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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暗潮

    宫宴的规矩果真如容清所言,学起来并不复杂。只是为了体现主子们的身份,必得前呼后拥,所以除了府里的规矩外,重点学的就是如何与宫人们配合传菜布菜撤菜。侍宴宫奴不仅是奴隶的身份,更是主人的延伸,一言一行皆代表自己主人,因此宫中贵主子虽多,但眼中除了自己的主人,谁都不必搭理。

    子规动作练得极好,只是当见到调教师傅“扮”的贵人仍然本能要行礼。容清很是无奈,绞尽脑汁想了几种办法都不奏效,便在中午用饭时皱眉苦思。

    “容清大人,对不起……”

    “唔,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我知道……”容清看了一眼子规,斟酌了一下能不能说,最终还是决定摊牌,“我听世子说了,你小时候,嗯……受了很多委屈,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往后你会过得越来越好,何必自轻自贱?朝中比景王殿下身份高的主子屈指可数,你呀,只把自己的手当作是殿下的手,把自己的脚当作是殿下的脚——”

    子规听了一半,就吓得撂下筷子站了起来,摇头道:“奴隶怎敢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如何不能?”容清绕过桌子走到子规那边,拉着他的手一起坐下来,“当年我初次侍宴,比你还小两岁呢,也是紧张得不得了。主人只告诉我一句话,‘有爷在,怕什么’。席上有个不懂规矩的官员冒犯主人,我听从主人的命令,当场把一盏热汤泼在他脸上!”

    子规听得呆了。容清接着道:“主令奴行,主禁奴止,就是这个道理。孩子,我勉强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就直言不讳了——当年训奴所教你的规矩,不过是让你做好殿下闲时的一个玩意儿,只要足够卑微顺从就是个好玩具。可如今云雀走了,新燕还小,殿下身边没有可用的人,子规,你得当好这个大前辈呀!”

    子规的心绪受到了极大的震荡,怔怔地看着容清。容清知道,从没有人推心置腹地同子规说这些,他没有经验,只得自己揣摩;他太过在意主人的感受,自身心志又不坚定,所以稍不小心就会钻牛角尖。便趁热打铁道:“殿下将你送来此处的目的,他不愿意明说,可你细想想,我和宫里的师傅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是……是……您的身份?”

    “真聪明。”容清在子规肩头拍了拍,几日相处下来,他真心觉得这孩子需要鼓励和认可,“我和你一样都是奴隶出身,自然更懂彼此。再者,从我眼里看到的殿下,又与你看到的不同。子规,你不妨试试把你对殿下的感情直白地告诉他。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总会打动他的。只是……”容清和子规脑袋挨着脑袋,小声道,“你可别出卖我啊。你要不说,殿下保准夸你开窍,你要不小心说漏了,我俩的屁股都得遭殃。”

    子规被容清传染得也紧张起来,偷觑了一眼远远站着的双喜,同样小声道:“那主人问的话,我要怎么说?”

    容清眨眨眼,神秘地说:“你就说,见着了我和主人的相处模式吧。”

    ·

    五日时间转瞬即逝,秦彧宣在一个晴日的午后亲自坐车来接奴隶。子规和容清有了属于彼此的小秘密,对这位悉心照顾自己的前辈更显依赖,反复道谢。秦彧宣听了几句就不耐烦,撂下一句“走了”就径自转身上车,子规只得匆匆跟上。

    马车上,子规自觉地把上衣褪去,给秦彧宣看他胸前刚结痂的伤口。饶是用了再多好药,身体的愈合能力摆在那里,滑腻雪肤上的乳尖仍然红胀充血,在金饰衬托下显得无比yin靡奢颓,珍珠衬在底下,却又是一番无辜纯稚的好风光。秦彧宣轻轻拨弄了下流苏,子规伤口被牵动,身体轻轻一抖,眼睫颤个不停。

    “疼吗?”秦彧宣收了手。

    “回,回主人,只有一点点疼,可是……可是……”子规脸红似煮熟的虾子,吞吞吐吐道,“有点儿,奇怪的感觉……”

    这下秦彧宣来了兴致,把奴隶捞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绕到他胸前,捻动右侧红豆。

    子规抿着唇,忍耐升腾起的怪异感觉。马车辘辘而行,随着颠簸主人的手时不时压到伤口,疼痛和麻痒交替进行,而主人温热的胸膛就贴在自己背后,被搂在怀里按着胸口狎玩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

    “在想什么?”秦彧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规吓了一跳。马车拐了个弯,子规也在秦彧宣怀里滚了小半圈,侧脸对着主人有些急促的呼吸。有硬挺的东西抵在自己臀瓣上。

    他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按理说他此时应该诚惶诚恐地请罪,可是他想起了容清的叮嘱,让他一定要多在主人面前提自己的感情。

    可上次被洛洛坑了的惨痛教训还在眼前……

    “嗯?”秦彧宣有些不耐地催促,手上加重了力气。

    “呜!主人,求您……”

    “求我什么?”

