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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借月光(再搞)

    进入四月,烽火再燃,人心惶惶,裴慎几次被宣召入内奏对,出门钓鱼回家校书的日常遂不能维持。以往他短途出行,聂长安并不跟随,但这段时间里但凡出门,后者便几乎寸步不离。裴慎起初未在意,次数多了,终于问他:“是为苏毗?”聂长安说是。裴慎问:“怕我被刺杀啊?”聂长安又说是。裴慎便笑笑不再说话。

    这日聂长安往武候府办些公事,返回裴宅时,见裴慎正陪侍一个女人走下前堂台阶。女人衣着简素,身形修长,边走边从婢女手中接过帷帽扣在头上,但聂长安仍来得及在纱幕落下前看清她的面貌。

    “太夫人。”聂长安避在旁边行礼。

    他认出这是裴慎的母亲杜夫人,裴慎建功后叙封为滕国太夫人的,当时还引发过有司对生母改适他氏、后夫尚存情况下能不能凭子荫加恩,诰命里带不带“太”字的一些无聊争论。

    杜夫人夷然受了他的礼,脚步并未停止,只迅速打量了他一眼,又同时从另一婢女手中接过马鞭,走近庭前一匹青骢马。这匹马个头甚高,鬃作三花,外表相当英俊,配了雕鞍锦鞯,由马弁牵到庭前,四蹄正在石板上来回地轻踢着。裴慎伸出手去,杜夫人略搭了搭他的手,翻身上马,在马上对裴慎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多当心。”

    “一定。”裴慎仰视于她,带笑说。

    “那我这就走了。”

    杜夫人此来并无从者,她即时催马离去,走出两步,却又控马转了半个身位,凝望裴慎一眼,微叹一口气,道:“下次还是我来看你吧。刚想起来,你去洛阳不方便。”

    裴慎举手一拜,语气仍是欣快:“您能来是最好。就怕太辛苦母亲大人。”

    “没事。”杜夫人说,“我走了,下次见。”

    裴慎也答道:“下次见。”

    晚间饭前,裴慎便和聂长安提及这件事,原来杜夫人此来长安,是为送与后夫所出的幼子入国子学,顺路探视长子裴慎。

    “小徐都十六了。”杜夫人现任夫家姓徐,所以裴慎这样称呼。又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你今天回武候府,去了那么久,事情很难办吗?”

    聂长安想了下,界定难度道:“还好。是灵感寺的苏毗间谍,年后我报了上去,今天实施抓捕行动,我过去盯着。那条线上能抓的已经抓了,接下来就不归我管了。”

    “在灵感寺,这不是我们的街坊邻居吗?”聂长安之前绝未透露此事,裴慎当不知晓,但他并无讶色,只是接着笑问,“是寺里的和尚吗?来过家里吗?”

    “是挂单的游方僧人,说从于阗来,其实是苏毗人。来过一次,你没见到。”

    裴慎双臂放在案上,往前挪了挪,半身前倾,兴致盎然:“你怎么发现那家伙不对的?口音,神态,或者别的什么?有独门秘技可以分享吗?”

    “都没有。”聂长安说,“他试图买通角门上的人,看门人私下报给了我,我又报了上去。”

    “就这样?”裴慎直回身去,“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为什么看门的人也不告诉我啊?那人是飞龙军还是武候卫的?”

    “都不是。因为你很少经过角门。我每天都会看一遍各门。所以他只找得到我。”

    “好吧好吧,我的错。”裴慎笑着摇了摇手,“有劳你了。”

    饭后,裴慎忽然问聂长安:“晚上过来吗?”

    这是个明确邀请的信号。聂长安应允——不过他又有什么时候拒绝过。

    卧室里只留了床边一盏灯。裴慎换了浴衣,侧身靠着床屏,右手捏了支铅笔搁在床头上写着什么,床上另外半边散落着诸多纸页。

    聂长安在门口站住了:“你忙的话,我先出去。”

    裴慎迅速搁笔,把床上的东西扫到一边,好腾出位置。聂长安看到他指节沾了黑色,先找了块手巾递过去,同时瞄到了床头那张素帛的开头字样。

    “是遗嘱。每次出征前都要重写一份。——当然了,这次还没定下是我。不过我有种感觉,这事最后还是得我去解决。”裴慎解释,语气平无波澜,扔开手巾,拿镇尺压住帛书,“上来吧。”

