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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听闻陛下有喜(中)双更合一

    安修下意识地沉下脸,看向侍立在侧的近竹和苗秀:听到什么了?

    “他们打小跟着侄儿,有什么不清楚的?叔父不必紧张。”安寻悠神色平淡,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秘辛。

    安修简直要被他急死!“你说真的假的?”应该是抗拒他们安排的相亲才故意扯谎的吧?是吧!

    “侄儿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安寻悠也不算完全在撒谎,那些家族长辈安排的女子他都一一见过了,的确没什么感觉,没有对樊蓠的那种悸动,甚至连原始的冲动都没有。

    是的,上次段择来府中催婚之后,他还真的认真考虑了他这位大师兄说的办法——接触别的女人,慢慢削减情蛊余毒的影响。但从目前看来,这招似乎没用。

    安相爷已经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寻悠这孩子不是爱玩笑的性格,再说哪个男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又不好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你……”安修上身前倾压低了声音,“还是因为当年的事?”

    安寻悠下意识排斥地皱了皱眉,但还是诚实地摇头。他依然无比厌恶那时候的经历,也不敢说那阴影至今已经消散,但他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绝不是因为那件事。

    安修微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寻悠以前的毛病已经好了,他有过通房丫头,说明他身体没问题;前两年甚至还跟陛下搅和到了一起,说明他也会有冲动。一切都证明他大侄子是个正常男人!

    “那这次是怎么了?”只要不是当年的阴影又回来了,那就好办。安修突然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你前段时间说的那个……蛊毒,是不是?”

    提起这个,安寻悠有些烦躁地扭开了头,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除了青阳先生他还找过不少名医国手,均未查出他体内还有毒素……

    “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吧?叫大夫瞧过没有?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都不上心似的!”说完又觉得自己是关心则乱,巫蛊邪术在夏秦是人憎鬼厌的禁忌,更是只闻其名不知其详的秘密,正经大夫谁懂那个?

    提起蛊毒,绕不开李沐鸯那个妖后!安修想到那个恶心的女人就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要不是那老毒妇,寻悠当年一个好好的少年郎也不会落下那种毛病!先皇也是,枉费他前半生辉煌荣耀,竟被一个妖女迷了心智!可惜他没活着看到夏秦江山葬送在他樊家子女的手里!

    近竹在一旁小声辩解,“相爷,蛊毒太过神秘,境内的大夫没几个了解的……”

    憋了一肚子火的安相爷气得直拍座椅扶手,“那就让你们少爷这么受着?本相还没问你呢,你们怎么保护少爷的,竟然让他中毒?!”

    要不是怕惊动了嫂子那边,他绝对把这些伺候不周的人一一惩治了!

    安寻悠被叔父嚷得不耐烦,拜托他帮忙挡住母亲那边安排的姑娘们,将人糊弄走了。

    “你俩也下去吧,把前些天搜罗到的那些玩意清点一下,明日二婶那边的人来了,交由他们一并送入宫里。”

    “是。”

    苗秀偷偷给近竹使着眼色:前些天搜罗到的那些“玩意”,不是公子心心念念好久的佳品吗?真送?

    后者拉着她赶紧走:送,公子都说送了,咱们有啥好说的。

    濯央宫——

    樊蓠正坐在灯下美滋滋地吃着果盘,旁边的小丫鬟静影大声念着朝臣们送来的礼单,于是樊蓠“咯吱咯吱”地啃得更起劲了。

    坐在远处批奏折的夏泷忍不住抬头白了她一眼,“能不能小点声?”

    静影吓得转身就要跪。

    樊蓠撇了撇嘴,“你自己非要来这屋。”不过还是住了嘴没再吃了。

    静影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说她。起身看向樊蓠:陛下,还继续念吗?

    后者摊摊手:可不敢打扰人家干正事。

    于是静影无声地指挥丫头们将堆成小山似的贺礼登记入库。

    原本还欢天喜地、其乐融融的房间立即变得规规矩矩、沉闷无聊。夏泷受不了地摆摆手,“得得得,继续念——你,继续吃。”

    樊蓠挑挑眉,继续“咯吱咯吱”地吃起来。

    静影抿嘴一笑,继续大声宣读礼单。只不过在读到丞相府时,语速渐渐缓了下来,近乎迟疑道:“安太傅送上了,还有……”

    “嗯?”樊蓠像弹簧一样“嗖”地跳了过去,“真的假的?!”

    这可都是传世之作啊!如果能一直流传至21世纪肯定要被收进博物馆的那种!

