上是风雷动广场舞大队总教练,仍是月光卡

    拉OK沙龙指导员。」

    马汉面无表情:「宁国芙一名,女,三十四岁,家住王寡妇斜街九号;作业,

    肥肠道饭店老板。」

    「三十三……我还没过生日呢……」宁国芙说了一半又改口,「您说的对。」

    「当然,你什么事也瞒不过我们。」

    「哎呦!」是那男孩又想开口接话,被宁国芙一脚跺在脚面上,踩了回去。

    马汉说:「栾小菊是你婆婆。」

    宁国芙满脸堆笑,连连答应:「对对,哎呀看你们查的这么详细我就定心了,

    你们一定不会委屈一个好人。」

    「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宁国富一名,男,二十七岁……」马汉停下,抬

    眼打量那黄面男人宁国富。

    宁国富说:「显老是吧?机关压力大啊,人人都考公务员,你们不知道公务

    员有多难。」

    马汉:「我没说这个——你们俩这岁数,超生了吧?」

    宁国富说:「我们家少数民族,回族。」

    马汉:「回族?回族你卖溜肥肠?」

    宁国芙:「我们破除迷信!」

    王朝惊叫:「别瞎说……」

    「阿拉胡啊磕巴!」马汉大声高呼,浓眉倒竖虎目圆睁,抽出腰刀冲向栾小

    菊,王朝拦腰抱住。

    宁国富噗通跪下:「其实我们都是汉人,回族是我爸找人改的——他嘴馋,

    那些年只需回族每个月能买两斤牛羊rou……」

    马汉瞬间康复平静,收起刀子,说:「这不是你们人世,到了我们这儿问你

    什么就说真话,知道吗?」

    「是,是。」宁国富仍是一副做贼心虚的容貌。

    「作业是三不管部五局七处科员。」

    宁国富探头说:「科级调研员——您那单子没写全。」

    马汉不理他:「家住陕西巷六号,宁国芙是你jiejie,栾小菊是你……」

    「我是他亲(读庆)娘。咳,现在都不按老年间叫了,他就叫我栾大娘。」

    马汉抬眼看他们:「你怎样会让这么远的亲属住家里的?」

    栾小菊傲然说:「我天然生成热心肠,就爱帮助人,陌生人都帮,况且小富是我

    们家实在亲属。」

    宁国富说:「我原本自己在外面租房住,上个月遽然收拾出租屋,我那栋楼

    被封了,一时找不着适合的房子,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打扰几个月。」

    王朝问:「你一个公务员也被赶到街上?」

    「公务员也不是都有房,尽管国家撵我上街,但是我了解国家的难处。」宁

    国富不小心说顺了嘴:「再说前次国家深夜掌握撵出来,至少还给了一个钟头收

    拾行李,您二位这次连衣服都没让穿,终究是旧社会……」他越说动静越小,到

    终究跟蚊子似的。

    王朝也不跟他计较,继续对名单:「厉容一名,男,十三岁,家住王寡妇斜

    街九号。」

    那男孩厉容自己说:「栾小菊是我奶奶,宁国芙是我妈,宁国富是我舅舅。」

    台阶上的殿堂里传来一阵鼓声,王朝说:「升堂了,跟我们上去吧。」

    几个人相互看看,栾小菊一挺胸,说:「上去就上去,包公戏我看多了,今

    儿看看活的!」

    栾小菊领头,一伙睡衣男女八面神威地抢在鬼差前头冲进阎王殿,倒把包公

    吓了一跳,忙问身边的公孙策:「怎样回事?起义了?」

    展昭向前一步:「你们几个怎样回事?在阎王殿裸奔,不要命了?——你们

    是刚作死的艺术家?」

    王朝马汉跟着进来,说:「站好站好,就在黄线后边站好——大人,他们就

    是今晚第一号案子的相关人等。」

    公孙策镇定地说:「现在开庭,案子编号416——陕西巷luanlun怀孕案。」

    穿戴睡衣的一家子瞬间缄默幽静,相互看看,脸上忽红忽白,气氛怪异中带着尴

    尬,像是一群鸭子刚发现窝里多了个鹅蛋。

    「血口喷人!」栾小菊第一个行动起来,她嚎叫一声向前冲,踉跄着跪倒,

    又继续膝行几步抱住了公孙策的腿,两只大奶蹭着他腿,喊冤喊得波涛起伏:

    「委屈啊……我栾小菊二十岁守寡,本年五十五岁了,这一生光明磊落,你们到

    前门外探问探问,谁不知道姑奶奶我不染纤尘?你们这是踹寡妇门!……天日昭

    昭!天日昭昭!」

    公孙策抬腿挣扎,栾小菊饱满的身子随之弹起,居然来了个空翻,两条大白

    腿夹着粉内裤一晃即逝,整个人脸朝下拍在地上。

    几位亲人先是吓了一跳,跟着用更大的嗓门吵吵起来:「差人打人了!官差

    打人了!展昭打人了!老太太都打!」

    展昭站在那儿一拍腰间的刀,说:「你们看清楚再嚷,我才是展昭!」

    公孙策从容地踱到包拯身边,说:「大人,今天这案子够呛啊。」

    包公说:「把我的铡刀都抬上来,我看谁还撒泼?!」

    王朝马汉齐声呼叫:「大人有令,抬铡刀上堂!」

    外面一阵呼啸,一队阴兵抬着三口沉重的铡刀鱼贯而入,在大堂正中摆成一

    排,隔开包大人和四个俗人。

    四个俗人的哭号立刻变成了啜泣。栾小菊两眼翻白,手捂胸口:「哎呀我心

    口疼……好难过……」

    两个男人上去左右扶住,宁国芙对王朝马汉说:「我婆婆心脏欠好,你们说

    话留心。」

    王朝冷笑:「这是阴间,你死了我们也能继续审。」

    栾小菊趴在那里曲曲折折地叫:「冤死我啊……天啊……」一家子男男女女

    围着她低声念:「展昭行凶,展昭行凶……」

    展昭急了:「他是公孙策,我才是展昭!」

    包公眉头紧闭,看着这一家子哭天抢地,说:「再欠好好说话就统统打死吧。」

    宁国富大惊:「您不是包公吗?说好的彼苍大老爷不委屈一个好人呢?」

    包公宣告一声悠长的鼻音,宁国富立刻缩起脖子低下头、不作声了。

    包公慢慢地说:「底细只需一个……」

    堂上堂下世人一起看他,公孙策满脸敬佩:「您这就看出底细了?」

    包公:「问原告!」

    宁国芙柳眉倒竖:「原告?!原告还敢来?!!」

    栾小菊双眉倒竖:「老娘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丧尽天良、诬害我们家,这

    不是血口喷人吗?这不是踹寡妇门吗?……啊?!!!」她这边闹,那儿两名鬼

    差脚不沾地地拎着一个人上殿、丢在地上,栾小菊看清那人是谁,遽然改成了悲

    号——「我的儿啊……」

    丢在地下的是个面无人色的中年男人,栾小菊扑上去一把抱住:「儿子你死

    得委屈是吗?是不是这个潘金莲害了你?」

    宁国芙原本见了鬼似的盯着那人看,听到婆婆这话一跃而起,叫道:「老梆

    子你说清楚,你特么说谁是潘金莲?!整条胡同谁不知道你开始是第三者,撬了

    我死去的公公,我这死鬼老公也不是你生的——你这么亲接近热地抱着他干嘛?

