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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我要你输光【剧情木远乔】

    门外,霍震垂着头看着手腕上的绷带发呆,他们站在内门门口,里面的声音他们能听得到。

    霍武侧着头看他,原本不可一世的霍震,疯狗一般凶悍嚣张的男人,却被一个拜金心机的女人算计至此,实在令人唏嘘。

    霍武:“霍震,你听到了吧,那个女人就是在算计你,她不仅要让你残废还要毁掉你的前程。原本她有机会放弃自己的牌息事宁人,还能保住你的一双手。可是她因为那些钱还是出卖了你,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霍震沉默着,手腕上的伤口不深但却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他多在乎夜弦,心底对她的爱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少,现在亲耳听着她说只是利用他,从没想过要救他的时候,霍震的心疼得比断手还要痛苦。

    “是我欠她的,是我活该。”

    良久,他才低声说出了这一句话。他不想恨夜弦,所以从自己身上找理由,想办法原谅她。

    她对他好过的,哪怕只有一点点,霍震都清楚地记得。

    还有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他说的那句话,【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条狗!】

    霍震的一生由木家铸造,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木卿歌,他被训练着为木卿歌而活,而幸运的是木卿歌也对他好。

    但是主仆有别,他还是那个需要匍匐在他们脚下的奴隶,为他们卖命,为他们去死,哪怕被抛弃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怨恨。

    他以为他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作为家奴,被驱使,被奴役。可是夜弦的出现让他找到了同类,他觉得夜弦可以理解他的疯狂,觉得他们才是同一类人,他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她。

    爱上夜弦,在这种浓烈的喜欢中不知何时得到了升腾。霍震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是她专门为他准备生日礼物的那次吗?

    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木卿歌以外的人给他关爱和在乎,他明明伤害过她,那些小手段报复之后她又会对他充满善良地对待。

    她把他视作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谁的附庸,谁的工具,谁的看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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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的结局让整场的气氛都变得紧张,夜弦盯着眼前的那堆筹码尽显贪婪,项链绕在手腕上,她交叉双手靠在赌桌上说道:“两位伯父还玩吗?”

    赤裸裸的挑衅,厉至尧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夜弦会如此嚣张。赢了钱还想着继续。

    “你还嫌不够?”木远乔的声音压得厉害。

    “钱这种东西,怎么会嫌多呢?”她在笑,贪婪地可怕。

    厉至尧:“既然是赌博,也有可能输,你为什么不守着这一个亿反而要去冒险呢?”

    夜弦:“这个世界80%的财富集中在20%的人手中,这20%的富人是如何获得这八成的财富呢?不会就指着祖上富裕一代一代继承遗产吧?遗产这种东西就像剥竹笋一样,一层一层,再怎么粗壮的竹笋也会被剥光,所以这20%的富人就想尽各种办法维持自己的财富地位,基金会,房地产,买地,买森林,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当然也有更高明的,比如像仓鼠转盘一样的循环游戏。又或者圈养几条野狗,将他们禁锢在原地永远为主人守财卖命。”

    “放肆!”

    厉至尧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暴怒,她竟然内涵四大家族的夺权游戏,她说他们像仓鼠一样在金钱和权力的转盘上循环。

    “夜弦,你闹得还不够吗!”厉偌清不能再让她说下去,按照夜弦的性格,她今天会得罪这里所有的人,她太任性了,也太不怕死了。

    “闹?厉偌清,我只不过是陪你们玩几把赌局而已,木伯父不是一直想看看我是怎么赢霍震的吗?又借了我这么多筹码,玩到现在我赢了就成了放肆?难道是因为我是晚辈,一不小心运气好赢了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我就是大逆不道?就是放肆?”

    夜弦伶牙俐齿,嘴上一点不肯退让,惹怒了这一桌两个地位最高的长辈,当真是无所畏惧。

    厉偌清:“夜弦!你!”

    木远乔:“你还想继续是吗?想要更多的钱?”

    夜弦笑了笑,“当然,给娱乐公司当一辈子的女明星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既然今天有这种好机会,我怎么可能赢一把就收手呢?”

    木远乔也冷笑,“你倒是够贪心。”

    夜弦:“不贪心怎么赚钱?这个世界上来钱最快的不就是用钱生钱?这种道理,两位伯父比我这个小女孩儿懂吧?”

    夜弦的贪婪让这两个男人惊讶又厌恶,不过她说的确实没错,贪婪才能赚大钱,但是太贪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木远乔:“那就继续,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小女孩儿今天能赚到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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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轮,牌桌上的气氛凝重地厉害,凌渡和程骁行都弃了牌,他们并不想在这里损失筹码,场上的敌对状态已经很明显,木远乔和厉至尧一定会把夜弦往死里打压,就算萧衍站在她身后也不一定能保住她。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夜弦的结局从她亮出那两张Q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那一把她运气够好拿到厉害的牌才赢,但德州扑克并不是一个运气游戏,七分的技术,三分的运气,两个老谋深算的男人一根手指头就能玩死她。

    两张暗牌发到了面前,萧衍想看却被夜弦一把按住,她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句,“我现在是代表萧家吗?”