    夏泷也有些被安寻悠的大手笔惊到,安府不是需要如此巴结尚未出生的皇嗣的家族,更何况安寻悠不可能看不出“皇嗣”就是子虚乌有,那他送上如此贵重的藏品是为何?

    瞧见樊蓠爱不释手、恨不得眼珠子都贴到画上的模样,夏泷顿时脸色难看:他是故意逗她开心?

    要不然是为什么?为南方灾区尽一份心?那为何不走朝臣捐献那条路子?或者更直接点,安府在灾区也设有施粥棚,他怎么不直接送那边去!

    为他们这诓骗群臣的计策做脸,像禄以升、陆取做的那样?可他又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反倒把自己的这份低调地缀在丞相府的礼单之后!

    “看看看,再怎么看还不是要换成银子送去赈灾,难道你还想昧下不成?”夏泷心情不爽就要让别人也一起不爽。

    果然,樊蓠被这么一提醒,瞬间哀嚎不止,“安老师啊,你说你送礼干嘛这么实诚呢?这种好东西你也舍得拿出来,哇——”

    这种真迹可是有价无市、有价无市懂不懂!

    夏泷看到她恨不得抱紧名画不撒手、又因为怕损坏纸张而不敢下手的滑稽样子,顿时心情大好,连带着看到某些折子里尽是些恭贺吹捧、对社稷黎民却无半点贡献的话,都能心胸开阔地写上“已阅”两个字而不是直接把折子甩开了。

    他这边厢心情轻快地看完了折子,一起身发现那女人还凑在两幅画卷前面,连眼都舍不得眨的模样看着就好笑。

    “多看看,啊,反正也看不了几天了。”夏泷刻意地走上前去嘱咐道,“静影,记住把安太傅送来的珍品收好啊,这等佳作可不能简单地典当了,那非得好生唱一唱、让他们竞价不可。”

    静影只能硬着头皮称是,再去看陛下,已经趴在桌上“人事不省”了——

    “死了死了,不会再有爱了,不会再有了……”

    “嘘!”静影觉得陛下有时候像个小呆子似的,什么死啊死的,张口就来也不怕不吉利。

    再去看摄政王,人已经背着手抬头挺胸地出去了,静影敢发誓听到了他老人家哼的小曲。

    这不能不让她惊异!主子难得有这么放松地展露自己情绪的时刻,在他们这些暗流的眼中,他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静影有些许惊喜的同时,又忍不住忧虑:主子是因为陛下开心起来的?

    夏泷回到书房后还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她倒也老实,本王说要卖出去,她也就没反驳,认了。”

    夏阐偷觑了他一眼,不好接这话。他能怎么回?

    陛下不是那种贪墨的人——暗指陛下品格优秀,他又不是嫌命长!

    您开口陛下不敢不从——不符合现在这融洽的氛围啊。

    不用他回答,夏泷自己心里也有计较,回宫后的樊蓠……品行和脾性都还不错。

    比如这次,明明那么舍不得,却没有说过半句“留下一两件贺礼无所谓”的话。不敢?不,她清楚段择在他这里的地位和威信,只要她开口,要些财物珍宝什么的,他还真不会为了身外之物拂了段师兄的面子。

    但她半句也不提,很显然,她不想坏了规矩——之前定下的将群臣、富商的贺礼或捐赠用于灾区的规矩。

    她还是有原则、有坚持的。

    就是太喜欢讲道理,哪怕是在与人争吵的时候。他忍不住又摇头笑了笑,不愧是跟着安寻悠看书作画的,书呆子。

    “夏阐,你去,看看咱们私库里有什么古玩字画没有,给她送去。”哪怕他跟她交流不多,也知道她爱画成痴,毕竟整座皇宫没有比她这里用宣纸最多的地儿了。

    “愣着干什么?这次陛下怎么说也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只要她安分守己,本王也没必要同她闹僵。”

    “是,属下这就去。”夏阐淡定地领命退下,可刚出了门便再也掩饰不住忧心忡忡:他打小服侍主子,他就是能感觉得到,主上不像从前那么仇视陛下了……

    对于贺礼中的奇珍异宝,樊蓠的想法是将它们放入市井中去拍卖。

    “不能走官卖的路子,流程死板繁琐,还对参与人员设置什么地位门槛,这样怎么卖出好价钱?当然,我们也不在义庄里卖。”没那么多人关注义庄里卖什么,热度不够。

    “得找做生意的一起合作,才能把这些宝贝炒出好价钱!”专业做生意的,最懂怎么宣传商品,那样就不愁没人去参加了。

    “再者,当官的用什么宝贝,商人们会感兴趣,咱们主要赚的是他们的钱。”让富商巨贾们出钱,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夏泷当然也知道天下的财富集中在这些人手里,否则他当年也不会把学武的时间花费在建立商队上。但商人逐利,没有足够大的好处,人家凭什么替你出钱出力?就因为捐款救灾是积德行善啊?

