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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哥在被窝里抱着我,强硬地杵着我,特粗暴,都顶我屄芯子最里

    我嫁人了,出了我们屯。可我没能走出大山。这山太大,山连山。我这儿离我大三十里。四边还是山。

    记得结婚那天,来闹房的悄悄在我被子底下塞了好多枣和花生。

    我和钢蛋儿被塞进被子的时候,闹房的在旁边带头吼:“早生贵子!”然后那帮就扑上来……

    〖2〗

    山里特看中女的能不能生养。到今天,这规矩传了几百年?几千年?谁知道?

    我们屯老拐家大儿媳妇,过门三年没动静。后来不咋的忽然就丢了。咋咋呼呼到处找,没找到。

    这事过去好久,有一天屯里炸了锅,采药的药匣子说在石砬子底下瞅一女的趴那儿,脑袋瘪瘪着,哪哪都是蛆。

    她娘家来闹,这边都说是她自己跳的崖。我不信。好端端活着,能因为怀不上孩子跳崖?可不管咋死的,反正人没了。这事儿传得很远。

    钢蛋儿都听说了。

    我男人叫钢蛋儿,别信名儿。其实他病病殃殃,小脸煞白。说亲的说他能挣钱,离我们屯也老远的。我大就答应了。

    钢蛋儿上头有一哥,大他三岁,我叫他大伯哥。

    大伯哥比钢蛋儿壮实多了。牛似的。一米八七,推一大光头,一身腱子rou,浓眉大眼,憨憨的,话不多。

    头次瞅见大伯哥,我偷偷问钢蛋儿:你俩真是亲生的?钢蛋儿软软给我一巴掌。

    都说爹娘的精血全给了头胎。以前我不信。后来信了。

    早先老以为出嫁有多好,嫁过来才知道,真是累死累活。钢蛋儿开一小买卖,没瞅他吃过一顿踏实饭。真邪门儿了。

    一吃饭,准有来买东西的,都是急茬。没完没了的卸货、送货、卸货、送货。

    眼瞅钢蛋儿越来越胖。虚胖。身子骨没力气,整天哎哟哎哟,不是腰疼就是腿疼。也是。他也不容易。

    山区为省电,天黑就上炕。没别的娱乐。上炕就咣咣。我们这儿都不戴套。

    套多贵啊?再说了,结婚是图啥?

    就这样,一年下来,我居然一直没怀上。每月该来的照来。想起石砬子,我后背发凉。

    那天搭拖拉机上县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大夫说,你正常。

    我问大夫啥意思。大夫说,许是次数少。许是太累。不放心的话,让你男人来一趟。

    让我男人来干啥?该犁的犁了,该播的播了。我男人能有啥问题?我一肚子气回了屯。

    回来没多久,二蔫儿娶媳妇儿,我们去了。新媳妇儿挺着个肚子拜高堂。所有人都瞅出来是咋回事儿。

    晚上,大伯哥和大嫂过来串门吃饭。饭桌上,大嫂说:“路上听他们都嚼这事儿呢,说这世道完了。”

    钢蛋儿说:“cao。 可不完了么。这啥事这?”

    大嫂说:“你错了。人这叫有本事。”

    我在旁边,一哆嗦。

    大伯哥从后头给大嫂一瓢儿:“你虎啥玩意儿?这老多好吃的愣堵不住你嘴?”

    大嫂抬头瞅瞅我,笑着抽自己嘴巴说:“嘿!我这嘴该撕!我这嘴该撕!”

    酸菜炖粉条,钢蛋儿给大嫂端过去说:“来来来!吃吃吃!”

    院子里忽然有人扯脖子叫:“掌柜的!”

    钢蛋儿放下酸菜炖粉条、冲出屋子、一边跑一边喊着:“来了来了!”

    〖3〗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又是一年,我的身子还是没动静。

    那天上完厕所一擦,又红了。想起石砬子。我后背麻了。

    第二天死活拽着钢蛋儿跟我一块搭拖拉机上县医院。

    等半天,他的化验单出来了。那张纸上乱七八糟我啥也瞧不懂。上楼找大夫。

    大夫瞅瞅化验单、铁个脸说,“男方jingzi存活率太低,jingye不液化。”

    钢蛋儿瞪眼睛问大夫:“我我我我啥玩意儿?”

    大夫说:“这么跟你说吧,就是你的种,不灵。”

    我问:“大夫这咋治?”

    大夫说:“治不了。”

    我急了:“咋会这样儿?!咋个治不了?”

    钢蛋儿揪我胳膊说:“咱回!”

    钢蛋儿生生把我揪回屯,攥得我rou疼。

    我一路走一路说软话、宽他心:“许是查错了。不碍的。咱上城,换家医院再瞅瞅。”

    钢蛋儿一直不说话,回了家就趴炕上,黑个脸给我。

    我当然想生孩子。我知道我不比哪个女人差。我要用实际动静让所有人都瞅瞅,其实我比哪个女人都强。

    钢蛋儿也想生孩子,想得发狂。他抱他侄子亲啊亲,没个完。跟我抱他侄子摇煤球、摸房顶,侄子没够。他也没够。

    还记得头结婚,他第一次解我裤带的时候在我耳边呼着热气说:“咱生娃吧。

    生一大串,整一足球队,开饭吹哨。”

    〖4〗

    那以后,上医院的事儿,谁都不再提。

    我不提,是因为我怕。怕再听到那种宣判的声音。他不提,八成他也怕吧。

    我公公去了。婆婆也追过去了。

    那天,夜了,屯里静下来。狗不再叫。终于没有来买货的。我们能睡个安生觉了。

    所有屋照常黑着。为省电,没客就不点灯。

    我收拾完所有家伙事、闩上门、躺炕上。钢蛋儿早上炕了,还是灰头土脸那样。

    我身上guntang。自己脱了裤衩,翻个身,朝着他,小声说:“抱抱我呗。”

    钢蛋儿没动。我拉他手到我两腿中间。他手不动。

    屋里黑黑的。忽然他那边低低说:“你自己找个男人吧。”

    我一愣,一骨碌爬起来、抽他脸骂:“你彪呐?”

