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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法逃脱的枷锁【剧情虐】

    夜弦一夜没睡,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雪逐渐停息,都凌晨五点了,室外冷得可怕,她只披了一条毯子来到了空旷的庭院。

    厉至尧早起时在三楼看到了庭院里堆雪人的夜弦,她没穿多少衣服,蹲在皑皑白雪中滚雪球。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塑料桶,扣在雪人的头上当帽子,又折断了几根枝桠当雪人的手,厉至尧站在阳台上,能清楚地看到少女呼出的热气和冻红的双手。

    她的右手渗出了血,染红了绷带看得格外清楚。

    堆完了一个雪人,她又在堆第二个雪人,没有人去阻止她,因为在这个点,佣人都不会想来这种地方。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夜弦完成了第二个雪人,她将昨晚编好的花环戴在了雪人的头上,随后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冻红的手指还在撕花瓣,粉白色的蔷薇被撕得七零八落,夜弦坐在庭院外的长椅上低声呢喃,“妈咪,我该怎么做呢?我好想逃跑啊,每一次打不过也好,被人欺负了也好,我都能逃跑的,可是这次我觉得我跑不掉…………我做了好多错事,明明谁都不想伤害,可是到最后…………”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消瘦的肩头颤得厉害,失真的哭声叫着自己的母亲,“妈咪…………我要怎么办啊…………”

    她哭了好久,当阳光洒进庭院,照在她的头顶上时,夜弦抬起了头,哭诉过后还是得继续生活,她抬起右手,用没有溢血的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

    只是夜弦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伫立在走廊上的厉至尧,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伯父早上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哭,原本软糯的声音颤地可怜。

    “五点就起来堆雪人,不冷吗?”

    她穿得很单薄,整具身体都在散发寒意,冻红的脸颊和双手都快麻木了。

    “我抗冻,小时候练过。”

    这样的回答出乎厉至尧的想象,但转念一想又记起夜弦是中俄混血,他父亲可是纯正的俄罗斯人,民风彪悍很正常。

    “你的父亲教过你很多东西是吗?”

    “嗯,很多。”

    “生存技巧?”

    夜弦微微抬头,她想将刚刚的泪水和苦痛全都掩盖下去,却没想过自己勉强笑起来的模样都有多难看,“他…………是俄罗斯人嘛,我知道有很多刻板印象在里面,但其实那些刻板印象很多时候是真的。我的父亲,其实蛮暴力的。教我的东西,也包含了一部分暴力,但他说过这些技巧用来自保就可以,不要被别人欺负,也不要去欺负别人。”

    厉至尧走上前,他抬手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夜弦的肩上,还带着男人提问的外套暖暖的,像极了她曾经的父亲。

    “作为一个父亲,我能理解他的说法和做法,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也要学习暴力的话,多少有些不合适。”

    弱小,无助,失去一切的小兔子,一个人孤独地堆雪人。

    眼前的少女又怜又软,思念着自己的父母,无助得压抑着哭泣,惹得男人心头一阵怜悯,看她酸楚可怜的哭颜竟忍不住心疼起来,“你的父亲应该很爱你吧,只可惜没能一直保护你,”

    夜弦恨她的父亲,可是今天她还是堆了两个雪人,一个是母亲,另一个是父亲,恨得越深爱得越多。

    “他…………很爱我…………他喜欢叫我小蛋糕…………他说我很软很甜…………所以叫我小蛋糕…………”

    这是夜弦第一次对外人说出父亲对她的爱,她否认了多少年的事情,在另一个人的父亲面前承认了。

    “小蛋糕啊,真可爱,你很想念他吧,一个能保护你爱护你的父亲。”厉至尧的手掌宽厚温暖,隔着手帕都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轻柔地擦拭着夜弦的脸颊,第一次展现出他的温柔,“弦儿,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偌清比你年长很多,他对你来说很成熟很有安全感,可是你有想过你们之间的差距吗?不仅仅是家世,你和他的三观,年龄的代沟,都是非常巨大的。”

    夜弦愣住了,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厉至尧。

    “年轻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你才18岁,多么天真,单纯,美貌…………”

    男人低沉的嗓音说不出的磁性,戴着家主戒指的长指划过少女发红的眼尾,抹掉那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弦儿,你还有大好的时光,还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婚姻对你来说太早了点。你还不懂爱情在很多时候并不是最必要的,偌清现在需要的是可以帮他赢下这场游戏的资本而不是爱情。”

    他在劝退她,夜弦弄明白了,可是她明明那么努力得到了他们的好感了呀?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还是说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想答应,只是为了不在新年这么喜庆的日子里撕破脸呢?