    “本王得告诉你,皇商的名额是有限的,每一个名额的分配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不要打这个主意啊。”若是捐些财物能换来皇商的身份,那自然多的是商贾抢破头,但这绝对不行,滥封皇商带来的隐患不会比几次天灾小!

    樊蓠当然也明白不能用这种杀鸡取卵的法子。“不能给皇商的名头,合作商也是好的嘛。”

    什么“唯一指定合作伙伴”、“冠名商”,七七八八的名头多着呢,发个几十个家没问题!

    夏泷听得头疼,“是可以玩文字游戏,下面的人即便不满也不敢如何,但朝廷的威信……”

    “是朕的威信扫地,”樊蓠白他一眼,“关摄政王何事?”

    夏泷愣了下,慢慢勾起嘴角:有点意思。“陛下挺有自知之明。”

    “就是这么厚道,哪怕是当工具人也当得尽心尽力。您别忘了自己的承诺就好。”

    第一次拍卖在归家客栈进行,霍陵飞出面做了牵头人。

    归家客栈的店面遍及夏秦中部及南部,装修华丽、摆设精贵,符合靖南王一贯的烧钱审美,一向是霍王爷出远门必选之所。对于归家客栈背后的东家,靖南王府当然早就了如指掌,“谈”下这种事情不在话下。

    樊蓠大笔一挥,给了个“靖南王旅途钟爱之所,摄政王梦中仙姑力荐”的牌匾。

    霍陵飞嘟嘟囔囔:“钟爱?属实是夸张了。”

    夏泷扶额无语:他的梦中仙姑?看着有歧义啊,好像自己心悦于她一样。

    但总地来说,她写的句句属实,他们也没法说她撒谎。

    第一次拍卖作为一次大胆的尝试,还算成功。因为是第一次尝试,也没拿出朝臣贺礼中太过珍奇的玩意,只是一些妇人家使用的妆奁、玉器而已,不过到底是出自安府的东西,品质和式样俱佳,终究卖了个好价钱。

    这种事情当天晚上便传遍了京都各大家族,各家话事人先是愁眉紧锁地找自家靠谱的同辈、子辈去确认消息,再诚惶诚恐地向老辈请教这其中蕴含的信息。

    各方震动的原因,无非就是认为安家要么贺礼失当、要么政事有失,但总归这样被上头下面子,不是什么好的讯号。毕竟在归家客栈的拍卖会上,可是靖南王亲自将御赐的牌匾送去的,靖南王与安府是表亲,要不是上头铁令难违,他怎么会允许自家亲戚的贺礼被丢出去任商贾买卖?

    第二天早朝时,安相爷收到的注目礼便格外多一些,有担忧关怀的,有幸灾乐祸的,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思管那些。

    朝堂上,摄政王与朝臣们商议着南方赈灾事宜,一如既往地对安相爷的提议有采纳、有否决,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满。

    最终,老太师、段择、禄以升、万年等人被指派押送第二批赈灾物资前往南方,支援赈灾事宜,段统领不在京都时,禁卫军统领一职由陆取暂代。禄以升是安府门生,万年是安府的远房亲戚,似乎摄政王对安府这一派倚重不减。

    看明白这一点后,不少人也就歇了揣测的心思,也许就只是陛下不满意安府的礼品而已,不代表摄政王厌弃了安相爷。

    但总有人不死心,或者就是盼着安府出点事,旁敲侧击地去问靖南王,结果……当然是被这行为一贯乖戾的霍王爷喷了个狗血淋头。

    安修更没有心情管这些草包如何猜想,“既是送给陛下的贺礼,那就是陛下的东西了,如何处置是陛下的事,做臣子的何必置喙?”

    现在还有什么看不懂的,要么是摄政王被陛下迷住了任她胡闹敛财,要么就是摄政王缺钱了自己想敛财,总之他懒得理这些年轻人耍什么花腔,他大侄子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呢!

    想到这一点,安相爷连客套的心情也没了,匆匆与同僚们告辞离去。他们安府就是找遍天下医者,也得帮寻悠把那什么破蛊毒解了!