    黑暗里,空半晌,听他哭着喊:“家门不幸啊!娘!”

    〖5〗

    那宿,我跟钢蛋儿谁都没睡。那宿,我到现在都记得。

    我哭啊。我不服。我不信命。我抱着他哭。我要跟我男人生孩子!

    他也哭,跟我说了好多好多话。那之前、那之后,他都没跟我说过那么多话。

    我手探他裤裆里。软软的一小团。

    我想让他硬。可他一直软。

    他打开我的手说:“你没事我有事。别屈着你。你到外头找个男的吧。我让的。”

    我说:“你彪啊?说啥玩意儿呢?”

    他说:“我没彪。我疼你。我不[是]真爷们儿。我苦了你。我亏了你。我这心里不好受哇。”

    我说:“我不介。我可不找。”

    他就说:“每回在澡堂子在厕所瞅见别的男的那嘟噜那么大,我都矮半截。

    你自己出去找吧。和内男的好也成。”

    我想了想,问他:“那你不吃醋?”

    他冷冷说:“不吃。”

    我说:“唉呀别傻了。你是我男人。我这辈子就你了。别听内大夫瞎嚼。你能行。啊。你能行。”

    他还轴:“不。我不行。你找个男的吧。找个行的。我不会问你。”

    我气挺了。有时候,好话千言都没用,歹话一句能点醒。我说:“成。这可你说的啊!”

    他说:“对。可有一样。”

    “啥?”

    他捧着我的脸、哆哆嗦嗦说:“永远别叫我知道那男的是谁。”

    〖6〗

    一宿没睡,困死了,加上一直哭,头昏脑胀,我点头答应了。两人实在累了,抽嗒着睡着。

    第二天一早起,他又不说话了,好像夜里那个不是他。狗走来走去,啥都知道似的。

    来买东西的一拨又一拨。我站旁边发呆,脑袋瓜里转他昨黑更[jing1]天说的话。

    我没问题、他有问题。他让我找男的生娃,也是出于好意,怕我黑不搭白不搭被弄死。

    真让我找男人,我倒犯难了。找谁呢?

    得找知根知底的。可熟人都嘴碎。万一说出去我咋活?

    找压根不认识的?开卡车给捎东西的三秃子?直接走过去跟他说cao我?

    想来想去,脑袋嗡嗡的,没想出个辙。

    〖7〗

    这天晌午,大伯哥过来串门。他们哥俩打小就近,没掐过架,没红过脸。

    饭菜上了桌,仨人落座。我给盛好饭。

    大伯哥吃得凶残,牙、嘴唇、舌头都特好使,黑瞎子似的。

    我瞅着大伯哥发呆。我找他成不成?他身子硬,让大嫂生过娃。再说了,他的种是自家种,血缘近。

    可这事儿让我咋提?说出口万一大伯哥不同意咋办?以后我这脸往哪搁?

    我问大伯哥:“我嫂咋没来?”

    大伯哥说:“嗨,跑啦。”

    我问:“哥你啥情况儿?”

    大伯哥说:“带孩子回娘家了。”

    钢蛋儿闷头吃饭,并不插话。能吃口热乎的就抓紧吃。随时能来买东西的。

    我说:“吓我一跳。回娘家能叫跑啦?”

    大伯哥说:“哭着摔门走的。我说过多少回,我最烦人摔我门。我说这回你永远别回来。”

    我说:“哥你这话重了啊。有啥大不了事儿?”

    他说:“你不知道。我烦死她了。成天跟我拌嘴。鸡毛蒜皮那点儿事儿,来回来去来回来去叨唠来叨唠去,能腻歪死你。别瞅她当着你们大咧咧。她没装好心眼儿我跟你说。她想弄死我。昨儿把我气挺了,都背过气了都。”

    钢蛋儿说:“气头上说的话,你还较真啦?”

    我说:“就是。”

    院子里有人吼:“人呐?!”

    是买东西的。钢蛋儿嚼着饭冲出去。屋里剩我跟大伯哥。

    我接着说:“我瞅我嫂人不赖。哪个女的想害自家老爷们儿?”

    大伯哥说:“唉呀你不知道。一天天在家絮絮叨叨。得!我不该跟你唠这些。”

    我说:“不碍的。哥你出出火就得了。一会儿整个点心匣子,去把人接回来。

    你拉不下脸没关系,我陪你去。”

    大伯哥说:“你甭介!好不容易走了!我得舒坦舒坦。终于消停了。我娶她我真折寿我跟你说。我咋娶一这玩意儿!我说她上辈子是狐狸。”

    我劝:“行了,没那么邪乎啊。”

    钢蛋儿那边忙个没完。

    大伯哥说:“打她一进门儿,我妈就躺炕上动不了了。没俩月她就有了。她刚有,我妈就走了。她不是个好货我跟你说。”

    这事儿钢蛋儿跟我唠过。莫非真有啥说不清的东西?

    我说:“不能吧。哥你别太迷信了。”

    大伯哥说:“啥叫迷信?这里头老学问了,咱不懂的事儿老多了。不唠这了。

    那啥,钢蛋儿咋样?你咋还不趴窝?”