    我看多半luanlun的就是你们!」

    白面死鬼指着宁国芙,气得结巴:「你这恶婆娘……反咬一口……」

    王朝大喝:「安静!」马汉等衙役抡起水火棍敲了几下地上,几个人立刻老

    宽厚实跪好。只需厉容还愣头愣脑地站着。

    公孙策说:「原告厉广州,生前是肥肠道饭店的老板,告状理由,妻子

    不忠。」

    宁国芙像遽然拧开的汽车音响,毫无预兆地爆宣告声泪俱下:「委屈啊……」

    「委屈你妹啊!」厉广州浑身哆嗦、闪烁其词地继续乱骂:「……你这红杏,

    你这潘金莲,你这不要脸的……你自己说,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宁国芙说:「当然是你的!……什么孩子?谁说我怀孕了?」

    厉广州说:「这是阴间,我们什么都知道,这叫鬼神分明!说!你肚子里的

    孩子是谁的?」

    宁国芙说:「什么孩子?哪儿来的孩子?老娘这个月月经来得晚那是内分泌

    失调——我都更年期好几年了!你不是鬼神分明吗?你还问我干什么?」她挺起

    胸,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台上包公一伙:「哪个王八蛋诬害老娘怀孕的?你站出

    来!是豪杰的你特么站出来!」

    包公猛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原告!你是怎样知道被告怀孕的?」

    厉广州说:「喝孟婆汤前孟婆告诉我的,我其时问她知不知道我家里长幼怎

    么样了,她打了个电话给谛听,然后跟我说没什么可不定心的……根本不值得…

    …cao心……你老婆好着呢……不要太好……」胖子说到这儿声泪俱下,泪珠儿顺

    着满脸肥rou乱滚。

    展昭说:「就那老娘们爱串闲话……」他从公案下提出一部有线电话,拨号:

    「喂,孟姐?你之前跟厉广州说他在人世的媳妇儿怀了luanlun孽种……哦……嗯嗯

    ……」展昭挂了电话,对包公小声说:「那天有个家伙死活不肯喝汤,鬼卒灌汤

    时老孟闲的没事就给后边排队的人算了几卦。」

    包公说:「孟婆的卦是准的,你就是怀孕了。」

    宁国芙尖声敌对:「你们说怀孕就怀孕,我还说包大人怀孕了呢!」

    包拯摸摸自己的肚腩,黑脸微红:「我这是早上多喝了两碗胡辣汤。」

    公孙策说:「这个我们可以当堂承认。——那个谁,把机器推上来!」

    两个白衣女鬼推出一台彩超机,在包拯桌案前停下,其间一个一伸手,手臂

    伸出去五六米长,把宁国芙腾空提了过来,丢在彩超机前的椅子上;其他一个左

    手往她小腹上涂耦合剂,右手拎着扫描器跟着按了上去,不等宁国芙反响过来,

    那女鬼现已移开了双手,说:「好了。」第一个白衣女鬼手臂再伸,将宁国芙放

    回了原地。

    包括宁国芙在内这一家子都唬住了,望着两个女鬼发愣。第一个女鬼的手臂

    缩回跟着又伸了过来,这次夹着几张纸巾,在宁国芙面前抖。宁国芙下意识地接

    过擦肚子。

    彩超机嗡嗡作响,打印出了一张相片,那女鬼身子仍是直挺挺站着不动,手

    臂皮筋似的前伸了三米,以前拿起打印纸,再次伸长拐弯,放在包拯面前案上。

    包拯公孙策展昭凑上去看了几分钟,三个人六只眼一起看那女鬼:「这片子

    说什么?」

    女鬼青灰色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说:「哦,被告有孕三十四天,是luanlun孽

    种。」

    宁国芙嗷的一声,扑向那女鬼,站在她死后的赵虎悄然一伸水火棍,将她绊

    倒在地,她趴就地趴倒,一声不出,睡裤向后扯显露半截白胖的屁股也不去拉,

    似乎昏倒了。

    包公指着两个男的说:「已然是luanlun孽种,怎样也跑不出你们两人。自己说

    吧。」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起开口:「不是我!」「我是无辜的!」

    栾小菊问:「你们不是能掐会算吗?你们说孩子是谁的?」

    包拯居然答应附和:「有理。」回头问展昭:「孟婆没算出孩子是谁的吗?」

    展昭说:「她算卦是业余喜好,道行不行。」

    包拯说:「那只能把这家人逐个过堂了。张龙赵虎把其别人先带下去。先审

    这个栾小菊!」

    一、栾小菊的口供

    ——我清皎白白的一个女子,被你们含血喷人、陷害嫁祸、刑讯逼供……我

    看见你们摆了三口铡刀,吓唬谁呢?别看我长得年青,我是六零后,听着刘胡兰

    邱少云长大的,十八层阴间有共产党凶狠吗?文革武斗严打我什么没见过?你敢

    铡姑奶奶就敢伸脖子,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变成鬼我就找你上级上访去!