    “轻……轻点儿。……好不好?”

    奴隶怯怯地拧着衣角,打开胸膛任由亵玩,轻轻软软的声音像一根羽毛一样挠来挠去。五天清汤寡水不见rou腥的秦彧宣狠狠咬牙——真想在马车上就办了他!

    却是收了手,不再折磨那两颗又胀大了的红缨,转而游移着抚摸奴隶细滑的肌肤。

    “瞧着像是吃胖了点儿?他们给你准备什么伙食了?”

    “嗯……就,很多rou,”子规思绪乱得很,一下子被秦彧宣带跑偏了,问什么答什么,“炖鸡,红烧rou,鱼汤……还有很多甜甜的糕点和果汁……唔!”

    秦彧宣用小奴隶的唇瓣磨牙,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难怪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rou香……”

    子规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蒸笼,头顶都要冒烟了。外面就是闹市,有无数人在车窗外走动,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和他们擦肩而过的华贵马车里,当朝尊贵的景王殿下在亲吻他的奴隶。

    主人的脸近在咫尺,子规瞪大了眼睛。上次在黎国的暗道里光线不明,秦彧宣又做了易容,冲击力和现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子规的舌头笨拙地躲闪着、回应着,在交缠中被主人索取津液,也获得了主人的。

    “不许看。”秦彧宣声音有些沙哑,单手捂住了奴隶的双眸。微微卷翘的睫毛在手心里扑簌簌地扇动,他看到奴隶胸前的流苏彼此碰撞,漾起一片凌乱细碎的金色光芒。

    秦彧宣在子规嘴里细细地品了一圈,咂摸着滋味,觉得小奴隶几天不见,确实比之前更可口了。

    恰如容清所言,往后的日子是会越来越好的。

    再一次入宫,出乎子规意料的是,太子对他一反常态,变得和颜悦色起来,还赐了些精巧物件和一身新衣,嘉赏他“护主有功”。他才想起主人出门前不经意的一句“不管得了什么,别解释”,隐约意识到主人应该是为自己说了不少好话。

    正旦宴始,子规第一次以景王随奴的身份站到泰祥殿上,紧紧跟随在主人身后。胸前的乳环依旧戴着,伤口在逐渐好转,胯下换成了一枚小巧的银环,存在感十足却不会引起过分不适,上下两件玩具时刻提醒着子规他是主人的所有物,也令他感到无比安心。

    相较于秦国的和乐融融,黎国上下则是阴云笼罩。皇长子归国,容颜比一年前憔悴许多,一帮老臣直言纳谏,坚决反对亲幼疏长,宠庶灭嫡,因声势太过浩大,国君也不得不有所退让,新年祭礼只得命长子黎舜代行。谁知就在黎舜出宫期间,二皇zigong殿的东偏殿竟然走了水,巡逻侍卫怕担责任,刚发现还想瞒着,直到火势无法挽回才开始层层上报。等消息传到黎夙耳朵里时,东偏殿已经火光冲天,火舌顺着风势向正殿迅速卷过来。

    彼时,黎夙正因为气恼黎舜抢了自己代行祭礼的风光,而把火气全部撒在香香身上。

    趁黎夙向回禀的侍卫发火时,香香抢过衣架上黎夙的衣服就往外跑。满宫的奴仆都在奔走打水救火,一片忙乱中,影卫给香香打足了掩护,竟任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奴隶冲出了宫室。

    香香顾不得嗓子眼里一片腥甜,玩命似的狂奔。宫里所有奴仆远远望见了火光,都提着水桶赶来扑火,宫殿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宫嫔、女眷和有资格进内宫的皇族男子,他们都亲眼目睹一个浑身赤裸带着鞭痕、身上围着二皇子杏黄色礼服的少年,赤着脚从二皇zigong里跑出来。黎嫣恰到好处地赶到,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了一出“二皇子强抢公主侍奴行断袖余桃之事”的戏码。

    “胡闹!你真是把朕的脸都丢尽了!”黎昀头一次发这么大脾气,扔下一个茶盏砸在最宠爱的儿子头上。

    黎夙躲也未躲,面色狰狞:“一定是黎舜这个贱人做的!他和那个贱奴,还有黎嫣那个婊子联合起来算计我!”

    “你不动色心会这样?你不动色心会这样吗!”黎昀气得直拍桌子,“咱们黎国人,怎么会沉溺于那种娈宠?!朝中已经有人在参黎舜耽溺男色,难当国事了,朕辛辛苦苦帮你铺路,你就给朕搞这一出?”

    “杀了他,”黎夙抬起头,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狠辣和野心,“只要他人没了,一切不都解决了吗?让他带着那两个贱人一起滚去秦国,路上——”

    黎夙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个手刀。