    咯噔砍我心窝子上。我大跟我说的话、我的好强、我念的那么些个书、医院大夫的话、现在我不能跟人唠的委屈,一下全顶眼眶子底下,热乎乎,沉甸甸。

    我噷着这些委屈,瞅不清大伯哥了。赶紧瞅屋顶,仰脸强笑,说一声:“咳。”

    说得含含糊糊,假装轻松,好像这事儿不值一提。

    大伯哥说:“咳啥玩意儿?仰个脑袋找蚊子呐?”

    我乐了,脸上皮rou一动。这一动,坏醋了,委屈立马框不住,欻拉洒我碗里。

    大伯哥赶紧拿手抹我脸:“别介!有啥糟心事儿?能跟哥哥说不?”

    院里,买家跟钢蛋儿大声讨价还价,跟打架似的。

    屋里,我说:“我也不想让他轱辘棒子。可、可。”[轱辘棒子:没儿没女的人]

    他说:“可啥?”

    我拿出医院诊断书,递过去。大伯哥皱眉瞅。

    我心里头嘣噔嘣噔,嗓子眼喘不上气,难受死了。

    他瞅完,给我推回来,说:“没太懂。这上头啥意思?”

    我说:“这上头意思就说,他不能生。我能。”

    他拧着眉毛说:“喔,这咋整的?还让你吃瓜落。我那儿要多一个,就匀你们。可惜没有。”

    我说:“哥你这不白说么?”

    他说:“那抱一成不?”

    我说:“寻思过。抱的不亲呀。rou皮骨头哪哪都跟你没关系。养一白眼儿狼多闹心?我自己生就好得多。”

    大伯哥放下筷子:“你自己生?咋生?”

    反正水泼出去了收不回来,一盆两盆都是泼。我咬咬牙说:“你帮我生。”

    大伯哥睁大眼睛:“啊?我?”

    我说:“是。”

    他说:“不成不成不成不成。”

    我尴尬死了,一股火噌就蹿起来。我恨这哥儿俩。我恨我自己。

    院里,买家跟钢蛋儿大声讨价还价,跟打架似的。

    我冲到院里,火全朝那买东西的去了:“嫌贵还跟这儿磨叽啥?你个彪子!

    滚蛋!”

    买东西的愣那儿,瞅着我。钢蛋儿一边圆场一边把我推回屋里。

    屋里,我气得浑身抖,手发麻。

    大伯哥说:“你消消气。瞅瞅,脸都白了。生气最伤身子。这做买卖呀,就得矮着三分。得先学不生气,再学气死人。知道不?”

    院里,买家没走,还缠着钢蛋儿磨叽。钢蛋儿不着急不着慌,慢条斯理应付。

    我低着眼皮揉搓衣角说:“你也知道,咱这儿女的不生养,混不下去。我铁定得生一个。钢蛋儿说的让我找你。”

    大伯哥半天没动静。

    钢蛋儿随时能进来。时间像炮杖捻儿,越烧越短。

    我说:“我快憋屈死了。今天我脸全撂这桌上了。哥你给个痛快话。”

    大伯哥说:“这是大事儿。我现在、我现在、脑子有点懵。”

    得,脸也没了,事儿也褶子了。这下全妥了。

    我说:“成。那我找别人。你们宁可要别家的种,是吧?”

    大伯哥突然一把攥住我手腕子:“不。”

    吱扭门开。大伯哥噌一下松开我手腕子。

    钢蛋儿走进来,细声细气说:“搞定。”

    我拍拍钢蛋儿的凳子朝他说:“快。菜都凉了。给你热热?”

    钢蛋儿坐下、拿起筷子:“不用。你这脾气啊,我跟你说,你这不灵你这个。

    事儿办成了,比啥都强。上门的走了,你全白搭。得图要紧的。”

    说完闷头吃饭。

    我不敢瞅大伯哥,可又特想。忍啊忍,没忍住,飞快地扫他一眼,发现他在瞅我,愣磕磕,好像不认得我。

    〖〗

    吃完饭,我归置。哥儿俩唠会儿嗑,大伯哥站起来说:“我回了。”

    我头皮一紧,赶紧抬头瞅。

    钢蛋儿平平淡淡说:“回呀?”

    别走啊。我跟他话还没说完呢。我慌神了:“再唠会儿呗。”

    大伯哥推开门、没表情:“回了。”

    钢蛋儿歪炕上点着钱说:“明儿来啊。我陪你喝两盅。”

    大伯哥“嗯”一声,出了门,出了院子,走远了。我真想追出去,问个明白。

    我能追么?我不能。

    心里七上八下,慌慌地直扑腾。他最后说的“不”,啥意思?不让我找别的男的?那他同意帮我生?

    那事儿正说一半,给掐断,老闹心了。瞅院里,琢磨:他会忽然回来吧?等半天,没回来。

    我在屋里到处踅摸,万一大伯哥落下啥东西,我好去追他。嘀咕来嘀咕去,没有。

    钢蛋儿歪炕上点完钱,包好,抬眼皮拿眼珠子瞅我。我赶紧站好,捋捋头发。

    〖9〗

    那天往后,钢蛋儿就不动我了。

    偶尔摸摸他,他一准说累,腰疼腿疼牙疼,不是这儿不逮劲就是那儿不逮劲。

    他到底咋想的?真愿意我出去找?天底下真有这种男的?

    万一他嘴上说一、心里想二、到时候我可里外不是人。

    有一天,他说要进山打麂子,说要打一天,黑了才回。

    我说:“那我可那啥了啊。”

    他平平淡淡说:“嗯。警醒点儿,别让人瞅见。”

    一整天,我给盯着小买卖,心慌慌的,啥也干不下去。大伯哥现在干啥呢?

    他来可多好?不,他可千万别来……

    到天黑,钢蛋儿回来了,空着手。

    我说:“没打着麂子?”