    有了安府的毕恭毕敬——实则是置若罔闻——做榜样,之后再拍卖其他官员的贺礼倒也没有激起明面上的不满,尤其是很快又筹到了第三批赈灾物资送往南方,这下子朝臣们只得脸上笑嘻嘻称赞陛下和摄政王高风亮节。

    最后一场拍卖不忘初心地回到了归家客栈举办。

    连续一个月在京城各大商家举办的朝廷命官家中珍宝拍卖会,如今早已不必宣传便已门庭若市,听闻最后一场拍卖的才是真正的珍品,归家客栈早在七日前便已被订满,连带着附近的酒楼、客栈也人满为患。客人们从日出时分便到此翘首以盼,终于等到华灯初上,最后一场拍卖会拉开了序幕。

    樊蓠当然也眼巴巴地前来凑热闹,今天安寻悠送的那两幅图也会被卖掉了,呜哇!

    其实她看夏泷那意思,南方那边的灾情已经缓解了不少,不过对于一整个家国来说,永远有缺钱的地方,所以,那家伙还是要把所有东西都卖完!就好像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一样。哼,周扒皮!

    在两个神秘包间的多轮竞价之后,樊蓠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幅真迹被送入某个包间之中,这才失魂落魄地回到桌边落座。为什么她没钱……没钱好惨呐……

    一旁的霍陵飞看得直咧嘴,“至于嘛,不就两张纸?”好吧,是很长的纸。“我表哥有的是这些东西,改天去给你要一沓来。”

    樊蓠顿时眼睛一亮:“一沓?”

    “呃……”牛皮好像吹大了。

    “行啦,你不老说要出来透透气、散散心嘛,现在出来了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我一想到这两幅画可能落到不懂欣赏、甚至不爱惜它们的人手里,我、我忍不住啊……”

    “啧,麻烦。”虽然面上嫌弃,霍陵飞还是叫了守在包间门口的霍业成,“去,问问冯五买主是谁。”

    “是。”

    樊蓠茫然地看了看他,“你要干什么?”

    “冯五就是归家客栈背后的现任东家,这几天专程从海上赶回来的,就因为本王说了,要在他这里举行拍卖会。放心吧,小爷出面,保管把那买主揪出来……”

    “哎?你、你要抢人家买回来的东西啊?”

    “嘿,那怎么能叫抢?多少人上赶着想给爷送东西!”

    樊蓠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就眼疼,“得了得了,我可不想坑人,你别乱来。”

    “嘁,真当本王爷是恶霸?我是要找那人商量,再给你买回来。”

    “真的假的?”那可是几万两!见对方不似作伪,樊蓠倒觉得别扭了,“也不用。我就是杞人忧天了,对方能出那种高价,想必也是识货的,画落到他手里不算浪费……”

    “小人参见王爷。”

    冯五来得很快。作为冯家第五子他的上位之路并不顺利,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靠自己拼出来的,不足三十岁的年纪,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拿得出自己架势的人物。可如今召他的是靖南王,不由得他不放下一切赶紧前来拜见。

    霍陵飞起身走到包间门边与他说话,音量不大,樊蓠知道这是人家不想让别人听到的意思,便识相地起身走到窗边看看外面的夜景什么的。

    “那买主王爷也认识,”冯五苦笑着摇摇头,“正是您的表兄,安大公子。”

    霍陵飞顿时皱巴了脸:他表哥这是啥意思,白送出去,又高价买回来,有钱没处花了?

    冯五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禁摇头感慨,“也是碰巧遇到了与安公子品味相同之人,两方竞价才抬出了如此天价,真不知以后是佳话还是……说笑了,到底是小的这里安排不周,小人也正打算向安公子赔个不是,不知王爷可否向安公子引荐一二?”

    “好说好说,”霍陵飞敏感地嗅到了一丝逸事的味道,“你刚才说不知道是否是佳话……那与我表哥竞价的是何人啊?”

    “正是陈家的独女,陈璧小姐。”

    “哦……未出阁?”

    冯五淡笑默认。

    “她知道那是我表哥吗?”

    “倒是不知。不过,听她手下人的意思,似乎知道那两幅画是安公子曾辛苦寻来的心爱之物。王爷想必知道,前些日子安府有意为安公子议婚之事?”

    “嗯嗯,她在候选人之列?”

    “不止,方小姐可是公认的最有希望成为安府少夫人的千金之一。”

    “哦~看来我表哥这好事不远了呀!”

    樊蓠没注意那边讨论些什么,她趴在窗子边想段择,上次出宫围观拍卖的时候还是那人陪着她的,到现在已经分开27天了。

    侍立在旁边的影七十看着她裸露在外的纤细脖颈,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影十九瞄他一眼,后者却已经恢复如常,转变速度之快几乎让影十九怀疑起了自己作为暗桩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