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恶人自有恶人磨
84 事后，顾明梦躺在白浩怀里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他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受虐狂？” 顾明梦蹭一下就惊醒了，她瞪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怒道：“你才是受虐狂！” “那为什么……”白浩意有所指的在她小腹上摩擦，“我越骂，你越湿呢？” 顾明梦抓住他的手腕，“关你屁事，我一直很湿。” “不不不，被骂会更湿，被打你都要发sao了。”白浩语气笃定。 顾明梦涨红了脸瞪他，白浩了然，低笑着把她搂进怀里，“不说了不说了，晚安。” 过年当天，吃完年夜饭后顾明皓和顾明墨带着顾尚翰去院子里放烟花，顾明梦见他玩的差不多了便带着他去了白浩那。 白浩此时正在处理工作，意大利那边不过新年，等他处理完工作顾尚翰都躺在床上睡着了，顾明梦侧睡在旁边拍着他的背安慰。 白浩轻手轻脚走进卧室，低声问：“他怎么样了？” “睡着了，你妈没喊你回意大利过年吗？”顾明梦反问，声音有点大把儿子吵醒了。 顾尚翰睁着眼睛看顾明梦，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乖哦，乖哦，继续睡。”顾明梦给他盖好被子，轻轻拍着他，声音柔和。 顾尚翰转身抱住她又睡过去了。 白浩躺在他的另一边，声音更轻：“我妈不过年，她是意大利籍华人，只过那边的节日。” 顾明梦翻个白眼，在心里补充一句‘假洋鬼子’。 她这几天有打探一些白夫人的事，她是土生土长的中国香港人，父母是香港回归前的渔民，白外婆凭借着美丽的外表被某个来香港旅游的外国人看中，白外婆想都没想就跟着去了意大利。 据说那个富商一直生不下孩子，白夫人便被叫去意大利继承家业——就像现在的白浩这样。 白夫人年轻时被白浩爸爸帅气的面容吸引，结果白浩爸爸只是个普通的白领，她不能接受与他吃苦，更嫌他在意大利丢人便抛下白浩回到母亲身边阴差阳错继承了庄园，直到这么多年生不下第二个孩子，她又把主意打回白浩身上。 顾明梦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一直在骂活该，白这个姓是白外公的姓氏，白外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将这个姓氏保留了下来。 反正白浩家的历史有点奇奇怪怪还有点像中了什么诅咒，顾明梦不是很想掺和进去，他们家从外婆那辈就有点犯神经似的。 “我姑姑让我去她家过年，我没去。”白浩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语气平静。 “为什么不去？”顾明梦察觉到他有点不太对劲。 “在他们眼中我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他们对我很好，算了。”白浩感觉再说下去会显得自己很小气。 顾明梦好像察觉出什么，她把手放在他手臂上慢慢摩挲，“他们是不是对你不好？” “不，他们对我很好，但是他们一家都有毛病。”白浩声音大了一点，顾尚翰发出两声哼哼，他又立马安静下来，像顾明梦那样轻拍着儿子安慰，“就是在他们心中我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我做什么他们都有资格说两句控制我，而且他们喜欢贬低我。” 顾明梦眨眨眼，大概猜出了他的意思，说：“既然不喜欢就不要来往了。” “我这样是不是很没有良心？”白浩反问，眼神挣扎。 “不会啊，不喜欢就不要来往了。”顾明梦把手抚到他脸上，“你一个人不是挺开心的吗？” “比呆在我姑姑家、我mama家都开心。”白浩露出一抹微笑，在心里补充一句，还是呆在你家最开心。 但他知道顾家人不会轻易原谅他，更做不出厚着脸皮去顾家过年的事。 幸好顾明梦带孩子过来了。白浩低头在顾尚翰脸上亲一口，轻声道：“梦梦，年纪到了我们就结婚吧。” 顾明梦没吭声，算是无声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第二日，白浩醒来时顾明梦还在睡觉，顾尚翰早就醒了，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他，口水从嘴角流下，他看见白浩醒了便咿呀呀道：“饿了！