    他说:“都学诡啦。cao。 靴子还让狐狸夹子给咬了。”

    我瞅他靴子,还真破了。锅里焐着饭菜。俩人热呼呼吃了,上炕。

    黑黑的。我没说话。他也不开口。

    我忍不住问:“你也不问问我找男人了吗?”

    他说:“我答应的事就算数。我不问你。”

    我说我没找。他也没动静。

    我把手钻进他裤衩,摸他那嘟噜。凉凉的。

    他说:“累一天了。睡吧。”

    他翻个身,背朝我,不动了。

    〖10〗

    进腊月了。连着下雪。我们这儿冷啊。

    这天,钢蛋儿跟我说:“明儿我搭车去架皮沟送货。”

    架皮沟我知道,老远了。

    我问:“啥时回?”

    他说:“得个三两天吧。”

    我又说:“那我可那啥了啊?”

    他还是那句:“嗯,警醒点儿,别让人瞅见。”

    第二天,一铁驴嘣嘣嘣停门口。

    我一边帮着装车、铩车,一边跟俩男的说:“道滑。慢点儿,啊。”

    俩男的没理我,走了。

    我一人回屋,心尖颤,脑袋瓜子里头又开始敲鼓。

    嘎吱、嘎吱。脚步声。有人踩着雪进院了。我抬头瞅。是他?真是他!大伯哥走进来,拎一袋子。

    我迎出去,把大伯哥迎进屋,拍掉身上的雪。

    大伯哥把手里袋子墩地上,说“山药蛋。给你们的。”四处瞅瞅,问我:

    “蛋儿呢?”

    我说:“上架皮沟送货去了。”

    “啊?喔。那我回了。”大伯哥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揪住他胳膊,说:“就当我那天没说过那老些话。”

    他站那儿,一动不动。

    我说:“哥你嘛嗒我。我知道。”[嘛答:瞧不起、瞅不上]他说:“不不。我不嘛嗒你。你这么俊。我我我我,主要是那啥。”

    我一追到底:“啥?”

    他说:“这不像旁的事。这这这得上炕啊。”

    我说:“对啊,那咋咧?”

    他说:“我怕你拉不下脸来。”

    我说:“你怕你拉不下脸吧?生娃子有啥拉不下脸的?我都不嫌砢碜,你个大老爷们还磨叽啥?我乐意,你怕啥?”

    他晃悠了一下,说:“那啥,就等天黑呗。”

    夜长梦多。打铁趁热。我说:“就现在呗。”

    我出去销上院门,回来脱鞋、脱毛裤。

    他张着嘴瞅我,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我说:“以前没瞅出来。这会儿瞅,你眼睛还挺老大。”

    他半拉屁股坐炕沿儿,扭脸说:“他不能抽冷子回来吧?”

    我拉上窗帘,一边脱袜子一边说:“不能。”

    他扒下毛衣,又问我:“咱真来呀?”

    我说:“真来。把你借我用用。”

    他闷头解裤腰带。

    我说:“可有一样,咱许干不许说啊。”

    他解裤腰带的手忽然停下:“啥?一会儿不兴说话的?”

    我脱了绒衣lēng[扔]一边儿、说:“一会儿能说。完事儿以后不兴说,达应不?”

    他说:“喔。这我懂。”

    我都已经解奶罩子了,忽然停下手、凿他:“达应不?”

    这必须凿到底。

    他瞅着我说:“我达应。”

    “拉钩儿!”

    “拉钩儿。”

    那是我头一回钩他小手指头,也是唯一的一回。唉妈呀,小手指头都那老粗。

    〖11〗

    屋里拉了窗帘,不那么晃眼了。说暗嘛,也不太暗,毛啊啥的,啥都瞅得见,还真怪臊人的。

    我先脱光的,僵被窝里,手脚冰凉,心嘣嘣烂蹦[乱蹦]。

    他也脱光光,钻进来。早先,我只瞅过我钢蛋儿,没瞅过旁人,也没让旁人瞅过。这家,呼一下跟大伯哥整一被窝里了。为了孩儿,旁的都撇了。

    我俩像木头人一样,直挺挺躺炕上,老半天,谁都不动,也不开口。只听得见我俩喘气儿,刮大风似的。

    我拿手指头轻轻碰碰他光胳膊。他浑身打一激灵。

    我问:“干哈?我又不吃人。”

    他说:“其实,我稀罕你,打第一眼瞅你就稀罕你。”

    我高兴。大伯哥稀罕我,总比讨厌我强。可我又紧张。事儿有点儿不对头,马驹子要脱缰、小火车要离轨。

    我说:“咱俩不兴说稀罕。咱整要紧事儿。我身上啥时有了、咱啥时断。”

    他说:“成,我达应你。”

    再过了一会儿,我俩还是闷头不言语,光剩下鼻子扇风。

    他老热乎了,浑身冒热气。比钢蛋儿身子热。我不该拿旁人跟我男人比。

    我越揪心、身子越冷。一劲儿打哆嗦,停不下来,牙都碎碎撞。

    他问:“你冷?”

    我说:“嗯。你抱抱我呗。”

    他朝我转个身,抱我腰,然后又不动了。热力传过来,老舒坦了。

    鼻子扇风更响了。我身子一点没热乎起来,抖更烈害了。

    他忽然问我:“今儿你啥日子?”

    我说:“啥玩意儿?”

    他说:“你干净多少天了?”

    我懵了:“啊?这玩意儿还得掐日子?”

    他说:“可不咋的。”

    我说:“天天忙到黑,谁掐那玩意儿?”

