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案件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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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五日,嫌疑犯的尸体被带回了母星,停放在冷冻库里,等待大皇子和亚当·凯的家族前来进行最后的确认工作。 安德·莱尔坐在警署的办公室里,听属下对他进行日常工作的汇报。 有警员敲了敲他的门,出声提醒:“莱尔警督,殿下他们已经到了。” “嗯。” 安德轻点下头,把笔帽盖上,领着他的几位亲信下楼去。 格列·杜兰正坐在警署大楼旁物证馆的外厅右侧的沙发上,他双腿交叠,向后靠着,做出一副非常优雅和自在的姿态。他身后站着的是他的亲卫,而在他对面的数位,则是凯家族里与亚当关系最为紧密的虫族。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后,安德转入正题。 “警署的调查报告,刚才已经给各位发送过了。秦正逃窜时随身携带的物体,以及查到的他的身份信息,都有记录在上面。”安德顿了顿,“我们的警员会带诸位去看他的尸体。但我还是想再确认一次,殿下,还有凯阁下,你们确定要接受这样的结果,就这么结案了吗?” 亚当·凯的兄长平静地点了点头。 大皇子含笑道:“我们相信警方的调查能力。既然基本确定他就是凶手,现在凶手已经死去,并且也没有再发生针对我的恶性事件,那么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吧。” “……我明白了。”安德抬起手,朝一旁的警员做了个手势,“就让闻姚带各位进去吧,我会在这里等各位回来,然后进行结案的签字工作。” 等大皇子一行跟随警员离开外厅,安德低头看着调查内容,目光冷淡。 他静静地想,亚当身上的伤口不可能是秦正做出来的,因为以秦正的经济能力和身份不可能买得到符合创口的武器,并且秦正的自杀也很古怪……这么多明显存疑的细节,大皇子他们却根本不在意,就像是急着要把整个案子拍板。这简直…… 突然地,一个警员脚步匆忙地冲进门来:“莱尔警督!外面,外面……” 安德抬起头,把调查报告放回到桌上:“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外面怎么了?” “是,很抱歉我失态了……是这样的,二皇子殿下也来了。”警员抹了把脸,“他说这件案子、这件爆炸案还没有完。他需要立刻见调查组的长官。” 安德一怔,随后立刻大步往外走,同时朝另一边的警员说道:“把文件收回去,暂停签字工作!” 桑塔尼斯和他的亲卫正站在大门口。见到安德,他微笑着说:“好久不见,莱尔警督。” “二皇子殿下。”安德行了个礼,放下手,恳切地问道,“您说这件案子还没有完,是指您有掌握什么新的情况吗?” 桑塔尼斯也不绕弯子,点点头,随后与安德边往里走边谈:“格列也在这里吗?他在的话,就更好了。” 安德回答:“大皇子殿下确实也在。今天本来是要进行结案的工作,不过,既然您来到这里,今天恐怕无法结案了。” 桑塔尼斯笑了一下:“那么,就等见到他的时候,我再一一细说吧。” 等格列·杜兰回到外厅,见到桑塔尼斯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明显地沉了下去。他露出冷笑,抱着双臂,不客气地说:“桑塔尼斯,你不请自来这一套倒是很熟练。” “请不要生气。因为我是为你好,格列。”桑塔尼斯摊开手,故意重重叹口气,“我可不希望你被继续蒙在鼓里了。” 格列不作声。 桑塔尼斯转头看向凯家族的虫,声音不疾不徐:“各位,秦正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他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替死鬼罢了。事实上,不管是杀害亚当,还是炸毁俱乐部,策划这一切的虫,正是我兄长——” 在周围警员不自觉齐刷刷地望向大皇子的时候,他又接上:“最为信任的朋友之一,方野。” 格列墨绿色的眼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桑塔尼斯的脸,低低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信任的虫族想要杀害你,这样的真相你一时半会不能接受,也是很正常的。可我并不是没有依据,胡言乱语。” 桑塔尼斯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强壮虫族打开随身提着的公文包,上前将数份文件排列在桌面上。 “爆炸案发生后,在将秦正锁定为嫌疑犯的时候,警方第一时间调出了秦正在数据库里的信息,并以此展开调查。但是,我发现数据库中秦正的亲族信息有问题。数据库上所记录的是,秦正双亲已故,他也没有兄弟,孤身一个从遥远的b-12星系来到母星工作。我派遣了虫员去秦正的故乡进行查证,却发现数据库上显示已故的秦正双亲,根本不是秦正的亲族。那两位确实已经死亡,但他们的四个孩子至今仍在b-12活得好好的。他们也并不认识秦正。也就是说,他的信息是被虫为修改过的。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当秦正逃亡在外时,我在母星上追查秦正生活过的痕迹,想要查出他是否有亲密关系的虫族。大多数搜集来的线索都只是与他本身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有关的,只有少数的线索提到他身边好像有个幼崽。为了求证这件事,我去了很多地方,但大多都是无功而返。 “但是,我的坚持没有白费。我在长山乐园、塞里的商业街,以及龙华区的地下市场里,找到了对他有印象的虫,并取得证据,确认了他有一个雄虫胞弟的事实。在爆炸案发生前的两个月,他与那个未成年的胞弟还一同出行过。可在数据库里,他弟弟的信息完全被抹除了。各位,我们都很清楚,在整个帝国,能够这样暗中修改数据库内信息的虫族并不多。”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从一沓文件中抽出数张相片。 “非常幸运的是,我们找到了那个孩子。秦正原本要他乘船离开母星,但他偷偷又折返回来了。秦正被认定为嫌疑犯后,他就独自一个躲在地下市场乔装生活,搜集着与他兄长有关的消息。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点,他使用的临时终端里有一个私密的储值账号,里面有一笔数额惊虫的存款,并且是在案发前一个月左右打到他这个账号上的。这个账号的开户名不是他的名字,开户地址不在母星,与秦正的账号没有过任何的金钱交易,非常干净,正常情况下完全查不出他们的关联。 “而在他那里,有秦正留给他的至关重要的证据。那就是秦正之前使用过的个虫终端。在那个终端里有一段录音,还有一张相片。在相片上,虽然并没有拍到完整的虫身,但相片里暴露了他的拍摄地点,就是在方野的私虫房宅。这一点,我已经想办法与曾经在那处房宅里工作过的虫族求证过了。” 桑塔尼斯看向安德,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来:“我想,只要警方围绕方野和他身边最为亲近的虫族在爆炸案发生前后的行动进行调查,就能找到更为直接的证据吧。尤其是在金钱交易,以及修改数据库信息等方面的异常行为。虽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但我相信,他不可能将一切都做得干干净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安德认真地看着桑塔尼斯给出的文件,把里面梳理好的时间线和证据都看了一遍,神色愈发凝重。他问桑塔尼斯:“殿下,那个孩子现在……?” “就在我那里。我怕他留在地下市场会出事,便与他协商,带他回了我的府邸,派虫保护他。如果警方有需要,他一定会配合的。” 安德朝他一点头,请他们暂时留在大厅里,自己则快步走到外头的长廊处,发送通讯联系上级长官,将二皇子所带来的信息都告知给了对方。 而外厅里,气氛明显降到了冰点。 桑塔尼斯恍若未觉,还对凯家族的虫族说一定会为亚当的死讨回公道。他又转身看着格列,笑眯眯地表示,像方野这种敢对皇子下手的恶劣虫族决不能姑息,早点发现了也好,叫格列不要因为下属的背叛而感到伤心。 格列·杜兰怒极反笑:“那我可真是感谢你,桑塔尼斯。” 桑塔尼斯很自然地回答:“你太客气了。虽说这花费了我不少时间,但是很值得。你知道的,被泼脏水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说着,他还故意地往大皇子的方向靠近一步,单手撑着桌子,说,“当然了,我想,我的兄长肯定也不会相信外头那种不实的谣言,认为是我做了那种下作的事情吧?” 格列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他的大拇指不自觉地在食指指节上轻轻摩挲,这是他在思考时下意识做的小动作。 很快,安德回到外厅,向格列道:“抱歉了,殿下,这件案子还不能结案。等案件有进一步进展,我们会向您、向凯阁下,还有陛下递送信息的。”他平静地说,“请您先回去吧。” 顾不得礼数,格列直接甩袖而去。在他与桑塔尼斯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相似的绿色眼瞳里闪烁的是阴冷的恶意。