饿了！” 白浩怕他吵醒顾明梦便抱着他起床，低声道：“我给你做早餐，不要吵醒mama了。” 顾尚翰闻言便安静下来了，白浩笨手笨脚替他穿好衣服，牵着他的手出门，把儿子放进儿童护栏中让他自己玩，他去厨房做辅食了。 85 白浩正在厨房忙活时，房门被推开，一名看着五十多岁的干瘦的妇女走进房内，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白浩！起床了没有！要出门拜佛了！” 在厨房听见动静的白浩急忙出来，然而已经晚了，他的姑姑白菊英已经看见了护栏里的婴儿。 白浩当初昭告天下时把他爸爸这边的亲戚都屏蔽了，原因很简单，他给白夫人在意大利设置了一些障碍，一时半会儿她不能跑过来闹事。 但是他爸爸那边的亲戚，那些虽然善良但是毫无边界感、情商极低、仗着年纪比较大就喜欢指指点点的野蛮亲戚，他非常不想他们来打扰自己的生活。 白菊英看见时愣了一下，接着问赶过来的白浩：“这是你妈生的！？” “这是我的儿子。”白浩抱起孩子。 “这么大了？白浩！你这个小兔崽子！谁生的！？”白菊英第一反应是生气。 “我女朋友，您别管。”白浩毫不示弱的抱着孩子后退不肯她碰，他妈那边的亲戚已经让顾明梦厌恶了，爸爸这边的再招她嫌那他就不用结婚了。 “我怎么能不管！？你哪来这么大的孩子？！还瞒的这么严实！” 跟在白菊英后面的儿子叶宗、儿媳吴静和刚满四岁的孙子叶乐也相继进来，看见眼前的情况明显愣住了。 白浩先跑回卧室喊醒顾明梦和她说家里来人了，然后锁上卧室门确保这三人不会随意闯进去——主要防他没有边界感的姑姑。 顾尚翰突然看见这么多陌生人有些害怕，紧紧抓着白浩的袖子不放，肚子饿了都不敢说。 叶宗拦住快要发狂的母亲，先问这个小表弟，“他叫什么？” “顾尚翰。” “不姓白？”白菊英一听就急了，“你儿子怎么可以不和你姓！” “妈，你先别说话。”叶宗自认是个小有所成的社会人，处理方式很有一套，“这孩子为什么不和你姓？” “小弟弟！”叶乐指着小小的顾尚翰说道。 吴静连忙哄自己的儿子。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和他妈姓。”白浩语气不耐。 “这样不行的啊，你买些好点的礼物给孩子他妈，怎么可以和女人姓呢？”白菊英很担忧。 白浩还没回话，白菊英的女儿白燕又带着她的老公和一对儿女进来了。 白浩看见白燕深感大事不妙，他的这个表姐和他的姑姑一样非常难搞，表哥只是爱装逼，别搭理就行了，这两个女人却是没情商没边界感的典型代表。 他抱着儿子立马跑进卧室把门反锁，顾明梦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看他面色不爽，问：“谁来了？” “我姑姑一家。” “他们来看你吗？”顾明梦问道，“他们还是挺关心你的嘛。” “他们确实很关心我，我也不讨厌他们，他们没有任何坏心眼，只是我姑姑她没念过什么书，也不怎么会教小孩，所以她和她的女儿说话都很容易点燃你的怒气。”白浩自认脾气好都难以忍受，更别说顾明梦了。 他念高中时亲眼看过顾明梦是怎么薅着别人的头发按进学校喷泉里。 “比如？”顾明梦正在画睫毛，突然一个手抖没画好，沾到了一些在眼皮上，用棉签擦掉还是有个小小的印子，她只得算了，外面都是人。 “没有比如，你和她们聊天就知道了。”白浩想了想还是很担心，便说，“要不你在这呆着，我把他们弄走。” “呜……啊啊啊啊！”顾尚翰已经饿得不行了，终于忍不住哭了。 顾明梦抱住他，带他出门吃早饭。 当白家人看见顾明梦时，气氛沉默了好一会儿。 顾明梦很漂亮，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两个男人的视线动不动就往她身上瞟。 白菊英和白燕已经坐不住了，顾明梦一手抱儿子一手拿辅食，开始给儿子喂饭，连搭理他们的心思都没有。 白浩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顾明梦。” “顾明梦？孩子的姓要改……” 白菊英还没说完话，白燕就来了一句：“你为什么不用好点的睫毛膏？眼皮都沾上了。” 顾明梦直接把塑料碗甩到她脸上，眼睛一瞪，气势十足：“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烂货！” 说完抱着儿子甩门走了。 白浩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86 其实白家人说的话顾明梦都听见了，她本来就不爽，还不知道从哪冒出个烂东西说她的妆，火便蹭一下全上来了，连带白浩都被晾了好几天。 