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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雏凤清声恩如许 游龙弄庭娇啭啼(萧H)

    初夏,正是繁枝茂绿,青梅结子之时。

    姗姗来迟的细雨在兖州大地上下了整整三天,夹杂着泥土味的青草气弥漫在这绿荫环抱的临渊阁中,透着一股湿气,仿佛伸手在空中一握,就能拧出水来。

    这一日,周欢与往常一样提着食盒来到临渊阁,先去阁楼陪孟小桃说了会儿话,然后下了楼,朝主屋走去。

    这是最近周欢每日的必修课。他知道阮棠不想见自己,也知道对于自己送去的饭菜,阮棠连看也不看一眼,到最后多半都进了周欢的肚子里。但是周欢依旧锲而不舍,每天雷打不动地带着饭菜前来探望阮棠。

    阮棠瘦了很多,他并非有意绝食,只是胃口太差,就算吃了也会吐个大半出来。有一次情况严重的,连胆汁都给吐了出来。周欢以为阮棠中了毒,吓得他连忙找来了大夫。一把脉才知不是中毒,只是连日来的心神交瘁与惊吓所导致的食欲不振。

    经过这半个月的折腾,阮棠原本那张俊俏的脸蛋,如今是惨白中带着一丝菜叶儿青,薄薄的皮肤下面覆着的是一根根细微的血丝,瘦得皮包骨的身子,仿佛轻轻一揉就会碎一样,哪里还有从前的半点鹰扬匪气?

    这一日,阮棠也像往常一样,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笼中之鸟一样地怔怔地望着窗外发呆。周欢知道阮棠不愿搭理自己,所以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阮棠身边,将食盒轻轻搁在案上。

    今天周欢在饭菜之中加了一粒梅干,也不知道阮棠会不会喜欢。出门之后,周欢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躲在墙角,悄悄观察阮棠的动静。

    周欢走后没多久,阮棠便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了看那食盒,见上面有一张纸条。他伸手将纸条拿起一看,上面是一行字:别丢我,你会喜欢的。

    阮棠的手停在了半空,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掀开了食盒。

    依旧是精心搭配,美味可口的菜肴,只不过和往常不一样,这一次的白米饭中,静静地躺着一粒梅干。

    阮棠微微睁大了眼睛。

    周欢躲在窗外,心情无比紧张地看着屋里的阮棠。只见阮棠盯着那粒梅干看了许久,终于轻轻地拾起,凑到唇边小小地咬了一口。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那一刻,阮棠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之后,才有一行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周欢站在窗外看着这一幕,胸口猛地一震。

    这一日,阮棠竟破天荒地将食盒里的饭菜吃完了。这是自从阮棠被软禁在这临渊阁以来,头一次把饭菜吃得这么干净。

    周欢认为他的青梅作战是奏了效的,从那以后,阮棠便渐渐地恢复了胃口。每日给他送去的饭菜,他不再只是浅尝几口,或看也不看,而是会乖乖地吃完。虽然他依然对周欢视若无睹,毫不理会,不过周欢不介意,阮棠愿意吃东西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看着阮棠的气色一天天好起来,他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为此,每餐一粒的梅干是必不可少的,而周欢天天摘青梅的传闻最终也传到了齐王耳中。齐王起初不明所以,一问之下才得知事情原委,当他得知阮棠是阮士衡的遗孤之时,忽然大惊失色,说什么都要跟着周欢一起去临渊阁探望阮棠。

    阮棠这个时候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周欢的探视,可他却没想到,这一次周欢是与齐王一起来的。

    “你是谁!?”阮棠看到齐王,像只见到陌生人的猫,浑身汗毛倒竖,眼神中满是警惕。

    “我是齐王萧允。”齐王气定神闲地答道,“与你父亲阮士衡,有过数面之缘。”

    “我爹……?”阮棠一愣,半信半疑地看着齐王。

    “说来或许你不信。”齐王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递给阮棠,“不过见到此物,阮公子总该有印象了吧?”

    阮棠从齐王手中接过那半块玉佩,仔细一看,不禁浑身一颤。

    那半块玉佩上刻着“雏凤”二字。

    “这是……我爹丢失的那半块玉佩!”阮棠惊诧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齐王,“怎么会在你手上!?”

