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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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你说什么?” “先生,你有身孕了!诶,先生!你先别动!”薛晨见苏少艾欲起身连忙制止道:“先生你这是动了胎气,你现在胎儿不稳,必须好好休息,否则胎儿不保!” “我……”苏少艾听薛晨这么说,一时不敢动了,强忍着腹部的绞痛,气喘吁吁的道:“我……我要出去,我……我想……想去看……看秦昭。” 薛晨心里焦急无意听苏少艾说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苏少艾话里的那个名字,急道:“先生你先别说话,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儿。看着状况,怕是孩子的情况很不好。”薛晨说着,小心翼翼的将苏少艾扶上床,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道:“这是固气丹,能暂时替您稳住胎气,我现在立马去给你抓一副安胎药。那固气丹有安神的作用,您先好好休息,我立刻就回来!” 薛晨的药起效很快,苏少艾意识迷蒙却还是清晰的感受到薛晨风风火火的离开。腹部的疼痛渐渐减轻,原本被疼痛强行拉走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秦昭身死这件事上。苏少艾心里的强烈恐慌感荣不得他躺在床上,目前,他只想知道,秦昭到底是生是死! 可是,薛晨的药药力是在不容小觑,苏少艾起身走了几步便感觉浑身疲软无力。体力不支的跌坐在地,昏迷之前,苏少艾恨恨的想,这岂是什么固气丹,是十香软筋散才对吧! …… 苏少艾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下午,睁眼看着帐顶繁复的花纹,意识还有些迷离。嘴唇动了动,清晰的感受到嘴里淡淡的苦味,猜测应该是薛晨帮自己喂了药。而意识也因这苦味的刺激而清醒。 北慕寒开这个茶楼不单单的是为了盈利,因此这茶楼的地址就在较偏僻的一处湖泊边上。而这两日茶楼没有营业,本就静寂的地方更是安静的可怕。在这样的环境里,无意会让那些害怕孤独的人更觉孤独。 苏少艾静静的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停的浮现与秦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人发怒时眼里的隐忍,想起那人高兴是眼里的宠溺。不由得,苏少艾便觉自己的双眼酸涩的难受,“秦昭。”苏少艾喃喃着这两个字,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秦昭,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秦昭!苏少艾在心里大喊着,眼里积聚的泪水终于受不住悲伤溢出眼眶,扯过棉被将自己的紧紧捂在棉絮之下,抑制住溢出口的呜咽。 本想查看苏少艾有没有起身的薛晨,听着屋里的动静,止住了自己想要推门进去安慰的心。想着昨日苏少艾的话,薛晨也明白了苏少艾的真实身份。秦王君?呵,自己有什么立场去安慰他呢?虽然他不知道秦王妻夫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但是别人的感情终究容不得别人置喙的。 屋内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听得出来苏少艾是在极力压制。转身欲走的薛晨突然想到外面的皇榜,眉头皱了皱。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秦……苏先生呢? “什么事?” 薛晨被身后突兀的声音下了一跳,转身见识苏少艾不由尴尬,刚刚还在哭的人怎么……也有些疑惑自己竟然把心里所想的话说出来了。看着苏少艾微微红肿的眼睛,薛晨嗫嚅:“那个……没什么事!” 苏少艾挑眉,明显的不相信。打开房门,退后一步道:“进来!” 薛晨呵呵,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快要坚持不下去。心里虽说抗拒,身体却不敢违背苏少艾的意志,双脚先于意识的跨进了苏少艾的屋里。 “现在说吧。”苏少艾关上房门,斜靠在门上,毫不温柔的道。 薛晨见状仍想拒绝,可是被苏少艾冷冷的眼神那么一扫,顿时缩了缩脖子,咽口水道:“那个,苏先生,”薛晨看了苏少艾一眼,见对方并不反对也不诧异自己这么叫,便放下心来,“我说了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啊,今日出门我看外面贴了皇榜,要您去皇宫领秦王的……尸首。” 