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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预报说连城正午有雪,十点多钟,天空已经阴成了铅灰色。盛睐裹着大衣去楼下买咖啡,跟几个组队摸鱼的新人撞了个对脸。

    新人们有点尴尬,打过招呼后就各自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盛睐比她们还要头疼,自己都在带薪消遣,怎么能开口数落别人不干活?

    她自责,有的人就是没当资本家的觉悟。

    年轻姑娘们的活力让人羡慕,发现上司没有责备之意后,马上热切地问候,挤出个座位给她,邀请盛睐加入讨论。市郊一块小商圈新开业,哪家的毛肚像嚼草根,发现一位手很稳的美甲师,等等。

    盛睐在心里叹气,她明明只大了几岁,感觉却是隔一层鸿沟。不过好在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差异,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她躲了姑娘们让出来的座位,说:“你们注意点哈,今天陈董心情不太好,别让发现了。”

    然后借口衣服太薄,拢着杯子告别离开。

    路过15层时,她突发奇想,隔着玻璃向内看。实习的男生们组队在打什么联机,四周围着没来及上车的其他员工,整个工作环境称得上十分有青春气息,却毫无未来。

    互联网公司近些年多如牛毛,别家都在争相内卷,员工整夜加班老板躺着数钱。反观自己这边,打完卡两小时员工无事可做,部门主管领着底薪带头聚众打游戏。

    盛睐完全不介意这种氛围,她意识到自己像一匹被吊了多年胡萝卜的蠢驴,一直在自我消耗。

    每年到了实习期,或者秋招,也总不缺学生广撒网,朝这里投简历。愿意灵活就业的大学生还不占多数,倒也没有让人事过于为难。每年凑凑能招不少新人,不算夕阳产业。

    盛睐毕业前认真想过自己的未来,学了不能当饭吃的专业,她当时自嘲说,将来没准要靠网络卖艺养活自己,总要有一技之长吧。后来出了一些变故,有幸做上三流小公司名义上的一把手,还曾经刻苦通宵啃过几本证券和市场的厚皮书。

    陈洙华说心疼她努力,把自己的远房亲戚调来帮忙后,这些厚皮书逐渐从盛睐家里消失了。陈董很乐意看到她志不在此,每月按指示拨给她仨瓜俩枣,十分随意。完全贯彻了陈洙华的理念,只在谈合作时,让她坐在桌边,背好稿子,当一个美丽易碎的微笑花瓶。

    打游戏的人堆里传来小声欢呼,可能是分出了胜负。盛睐没有看到想找的人,转头往电梯厅走,路过资料室时,被一只手拽了进去,捂上嘴。

    男生的手不管什么时候都很热,沾着不知道什么牌的柚子香。会不会有些酸甜味呢?盛睐心里想着,伸舌出去,尝他凸着静脉的纤长手指。

    单昔忞的手生得,让她头一次领悟到“手也是一种性器官”此言不假。这么长,打字,抓握,偶尔插进她的xue里搅动。

    他今天衬衫外边套了件收袖的毛衣,毛茬随着挣动刮擦侧脸,有点痒。

    盛睐刚吹过屋外的风,头发翘起一缕,被用那两根黏糊糊的手指梳了下去。

    她眯着眼倚在墙角,倚在男生身上,迟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刚舔过的手!上边有黏糊糊的唾液,她对着身后的人碾了一脚,恶狠狠地说:“你真恶心。”

    单昔忞吃痛也不松手,弯下腰把脖子压在她的肩头,问:“谁舔的?”一只手往下探,裹住她绵软的小腹,很烫。他把嘴唇贴在跳动的颈动脉上,模糊地闷声问她:“谁流的口水?”

    她痒得又笑又难受,在男生怀里扭成一团,被翻过面来亲。

    单昔忞真喜欢接吻啊,做之前要亲,说话要贴着嘴唇,做完不清理也要先抱着人亲。他的吻技不错且贴合氛围,凶的时候要把自己吞吃入腹,轻的时候又像写生的画家,怕吹口气就弄皱了静水。

    盛睐早知道自己全部都喜欢。

    从第一眼见到单昔忞,就喜欢。

    半年前盛夏下午,写字楼间的水泥路面在蒸腾水汽,楼内倒是温度宜人。盛睐彼时已经熟练掌握了勤劳与划水的界限,签完文件后,躺在小套间的沙发上背乐谱。没有实物只是干靠记忆,着实有些枯燥,她昏昏欲睡。

    秘书见用不上她,几天前请年假去陪朋友了,正乐不思蜀,办公室不会有外人进来。她关上门,把衣服一件件囫囵团起来,扔在椅背上。

    下半身已经湿透了,yinchun紧贴在一起,底端有水慢慢被挤出来,透明的粘稠液体中夹着丝丝浅白,被洇在内裤上,窄小的一条。脱下时牵出细长的丝,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水珠。

    她有一些出格的,只敢于关上门自己探索的爱好,或者说嗜好、瘾。

    今天旁听面试,大家都很有想法,硬是把正常人都能做到的吃喝拉撒和娱乐,讲得如同高难度极限运动,以突出自己的大学并未白读。她听得暗笑,一边回想自己毕业找工作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回忆被一道格外低哑的男声打断了。他清了两下嗓子,做中规中矩的自我介绍。

    席间坐了两排HR,盛睐缩在左后,想抬头看看这个声音的主人,稍直起了腰。

    单昔忞对着面试官说:“抱歉,前两天感冒,嗓子有些哑。”

    男生长相是与声音完全不搭的干净凌厉,被稍微留长的毛寸,和眼角有些平缓的下垂消减掉了几分。现在这双眼望着她这个角落,有些直勾勾的渗人。

    盛睐想起自己前些日子编的那篇,面试时候百般刁难,被求职者尾随到办公室,绑着摆在桌上cao弄报复的黄推。脸稍微泛红,她在桌子下的手动了动,向上悄悄扇风解热。

    HR还在问:“你选择我们公司,是出于什么理由可以讲一下吗?”

    男生继续用视线把她牢牢盯住,喉口在盛睐的幻想亦或是现实里震动,像她耳机里的管弦乐独奏。

    “我现在就读于连大,专业方面有一位备受老师欣赏的前辈,在贵公司任职。我十分希望能得到她的指导。”

    当然通过了,盛睐满脑子都是那句相同的台词,“我十分希望能得到您的指导”。在她记忆力,这句话的背景,应该是实习生约束着自己的身体,用领带吊起双臂举在头顶,一边用手指折磨阴蒂,一边客客气气地用敬语讲出来。

    盛睐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烧过的麻绳,按照想象中的姿势,避开神经和脉管,把自己的双臂捆成漂亮的弯折,用牙咬着,打了一个松松垮垮的结。

    刚把新买的玩具塞进体内,门口突然传来了毫不避讳的脚步声。她半跪在沙发上仰着头喘气,平复呼吸,想趁人敲门时候将其打发走。

    那人的步伐没一点停顿,她也没有听到敲门声。锁扣被直接按开,不速之客闯进来,正瞥见沙发上紧闭着眼装睡的女人,手臂还以不正常的姿势折着,在薄毯上鼓出一个绳结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