    聂长安站在床边,动手解开衣服。

    他其实也是刚洗过澡,却仍然全套武候卫服色,甚至携了柄短剑。他从双手护腕开始脱,然后是腰封和腰间短剑,卸下来都搁在床边,接着拉开衣襟。

    裴慎的视线克制在他胸口以上,片刻后转开了。

    到聂长安跨上床,拉下帐子,裴慎才睃了他全身一眼,呼出口气,去揽他的肩膀。聂长安捧住他的脸,俯了过去。过了这么段时间,两人间性事固然频率不算高,但也渐接近一种吃饭睡觉一样的定式。裴慎还是脸上会发烧。

    他记着裴慎的喜好,低头印到裴慎唇间,循着张开的唇瓣探入,舌尖卷起对方的,细致地舔弄。右手伸入颈后衣领里,循着脊骨一节节抚了下去。这件浴衣本就松垮,随着他探手入内,受拉扯向下滑去,挂在裴慎肘间,前襟敞开,露出胸腹。裴慎后背靠在他手臂上,顺着他的手势被缓缓放到了床上。

    然后他的手再往下走,探进丘壑之间,有湿热柔顺的触感。

    “我弄过了。”裴慎声音很低地告诉他。

    聂长安还是检查了一下。许是膏脂用得够多,两根手指稍微用了点力气就推到了深处,他又分开手指,在内壁四处揉摁,进一步确认:这次确实扩张得很好。

    聂长安抽回了手,揽到了裴慎腰上。刚才裴慎被他用手指插得双腿发颤,反复绷紧又松开地蹭着床面,在他最后一下旋转手腕时,收拢了膝盖蹭到他腰侧,带得衣带驰开,下摆向两边散落,所以倒是省得解了。他往前跻身,性器抵到了入口,随即被含住。

    “嗯……!”裴慎微皱了下眉,随即转开了脸,轻轻启唇吐息。

    聂长安也呼吸不匀,底下又硬了几分,胀得身下的人一挣,他不禁再一挺腰,就挤进去了大半头端,又生生刹住。

    每次总是开始时最艰难。好在裴慎的表情只是隐忍,并非痛楚。聂长安低头看向结合部位,刻意缓慢地往里送去。油灯隔着纱帐投来的暖光昏暗,裴慎腿根腰腹都收紧了线条,皮肤沉在阴影里,偏又泛起一点鲜润水光。聂长安的手从腰际滑到髂骨上,沿着腹股沟触到了立起的性器根部,抚弄了两下。

    再往后就是被凿开的那处,xue口被撑成单薄浅红一圈,箍着柱体一分一寸地填入,拓开湿漉漉黏膜和柔嫩温热rou壁。

    “都进去了?”裴慎低声问。他应该是凭记忆和感觉估计的,但可能因为近期没做,估计出了错。

    聂长安回答他:“等一下就好。”小幅度抽插活动了几次,才压实了最后一寸软rou,深入进去。

    裴慎蓦地攥紧了床单。聂长安又俯身下去,一边在他嘴角下颌啄吻,一边轻拿轻放地试探。他动作得和缓而周到,每下都徐徐贯入到双丸碾上xue口,再后撤到只留前端,进出间刮蹭着,照顾到腔内每一处。这样没几下,便碰对了地方。

    一碰那处核心,rou壁蓦然裹着性器蠕动收缩起来,夹在他腰侧的大腿也发抖,身下人双唇猛地吮住了他的,要从他胸臆里讨一口空气似的。再照着敏感点细细研磨一阵,裴慎才缓过气来,发出声音:“可以快点。”

    聂长安嗯了一声,直起身来,再抽插时就加了力气。

    本来润滑就做得到位,加上交合中泌出前液混合肠液,弄得越插越湿,动一下便有明显的水声。也是逐渐被捅开了,褶皱都被熨平,虽然里面吸得紧,内壁却润泽滑腻得丝绸一样,驯服地任人磋磨。他这样大开大合地进出,几次不小心滑出来,骤然惹得裴慎鼻息急促,眼睫潮湿闪烁。聂长安察觉,握着裴慎的腰把人按回自己性器上,道:“需要抬高些。”

    聂长安往前跪了跪,就着身体相连的姿势托起了他的臀部,提到了自己跪坐的大腿上,然后往深处撞去。

    裴慎下半脊背都落到了聂长安腿上,头颈倾斜着后仰入被单里。聂长安再一提腰,他下半身便被带着拉高,膝弯也被握住了,仗着腿长才能继续踩在床面上,勉强固定住身体重心,可接着就被顶得一再往床头方向滑去,不得不伸手撑住床屏。

    聂长安腾了一只手过去,护在他头顶。

    他正被入得神色恍惚,只顾盯着聂长安的脸,忽然竭力用手肘撑起身来,另一只手拉下聂长安的头颅,仿佛是被欲望牵引,迎向后者的嘴唇。聂长安感到姿势变化间,体内柔韧地束紧了,刺激得铃口酥麻之极,触觉越发鲜明,精囊随之抽动,小腹更酸胀得要命。他咬住牙关停了下来,脖颈扬起,嘴唇在那两片送上的嘴唇上交错着摩擦过,仰头吸了口气。

    裴慎一个哆嗦,勉强开口问:“怎么了?”