桑塔尼斯并不畏惧地对上他,只是唇角的笑容也渐渐失了温度。 “二皇子殿下,还请您跟我来。罗警监想与您见一面。有一些具体的情况,也还需要您再与我们细说。” 桑塔尼斯转过头,温和地应道:“好。” 离开物证馆之后,格列的一个部下忍不住开口:“殿下,那边需不需要……” “没必要。”格列大步向前,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对方,“我早说过,他那无用的怜悯总有一天会给他招来灾祸。现在就该是他为他自己的失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可是殿下……” “够了!”格列语气强硬,“没看见桑塔尼斯拿出来的东西吗?当初是他自己不肯按照我所说的那样清理干净,现在被别的虫逮了尾巴也是自作孽。” 顿了顿,他的眉宇又舒展开来,声音放缓些许,“这次确实是被桑塔尼斯给将了一军。不过也已经无所谓了。该弄干净的都已经弄掉了,反正很快就……” 他冷笑一声,甩开披肩,脚下的长靴踏出强而有力的音节,一下一下地砸在这些虫族满是畏惧的心头。他们不敢再多言,只埋头快步跟上前方的格列。 方野是俱乐部爆炸案幕后真凶的消息传到贺卿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有些难以置信。 “方野不是大皇子的忠实追随者吗?他怎么会做出这种……这种事情来呢?”贺卿捧着乳果汁,脸上的表情仍停留在错愕上,“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地派一个身份不明的虫族在大皇子的俱乐部放置炸弹?就为了杀死对方吗?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他的动机现下并不明确,媒体只发布了他被捕的新闻。警署那边没有透露太多相关的信息。”R18回他,“这件事情曝光后,皇帝陛下很是生气,要求警署彻查……毕竟这是谋害皇子的重罪,即使他是高等雄虫,也难逃惩罚。而方野被逮捕后,方家其他在政府工作的虫族们主动辞去职务,现在封闭了方家主宅,不再接见其他虫族。” 贺卿不免有些唏嘘。从高处坠落到低谷也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曾经风光一时的家族现在不得不收敛自身以求自保。 “对了,R18,你继续之前说的事。达撒那边怎么了?” 达撒是帝国南部边境最繁华的地方,也是第二军团例行巡逻的地区。它离母星的距离较近,不像其他边境星系那样与母星相隔甚远。 莫止去了那边后许久没发消息回来,贺卿有点担心。 “是,贺卿阁下。目前皇室与军部都没有发布准确的信息,不过在星网上有达撒地区的虫族说,近期有联邦的虫族在边境线一带sao扰帝国的军民。或许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才会派莫少将过去吧。” 贺卿皱了皱眉:“联邦?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明明去年才在e-32吃了败仗,怎么还会跑到边境挑衅?” R18解释:“您知道的,联邦的情况与帝国不同,尤其是军部。联邦军虫较为割裂,那些军部元帅率领各自培养起来的军虫据守在一处,拥有相当独立的军事与政治权力。虽说明面上他们仍服从于首相和元老院的命令,但对于部分实力尤其强大的元帅,他们会拒绝听从首相和元老院的指挥,做出符合自己利益的决策。” “那么,在南边的那些联邦军虫,是因为他们所服从的那一位长官的要求,而不顾联邦首相想与帝国缓和关系的意愿,故意sao扰边境的吗?” “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不过达撒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暂时也无法下定论。” 贺卿叹气:“我真希望不要再有战争发生……那边的事情如果能早点解决就好了,这样雌父就能早点回到母星。” R18安慰他:“您别担心,莫少将一定会顺利解决的。” 喝过乳果汁,贺卿把剩余的工作认真做完,与同事打过招呼后,乘坐巡行器离开圣塔,去接阿冉一起回家。 最近他在贺家主宅附近找了一家有着高度仿真环境和丰富种类武器的私虫训练所,让阿冉可以在下午时去那儿锻炼,也能和别的虫过过招。 这家私虫训练所隐私保护和安全措施都做得很好,因此贺卿也能安心一些。而且这里的位置也不错,正好他每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就能顺道把阿冉给接上。 阿冉登上巡行器后,兴致冲冲地跟贺卿说起他今天的情况来。贺卿就微笑着听他讲。只是,当阿冉告诉他有个虫族连着好多天都在训练所里跟他交手的时候,贺卿不自觉地警惕起来,追问情况。 阿冉如实回答:“他是上次,那个学生,我记得的,他当时,问过我名字……就在卿卿的学校。