    “伯父不喜欢弦儿吗?”夜弦颤抖着声音问道。

    厉至尧盯着那一双华丽的宝石眼,她那么惹人怜爱,他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呢?18岁的少女,青春年华娇艳欲滴,不管是多少岁的男人都不会拒绝这样年轻欲绝的女人。

    “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了?我可以道歉,我可以改正,我很乖的,我会很听话,伯父…………我真的会乖的…………”

    绝望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少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起头颅一遍又一遍地求他,颤抖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乖巧听话,企图挽回自己在男人心目中的好感,她已经那么努力了,该忍的忍,该让的让,可到现在都还是徒劳。

    小兔子哭起来多可怜啊,那一双浅蓝水眸碎满了无助的泪光,她小声地求,急促地喘,娇声地颤,他这个儿子的眼光无可挑剔,选择的女人确实极品。

    厉至尧不是年轻气盛的年纪,经历过腥风血雨和无数诱惑之后,他已经没有了心软这样的情绪,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论眼前的少女求地有多可怜。

    最多怜悯她一点,施舍一点点的温柔。

    “伯父,我会很乖很听话的…………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了我道歉,我改正,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为了和厉偌清在一起,和木卿歌反目成仇,她为了厉偌清拒绝了所有人,如果到现在是这样的结果,那她坚持到现在的事情不都是错误的吗?

    guntang的泪珠顺着通红冰冷的脸颊大颗大颗地掉,或许他不该跳这种时候来和她说这些事,夜弦还在思念自己的父母,这样悲伤的情绪下,很难会同意他的说法,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最是缺爱,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出来的孩子心理大部分是不健康的。

    厉至尧认为夜弦会死心塌地喜欢厉偌清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和厉家的财产,更多的应该是对爱的渴望,特别是她这种有恋父情结的小女孩儿,遇到一个比她大很多成熟又爱她的男人,很容易就会陷进去。

    “弦儿,我知道你很乖很听话,伯父没有不喜欢你,只是考虑的东西更多一点。”

    男人的手指轻刮着少女的眼角,深蓝色的手帕已经湿了大半,温暖的手掌贴着她的脸颊,轻声哄了起来,“哭得真可怜,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好吗?”

    夜弦依旧啜泣着,她知道很多事情很难改变,她的出身从一开始就输了,可是她想坚持,就算这个过程会很痛苦。

    不说就能过去吗?不过是将痛苦往后延一延。

    “我真的好爱他…………除了他我什么都没有了…………”

    杨筠筠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阳台,庭院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在她眼皮子底下搂抱在一起。厉至尧还是那个风流多情的厉至尧,都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了,还是会被年轻的女人勾得心神荡漾,这么冷的天都阻挡不了他的春心萌动。

    “好了,不要哭了,你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当明星不也是你的事业吗?这样吧,伯父给你投资帮你开全国巡回演唱会好吗?”

    厉至尧一方面不同意夜弦和厉偌清在一起,另一方面又舍不得这可怜的小女孩儿,想用钱来补偿她。男人轻拍着少女的后背,比起之前的陌生,现在的安慰更加亲密。厉至尧还是对夜弦产生了私欲,借着她的难过和无助,展现自己成熟男人的温柔,而单纯可怜的少女被玩弄于掌中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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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吗?厉至尧?”

    男人刚回房间,身上的外套早就给了夜弦,白色的衬衫沾染了风雪进屋时伴随着体温雾化升起一阵白雾。

    杨筠筠靠在阳台边上,手中的牛奶早就凉透,她微微侧着头,盯着厉至尧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厉至尧对着她微微一笑,解开袖口从衣柜里拿出新的衬衫换上,“正好她独自一人,提早说清楚让她放弃而已。”

    “哦,给了多少钱?”女人语气轻蔑,关上阳台门径直走到男人的身后贴心得帮他脱掉衬衫。

    快五十的男人身材保持得依旧这么好,结实的肌rou丝毫不见消瘦,小麦色的皮肤一点都没有松弛,厉偌清继承了他父亲百分之九十的相似点,对自己的形象在乎到了极点。

    这样的男人就算没有手握重拳,也会吸引很多女人。这些年就算结婚有了孩子,他也没断过桃花,多的是爱慕他的女人投怀送抱,虽然表面上还装着一本正经有家室爱妻子的好男人形象,但私底下和谁暧昧,杨筠筠早就知晓。