    我说完了,放我们回家。

    ——为什么我风闻我家有luanlun怀孕的事一点都欠猎奇?因为你们是含血喷人、

    陷害嫁祸、刑讯逼供!我们老栾家八辈儿都住羊尾巴胡同,你去探问探问,我在

    娘家的时分是多么不染纤尘、清皎白白?

    ——跟我娘家没关系?水有源树有根,一个清皎白白的人,自己有了家,就

    能抵挡黄色流氓失常了?

    ——说话一套一套的?那是,别看我家现在卖猪下水,我本行是老中医,那

    些在电视上卖药的老专家有好几个都是我同学。要是我给你把脉开丹方说病理,

    你才能知道什么叫有条有理、不着边际。

    ——不是说我?为什么?谁说五十岁就不能怀孕?那是西医的歪理邪说,我

    是祖传的老中医,跟你说只需调度得法,就可以推延衰老老树开花。

    ——我当然没怀孕!你们又含血喷人、陷害嫁祸、刑讯逼供!假如你们说的

    是真的,那就是我薄命的儿子被绿了……薄命的儿啊,我早就知道,那姓宁的小

    娼妇不本分!成天拿着个手机嘀嘀咕咕,还背着人,我拿过来想看看她还加了密

    码锁……

    二、宁国芙的口供

    ——手机?都是我们家老太太刚说的吧?你们也甭绕弯子,我招认,我在陌

    陌和微信上约过几回炮,我有这个权利,国家都不管你们管什么?

    ——国家管了皮几万?您还挺潮。皮几万睡嫂子国家也就是不让他上电视,

    没有抓起来要砍要杀吧?我那死鬼男人有二三年没碰我了,他在外头有人我也能

    找,这叫男女平等,不是万恶的旧社会了,你们管不着!

    你们说我怀上了那就怀上了呗,你们说是luanlun孽种也没问题,回头抽暇打了

    呗。

    ——孩子他爹是谁?我知道孩子他爹是谁?我没什么可说的,约完就完了谁

    记住都是谁,天亮往后说分手我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你们这些老梆子不理解

    我们时代青年就宽厚儿躺土里完了非出来现眼……没想到约个五六十人就能遇上

    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真的不怪我,是时代的错。

    您知道我爸是杀猪的,风闻他在文革时可神威了,是rou制品厂造反派头子。

    那会儿赤贫困难,有点小权就有人套近乎走后门,我爸就专喜爱跟一些不正欠好

    的妇女打情骂俏。我起小儿就听过许多关于他的风言风语,说他不管美丑都是十

    斤rou一次,说他最喜爱在半扇生猪上干事儿。还说我们这片儿每条胡同都有他的

    私生子。我只当是大人精神生活瘠薄、传闲话传得夸大,没想到是真的。

    ——我没瞒你,有什么好瞒的?你把那厉广州那死鬼叫来我也敢当面说。确

    实我约炮的次数太多实在记不清楚了。我们新时代的青年约个炮就是解决生理需

    要,跟你肚子疼要上厕所相同。痛快完了就完了。你记住你上个月拉了几回屎在

    哪里拉的每次拉几根?你们不是有我谈天记载吗,告诉我人名和日子,我就给你

    们说细节,毫不保存。

    ——十二月二十一号我没约炮?我约没约我老公都不知道你们怎样知道?

    ——偷查别人手机记载是不道德的!

    ——哎腾讯不是说不保存谈天记载吗你们诈我!

    ——哦?我们家这点儿鸡毛蒜皮你们三堂会审,这些大公司欺骗全国公民你

    们就不管了?

    三、宁国富的口供

    ——你们这些问题是想暗示什么?我和我姐当然是皎白的。你们不能这样怀

    疑一个国家干部!

