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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丝乐紧张地跟在护士后面,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给一个很神秘的人物治疗,在治疗之前居然还要签保密协议。 德奥迪站在门外等候,看着手里的名单,谈了口气。虽然匹配度只有63%,但也是最高的一位了。再高的可能有,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去等了。 “你好,我是苔丝乐,是过来帮助治疗的。” “你好,请跟我来。” 走进房间,一进门就做了一次全身消毒,苔丝乐看着众多的医疗设备,不仅咋舌,这也太豪华了吧,他也是去高等医学院进修时才见过这些造价不菲的仪器。 这个病人究竟是什么人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慢慢看向病房的中心,只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躺在床上,全身的各项指标都由床头的一个屏幕显示出来。 苔丝乐只看一眼数据,就已经把这个人的状况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太糟糕,简直可以说得上到极限了。 德奥迪拿出一叠文件递给面前的人,见他露出苦恼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这里是病人的病历以及匹配表,因为一些原因所以还请见谅。” “十分感谢您能过来,作为病人的家属,我十分感谢。” 苔丝乐看着面前这位老者深深地向他鞠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作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我会全力以赴帮助病人的。” “那我就不打扰医生你的治疗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随着病房门的关闭,苔丝乐吐出一口气,他最不擅长的就是面对家属了。 调整好心态看病历,没看一眼病历苔丝乐都忍不住看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精神污染?四次精神暴动?未知毒素导致右小腿不可修复?不可修复面积达46%?”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整个病历的,苔丝乐再看病床上的人,简直就是个奇迹。要知道以上这些的任何一项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都不敢想象,更别说四项了。 “匹配度63%,中高水平。”苔丝乐放下手中的文件,身为一名专业的医生,对待每一位病人都应该全力以赴,“让我先来检查一下吧。” 此时病房内异常安静,忽然一只赤红的蝴蝶出现在苔丝乐的指尖,它有着绚丽花纹的翅膀煽动着,每次挥动丝绸般的翅膀时,都会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去吧。” 德奥迪站在病房外面等着,他期待着医生的好消息。奇迹能出现第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他的少爷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动静。直到房间门刷地一下打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对不起,我尽力了。”苔丝乐白着一张脸说,眼神惊恐。走出门口两步直接晕了过去,在他的肩膀上,一只翅膀被撕裂的蝴蝶正逐渐消失。 看着被直接送走抢救的医生,德奥迪走进病房里,看着依旧在处于强制昏迷状态中的凯斯洛,久久地沉默。 “一定能活下去的。” —— 慢慢学习,慢慢进步。 已经一个月了,时玉听着小机器人的时间播报,发现自己也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这么长一段时间了。除了时不时心绞痛的怪毛病,他好好地活了下来。 基本能看懂文字了,时玉就开始探索小机器人的功能,意外发现简直和电脑差不多,靠着看一些历史才慢慢地了解这个世界,一个很神奇的世界。 虽然各种好奇的想法在脑子里转来转去,但合上历史书,看着外面的草地,猜自己是不是在一个无人的星球。 “这也太神奇了吧。”时玉看着这上面各种各样星球的介绍,有点在看电影的不真实。 跑在郁郁葱葱的草地上,看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景色,他其实能有这样的感觉也不算坏,至少变化少一定程度上意味着稳定。他呢,以前的时候不怎么喜欢凑热闹,总感觉人际关系越少越好,但现在,真的只剩下一个人才发现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至少,有个性格很好,很合得来,能够一起聊天的朋友也不错。 一口气跑出很远,等力气耗的差不多,心里多余的想法也都随着汗水流走,一步一步地走回房子,前一步后一步间隔的时间有时长有时短,或者干脆就留在原地,等着疯狂跳动的心脏恢复正常。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体验,时玉还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跑得这么酣畅淋漓,这么用尽全力。等浑身的热度消散下去,脑海中纷杂的思绪也消失殆尽,留下的是一种足够清醒的力量。 每天、每件事、一个人都无比清晰,不用刻意、自然而然。 这一段路走了很久,也很舒心,直到走回房子里看见本来蓝蓝的天空被染成一种甜蜜的橙红,注意到飘来的云朵形状、颜色上的随性自由,时玉才反应过来,自己走了多久。 简单冲洗一下,时玉就拿起游戏眼镜戴上,他想“迫不及待”这段时间自己已经深有体会了。只是看着好友列表里依旧灰掉的人,或许再加上“灰心丧气”才更准确。 时玉还是站在街道上,热热闹闹的街道,各种各样的人物角色在他旁边经过,也许只要他随便走进一个店铺,此刻的心情就会变化不少。但现在,真的一点也没有。 点开面板,再次来到那个海边,看着不停奔涌的海水,听着海浪的声音,才能一点点消除沮丧。 “今天也不在。” 时玉习惯性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坐在沙滩上,发呆。 “好看吗?” 余光一个人坐在了身旁,时玉也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情绪波动这么大,前一刻还在平复心情,下一刻就在抑制情绪。 “好看。”时玉一扫心底沉闷,看身边已经很久没看见的人,“你觉得呢,好看吗?” 沉默,久久的沉默。海浪声时而短促时而悠长,也许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对话。 “不知道呢。”凯斯洛看着这片海,不确定地补上一句,“应该是好看的。” “不好看怎么还会一直看呢。”时玉抓了一把潮湿的沙子,假装自然地说:“挺久才见你一次。” 也是很久的沉默,久到时玉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句话。 “生病了。” 第一次这么轻松地吐出这句话,凯斯洛有点释然,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海风依旧柔柔地吹拂着,海水特有的咸咸味道不断散开。 “能治好吗?” “应该是治不好的吧。” “疼吗?” 凯斯洛听到这个,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游戏好友,见他也看着自己,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疼死了,连呼吸都是疼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加了一句,“骗你的,我没生病。” 时玉没说话了,他们没再去其他地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