    杨筠筠生来就是富贵家族的千金小姐,对这样的男人见怪不怪,她既然选择了厉至尧也必须忍受他的贪嘴,他们之间确实不只有爱情,更多的是夫妻之间的制衡,因为她有资本有权力,厉至尧离不开她,也离不开杨氏集团的帮助,当年要不是她让自己的父兄孤注一掷得把身家压在厉至尧身上,赢得游戏的还真不一定是他。

    只不过风雨过后,几十年的婚姻磨掉了感情还有曾经的利益,他越来越自大了,甚至不愿意放权给自己的亲儿子,如果不是杨筠筠逼迫厉至尧,今年厉偌清想当总公司的副董怕是很难。

    “今天没谈钱,我答应她离开偌清之后会出资帮助她继续当明星,小女孩儿嘛,总是要固执倔强一些,不能直白得用钱打发,那就迂回一点处理,”

    厉至尧在杨筠筠的侍候下换上了一件新的浅蓝色衬衫,优雅的贵妇站在男人面前,就算用最好的护肤品,去最高端的美容院,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还是不可磨灭。她已经四十多岁,根本比不上只有18岁,青春正盛的少女。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丈夫很有能力,处理事情干净利落,该狠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心软。”杨筠筠低垂着眼帮他整理领口,纤长漂亮的手指扫过领带架子,随手抽出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厉至尧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不满,他抬起手握住了杨筠筠的双手移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温柔的声音低沉好听,“我的小娇妻好像有点不开心?是最近太忙太累了?”

    女人嗤笑一声抽出手打在男人的胸口,“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小娇妻!也不害臊!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上你的当,厉至尧,你可别忘了当初是靠着什么赢下游戏,到现在才拥有现在的地位的!你在外面哪个小秘书我可从来没管过你。但是堆雪人那个,你不顾及年龄身份,我还嫌恶心呢!”

    被威胁的男人瞬间冷了脸,他当然没忘记当初杨家给他的帮助,但是都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还在这里用这样的理由制约他,男人觉得烦了。

    厉至尧:“我不过是给了点脸面给那个女孩儿,你就吃醋成这样?那你教我怎么做?直接摊牌逼着她和偌清分手?然后让偌清在新年里闹得人仰马翻又要离家出走?”

    杨筠筠:“逼她走是迟早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接受她,你自己也和我说她不适合做我们的儿媳。这都几天了?你还迂回什么?迂回着在那个年轻漂亮的小明星面前树立你温柔伟岸的形象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哄那些女人的手段,你对自己儿子的女人起心思,你恶不恶心?”

    厉至尧:“杨筠筠,别乱说话!”

    杨筠筠笑了又笑,盯着男人愠怒的脸道:“我乱说话?那你的眼睛别乱瞟啊!她多漂亮啊,天生混血的美人儿,才18岁,跟朵刚开的花儿一样娇艳。你很心动?很喜欢?很羡慕自己的儿子吧!”

    “杨筠筠!”男人又一声怒吼,声音响彻主宅。可面前的女人丝毫不惧,反而冷笑的看他。

    “厉至尧,我不是你外面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女人,我杨筠筠生来就是这么傲慢,几十年的婚姻我早就看透了你这个人,我迁就你忍受你的已经够多了!你现在越来越自大,想着永远掌控一切站在所有人之上,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要防备!厉至尧,醒一醒,看看你自己,你真当自己是皇帝啊!”

    激烈的争吵在房间里回荡,童妈站在门外不敢敲门,她这位小姐从小就被捧在手心,是杨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当初为了嫁给厉至尧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和傲慢,为了他被自己的父兄责备,为了他放低身价去讨好合作商,为了他差点把一整个杨家赔进去。

    他们之间是有爱情的,并且一直都在,只可惜几十年的婚姻,大大小小的怨怒积聚在一起,让两个人渐行渐远。杨筠筠在失去女儿之后,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唯一的儿子身上,她为他准备了足够的钱和路,为他谋划未来的发展,把自己名下的产业一点一点转移给他,她爱这个儿子多于了自己的丈夫,而这一切也变成了厉偌清无法逃脱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