    ——你们跟我们不是一个国家?只需一个我国没听过吗?自古以来不知道吗?

    ……公孙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你跟他们不同你是斯文人啊……我说我说我说……

    能给根烟吗?宋朝人不抽烟你们这儿总有民国往后的吧?阴间全面禁烟?那么多

    革命先烈老干部怎样办?

    ——别!别!爸爸别打!!我说我说!!!我和我姐他……通jian有染!

    ——我和我姐的作业,那得从十几年前说起,那会儿咱国家还没现在富裕,

    我爸我妈都还在世,我们家还住平房,那年闹非典,校园停课了,我爸我妈也不

    让我们串门,我跟我姐就天天在家看电视。那会儿刚初步流行手机,没有智能手

    机,我们家就一台九九年买的旧电脑,上网仍是拨号,只能打打拖拉机,那天我

    等我爸我妈上班了就悄然去一个同学家,他家有刻录机我让他帮我刻了些VCD

    ——什么是VCD?就是DVD之前的一种东西我家电脑太旧光驱读不了DVD

    ——我借了一书包回来。看我借回新片子了我姐很高兴,让我等会儿等她做点儿

    午饭咱俩边吃边看。

    我姐爱看爱情片喜剧片,我拍她马屁,先放一张,这片儿我听

    说过,古天乐和杨千嬅演的。

    录像一初步我就觉得不对了,那会儿我也看过不少片儿了,知道香港片的路

    数,一上来应该是出片名儿、领衔主演谁谁谁,这个一上来就是住家儿,一男一

    女两人说日语。

    我姐问我:「放错了吧?」

    我说:「估量是——将就看吧,反正没看过。」

    我姐说:「这帮人说的不是我国话,怎样看?」

    我其实也没兴趣,但是带子是我借的,就说:「咱俩给他们配音,我来这男

    的——娜娜小姐,你真美呀。」

    我姐也跟着说:「猪头君你瞎吧?」

    这时电视上的那女的笑嘻嘻地跪在男的跟前,脸趴在了他裆上。

    我含糊猜到借着宝物了,这是传说中的毛片儿啊,但是假装不理解,说:「唉

    我饭粒儿掉了你帮我捡捡。」

    我姐的动静也发颤了:「我找找,在哪儿呢?」

    那女的摆开了男的的裤子,就初步口活儿了。

    我和我姐都没声了。

    我姐细声细气地说:「快关了,这什么呀。」动静都哆嗦了。

    我脑袋嗡的一下,不知怎样就趴我姐身上了。

    男孩儿发育晚,我那会儿比我姐矮一头,人也瘦,趴我姐身上就跟山公骑马

    似的。姐挺用力儿地挣扎,就是不起来。我们家的沙发是皮的,蹭得咯吱咯吱响。

    我把我姐的背心掀起来,用嘴亲她奶头,我姐挣扎的劲儿就小了,当年她的

    奶头是粉红色的,胸口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rufang上挂着汗珠,在阳光下好

    像灯泡相同闪闪发光。

    夏天都穿得少,我姐背心短裤,我光着脊柱就穿了个裤头,可我觉得光是脱

    衣服就脱了半个小时。

    脱光了之后,我们俩浑身都是汗,情不自禁地颤栗,抱在一起纠缠着,像是

    一头熊抱着棵树乱蹭。

    我之前看过毛片,知道怎样回事,但真枪实弹的时分就不是那么回事,我姐

    跟我扭着我也不能垂头扒开找当地,只能靠jiba蹭来蹭去地探究,如同有几回找

    到当地了,但是进不去。

    我姐快哭了,来来回回地骂我:「你这臭不要脸的。」但是光挣扎不用力,

    就跟调情似的。

    我也不知什么时分就不那么紧张了,找到了当地,捅了进去。

    刚进去的时分,我姐喊疼,真的用力挣扎了,差点把我掀下去。但是在那种

    节骨眼上,男人会有无量的力气,我一只手捂住她嘴,一只手按住她胸,用力捅

    终究。

    终究之后,我姐就不挣扎了,两眼直勾勾地看我,傻了相同。

    我姐抱住我。我就初步动了,别看我第一次,还挺凶狠的,我这方面有点天