白浩第一次被晾没生气，因为他的表姐白燕哭了好几天，白浩非常幸灾乐祸，甚至可以反过来责怪她乱说话害他现在连儿子都看不到。 白浩很畅快，更加坚定了要娶顾明梦的决心，把他前十几年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 再次重申一下，他不讨厌爸爸那边的人，那些亲戚也对他很好，但是缺乏边界感和情商低几度让白浩在发火边缘又不想真说出什么话伤害他们。 现在他有顾明梦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意识到顾明梦在未来生活中的重要性，白浩对她越发热情，甚至学会了一门新技能——爬水管。 顾明梦晚上从浴室出来时就看见他从阳台翻进来吓一跳，随后翻个白眼，“你别来烦我。” 白浩笑眯眯的凑上去抱住她，“我怎么会烦你呢？” “你那个表姐后面怎么样了？” “哭了半天。”白浩很兴奋，“我和你说说我家的情况。” “谁要听你家的情况。”顾明梦翻个白眼，其实耳朵已经竖起来了，谁会拒绝八卦呢？ 白浩爸爸那边的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他有一个大伯，两个姑姑，一个叔叔，其余人都还好说，主要就是他的小姑姑白菊英和她生的女儿白燕说话非常没脑子。 他的小姑姑活了一辈子都不会控制情绪，一点小事就能念叨很久，白浩小时候没少看她和姑父打架，甚至站在满地的桂圆上气得跳脚。 白燕深得母亲真传，然而在父亲的影响下又很好为人师，热爱炫耀，比如看见顾明梦就问‘你怎么不买个好点的睫毛膏？’ “她们两个也不能说本性坏，就是没脑子，”白浩说道，“我姑父前几年因为意外去世了，幸好那时候我表哥已经工作了，姑姑一辈子没工作过，现在住在儿子家帮忙带小孩。” “我表姐嘛……其实人也很好，还挺热心，但喜欢指指点点——和我姑姑一样，她也比较可怜，之前被她老公打过好几次。” “那还不离婚？”顾明梦拧起眉头。 “第一次被打是在我读初三时，那天晚上凌晨四点我被吵醒，姑姑姑父去接她回来，后面又闹腾了好久，她有想过离婚，但是我姑姑觉得孩子不能没有mama。” 顾明梦很无语，大概清楚他姑姑的封建思想了。 “她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就是有时候说话惹人生气，你要是生气了……” 顾明梦已经生气了，白浩敢让她忍她现在就把他赶出家门。 “直接骂，不用客气，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白浩笑得满脸阳光灿烂，天知道他人生的前十几年被这两个疯婆娘气成什么样了。 “当年我读高中时执意要搬走就是因为那年我表哥娶老婆，家里来了个不熟悉的嫂子。”白浩幽幽道，“我姑姑以为靠我嫂子能压得住我就经常在我面前说。” “说什么？” “我嫂子叫吴静，我姑姑会说‘你睡到十二点才起床吴静要不开心了’，‘你再不写作业吴静要不开心了’‘你摔得不是我的门，是吴静家的门’。” “她有病吧？？是我我也走。”顾明梦很生气，“你那个表嫂真这么说吗？” “不一定，因为我和她不熟，很可能是我姑姑为了压住我才这么说的。后来我求我妈让我自己搬出去住，她让我去意大利读大学，我同意了。”白浩看着她的脸，目光中有无限柔情，“但是后面我遇见了你。” 他很后悔当初答应了白夫人导致分离两年，可又觉得再继续住姑姑家他迟早被那一家人逼疯。 顾明梦叹息，摸着他冒出来的胡茬，意识到白浩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光芒万丈，他也有烦恼，有不得不寄人篱下的时候，有各种不得不妥协的事情。 “而且他们一家都要求我开着房门。”白浩又补充道，他似乎想在一晚把所有委屈的事情都倾诉出来。 “开着房门干嘛？” “什么都不干，就是不能关上房门，必须开着让他们知道我在里面干嘛。” “神经病吧！他们不知道隐私两个字怎么写吗？” “不知道，因为我住在他们家，所以必须被他们管，我的表哥是最积极的，因为他是一家之主，他觉得他的话语权最高。” “高他妈，cao！”顾明梦骂骂咧咧。 白浩露出一抹微笑，在她脸上亲一口，“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因为我正义。”顾明梦翻白眼，“你不准偷偷把孩子抱给他们看！” “我自己都看不够，哪会抱给他们看。”白浩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