    他的手开始慢慢摸我屁股。老舒坦了。

    我说:“先说头喽,咱俩这事儿就烂这儿了啊。可不能跟旁人说。”

    他有点儿不高兴,停了手说:“我彪啊我?还用你提醒?”

    我赶紧说:“你不彪。是我彪。”

    他说:“你也不彪。咱谁都不彪,啊?”

    我把我的手压在他手上,带他动。不一会儿,他手能自己动了,我就不带了。

    无意碰了他那一团。妈呀是一大嘟噜!大家伙guntangguntang,怪吓人的。一奶同胞,差别咋这老大呢?

    他手钻我两大腿中间,摸我屄。我噌家伙浑身一颤,下头立马夹住,死死夹住。我都快抽啦!

    他嚷嚷:“你这儿下套子啦?夹这老紧干啥?”

    我说不出话。这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啥感觉说不出来,麻酥酥像过电。

    我浑身都硬挺了。我觉我快哏屁了,大张嘴猛捯气儿,身子忽忽悠悠直晃悠。

    他嘴在动,像在说啥,可我啥也听不见、啥也瞅不见了。

    〖12〗

    过了好一阵,我又听见声儿、又瞅见大伯哥。我没死、我活过来了!

    听见他在叫:“哎我这手废啦!”

    我出了一身大汗,觉的浑身没劲儿,想松开大腿,可就是松不开。想说话,可张不开嘴。

    他疼得脸都拧一块儿了。拿另一只手使劲掰开我大腿,才勉强抽出来。

    他把“废”手举上来,对着“废”手吹气。我瞅他这手上湿乎乎的,裹的全是黏液,透明的,闪亮光。

    我问:“你哪儿整的水?”

    他说:“还能哪儿?你下头啊。水老多了。”

    “我的水?我哪儿来的水?”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尿啦?”

    “黏糊糊的,不像尿。”

    “那啥玩意儿?”

    “管它呢!”

    “我刚才咋地了?”

    “你不知道哇?你抽啦。”

    〖13〗

    他摸我奶子。我怪痒痒的,乐着躲。

    他问:“你躲哈躲?”

    我哈哈乐,说:“难受。”

    他问:“钢蛋儿没摸过?”

    我摸他大家伙说:“没。别整歪的了。咱赶紧正事儿吧?”

    他问:“啥正事儿?”

    “水来了咋办?”

    “堵呗。”

    他爬起来,大家伙垖[dǔi]我屄门子上,嗤嗤冒着热气。

    他后腰一使劲,欻拉就进来了,热滚滚的。火车进站,冒着白烟,顶得我呀,立马飞了。

    钢蛋儿每回都没这老硬,我每回也没这老滑溜,每回且那儿杠呢不说,关键是把我疼得要死要活。

    原来插屄门子能让女的这老爽?

    膛子里有妖精想叫唤。我拼出命忍着,脸快憋炸了。

    他猛挺十几下,然后不动了。

    完事儿赶紧起来穿衣服,谁也不敢出声儿。

    〖14〗

    等下炕才知道,晌午都过了。咋过这么快?

    俩人脸都红红的,谁也不敢瞅谁。随便吃了点儿剩吃儿。这回他没急着回去。

    归置完,我说:“我跟你去接嫂子吧?”

    他冷冷说:“你甭介!”

    我问:“方才好么?”

    他说:“嗯,还成。”

    我问:“啥叫还成?方才我都快抽死了。”

    他说:“我搅着能更好。”

    我下边一阵暗抽。

    院子里一直没来买东西的。我壮着胆问大伯哥:“更好?咋个好法?”

    他说:“脱喽我告儿你。”

    〖15〗

    我俩又脱光了、钻进被窝。很快他硬了。这回我好好摸他这枪。这老大!我扒开屄门。

    屄门湿,滑溜溜,他一下就挺进来,挺到底。

    我俩这第二次,就放松多了。他那枪跟打了药似的,抽了我一小时都多。长长的,顶我屄里头,我老受用了。

    而且他这回开始说话了。

    他一边儿cao一边儿命令我:“说点儿啥!”

    我拿rou腿夹着他后腰,问他:“让我说啥?”

    他说:“闷头cao没劲。你叫两声。”

    我问:“咋叫?”

    他说:“把嘴张开,想咋叫咋叫。”

    我喘着问:“生娃都得叫?”

    他喘着说:“对!”

    为生娃,我听他的,张开嘴。可出来的声儿都跟哭似的。

    我瞅他眼神儿都不对了。里边感觉他更硬了。

    他咣咣撞。我嗷嗷叫。

    他撞越狠,我叫越惨。

    我问:“你咋不叫?”

    他说:“我不敢!”

    我喘着说:“干都干了,还不敢叫?我一人叫有啥意思?你也叫。”

    他一边儿撞我一边儿发狠说:“sao屄!烂货!我cao死你!”

    我从没听见过这种话!我头皮一麻,可下边儿呼呼又要抽。

    大伯哥忽然抽我一嘴巴说:“说话!你sao不sao?”

    我被抽懵了,赶紧说:“我sao!我sao!cao我!”

    他攥我大咂儿,发了疯地撞我,咬牙切齿。

    cao得正舒坦,他忽然停下,跟我说:“起来!换个姿势!”

    我问:“干啥玩意儿?”

    他说:“母狗!趴这儿!”

    我趴炕上,胳膊肘、玻灵盖儿都弯弯着,真跟母狗一个样儿。他从我屁股后头犁。

    这是我从来没用过的姿势。太舒坦了。我被他cao得一边儿哼哼一边儿滋尿。

    忽然他拿手指头撬我屁眼儿。我猛往上一挺身子。从没被摸过屁眼儿。感觉那手指头钻进来了、进我肠子了。

    那个舒坦啊。那个yin荡。我觉我就是一鸡,一母狗。那感觉根本没法说出来,好像那以前都白活了。

    他冷不丁揪我头发恶狠狠问:“sao屄舒坦么?”