    才,觉得我姐yindao里太热太紧、受不了快要射了,我就拔出半截来凉爽凉爽。

    我一得意,就俯首看我姐——之前?之前一贯抬不起头啊,她要是哭着让我

    下去怎样办?——我姐也在看我,脸上红红的都是汗,目光呆呆的。我就伸脖子

    凑上去跟她接吻,我姐一边跟我接吻嗓子里一边时断时续含含糊糊地小声说话,

    骂我,我就下面用力撞她,撞一下她就安静一会儿,接着又骂。后来我看出来了,

    她是成心的,想让我撞她。

    我就更振奋了,用力连着撞了几十下,射出来了。我姐感觉到了,用力挣扎,

    一下把我从沙发上掀到地下了。

    ——没问我以前的事?没问我以前的事你们怎样不早点打断我?还记住津津

    有味的?

    ——后来?后来就什么也没有了,我长大了,明理了,理解这种行为是过错

    的,所以斩断了这段联络,在大学里入了党、后来成为一名国家干部,淡泊明志,

    一箪食一瓢饮,在平凡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我和我姐?当然是洗心革面、清皎白白。

    四、厉容的口供

    ——我就知道我妈和我舅不大正常,他们八零后都不大正常——但是怎样能

    弄出人命呢?太不负责任了。

    ——知道什么?我全知道,避孕东西面面观,意外怀孕怎样办,人流哪

    家强,电台电视台里全这个,上个网砰砰砰地往外弹,想不理解都不或许。

    我小时分每次家里集会,男的都打麻将,就我舅不打,到厨房帮我妈忙活。

    有一回春节,我看着电视睡着了,睡到一半模含糊糊睁眼想喝水,屋里就剩我和

    我妈我舅,别人都下楼看焰火去了,他们俩就悄然抱在一起亲嘴儿,我舅舅的手

    伸进我妈衣服里,我妈的手伸进我舅舅裤子里。您看过那吗?跟

    我们家相同相同的。

    ——小孩不能看?您说的是古代小孩儿,避孕东西面面观,意外怀孕怎样办,

    人流哪家强,我比您清楚,我们班都有堕胎的了。

    ——我?我跟他们不相同,我但是好人,出淤泥而不染。你们不会真把我妈

    怎样着吧?她就是风格有问题,风格问题不算问题吧?

    ——嗨,知道你们不信,你们不是神仙吗,就把你们的真言套索守护银镯什

    么的都拿出来,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神奇女侠梗你们不知道?没有神奇女侠?有十殿阎罗没有神奇女侠?

    ——我真的没碰过我妈,你们爱信不信!再说,就算我对我妈有想法,我奶

    奶也不干啊。

    ——什么意思?明说了吧,我正睡着我奶奶呢,怎样能再去睡我妈?我奶奶

    醋劲可大了,我洗澡忘了毛巾喊我妈拿她都能捕风捉影想念一百回。

    ——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跟我奶奶接近、上床、zuoai、有性行为、

    男女联络,理解了?

    ——我为什么不能振振有词?我问你,你为什么抓我们来的?是luanlun怀孕对

    不对?不是luanlun,重点是怀孕。我奶奶五十多了,更年期也过了,早就没那个能

    力了,我们就是当街打野炮又有什么问题?

    ——从头说就从头说,但是你自己说话可得算话,你说了今天抓我们来是因

    为luanlun怀孕的作业,就不能管我们俩的事儿。

    从头儿说……从哪儿初步算是头儿呢?真要说头儿,我们都一起睡了十几年

    了。我从小一贯跟我奶奶好,从小每天晚上就是她给我洗澡,洗完了带我睡觉。

    我睡觉一贯都得抓着她的咪咪,她的咪咪又大又软。

    上小学了她不让我抓,先是分两床被子各睡各的,后来有一阵子还穿戴睡衣

    戴着胸罩睡觉。但是睡到深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