    齐王微微一笑:“这是你爹给我的。”

    “不可能!”阮棠难以置信地道,“这块玉佩是我阮家祖传之宝,上面刻着的雏凤清声四个字,我爹将此物视若珍宝,绝不可能轻易送人。”

    “视若珍宝吗……”齐王凝视着那半块玉佩,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之色,将往事娓娓道来,“那一年,本王还在洛阳,而你爹阮大人还是中书令。阮大人秉性刚正,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物,一直看不惯在朝中只手遮天的陈皇后一党,处处与苏泌等人针锋相对。某日廷议之后,阮大人与苏泌起了口角,争执拉扯之中不慎将这玉佩摔在了地上。然而蹊跷的是,被摔碎的玉佩本该有两块,当时阮大人只找到了写着“清声”二字的一半,另一半玉佩却不翼而飞。”

    周欢原本一言不发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此处,好奇心瞬间被吊了起来,道:“该不会是被那姓苏的偷了吧?”

    齐王点头道:“当时在场的除了阮大人,只有苏泌,不用想也知道,这半块不翼而飞的玉佩自然是落在了苏泌的手中。”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阮棠不解。

    “无缘无故拿走别人的信物,多半是为了诬陷栽赃,殿下,我说得对吧?”周欢接茬道。

    齐王叹了口气:“周都监猜得不错。本来这事本王也并不知情,直到某一日,本王与皇上在宫苑内正下着棋,一位妃子突然神色慌张地求见,称苏泌逼她用这块玉佩诬陷阮大人与她有染,将这半块玉佩呈给了皇上。”

    看来那妃子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与苏泌狼狈为jian的结果只会引火烧身,所以一转头就把苏泌给卖了。

    只不过周欢万万没想到,萧晗竟也出现在了这个事件之中。

    “可是皇上一直受制于陈皇后,这事他肯定做不了主吧?”周欢忍不住插了一嘴。

    “正是。”齐王点点头,“见皇上面有难色,本王便主动收下这半块玉佩,之后皇上也随口找了个由头,遣人将那妃子打发出了宫外。”

    “后来呢?”阮棠着急地追问。

    “苏泌阴谋没有得逞,只得不了了之,后来我找到阮大人,将这半块玉佩还给他,他不但执意不肯收,还将这半块玉佩赠予本王,以感谢本王对他的救命之恩。”

    “原来……是这样……”阮棠默然,手中紧紧握着那写着“雏凤”二字的半块玉佩,无语凝噎。

    “只是本王万万没想到,就在本王离开洛阳之后半年不到,阮家竟惨遭飞来横祸……”

    周欢不禁有些唏嘘,看来苏泌与阮士衡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苏泌早就想要除掉阮士衡这颗眼中钉,只不过先前碍于齐王,一直找不到发作的机会。后来齐王因为庇护太子而被苏泌排挤出了洛阳,没了齐王这个保护伞,阮士衡自然也就成了苏泌的刀下鬼。

    “齐王殿下。”阮棠朝着齐王盈盈跪倒在地,“晚辈方才有眼无珠,竟不识我阮家的大恩人,晚辈在此替我爹,谢过齐王殿下救命之恩。”

    说着,便把头重重地往地上一磕。

    齐王连忙将他扶起身来:“好孩子,知道你还好端端地活着,本王就已经很欣慰了。说起来,当初你们阮家遭到那样的变故,你究竟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事发之时,晚辈正好不在洛阳,因此侥幸躲过一劫,后来多亏了俞叔的拼死保护,晚辈才能够一路逃回老家兖州,苟延残喘至今。”

    齐王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表情沉重地拍了拍阮棠的脑袋,柔声道:“孩子,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你爹和你俞叔若仍在世,定然希望你好好活着。”

    (棠儿,要好好……活着……)

    俞浩然临终前的话隐隐地回响在耳边,阮棠心如刀绞,泪水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周欢凑过去,轻轻地握住了阮棠的手,将一颗青梅悄悄地塞入了阮棠的手中。

    阮棠一怔,缓缓地抬起一双泪眼,望向周欢的沉郁眸子底下,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见阮棠没有挣开,周欢便鼓起勇气,大了胆子地伸出另一只手,将阮棠的手握在掌心。