    我说:“舒坦~”

    “哪儿舒坦?”

    “屄芯子舒坦。”

    “还哪儿舒坦?”

    “还屁眼儿舒坦。”

    刚说完,耳边立马听见大伯哥啊啊地嚎,杀猪一样。

    他哭着射了,狠狠射我rou里。

    〖16〗

    他射呀射。终于射完之后,退出jiba。他的庺慢慢流出去。他瞅见了,赶紧拿手指头堵着,另一只手拽被伙过来,垫我下头。

    撂炕上捯气儿,都难产似的。

    等都捯好气儿,唠的嗑儿也多了,心情松弛了,嘴也松了。

    我喘着说:“知道么?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骂过我,更甭说还那么难听。”

    他喘着说:“那你刚才爱不爱听?”

    我喘着说:“不知道。反正一听我就抽了。”

    他喘着说:“这不结了?难听就是好听。”

    我喘着说:“这为啥?”

    他喘着说:“不为啥。人就这么怪。钢蛋儿不说那些个话?”

    我喘着说:“从没说过。”

    他喘着问:“那你跟他抽过没?”

    我喘着说:“还真没抽过。我方才抽得都彪了。”

    他喘着说:“彪得美不?”

    我喘着说:“美。你呢?彪得美不?”

    他喘着说:“美。”

    我喘着问:“比我嫂呢?”

    他喘着说:“你比她好老多了。她是劈柴,你是仙鹤。我现在巴不得你慢点儿怀上。”

    我喘着问:“嗯?这为啥?”

    他喘着说:“你太媚。你嫂从不换姿势,也不让我钻屁眼儿。你是妖精。”

    我喘着说:“嗯?晌午你还说我是好货?”

    他喘着说:“你又是好货,又是妖精。”

    我喘着说:“啥玩意儿?到底好不好?”

    我俩喘气儿都平稳点儿。

    他说:“老好了。我稀罕死了。”

    我说:“咱俩不兴说稀罕。忘啦?”

    他说:“好。我不说了。”

    我说:“其实我不值得你稀罕。我是个埋汰货。”

    他摸我脸说:“不。你不是。你不埋汰。你好。”

    〖17〗

    后来我才知道,大伯哥揪我头发弄我的时候,钢蛋儿在林子里撞上了脏东西。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大伯哥走了。我没洗下边儿。我舍不得洗。就那么一直翘屁股躺炕上。我要让大伯哥的种,全流我屄芯子。

    这种能成不?回想大伯哥跟我说过的话、整过的事儿。我心老是忽忽悠悠。

    实在憋屈,手就下去鼓捣鼓捣、灭灭火。

    从此往后,我要掐日子。家里没挂历。我光知道那天是腊八。

    我提上裤子、拿起削山药蛋的刀,走出院儿,到院后头。院后头有一片林子。

    我走进林子,挑了一棵粗的,在树干上刻了一个“”。

    刚刻完,忽然觉得身边儿闪过一道白光,好像软乎乎的。我转脸抬眼睛瞅,是一穿白连衣裙的女的往头喽跑。

    冰天雪地,那丫头咋穿这老少?不怕冻着?我跟过去。

    那白影子一直虚乎乎的,在大树和大树之间S线飙,瞅不真。

    我搁后头撵。撵了半里地,那女的丢了。

    我气喘吁吁,抹头往回走,冷不丁一抬头,瞅一白狐狸蹲我头喽,挺老瘦,眼巴巴抬脑袋瞅着我,不像有恶意。

    这狐狸怪好看的。大雪封山,可能它找不到吃的。我就问它:“饿啦?”

    它歪着脑袋,不说话、不动浑、就那么瞅着我。

    我说:“我家穷,没rou,只有大饼馒头。你吃么?”

    它还是不吭气儿,大眼睛湿湿的,像要跟我掏心窝子。

    我说:“我不碍你事儿。你忙你的。”

    它还蹲我头喽,不吭气儿。

    我说:“需要我帮你啥,你就来找我。成不?”

    它还蹲我头喽,不吭气儿。它脸盘儿、身上到处都白白净净,一瞅就特爱干净。我对它有了好感,我也爱干净。

    我说:“这儿冷。我要回家了。”

    它还不动浑。

    我绕过它,踩着雪,嘎吱嘎吱回了院子,销上院门。

    〖1〗

    数到第三天,钢蛋儿回来。我给他沏茶倒水,蒸馒头炒菜。

    吃完饭,我说:“你不问问我这三天找男人没?”

    他说:“不问。我说过不问。”

    他能想到我找了他哥吗?可能怕知道了反而受不了吧?

    日子一天天过。大伯哥偶尔过来,跟钢蛋儿唠嗑,不瞅我。我也不瞅。我不敢。

    每天我都找机会一人出院,进林子找那树,在那“”后头划一道。

    “正”字划了三个。

    这天,我问钢蛋儿:“你妈啥样儿啊?”

    他淡淡说:“咋说呢?就一般人儿呗。”

    我说:“现在又没买东西的,咱好好唠唠呗。”

    他说:“我大走得早。我妈为我们哥儿俩,受苦受累一辈子,遭那罪老多了,最后没享着福就走了。”

    我说:“这你都唠过。可我还是不知道你妈到底长啥样儿?平时喜欢啥?”

    他瞅着我,纳闷儿:“好好儿的,你咋动上这根儿筋了?”