他说他平时,都会在这里训练,所以……” “上次?你是说他是军校里的学生?”贺卿总觉得不对劲,“在学校那天他主动找过你,现在又在训练所遇见……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阿冉被他说得也有些晕乎,想了想,解释说:“他没有问,卿卿家里的事。他只是,跟我一起玩……也只知道,我的名字而已。我没告诉他,别的东西。” 贺卿看着阿冉这副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下意识变得小心的模样,伸手揉了揉阿冉的脸,说:“不是的,阿冉。我并不是担心他冲着我或者贺家来,我是担心……” 对方是否是冲着阿冉来的。 但他不想让阿冉因此而变得不开心。于是他温声安抚阿冉几句,将这样的忧虑埋藏于心,打算下次陪阿冉去见见那位学生,查查对方的底细。 与此同时,二皇子的府邸内。 桑塔尼斯躺在花房的长椅上小憩。一个身影突然风风火火地冲进门来,不顾几位亲卫的阻拦,急切而不解地问他:“殿下!咱们明明有证据了,为什么您不告诉陛下,还有警署那边?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啊!” 桑塔尼斯直起身来,挥挥手让亲卫们放行,看向他:“你真的认为我们能通过这一件事就让他倒下吗?与其盲目攻击他,不如顺势将他身边重要的助力卸掉。这次方野被捕,方家退出政坛,对我们而言就已是赚到了。” “可是,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查出来……”对方握紧了拳,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明明是他做了这样的事,他就应该……” “我明白你的意思,老于。我在刚看见情报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桑塔尼斯摇摇头,“为了抹除在俱乐部里留存的证据,他会派虫设置爆炸物,还将亚当杀死,留在那儿——亚当或许是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才会被格列这么无情地抛弃。甚至他还可以让事件发酵,让民众拿我当嫌疑犯,以此抹黑我……这对他来说着实是划算。噢对,那天他不是还邀请了一些高等虫族去那儿?正好还能让他们当自己不在场的证虫。” 顿了顿,他又说:“可是老于,即使我们告诉警方,告诉陛下,说是他策划一切,你认为大众会轻易地相信吗?且不说他已经蛊惑秦正去做所谓的‘凶手’,即使秦正的事被发现了,他也能再找个虫族去背罪名,把自己摘个干净。我所做的,不过是把他的这一行为给提前了。但我这一搅和,让他没法随意找个无关紧要的虫族来背罪,只能眼睁睁看着方野被抓。他的好助手入了狱,能为他提供助力的方家不得不避开风头,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们呢。” 老于听了他这一番话,有些颓然地点了下脑袋:“……您说得对。” “说起来,他们这么急着定案,大概是因为有什么东西超出了计划,他们担心拖久了生事,才着急的吧。我猜测,秦正原本应该会制作伪证,把事情嫁祸到我身上。但他没有那么做。所以,他才会用自杀来补偿……或者说,给他们一个交代。只是很可惜,他的死亡对于他们而言……” 桑塔尼斯露出怜悯的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好一会儿后,他才继续开口。 “还有,关于为什么不告诉父皇……一方面,是刚才所说的问题;另一方面,父皇最近的病情似乎愈发严重,已经好多天没有露面了,都是通过终端间接联系臣子。所以我也没敢去打扰。”桑塔尼斯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身旁垂着的花苞,“其实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我也不能擅自闯入宫里去。这你也清楚,我没有格列那样的特权。” 身为皇帝最喜爱的孩子,格列·杜兰未成年时就拥有随意进出皇宫的自由权力。而其他的孩子,即使是同为皇子的桑塔尼斯,也没能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皇帝的偏爱,确实是毫不掩饰的。 不过现今他早就没有了什么期待,自然也不会因此而受伤。他也不憎恨皇帝,毕竟他能平安活到成年,多少也有皇帝暗中相助的几分功劳。 这就足够了。 “这样,我明天寻个理由入宫一趟。”想了一阵,桑塔尼斯道,“你们就继续盯着格列的动静。如果他那边有异常,一定要立刻传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