    “你还有我们啊。”周欢注视着阮棠的眼睛,低声道。

    起初是低低的抽气声,渐渐地,那细碎的呜咽越来越大,到最后,阮棠终于再也绷不住地哭出了声来。

    周欢抓住阮棠的手将他一把拉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不放,任由阮棠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放声大哭,任由那洪水一般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襟。他希望这些泪水,能够把这段时间以来笼罩在阮棠心头的乌云吹散,还他那个有着如春日般笑容的少年。

    那一晚,周欢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和阮棠并肩坐在门口,阮棠一手捧着食盒,一手啃着青梅,吃得津津有味,周欢侧头看着阮棠那一脸幸福的表情,不禁有些眼馋,好奇地道:“这梅子真有这么好吃?”

    “你想尝尝?”阮棠咬了一口青梅,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想……”

    周欢刚一点头,话音未落,阮棠便猝不及防地把两片软软的唇贴了上来。舌尖款动,津液交缠,送来的是一缕令人心驰神遥的酸爽,一种难以言喻的青涩与甜蜜。

    可惜这个梦太过短暂,刚到关键时刻,梦里的阮棠便如幻影般烟消云散,只给周欢留下无限的遐想与遗憾。

    如果可以,周欢愿意花更多时间去慢慢解开阮棠的心结,然而时间却不等人,眼看着三月之期越来越近,周欢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纠结复杂。

    他固然放不下阮棠,但萧晗的事也同样令他牵挂。距离周欢上一封书信寄出去,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那之后,周欢和齐王都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洛阳的音讯。萧晗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信,现在过得好不好,最近宫里发生了什么,周欢一概不知。

    兖州也好,洛阳也罢,都有令周欢割舍不下的人和事,这恐怕也是三个月之前的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吧。

    不过更让周欢想不到的是,盼望着云中谁寄锦书来的并不只是他一人,身在洛阳的萧晗也同样心急如焚。

    在周欢离开洛阳的一周之后,他就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出宫去,寄给远在兖州的周欢。自从那一天起,他日盼夜盼,可以说是望穿了秋水,却始终没等来周欢的一封回信。

    是因为周欢太忙了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萧晗不敢细想。

    他能做的只有等,在这偌大而寂寥的宫中——

    月色静谧,夏蝉长鸣,永乐殿的重重垂幔之下,正传来一阵阵压抑而yin靡的呻吟。

    “嗯……欢……”

    龙床之上玉体横陈,吐息缱绻,大大敞开的双腿之间,嵌着活灵活现的yin具,在那淌着yin液的嫩xue之中进进出出。

    这已经不是萧晗第一次用这玉势了,本来周欢离开洛阳,萧晗便已是寂寞难忍,如今迟迟收不到他的回信,便连个念想都没有,只好夜夜与玉势为伴,聊以慰藉空虚的身体。

    说起来,那玉势也着实是个奇物,不但状似活物,还能伸能缩,萧晗每每握着它抽插一会儿,那yin具便很快肿胀起来撑满他的saoxue,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似的,又酥又麻,sao热难耐。

    “周欢……周欢……”

    萧晗耽于自yin,声音也逐渐放纵起来,他双唇微启,不厌其烦地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

    洛阳的夏夜,虽然凉风习习,然而萧晗的额头、脸颊以及全身上下的肌肤却都染上了情欲的绯红,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嗯……”

    萧晗闭上眼睛,黑暗中,他看到周欢正痞里痞气地冲着他笑,仿佛此刻占据着自己身体的并不是yin具,而是周欢。想到此处,萧晗便觉得口干舌燥,两只赤裸的双脚也难以自持地在锦被上蹭来踢去。他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手上动作,用力地yin入,再飞快拔出,如此这般忘情地进出了数百下,萧晗忽然只觉小腹一抽,一股激流即将宣泄而出,他“啊!”地惊呼出声,无意识地将那yin具往臀眼狠狠一顶,腰肢便悬空挺起,在一阵痉挛之中,射出一股股白浊。

    萧晗颤抖着身体,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儿一样,睁着眼睛,茫茫然地望向窗外的夜空。

    在无尽的思念与惆怅之中,萧晗又度过了一个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却也无聊至极的夜晚。而这一场短暂而隐秘的欢愉,本应只是他枯燥乏味的生活里最不起眼的一页。

    可萧晗却万万想不到,这看似无人知晓的隐秘,却在无意间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