    萧衍不明所以,但他刚刚却是这么说了,“对。”

    夜弦:“那我帮你赢,你对我笑一下。”

    萧衍疑惑地拧起了眉头,夜弦却不依不饶,“乖,笑一个。”

    这里坐着的都是熟人,萧衍尴尬地弯起嘴角对着夜弦笑了起来,夜弦也笑得开心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老板真帅,好好坐着当我的吉祥物吧。”

    萧衍满头问号,片刻才反应过来,夜弦把他当成了赌场吉祥物。有一种赌博说法,身边带一样美好的事物可以增加运气,可以是物品也可以是人。

    赌场花名册里的兔女郎不仅仅是服务员的作用,也可以满足他们想找漂亮吉祥物的要求。

    这个女人,能得罪的绝对不会放过,她今天恨不得让所有男人憎恨她,不要命地招惹各种人。

    夜弦不再弃牌,下注跟注的风格也逐渐转变,她加注的金额越来越大,整场赌局的说话权基本都落在了她身上,一个接一个的跟注让彩池里的金额越积越多,已经积累到了六千万。

    木远乔心中默算,不停地看自己的暗牌和公牌,他的运气足够好,这几次都是三条四条,甚至这把都拿到了同花。他不信夜弦能再赢一次,坚持到最后的河牌阶段,厉至尧也没有放弃,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决定开牌。

    “木先生黑桃同花,厉先生三条J,木先生获胜。”

    荷官报牌,转头看向了夜弦,“请夜小姐亮牌。”

    夜弦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故作缓慢地捻牌,她的脸上依旧浮现笑容,看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丝一毫的紧张都没有,反而是他们两个似乎非常紧张。

    “不好意思,我好像也是同花,只不过稍稍比木伯父大一点。”

    牌面翻开,夜弦最大的牌是A,而木远乔是K,险胜,八千万推到了她的面前。

    众人的心态不知何时开始变换,萧衍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筹码,都觉得坐在这里当个吉祥物也不是不可以,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

    让厉至尧和木远乔吃瘪的事情,萧衍想都没想过,这两位不管是地位还是手段都高出他太多,就算萧衍成了萧家家主也不敢轻易招惹。

    但今天,在这张赌桌上,夜弦凭借一己之力赢下了他们这么多钱,还明嘲暗讽了那么多话,让这两位丢了面子,既爽快又让人害怕。

    “今天运气不错,继续?”

    她的贪心还没得到满足,又叫着要继续,赌局成了这三个人的游戏,其他不相干的人都选择了自动退出。

    又是新的一局,夜弦看了牌直接加注,木远乔和厉至尧分析了她目前的信息已经各自制定好了战略,运气好也需要技术,而他们现在就要运用战术,继续刚刚的最大化剥削。

    第二次加注,木远乔弃牌,厉至尧加注,他们笃定夜弦这把牌好,想给她下陷阱诱导大额加注,但就在厉至尧加注完成,夜弦立刻弃牌,这时赌桌上的筹码才不过区区两千万。

    虽然厉至尧赢了,却一点都不开心,因为他发现夜弦似乎并不是初学者,她对陷阱的嗅觉很灵敏。但又无法马上确定,只能下一把继续或许信息。

    夜弦又是枪口位置,她选择了最保守的只跟注不加注,等到厉至尧再一次给她埋下陷阱的时候,下一轮直接弃牌,损失刚好不超过1000万。

    人是一个很复杂的动物,但凡人参与的游戏,不能只靠聪明这一个维度,而是要比拼信念,格局这种更高维度的东西。

    一局又一局,夜弦狙击他们的埋伏,先弃牌两次,第三次在他们以为她还会弃牌的时候立马加更高的注,反将一军逼得厉至尧弃牌,最后又赢下了高额赌注。

    她没有一直赢,却靠着损失小额筹码获得了大额的报酬,再加上她绝对的运气加持,短短几个小时,夜弦面前已经累计了2个亿,而木远乔和厉至尧一人只剩下一千多万。

    夜弦将手中的牌扔在了赌桌上,“顶对,三条,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少女放肆大笑着,甚至捧起一旁萧衍的脸不停揉捏,“萧衍,2个亿了!2个亿了!”

    萧衍同样兴奋,开心得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弦儿真厉害!”

    2个亿啊,全是她赢回来的,萧衍虽然没有亲自赌,但也跟着夜弦上了头。

    荷官计算筹码,厉至尧玩得满头是汗,靠在椅子上脸色都快绿了,厉偌清拿着手帕给他擦汗,却被压抑愤怒的父亲推开他的手。

    “爸…………”

    “闭嘴!”