薛晨“尸首”两个字落下,明显感受到苏少艾的气息冷了冷,为避免虐待少年儿童的事情发生,又接着解释,“皇榜上是说,秦王生前遗愿是想回青州,那皇帝的意思是想让您去接秦王……嗯……回家比较好。” “好。” “什么?先生你先别急着说好,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吗?” 诡异又如何?苏少艾看着薛晨道:“怎么诡异?” “呃……”薛晨自制失言不敢开口,可感受着苏少艾愈加凌厉的眼神,还是吞吞吐吐的开口道:“这个,这个……我感觉,我感觉诡异!哎先生!咱有话好说,能把这匕首拿下去吗?这看着蛮锋利的,你看我这小脖子,不经割啊!” 苏少艾懒得听他的废话,直接将匕首往前送了一分,薛晨白皙的脖颈顿时渗出血丝。“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故意接近我?” 薛晨小心翼翼的往后养着头,欲哭无泪,“先生,我上次都给你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我真的只是看着你比较有钱才偷偷进了你房间想偷点东西……” “你一个小毛贼感觉倒是灵敏。” 薛晨听得出苏少艾的反语,连忙解释道:“就是因为贼才灵敏啊!不然的话得被抓住多少次。” “你的固气丹倒是好用。” “那是我师傅的!我偷我师傅的!”薛晨尖叫,立马撇清关系。 “哦?”苏少艾轻笑,俄而眼神一变,清冷的眸子锐利慑人。伸手点了薛晨的大xue,撤下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嘴角勾起一抹寒冷的笑容,“我记得你上次有什么话又对我说,后来又想套我的话,说吧,你在那酒里动了什么手脚?” 薛晨闻言,瞳孔猛的放大,惊道:“你把那酒给秦昭喝了!” “终于承认了吗?” “不是!”薛晨见苏少艾眼神沉得吓人,连忙解释道:“先生您听我解释,那个酒没问题!” 薛晨说得斩钉截铁,可苏少艾却并不相信他。他前日去看望秦昭之时,秦昭气色虽说不好,却并不像一个即死之人。 苏少艾想着便想起秦昭那是抱着他的异样,自己明明闻出了血腥味,可是却因为秦昭对自己的不信任而负气离开,并没有想过秦昭当时的情况。现在细细想来,想必在那时秦昭已经毒发,只是怕自己担心而瞒着。 毒发……苏少艾皱眉,毒发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冬藏,二是蛊酒。 “薛晨,你今日最好说实话。” “先、先、先、先生!”薛晨看着苏少艾从柜子里拿出的两指粗的乌黑长鞭,吓得结巴,想跑却因为被点xue而丝毫不能动弹! “啪!”苏少艾打在地上试了试手感。 一声巨响成功让薛晨脚软,想呼喊,便想起那次和苏少艾相见的北慕寒,便知道这茶楼里的掌柜小二等根本不敢到这儿来。薛晨嘴唇泛白,哆哆嗦嗦的道:“先生,你、你、你不会来真的吧?” “啪!”一鞭子结结实实打在薛晨肩膀上,衣服被撕开,鲜血也慢慢渗了出来。 鲜少挨打吃苦的人被这饱含了十成力气的鞭打疼的白了脸,明白苏少艾不是再跟他开什么玩笑,好歹自己也救过他吧!?想着这点却也没心思去计较苏少艾的忘恩负义,连忙说道:“先生,秦王的死跟那酒没有关系啊!” “啪!”这一鞭力气更狠了。 “先生,众人皆知秦王中了奇毒冬藏,冬藏天下无解,迟早都会死的。” “啪!” “啊!”薛晨惨叫出声,一张俊脸疼的扭曲,看着苏少艾高举的手薛晨闭着眼大喊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在酒了下了泻药,真的,我只是下了泻药!” “……” 预料之中的鞭打没有继续,薛晨小心翼翼的真开眼,正见苏少艾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这几天跟着苏少艾虽不说了解他,却也把他的习惯摸熟了。知道苏少艾在动摇了,连忙加把力,“先生,您那次也对我搜了身,我身上除了蒙汗药就是泻药,我哪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呢!” 苏少艾扫了他一眼,那你给我吃的药师怎么回事? 薛晨立马明白,自知说话不周全,又道:“我从我师傅那儿偷得药都放在……放在隐蔽的地方的……” 薛晨的声音越来越小,苏少艾疑惑他说的隐蔽的地方到底是哪儿,但看他这表情顿时明白了,一张绝美的脸黑的不能再黑,想着自己吃的那药曾经被这人放在那种地方顿感胃部不适…… 感受着苏少艾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薛晨又尴尬又害怕。 “呃?” “这是我用秦昭的血炼的好东西。”