    我说:“都说男的找老婆,都稀罕找跟自己妈像的。”

    他说:“喔?这我不知道。我妈走的时候我还小,嗯,我记得她大概一米七的个头儿吧,不爱乐,对我们挺烈害的。有一回我跟我哥上山刨山药蛋,回来还得瑟,我妈上来就抽我们,给我们抽晕了。她说那片地是死老拐的。死老拐是山上老猎户。她就抽我们,完了还非让我们把刨回来的山药蛋给送回去。”

    我问:“你们送回去啦?”

    他说:“敢不送回去吗?!她给我们抽上去的。嗯还有就是,她特爱干净,衣服啦、裤子啦,没事就洗,都得干干净净没褶子。她讲话:

    穷可以,脏不成。”

    我想起那只干干净净的白狐狸,心尖一紧。

    他问:“咋咧?”

    我说:“没啥。她埋哪儿了?”

    他一如既往淡定地说:“院后头,林子里。”

    我说:“坟高么?”

    他说:“高。”

    我说:“我咋没瞅见过?”

    他说:“在林子里头。得走三里地呢。”

    我说:“喔。就没照片么?”

    他说:“没。”

    〖19〗

    “正”字居然划满四个。我心里偷偷乐。

    等划满五个,我高兴得都想嚷嚷了。这么容易就成了?!看来还是我前世修行好。

    这天,我照常把小刀顺袖筒里,出了院门儿。

    来到那棵“大伯”树下,刚要刻道道儿,忽然觉得小肚子往下坠得疼、屄屄口欻拉一滑。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干!

    赶紧蹲雪地上脱裤子一瞅,可不咋滴?女人那埋汰事儿悄没声儿又来我身上了。

    窝心死了。全白瞎!

    蒺藜屯纪事之大伯哥第二部

    〖1〗

    我站起身,在“大伯树”那排“正”字下头另起一行,刻了个→。

    瞅瞅四周,还是没人。脑袋想着钢蛋儿说的坟,俩脚开始往林子深处走。

    走啊走,走好久,瞅见坟啦。是俩坟堆儿,都没立碑。

    改天叫钢蛋儿带我来,认定这是祖坟我再磕。拜错不吉利。

    我往后头绕过去,浑身抽冷子咯噔一下。

    这俩坟后头全被豁开了,凿了深深的坑,就好比脸给留着、后脑勺子全刨没了。

    这谁干的?啥时豁的?也许这不是我家公婆的坟?

    瞅瞅附近,没旁的坟。

    我过门之前,公公也走了,说是伐树时候出了意外,被树压了。

    我不敢再瞅被豁开的后脑勺,赶紧转身往回走。一路心揪到嗓子眼儿,十步一回头。

    〖2〗

    进了家,钢蛋儿正忙着捯腾上货的纸箱子。

    我没敢说祖坟被祸害,光说:“哪天带我去上个坟吧。”

    钢蛋儿说:“没事儿上坟干啥?”说完接着忙手里活儿。

    我说:“你们哥儿俩好奇怪。咋从不带我上坟呢?”

    他说:“本来咱屯冤魂就多。你个打算怀孩儿的,跑坟地干啥玩意儿?”

    我说:“喔。咱屯冤魂咋多?给唠唠呗。”

    他说:“你吃撑啦你?递我你后头那纸箱子。”

    他皱个眉,不接我话茬。

    卖啥关子?不说拉倒。

    忙活完,钢蛋儿歪炕上,冷不丁瞅一苍蝇,他“噌”一把逮住,直接塞嘴里就嚼,完事儿咽下去。

    我直反胃,说:“你恶心不恶心?多不卫生啊?”

    他淡淡说:“你懂啥?这好吃。有营养。”

    说着眼睛又到处踅摸苍蝇。

    自打他回来以后,他变了。具体哪儿变了我说不清,反正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没事儿老走神,愣磕磕。

    又过两天,我觉得屋里有一股臭味儿,死耗子似的那么恶心,贼难闻,弄得我这胃啊,一抽一抽的。

    哪嘎达发出来的?我找啊找,死活找不着。钢蛋儿问我嘀咕啥,我说我老闻一股臭味,贼啦臭。

    他说:“胡扯。哪来臭味?”

    我说:“明明熏得人要吐,你愣闻不出来?”

    他说:“我闻不出来。”

    我说:“你上医院查查去吧。”

    他一下跟我翻车了:“你神经病啊?没事儿就让我上医院。我不就那毛病吗?

    你至于老挂嘴上吗?”

    查出他不能生养,伤他自尊了。

    我说:“你甭吃心。我说的是你鼻子不灵,没说旁的。”

    他说:“我啥都不灵,就你灵,成了吧?”

    他这话里有话。我从小搁家就没受过这个。

    我说:“我明明闻见臭了。跟你说这臭。你别借题发挥。”

    他说:“我顶个绿油油大帽子,还得成天朝你乐,是吧?”

    我说:“准知道你得闹心。可你也不寻思寻思,谁乐意摊上这么一老爷们儿啊?我乐意你有这病啊?我乐意出去找啊?”

    他说:“我瞅你挺乐意。”

    咋会这样儿?让我找的是他,骂我的也是他,我里外不是人,委屈死了。

    我说:“你有这病能怪我么?我玩儿火我多提心吊胆你知道不?万一哪天有人甩闲话,我还能活啊?”