    “…………”

    木远乔深吸了一口气,拿着雪茄已经没了心思再抽,木卿歌瞄向他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他有多压抑,夜弦做得太过火了,她不停地赢,在赌局里让他的父亲几乎崩溃。

    “看来你确实有点本事,霍震输给你不算冤。”

    木远乔的性格比厉至尧要沉稳很多,面对这样的局面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微笑。

    夜弦灌了一整杯的冰水,畅快地发出一声喘息,再低头时眼底的疯狂已经变成了愉悦。

    “木伯父谬赞,霍震那种人怎么能和您两位相比呢?他就是个纯粹的喜欢赌博的亡命之徒,所以才会被算计输掉双手。木伯父和厉伯父不同,两位都是顶级的玩家,其实论技术我是完全比不过的,今天能赢不过是因为运气好。”

    夜弦突然的夸赞只会让这两个长辈更觉得她在阴阳怪气,夜弦并不惧怕他们,相反甚至把自己放在了和他们同等的位置进行博弈。

    木远乔:“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的勇气确实给你带来了幸运。但你说你只有运气,我不信。”

    厉至尧:“夜弦,你不是初学者是吗?你这把的下注方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你会玩这种赌博游戏。”

    夜弦抬眼,一双湛蓝的眸子折射得微光粼粼,“对,我学过,小时候也赌过。”

    夜弦真正的身世早就被扒出来了,现在这两个男人要复盘关于她最真实的一切。

    厉至尧:“你那个豪门落魄的身世是我儿子给你弄的,想欺骗我们让你嫁进厉家。其实你只不过是一个父母双亡的贫穷女孩儿,甚至还为了钱卖过身。你的母亲还因为保险诈骗被起诉,又因为身患重病没能进去坐牢,没几个月就死了。你的父亲混过黑帮当过打手,在八年前的政府扫黑的时候抛妻弃子下落不明。”

    “爸!别说了!”厉偌清想阻止,他不想让夜弦在这里被扒得干干净净,她的过去痛苦到看不到一点光,如果还被搬到这里被人嘲笑,太残忍了点。

    “闭嘴!厉偌清!你欺骗我和你妈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看看你给我找的儿媳妇,真是身家清白得很啊!”

    厉至尧呵斥自己的儿子,原本他就不太愿意接受夜弦,现在知道他们欺骗他,又经历了这一次的赌局,厉至尧已经认定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夜弦。

    “对,是的,厉伯父说的就是我真实的家世。我出生在白城,一个充斥着暴力犯罪的海边小镇。我的父亲是偷渡来的,不是什么做生意的珠宝商,连身份证明都没有,也不是什么爱护妻女的好父亲,他是个人渣。其实我小时候就会玩德州扑克,我父亲教我的,他每次去赌场都会把我抱坐在腿上当他的吉祥物,赢了钱就会给我买好吃的,输了钱就会酗酒打人。”

    她讲起了自己的父母,反正这两个男人已经扒出了她的老底,也不在乎在这里说一说她真正的家庭,“他教我如何下注,如何跟注,如何记牌,他教了我很多赌博的技巧,他说虽然我是个女孩子但是不代表不能做男人做的事情。钱,是不分男女的。同样,权,也是。”

    夜弦的疯狂来自于天生,她和自己的父亲太像了,而她是被当成男孩子从小教到大的。

    厉至尧:“看来你那个打手父亲也很贪心,只可惜你们在白城的生活并不好,穷苦得连钱都赚不到,还渴望权力吗?”

    白城那个地方,越乱越穷,越穷越乱。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复杂就复杂在这里。”

    夜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生活中有两种悲剧,一种是你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另一种是你的欲望得到了满足。驱使人类最根本的东西,就是欲望。欲望催生疯狂,疯狂催生更多的欲望。贪心,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失败了被人嘲笑。”

    夜弦说得一点没错,不失败的贪心会被人羡慕,而失败的贪心就会被人嘲笑。

    “你是想说,你的贪心成功了?”木远乔顿了顿,“不过现在看来你确实成功了。”

    木远乔的肯定并没有让夜弦满足,她摇了摇头,“其实我还没有满足,我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的野心在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面前一再膨胀,她要的何止金钱,她真正想要的还没到手。

    “那你还想要什么?”

    “想要你输光!”

    多么嚣张疯狂的兔子,一双碧蓝色的眼瞳写满了贪得无厌。

    她疯,她狂,她贪。

    “哈哈哈哈…………”

    男人大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这么多年过去了,木远乔做了很多生意,遇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从凶恶的悍匪,到狡猾的政客,美国各种黑道家族更不用说。

    可这种人,木远乔第一次见。

    “那就玩最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