    聂长安声音发哑:“你里面太舒服了。”

    裴慎视线游移了一倏:“……我知道了。”喘了口气,指尖拍了拍他起伏的胸口,“……继续啊。”

    待聂长安继续起来,裴慎腰又软了,往后倒了回去,任他往深处撞,xue里一下下吞吐,喉中断续溢出低吟。一开始是似喘息似呻吟的气声,随着他的顶动起伏着,后来喘到了极处,终究漏xiele真声,虽然咬着口唇,还是压抑地低叫了出来。再到后来,聂长安动得快了些,声音就止不住地连绵成片,被反复咬啮的下唇红润得快要渗血。

    聂长安低头覆住了那片嘴唇,性器也顶上了深处的软rou。裴慎含混地拔高地叫了一声,大腿弹动,腰弓起来迎合,脊背绷紧。双手攀到了他肩上,指尖收了几次都没抓下去,最后用力扣在了自己掌心。

    “唔……”聂长安闷哼一声。裴慎射的时候浑身发着抖,体内吸得更紧,下身直往他的性器上送,失控地又绞又缠,顿时吸得他也射了出来。jingye一股一股浇进去,又激得内里痉挛了好一阵,才放开了他。

    两人喘息都乱到了一处,良久慢慢平复,分了开来。聂长安被快感冲懵了,现在恢复了神智,有些懊恼起来。本来是没打算留在里面的。

    也只好伸指进去,拓开刚合拢的xue口。因为射得太深,他屈起指节翻搅寻找,这具高潮过的身体给他一摸就战栗到了肌骨,肠壁却又缠了上去。聂长安只得道:“放松。”

    裴慎埋首在他颈侧,闻言似乎想说什么,张口却全是颤音,立刻又抿紧了嘴唇,额头用力抵在他肩上。几缕头发散下来,残留着很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端。聂长安也不敢再刺激,只撑开内壁,让温热稠白的液体慢慢导了出来,流到自己掌心。

    裴慎看见,抓了一块布料盖到他手上。聂长安擦完手,才发现那是裴慎浴衣的衣襟。

    聂长安伸手穿过帐子,往床边摸衣服,手却忽然被裴慎捉住了。

    “我端水过来。”聂长安解释。

    “不用了,我待会儿直接再去洗次澡。”裴慎低声抱怨,回手抹了一下额角,“今天怎么热得这么没道理。”

    聂长安回头静静看了他一眼。那件浴衣现在只剩袖子堆在裴慎小臂上,宽大衣幅铺展在两人身下,几乎湿透,可并非完全因为气温。

    突然窗户吱呀一声,阵风吹来,熄灭了床头灯。聂长安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全身,瞬间掣出床边衣服里的短剑,寒光跃出的同时合身一扑,将裴慎压到了身下。

    “……是风吧?”过会儿,裴慎说,“外边只有月亮。”

    户外的风带着凉气,吹散了一室燠热。今晚是圆月,月光明朗,倾洒入室。聂长安逐渐分辨出周围物事黯淡的轮廓。

    他闭了闭眼,默不作声地起身,归剑入鞘,拨开帐子又要下床。

    “要不别走了。”裴慎在他背后说。聂长安稍微一愣。“你在这里睡也好。”

    聂长安看了眼床上湿乱狼藉,低声道:“得换套被褥了。”

    “等会儿换也好。”裴慎语气里显出了点笑意,“反正还是要弄脏的。”

    然后裴慎的手绕了过来,虚笼上了他勃起的器官。方才肢体交叠,他没按捺住再起的冲动,如何能瞒住肌肤相贴的人。

    “——难道你准备就这么睡?”

    纱帐落了回去。短剑没入了枕下。

    “你可以么?”聂长安最后犹豫一瞬,征询道。

    “再来一两次,也误不了明天的事情。”

    “一次还是两次?”

    “……好,就两次。”

    月光透过纱罗,又朦胧了几分。聂长安借月光看清眼前一道锁骨,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