    他冷冷说:“成了成了。睡觉睡觉。”

    〖3〗

    家里穷,一个月见不着一回rou,可人穷不能埋汰。

    穷可以,脏不行。这他亲口跟我说的。以前他也爱干净。

    现在,我觉出他变了,一直瘦、一直瘦,肩膀窄了,人也矮了,整个身子往里缩,像干尸。

    成天歪炕上,萎靡不振,眼圈老黑乎乎。来了买东西的,他也懒得起来,净让我出去支应。

    我问他哪儿不得劲儿,他也不说。

    没过两天,我打外头进屋,瞅他正嚼啥玩意儿,嘴角剩一根儿细细的,灰灰的,软软的。

    他瞅我进屋,赶紧把外头那玩意儿吸溜进嘴里,跟嘬面条似的。

    我知道,那是耗子尾巴。

    我小时候我大跟我说过一事儿。说的是我二姑家对门儿他们家三姨。说那家儿那男的,有一回进了山,回来就不对劲,大半夜老跟屋里转磨,到处踅摸,逮着耗子就直接搁嘴里嚼。后来家里请了高人,高人一进门,就说你们家有脏东西。

    我说:“蛋儿啊,你跟我说实话。你上回出去,瞅见啥埋汰玩意儿没?”

    他说:“我不想说。”

    我一听,气就顶来了:“不想跟我说?那想跟谁说?你现在被脏东西拿着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吭叽半天说:“好吧我说。那天过高梁畔的时候,大晌午十一点,撞了一脑袋蜘蛛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屯里有讲儿,夜里撞蜘蛛网要死叔叔、白天撞蜘蛛网要闹秽秽,反正特不吉利。脏东西一旦惹上身,家就不得安宁了。我们这儿旷,人少,阳气本来就弱,所以都怕脏东西。

    我赶紧问他:“后来呢?没撞旁的东西吧?”

    他说:“嗯……没。”

    我说:“蛋儿,你瞅着我。我是你媳妇儿。有啥事儿你可别瞒我。”

    他闷声说:“喔。”

    〖4〗

    等我身上女人那埋汰事儿过去,掐算好日子,偷偷去找大伯哥。

    大伯哥问:“来啦?”

    我说:“蛋儿撞蜘蛛网了。”

    大伯哥说:“喔,撞撞呗。你别太神经。我还撞过呢。你没撞过?”

    我说:“撞过,可你吃苍蝇耗子么?”

    他说:“二尕子小时候还吃蚯蚓呢,我亲眼瞅见的。你吃过蛹吗?大蛹,可好吃了。炸了不如生吃香。”

    我扭身往外走。他一把攥住我胳膊:“说正经的。你有动静儿了么?”

    我说:“没。”

    他说:“那咋办?”

    我压低嗓子说:“哥你再帮个忙呗。”

    脱衣上炕。天雷地火。

    他搂着我抱着我,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还记得那天是阴天,大伯哥在被窝里抱着我,强硬地杵着我,特粗暴,都顶我屄芯子最里头了。

    杵一会儿,他忽然停下。我着急,问咋啦。他说。

    我说:“别停。我快抽了。”

    他说再不停就射啦。我说射射呗。他说舍不得这么快就射,说想陪我再多玩儿会儿。

    钢蛋儿从来没这份熨贴。咣咣两下就完。

    现在,大伯哥停下抽插,可也不出来。我下头夹裹着他那条硬东西,钢钢的,火热。

    我忍不住往上挺屁股,拿屄去就伙他。他换个姿势,跟我斜着侧着躺炕上。

    我俩四条腿使劲交叉。

    还是他不动我动。

    他说:“你这屄真好,是活的,自己能动,跟嘴似的,搁底下自己能舔会啯。”

    我说:“我嫂啥样儿?”

    他说:“她那不成。她是死屄。”

    我说:“别这么说人家。”

    “好。咱不说她。你也不说蛋儿。”

    “好。咱不说蛋儿。”

    他瞅着我,特专注,特悲伤。

    我问:“哥你瞅啥呢?”

    他说:“忽然特想亲你一口。可以么?”

    我说不清当时的感觉。心尖痒痒的,像大水漫过来,有啥玩意儿想趁乱越境。

    我说:“咱不兴说稀罕,也不兴亲嘴儿。”

    他说:“可现在特想,特别特别想,咋整?”

    我说:“想点儿旁的啥。”

    他说:“就想亲你。你真好。”

    我说:“哥你再呼悠,我可醉了啊。”

    他忽然又开始拔出去杵进来,把我整得魂儿都飞了。我叫唤,我嚷嚷,扭着个屁股扭着个腰,不知羞耻的贱样儿。

    正好着,忽然他又停了。

    我说:“别停别停啊。”

    他说:“那让亲一口。”

    我说:“脸可以。”

    他亲我脸,逮住就不撒开。

    钢蛋儿从来就不会这种调情。还是大伯哥会浪漫。

    我说:“让亲了,你倒动啊。”

    他一边插我一边亲,不撒嘴。

    我推开他说:“成了啊。”

    他瞅着我说:“不成。还想亲。”

    说完一猛子压下来,亲住我的嘴。我一下瘫痪啦。浑身过电,一点儿劲儿都没啦。

    他那嘴带电,真的,从我脑瓜到脚心,全麻酥酥的。

    我说:“哥,咱不该这样儿。”

    他一边杵我一边说:“对。不该。”

    他开始狂彪。我抽了、我抽啦。抽啊抽。一直抽、一直抽。

    他射完以后不出去,那东西还杵我下头。

    他捧着我脸,跟我唠嗑儿。

    我问他:“哥你干啥呢?”

    他说:“我刚cao完我弟媳妇儿。现在我那大驴jiba还插我弟媳妇儿rou屄里,赖着不出窝。”

    我说:“流氓,咋说这老难听?”

    他说:“本来就这么回事儿呗。干都干了,有啥难听的?”

    我说:“以前真没瞅出来你这么流。”

    他说:“以前不敢想你这么贱。”

    我问:“稀罕不?”

    他说:“稀罕。等咱孩儿成家了,咱还串门儿。只要钢蛋儿出去送货,咱就上炕。”

    我说:“拉倒吧你。多磕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