苏少艾一边阴森森的说着,一边替薛晨解开了xue道。 “你……”薛晨捂着嘴,瞪着眼指着苏少艾。可是苏少艾看他一眼,他又萎靡了。 好狠毒的男人……师傅,~~~~(>_<)~~~~ “念在你昨日就我一次的份上,我暂且相信你。可是在我查清楚之前你都必须跟在我身边,你,有何意见?” “没有!”薛晨头摇得想拨浪鼓,可也因这大幅度的动作扯到了肩上的伤口,顿时疼的是龇牙咧嘴。 苏少艾看他这模样,扔给他一瓶金疮药便离开了。 薛晨看着手里的御用品,心想,明明就不是个绝情的人呢,为什么下手就这么狠呢?艾玛,好疼! …… 秋日的天总是黑得早,苏少艾一个人绕着茶楼外的湖泊走慢慢走着,想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试图从中找到些什么蛛丝马迹。 秦昭中毒,北御离失踪,喋血十二骑对自己的追杀,这些有什么联系。在秦王府后门秦昭差韩青护送的人又是谁?北御离还是夏静轩?范侍臣是受了夏静轩的命令来杀自己吗,若真是这样为什么他也在格杀的名单之内?难道是夏静轩想杀人灭口,还是这幕后主使根本不是他? 那个蒙面女人是谁,夏静瑜为何要背叛秦昭?那宁青辰又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秦昭的母亲到底是谁?苏少艾想着未解的迷便头疼不已。提气飞身往皇宫方向,目前他最想知道的是,秦昭是不是真的死了,夏皇引诱自己去皇宫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呢? …… “吃饭吧。”门被推开,孟子琴看着卷缩在床上的人,眼神淡漠,将饭菜放在门口便不再多语转身离开。 待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躺在床上的男人才慢慢转过身,一双美丽的桃花眼里尽是冷漠,妖娆的俊脸挂着嘲讽的笑意。掀开被子,里面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孟子琴?你到底是夏静瑜的人,还是宁青辰的人呢?呵!” 走到门口,看着脚边的饭菜,嘴角的嘲讽不落,“连续给我下了一月的迷幻药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范侍臣是蝴蝶谷的人吗?” 要查的要探的也都查完了探完了,再、见、了! 范侍臣想着从袖中拿出火折子仍进方才躺过的床上,这一床的毒药产生的毒雾,应该能放倒所有的人吧,呵呵。 范侍臣想着,拿出解药含在嘴里,待火势大了些滚滚的浓烟冒出才倒在门口。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这地方的下人护卫,想着这隐藏在暗处的暗桩,范侍臣轻笑,都好好藏着吧,这可是为你们准备的毒气大餐呐! “着火了!快救火!” “快,快救活!” “总管,这人怎么办?” 被唤作总管的女人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范侍臣,眼里有些犹豫,“先送到隔壁院子去,孟大人刚出门回来我再给她交代。” “是!快救人!” 身后没有参与救火的护卫听到命令,立马上前将范侍臣扶起,更有甚者还偷偷摸了两把。闻到范侍臣身上的处子馨香,扶着他的两个人也愈加大胆起来,一边扶着范侍臣离开一边揩油。揩的暗爽的两个人因此没有察觉垂下头的范侍臣嘴角那阴狠的笑意…… …… “琴瑟。” “在!” “天晚了,你先下去,我要歇息了。” “是。”琴瑟躬身,退着离开了房间。 夏静轩看着琴瑟将房门关上,心里也暗赞不愧是范侍臣的贴身小厮,倒真是个聪明的人。 夏静轩看着桌上快完成的秋菊图,笔尖轻染了些墨水继续画着,片刻之后,待最后一片金菊完成,才淡淡的出声道:“你看的也够久了,出来吧。” “呵呵,”暗处的人轻笑两声,慢慢走了出来,略带戏谑的道:“几十年不见,你警觉性倒是越来越好了啊!” 听着这及时带着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夏静轩执笔的手一抖,转头看着那轮廓面貌与秦昭极其相似的女人,猛的站了起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是你!?” “呵,不错,还识得我!” “你即便化成灰我也认识!” “呵呵,多年不见,性格可没有以前好了。”女人笑着,似是没有看到夏静轩眼里的恨意,上前两步,捏着夏静轩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不错,二十年后的你比二十年前那个生涩的小男人跟有味道了呢!” “你,唔!” 女人直吻得夏静轩快要窒息,才松开他道:“味道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